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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小人路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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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秀宫里,四壁沉沉。 
  柴洛槿手脚大张躺在床上,睁眼无声。 
  寝殿内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有个穿着九龙团织皇袍的人影,绕过门口的金漆绘鸟兽嵌螺钿插屏,缓缓往殿中的红木雕孔雀纹嵌理石大圆桌走去,坐下,看她。 
  柴洛槿偏头,那个靠坐桌边的人,满脸萧索,蹙起的眉头,似乎不准备藏起他的心恙。 
  睡了十多天,他好歹来了。 
  想了很久,该怎么跟现在这个九五之尊开口说话,柴洛槿爬下床,扒拉衣领,懒散走近,「早上好。」 
  郑显不应,半晌,浅浅笑,「嗯。」 
  柴洛槿一屁股在旁边坐下,拿起茶壶就着壶嘴吞茶,眼睛扫过来,「他,你怎么着了?」 
  郑显眼色微沉,下颚稍抬,依旧笑,「……谁?」 
  把茶壶轻轻顿在桌上,柴洛槿也含笑,「姓宫名雪漾括弧男性括回,字小草,号淫贱居士,为文则殿修撰时被莫须有文字狱牵连,锒铛入狱的那个……若还要详细些,那就只有一句话——我的男人。」 
  气温骤降。 
  桌子蓦地被掀翻,茶壶打碎在地,身材昂长的郑显大手扼住柴洛槿的脖子,俯视,腾怒。 
  柴洛槿张开嘴呼吸不畅,仰首看着他起伏的胸膛,原来好看极了的人脸怒起来,也不过是怒极,她笑。 
  「把他怎样了……像这样勒紧他的脖子,亲手杀了他……割了那舌头,不会再有人跟你亲密地耳语,斩了那手,不能再圈着你……」手扼得更紧,喘息着,颤着唇俯到她耳边,「你……只能睡在我怀里,我要在你的手脚,嵌上宝石做的锁链,光亮的钩子从琵琶骨穿过去,把你藏到日月也见不到的地方,只有我能让你生存下去,只有我们两个……」手松开,死死抱住她,「把你的翅膀扯得粉碎,绞烂,丢了,让你再也飞不去其他地方!你的,都给我。是我的……」 
  柴洛槿被紧紧箍住,似乎他连空气都不想放进来给她,听着他喉头的哽咽,她不敢偏头看那张脸。 
  「留住身体,也好……」他突然气息更为混乱,「你的讨厌和痛苦也是我的,这样好……至少留着你……好……本就不该顾虑那么多!」他咬着她颈子,手指插进她发间。 
  柴洛槿不作声,徐徐,叹口气。 
  他顿住,「我知道你讨厌,你有多强,就有多倔……」郑显伏在她的肩头,「我想让你喜欢……我知道怎样你才喜欢……可是讨得喜欢了,还是走……」强忍的凌乱呼吸落在她颈间,热辣。 
  很久,他就这么埋首在她颈窝,她就这么靠着桌脚,任他紧紧抱着。 
  「有一个爱落泪珠的水晶娃,有一个没心肝的大瓦罐……」柴洛槿突然说话,抬手抚摸他的肩背,「瓦罐厚实经摔,水晶娃易碎……水晶娃一定要与瓦罐磕碰在一起,瓦罐不愿意……」她抚到他脸颊,看着他怔忡望着地面的漂亮眼睛,「瓦罐和水晶的碰撞啊,只能是粉身碎骨……瓦罐坏了,拼拼贴贴又是一个,可是她却,不想把水晶娃弄碎……瓦罐会把水晶娃娃,完整的,装进瓦罐肚子里,装进……这里……」柴洛槿把他手执起,放到左胸。 
  他的呼吸,终于平了。 
  轻轻笑着,他慢慢抬起脸,嘴角眼底的笑意,像水圈一般清澈地荡开,炯亮的眼眸如盛放的桃花。 
  突然他蹲到柴洛槿跟前,甜甜笑出一对酒窝道,「姐姐,我笑给你看……你喜欢。」背后仿佛是自由的飞鸟蓝天,衬着纯净笑容的少年。 
  柴洛槿喉头一哽,心中刀刮,脑中轰鸣。 
  他…… 
  「嗯,」伸手捧住他脸,「水晶娃、小白兔、小王八、小羔子……」亲亲眼睛,亲亲脸颊,亲亲嘴角……把心里憋了很久很久的疼痛,都亲出来…… 
  郑显展臂圈住她,手指轻触她温热的唇,俯脸,唇瓣轻轻相碰,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唇间软软摩擦着。 
  抱她去床上,两人紧拥躺下,他不求了,什么形式,都不求了……把头紧贴她心房,听踏实无欺的心跳,「我不问你的人,我只问这里,有没有些愿意,当我的妻……做我的皇后……」 
  柴洛槿轻拍他背,微不可闻的声音,「……嗯。」 
  郑显笑了。 
  「好,那么,不管迎的是谁……你都是我唯一的皇后,朕的皇后……」    
  就这么,天亮吧……   
七十、路过 
  睁眼天光。 
  柴洛槿眯眼爬起来,一切安好。 
  门外看守的侍卫全部撤走了,洒扫的小太监,来给她整衣的嬷嬷,一切安好。 
  她茫然洗漱完,突然跑出去,发足往隽林馆跑去。 
  推开门,没有人……脑子里陡地一乱,颠倒着跑去隽林里的碧湖边,见一袭青衣坐在合抱大树旁。 
  柴洛槿松口气,缓下脚步看那蹙眉的侧影。 
  宫雪漾偏头看她,眼里有些奇异的东西,喉头几动又别过脸去。 
  柴洛槿挑眉莫名,笑着从后面抱住他,他笑笑。 
  「一切如常了……信鸽也通了,沈将军信上说,一月后出京城北郊,就会有人接我们。」宫雪漾声音无起伏,看着白色槿花发呆。 
  「哦……」好事啊,柴洛槿心想,这会儿呆什么,玩文艺? 
