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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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媸道:“你是我的大哥,自然要对我担待一点了。”
荔英冷冷一哼道:“咱们天残谷中,谁都有亲属关系,只凭大哥二字,嘿嘿……”
索媸道:“那要凭什么?”
荔英道:“夫妻,除了夫妻同命,对不起……”
索媸面色一寒道:“办不到,我不能嫁给你。”
荔英盲目一瞪道:“好,跟我走。”
索媸道:“脚长在我的腿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荔英道:“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好得罪了!”
此人话音甫落,掌出如风,猝然抓向冷瑶光的肩头,出手之疾,认位之准,比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冷瑶光早已对他作严密戒备,掌势绕起,他已斜飘五尺。
荔英“噫”了一声,道:“原来媸妹子身手如此之高,难怪会不将大哥放在心上了!不过大哥还要领教,注意了。”
一语未落,弹身急进,双掌一左一右,分向冷瑶光的两肋猛插。索媸有两条粉臂抱住冷瑶光的双肩,她的螓首则放在冷瑶光的肩头上,她可以说话却无法出手应敌。
她见荔英的攻势这般狂烈,急附着冷瑶光耳根悄声道:“咱们必须制他,否则脱身只怕不易。”
冷瑶光点点头,身形半旋,避开荔英的右手,左掌食、中二指一骈,迳向对方的左手脉门划去。
荔英左臂一缩,翻掌就抓,右掌以惊雷制电之势,猛点冷瑶光的双目。
此人变招换式,疾愈飙风,而且对他所爱之人出手都是这般毒辣瞎子拼上了命,实在令人有点胆寒。
转眼二十招,直固是惊险百出,冷瑶光虽然未呈败象,但也打和惊心不已。
荔英也因久战无功而心性大躁,当冷瑶光一掌拍来之际,他趁机一个旋身就想转到对方的身后。
当他轻过瑶光的身侧时,正好与索媸的纤足近在咫尺,这是千载一时的良机,她岂肯轻轻放过,于是一脚踢在荔英的少阳穴上,这位天残谷中的高手,冷不防有此一着,口中一声闷哼,便已跌仆八尺以外。
冷瑶光顾不得荔英的死活,放腿一阵狂奔,也许是吉人天相吧!终于被他们平安的闯出了枫林。
此时全谷震动,两队天残弟子,像风一般的向枫林卷了来。
冷瑶光奔到削壁之下,将索媸放下来道:“媸儿,咱们怎么办?”
索媸道:“刚才入林的两队同门,是由四老索统、五老荔维率领,他们前往圣德堂,必会发现荔英,如果他说出是被我所伤,天残谷中咱闪就难有容身之地了。”
冷瑶光道:“趁他们慌乱之际,咱们逃出去吧!”
索媸道:“不,我离不开我娘。”
冷瑶光道:“你娘不是要你跟我走么?咱们离开天残谷是她老人家同意的。”
索媸道:“我知道,但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她老家虽然同意,却有点放心不下了。”
冷瑶光急道:“你不怕荔英向五老报告么?一旦五老要将你按门规处置,你娘不是更伤心了!”
索媸道:“这样吧!咱们先一齐去找我娘,要娘同咱们一道离开。”
冷瑶光无可奈何,只好再背着索媸奔向她居住的天残石府。
他们奔出未及一半,荔夫人已迎面驰来,索媸急传音道:“娘,我在这儿。”
荔夫人循声迎上他们道:“冷少侠?是不是你们闯进圣德堂去了?”
冷瑶光接道:“是的,我对不起前辈……”
荔夫人道:“不要紧,只要没有当场被捕……”
索媸道:“可是咱们碰到了荔英……”
荔夫人愕然道:“你跟他说话了?”
索媸道:“说过了,咱们还打了一架,被我一脚踢中他的少阳穴……”
荔夫人道:“你们在什么地方打架的?”
索媸道:“枫林——”
接着,她就将进入圣德堂以后种种经过,向荔夫人和盘托出。
荔夫人惊愕半晌道:“这个祸闯的可大了,从今以后你们将是天残一派的生死敌,而且……唉……”
索媸面色一变道:“娘,咱们快逃……”
荔夫人长长一叹道:“自圣德堂传出警记谷口已由二、三两老布成百残大阵,除了肋生双翅,任谁也难有出谷之能!”
