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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苍穹神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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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去吧!小心着凉了。”
  若兰突地一转身,哭着跑了进去,熊倜望着她的背影消失,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落寞
地走口房,收拾了几件常换的衣服,将宝剑仔细地用布包好,斜背在身后,留意地看着他那
小舱,这平日令他难以忍受的地方,如今他却觉得无限温暖。
  他呆呆地站在床前,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若馨流着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绢包
的小包,看见熊倜出神地站在那里,强忍着泪,走到熊倜的身旁,将手里拿着的小包放到床
上,垂泪说道:“这是姐姐和我的一点首饰,还有一点儿银子,你拿着吧,路上总要用
的。”熊倜转脸感激地看着她,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心里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
滋味,张口想说些什么,不知该怎么说,两人沉默了一会,若馨抬眼凄婉地看了他一眼,眼
光中充满了悲哀的情意,慢慢转身走了两步。
  熊倜压集在心中的情感,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哽咽着叫道:“小姐姐!”若馨听了脚步
一停,熊倜走上一步,站在她身后,若馨突然一转身,熊倜乘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人
顿觉天地之间,除了他俩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
  若馨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伏在胸膛上,低低他说:“你要走了也不来跟我说一声,难
道你除了姐姐之外,就不再关心任何人了吗?”
  熊倜温柔地摸着她的秀发,期艾着说:“我还以为,你不若馨抢着说道:“你不要说
了,我也知道你想着什么,你真傻,难道连一点也看不出我对你的情感吗?”
  她说完,又觉得很羞涩,把头一钻,深深地埋藏在熊倜宽大的胸膛里。
  此时万籁寂然,只有水涛拍击,发出梦般的声音,两人也不知相互偎依了多久,熊倜轻
轻地推开若馨说:“我该走了,再不走天就要亮了。”若馨眼圈一红,又流下泪来,幽怨他
说:“你等天亮再走不好吗?”
  熊倜摇了摇头,说:“我要乘着黑暗走,到了白天,我就再也没有走的勇气了。”
  若馨拿起那手绢包,擦了擦眼泪,紧紧地塞在熊倜的衣襟里,垂首说:“不要弄掉了,
这上面有我的眼泪。”
  熊倜一咬牙,转身拿起包袱,忽然看见若兰也站在门旁,他觉得他再不走,就永远不能
走了。
  他走到若兰的跟前,说道:“姐姐我走了。”
  若兰慢慢地让开路,说道:“路上要小心呀!”
  熊倜回头又看了若馨一眼,她已哭得如带雨梨花,熊倜强忍住悲哀,朝若兰说:“我会
小心,姐姐放心好了。”
  说完他就冲出舱门,消失在黑暗里,若兰走过去拉起若馨的手,像是告诉若馨,又像是
告诉自己,坚定他说道:“不要哭了,他会回来的。”
  熊倜走下船的时候,大地仍然一片黑暗,此时四野无人,他本可放足狂奔,但他觉得脑
海里混混糊糊,茫然若失,像是有许多事要思索,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他信步向前走着,在黑暗里,他觉得心灵较安全些,七年来,他足迹从未离开秦淮河,
外在一切事物,对他都是极陌生了,面对着茫茫人海,他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去
做。
  他想道:“我该先去莫愁湖,去看看戴叔叔和我分别的地方,然后呢……”他抚摸着包
在衣服中的长剑,思索着:“我就要去找杀死戴叔叔的仇人了,宝马神鞭萨天骥,这名字我
永远都不会忘记,直到他的血染红我的剑为止。”
  他想道:“然后呢,我就要去找我的妹妹了,记得那时她还小,总是好哭,有个奶妈总
是陪着她,她叫什么名字,怎么连我都想不起来,记得陆叔叔曾经告诉过我的,那天陆叔叔
在晚上把我带了出来、抱我到一辆马车上,告诉我爸爸已经死了,叫我跟着他走,他要教我
武功,替爸爸报仇,他又指着一个小女孩,对我说是我妹妹,而且还把她名字告诉了我,叫
我记住,可是我现在却把她忘了,叫我怎么去找她呢?”