  「……随你。」他突然出声,站起来,柴洛槿被跌在地上。 
  「我随你。」他回身低头半晌,又抬起脸来,挑嘴角,恢复他一贯的潇洒倜傥笑容。 
  柴洛槿莫名摸着脑袋,觉得今天的太阳升的方向不大对头。 
  之后被他温柔笑容灌晕了,又颠三倒四扯些笑话,见还是那个心肺错位的宫小草,于是未放心上。 
  一晃几日,柴小主天天往隽林跑,把尚膳监的御膳端去小草的陋居,把好玩的把戏往那儿盘,把锦衣暖被也往那儿搬,每天也去看看那个日理万机忙着筹办凤仪大典的小王八皇帝,一切好得像错觉。 
  该睡觉的老公公打着盹,该磕牙的老鼠嚼着树根,处处宁和笼罩着,一切也只一转眼。 
  看小草的时候,他总是在摆布图纸,把要经过的道路敲定了上百遍,偶尔抬头与她玩笑几句,说些噎死人不偿命的笑话,被她揩油摸豆腐,也笑得无比正常。 
  看小王八的时候,他也是批不完的折子,偶尔温柔地对她说,迎皇后入宫的凤仪大典准备得怎样怎样了,给她看喜服的料子和花色,问她喜欢吗,「这是我们的喜事……」他总在最后轻轻加一句。 
  这时候,柴洛槿就会笑着点头。 
  一月后,直通大陛的路就全妥当了。 
  一月后,就是凤仪大典了。 
  柴洛槿在各个园子里游荡,偷看嫔妃洗澡,唆使侍卫赌博,吓唬幼齿小太监,把日子过得呼啦啦。 
  终于某一天,皇城上扑拉来去的大信鸽不飞了。 
  柴洛槿走去隽林,见小草把一叠银票塞进包袱里。 
  「这是当了一年多丞相时搜刮的,一直觉得没意思就没用过,也没被抄走,现在大约用得上……」他垂首整着包袱。 
  柴洛槿摸鼻子,笑。 
  突然他停下动作,抬起眼仔细看她,「……我,随你。」他扯扯包袱带子,不再说话。 
  柴洛槿倚着门,打量他微翘的好看下巴,还有抿紧的精致唇瓣,失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宫雪漾抓紧拳头,咬唇。 
  去毓秀宫的路走熟了,进去翻出东西,攥紧,去斋殿的路也记得,进那个灵堂也没人拦她。 
  她从郑显父亲的棺材里拿出那块东西,把手里那块与之扣在一起,乾坤易,合了。 
  慢慢踱去宣化殿,他此时在后殿看书批文,书页在修长的指尖翻过。 
  柴洛槿巧笑嫣然停在桌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轻轻说,「等一会儿,再看。」 
  他看着手里的黑方块和书信,浅笑点头,执起毛笔在书页上写了几字,「后天大典,你会再从中门进一次,我们会与平常夫妻一样,拜堂,喝合欢酒,燃一对龙凤高烛……」他看着书页,笑得满足。 
  柴洛槿点点头,看了他很久,缓缓转身出去。 
  郑显在桌前怔忡,展开手里书信。 
  那上面写着乾坤易是转换时空的东西,也许还可以用,如果有一天,他倦了累了被欺负了,想找姐姐折腾了,可以照这个用法试试,她的前二十一年都那个世界过的,也许他能穿去找到她,在那个平行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也许会有某些改变,不是吗。 
  也许,她还能许给他一个也许。 
  郑显笑,折起那方纸,却看见书信背面画着一副粗糙的画。 
  一个开口笑的大瓦罐里,藏着一个水晶娃娃,旁边写着,「这里放着你,带你天涯……」 
  眼睛忍不住潮了,泪水打圈,他攥紧书信,把乾坤易贴胸收好,走到殿门口望无穷天际。 
  张开手,把掌心碾成灰的纸屑放入天空,放你飞。 
  「朕会把这天际之下,尽收入掌中,朕要无尽的万里江山,全部成为朕的疆土,朕要日月所照耀的地方,都被朕的羽翼覆盖。这样不论你走去哪个天涯,都走在朕的怀中……你永远在朕怀中。」他负手轩昂,笑眼中写意凛冽,霸气龙腾。那个偶尔羞涩的少年,已随她走了。     