冷瑶光道:“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由晚辈与媸姑娘双剑合壁,到谷口试上一试。”
荔夫人面色一沉道:“不行!你们双剑联壁,固然不妨一试,但你考虑过它的代价么?唉!你已经是老身的女婿了,老身不能容许你们乱杀本门弟子,也不能让本门之人对你有半点伤害……”
冷瑶光神一呆,按荔夫人的说法,他与天残谷是不能兵戎相见的,而且其曲在我,能够如此,他自然求之不得。
但天残门下愿意放过他么?如是天残弟子当真将他看做生死之敌,荔夫人能够力挽狂澜,让他安全离去么?
一个上代掌门的未亡人,有没有这份力量,他不能不有着不安和怀疑。
然而荔夫人不容他提出疑问,仅仅低叱一声:“走!”转身一跳,迳沿枫林一侧,放步疾驰而去。
在这般情势之下,冷瑶光别无选择,他只好跟在荔夫人的身后,向一片龟崖之间狂奔。
约莫顿饭时间,到达一个悬崖之前,荔夫人脚步一停道:“老身寻找药物,曾经到这片悬崖之下,但因地势十分险峻,所以没有远出查看。不管能不能由此处逃出裕外,总算是个较以安全所在。”
索媸问道:“娘是要我与大哥到崖下避一避风头?”
荔夫人道:“不,你们寻找出路,立刻离开本谷。”
索媸道:“娘,咱们一起走吧!女儿不能离开娘……”
荔夫人道:“女孩子终归要嫁人的,你怎能老跟娘呢?跟你大哥去吧!他不会虐待你的。”
索媸道:“我不见了,他们会找你的,娘,咱们一起走吧!”
荔夫人道:“放心吧!媸儿,对你的失踪,娘自有应付的办法。何况娘老了,不愿再入江湖,你去吧!”
她“咳”了一声,接道:“这里有一根枯藤,可以直达崖底,到底后向右走五百三十步,有一个用藤蔓掩着的山洞,洞中有娘当年随你爹闯江湖带回来的衣服、银两。十九年了,娘总算心机没有白用。”
索媸鼻头一酸,眼泪像串珠似的滚了下来,她哽咽着道:“娘,你为什么不能跟咱们一起走呢?你不是对外面十分向往吗?”
荔夫人道:“我一个瞎老婆子,向往有什么用?而且你爹的坟墓在此地,我不能丢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索媸道:“我也不能丢下娘,我不走了。”
荔夫人怒叱道:“不听娘的话就是不孝,何况你不走对擅闯圣德堂之事,娘就无不推托,听娘的话,走吧……”
人间最为凄惨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也只有这种场面,最能扣人心弦,赚人热泪,现在冷瑶光身陷其境,他的难过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他长长一叹道:“晚辈有一个想法,不知前辈能否同意。”
荔夫人道:“你有什么意见?”
冷瑶光道:“这一切都是由晚辈而起,如果晚辈挺身认罪,前辈母女就不必分离了。”
荔夫人毅然道:“你错了,媸儿离开本谷,老身十年前就已下定了决心,而且你纵然包揽一切,媸儿依然难脱擅闯禁地,出手伤人之罪,更要紧的事,是如此一来,老身母女私通外敌之罪,将百口莫辩了。”
荔夫人之言,使得冷瑶光目瞪口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荔夫人微微一笑道:“老身来日无多,你们用不着顾虑我,走吧!希望你能善待媸儿。”
此时索媸已泣不成声,她跪于崖边,抱着荔夫人的腿,孺慕之情,令人难以卒观。
荔夫人道:“冷瑶光今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要听他的话。”
索媸道:“我知道,娘。”
荔夫人道:“这悬崖之上,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快走吧!”
于是索媸及冷瑶光向荔夫人拜了三拜,就沿着一条枯腾,坠到一片榛莽取生,幽暗无比的山谷。
到这山谷,他们是安全了,但望着那条迎风飘溢的枯藤,却令人有着咫尺天涯之感,索媸呆呆地靠着那片绝壁.泪洒衣襟,像一个失魂落魄之人一样。
冷瑶光牵着她的手道:“这座山谷之中,可能藏有很多野兽、蛇虫,咱们纵然不能及早出谷,也应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安身之处。”
索瑶光先是一呆,后来想到天残谷内鸟兽绝迹,这位天真的姑娘,十余年来,从未踏出谷中半步,也就不以为怪了。
他“咳”了一声,道:“野兽是身上长着毛,生有四条脚的东西,他们不会武功,但力大爪尖,有的还会吃人。”
索媸“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那蛇、虫必定也会吃人了?”
冷瑶光道:“蛇虫会咬人,但深山大林的蛇,虫多数是有毒的,所以咱们不能不多加小心。”
索媸一叹道:“想不到天残谷外,也是这般险恶!”
冷瑶光道:“不要怕,媸儿,咱们有武功,有智慧,任何险恶都会安然度过的。”
他牵着索媸,按荔夫人所示,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但洞口已被荒草掩盖,只见到一个小小的窄缝,索媸正想用手去拔,冷瑶光一把拉着她道:“等一等,让我来。”
他拔出长剑,向掩洞荒草一剑劈去,荒草随剑四飞,同时窜出一条凶猛无比的金钱豹,像箭一般的逸荒而去。
索媸大吃一惊,一头钻到冷瑶光的怀里,以手搂着他雄壮的胸膛,小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你做什么?媸儿。”
索媸道:“我怕嘛!”
冷瑶光道:“咱们要用武力和智慧来面对一切,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索媸抬起螓首,讪讪的道:“是的,大哥。”
冷瑶光笑了笑,挽着她走进山洞,他们在枯枝乱草之中,找到一只木箱,荔大人说箱里有衣服,也有银两,对他们来来行走江湖,将是一个大的帮助。
以其索媸那份喜悦、笑容一直就没有收敛过,她看看长衫,瞧瞧披褂,再试试五颜辨认色的长裙,几乎欢喜得台不上嘴来。
倏地,她一把抓着胸衣,双手用力一扯,她那件由两块布连缀起来的怪装,已像败叶般的飘了下来,
她对女孩子最珍贵,最神秘的胴体,在一个大男人之前,未作丝毫保留,但她出人意表的动作,却使冷瑶光大吃一惊。
对珍贵、神秘,而双极端美好的事物,没有人不愿意多看两眼的,何况,对男性的诱惑是那么强大!
然而,冷瑶光却只是匆匆一看,便已收回目光,道:“媸儿,你作什么?”
索媸道:“我要换衣服呀,你看穿那一件较好?”
冷瑶光道:“你不该这样的……”
索媸一怔道:“为什么?这不是我娘留给我的么?”
冷瑶光道:“是你娘留给你穿的,但女孩子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要嘛人家就会……咳!说你不懂礼貌了。”
索媸道:“你是我的大哥也不行么?”
冷瑶光道:“我自然不会怪你,但你应该养成良好的习惯。”
索媸道:“对不起,大哥,我以后再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了。”
冷瑶光道:“你去捡一件吧,我到外面去瞧瞧。”
他转身出洞外,缓缓吁出一口长气,良久,洞中传来一甜娇呼道:“大哥快来……”
冷瑶光不知道索媸发生了什么问题,足尖一点,便已弹身入洞,入目光向她一看,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索媸身上穿上了一件短衫,下面着的一件红色长裙,当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她这一改扮,不仅令人耳目一新,而且摇曳生姿,显出她那绝俗的风华。
冷瑶光笑的自然不是这些,而那短衫长裙之上出现了一些令人不得不笑的裂痕。
肩上裂开一条缝隙,右胸现出一个大洞,酥肩菽乳,都像关不住的春光,一齐露了出来。
她下面穿的曳地长裙却大大小小破了几十个窟窿裙腰与裙身几乎脱了节,柳腰丰臀,也露于布片之外。
冷瑶光这一笑,更使她慌了手脚,她想用手遮盖,但以破处太多,不知从何盖起。最后一跺脚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娘去。”
冷瑶光面色一整,握着她的玉腕道:“对不起,媸儿,我不是有心的。”
索媸沉默半昨道:“这些衣服都破了,你看怎么办呢?”
冷瑶光道:“山洞中湿气很大,一放十多年,那有不坏之理?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咱们有银子,待出山后再买吧!”
索媸无可奈何,只好穿上她原来的服装,好在木箱中金银不少,盛金银的蛟皮襄并未损坏,否则问题就更多了。
红日西斜,寒气侵肌,他们这一耽搁,暮色已经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