  柴洛槿再踏入隽林时,宫雪漾正袖手看着望不尽的林深处,一脸空茫。 
  「看哪个美女呢?」柴洛槿拍肩。 
  他倏然转头,眼里有惊有异。 
  「怎么不说话,以为我怎么了?不走了,思迁了?」柴洛槿痞笑,泼赖依然。 
  他愣了会儿,浅笑,大笑,又转脸偷乐,回身紧紧抱着她。 
  柴洛槿把小脸搁在他肩头,咯吱嘲笑他没出息,「说句话呀,平时那嘴利的,今儿个怎么了?」 
  他轻笑松手,袖着手道,「风流不在谈锋健,袖手无言味最长。」莫名得意的样子。 
  柴洛槿看不过他那得意劲儿,伸手挠他痒痒,两人闹着滚到一起。     
  第二天,万民瞩目的凤仪大典就在隔日了,宫里一派喜气升腾。 
  柴洛槿牵着一匹破云马,和一个马夫装扮的俊极男子慢慢往宫门外走,看见相识的老公公,她还玩笑着打声招呼道,「我去宫外头走走玩,一会儿就回来。」 
  公公们知道她胡闹惯了,无奈点头。 
  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史载,开元三年初春,元文帝迎定国将军舒不换之女舒氏苏兰为后,祭太庙,改元咸庆,大赦天下。 
  野史又传,千古颂名的大信元文帝,曾有个最为宠信的小主,于三年春大典前跟着马夫私奔,开了天家一个惊世的玩笑。 
  都是后话了。     
  此刻大陛功勋无二的平云大将军沈夏实,带兵勒马立在大信北疆边城,等着那个死死寻了一年的人出现,他一路安排好了人护卫周全,『你助我不问条件,我护你不惜生命。』曾经许过的话,他失信过一次,绝不会再失第二次了。 
  而山水渡的山水帝,亲自领兵潜伏在沈夏实队伍前沿,他等着亲手把她拖回来,折磨她由生入死,送她去陪着寂寞的师傅。 
  破云天驹正驮着两个闲散磨叽的人,在往北郊去的路上慢慢颠着蹄子。 
  柴洛槿乐呵呵躺在小草宽阔舒适的怀里,数他流血流汗刮来的银票,舔指头的样子,忒不出息。 
  前面不远就要出京城了,郑显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马也会撤去,而大陛的接应会出来领她,然后,就能奔向热闹繁华的又一地。 
  柴洛槿仰首,亲他精致的下巴,「吟首诗吧。」 
  宫雪漾撇嘴歪笑,「吟什么,春潮带雨晚来急,一枝梨花压海棠?还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柴洛槿耸肩,「出息,除了淫诗还会点儿什么。」突然她深深一笑,抚着滴过泪的手背道,「他叫显儿……」又看着天上轻闲飘逸的云朵,「他叫流云……」眼神晶莹。 
  宫雪漾不语,低头亲亲她耳朵,「……嗯。」 
  她促狭笑笑,「不吃醋么?」 
  宫雪漾抬头掌着缰绳,轻声道,「怎么能,我是你寒冬的太阳,八月的细雪,最不俗气最不寻常的心肝小草,怎么能……」突然他把脸别开,撇嘴道,「其实醋死了……无处不酸,又羡又妒……却也……敬他们深情不易……」 
  柴洛槿伸手把他脸拉下来,轻道,「我想擦口水……」 
  宫雪漾举袖子欲给她拭,她凑上来,唇印上了唇。 
  宫小草晴天遭了雷打,夏日遭了雪砸,呼吸一滞就没喘上气,任她刺溜把舌头钻进来,两个人抵死缠绵啃得晕乎乎天旋地转。 
  人是越搂越紧,路是越走越歪,破云驹没了牵绳的,由着性子自己走,这里追个蝴蝶,那里啃朵嫩花。 
  等柴洛槿软啪啪瘫在宫雪漾怀里,唇舌纠缠完第无数遍,喘着粗气抬起潮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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