  他转念思索着:“真奇怪,怎么那时在家里的时候,我好像从不知道我有个妹妹,也从
来没有见过她,也许她大小了,所以爸爸不让我跟她玩吧。”
  他一阵急驰,片刻已至莫愁湖,七年人事虽然全非,但莫愁湖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仁立
湖边良久,心中反复思索,渐渐远处已有鸡啼。
  熊倜自沉思中惊起,此时天已微明,他整了整衣服,暗自想着:“江宁府如何走法,我
都不知道,萨天骇在哪所镖局,我也忘了,我只得先找个行人问问路,到了江宁府之后,再
设法打听萨天骥的镖局了。”
  熊倜走入城内,进了茶馆,坐下后,就向堂值问道:“喂,伙计,你知不知道江宁府有
个叫宝马神鞭萨天骥的人?”
  那堂倌笑道:“南京城内鸣远镖局的总镖头,宝马神鞭萨天骥的大名,谁人不知?”
  熊倜道:“那鸣远镖局在哪里?”
  堂倌道:“你家原来是要找萨天骥呀!鸣远镖局倒是好找,从这里过两条街口,朝左一
转弯,你家就可以看到鸣远镖局的大招牌,不过你要找萨天骥,却来晚了五年。”
  熊倜惊道:“难道他已死了?”
  堂值道:“好多年前,鸣远镖局来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听说那两个男人
也是有名的武师,后来不知怎地,萨天骥把那两个男人弄死了,大的小孩也不晓得跑到哪里
去了,萨天骥却和那个女人姘上了,本来大家还不知道,哪晓得过了一年,萨天骥竟和那女
人结婚。镖局里的都是好汉,大家都不满意他,不过因为镖局是他开的,也没得办法,哪晓
得过不久,萨天骥把镖局的事务忽然都交给了二镖头金刀无故镇三江骆永松,自己却带着那
女人和小孩走了。”
  熊倜忙问:“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堂倌答道:“这个我却不知道了,你倒不如到鸣远镖局去打听打听,也许那里有人知
道。”
  熊倜此时悲愤交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匆匆付了帐,就往鸣远镖局走去。
  熊倜看见鸣远镖局两扇黑漆的大门尚自紧闭,他也不管,走上前去,大声敲起门来。
  过了一会,只听里面有人嘟嘟哝哝地骂道:“是哪个丧气鬼,这么早就来叫丧。”
  熊倜听了大怒,大门呀地一声,开了一条小缝,钻出一个人来,睡眼惺松他说:“是谁
呀?来干什么的?”
  熊倜正没好气,随手一推,门呀地开了,那人也随着跌跌冲冲地往后倒了去,熊倜大声
对那人说:“快把你们总镖头找出来。”
  那人见熊倜年轻,以为好欺,嘴里骂道:“你他妈的也配。”
  反手一个巴掌,向熊倜脸上煽去。
  熊倜右手一挥,左手抓着那人的衣襟,一抛一送,那人叭地一声,远远跌在地上。
  不一会,屋子里出来一大群人,一个个俱都是衣冠不整,睡眼惺松的样子,显然是刚从
被窝里拉出来的,其中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特别高大的汉子,浑身皮肤黑黝黝地,远看活
像生铁铸成的金刚,此人正是鸣远镶局里的台柱镖头之一,神刀霸王张义。
  他走到屋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将两手大大地分开,拦住了后面的人,上上下下打量着
熊倜,蓦地大笑起来,说道:“我听王三说有人来踢镖局子,我当是什么三头六臂好汉,却
原来是这样个小兔崽子。”
  后面跟着的,也哄着笑了起来,像是完全没肩、把熊倜看在眼里。
  张义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这兔崽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只可惜又小又嫩,只怕挡不住
大爷我一下子。”
  后面那些高高矮矮的鲁莽汉子,听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熊倜忽然窜上前去,也未用什么招式,朝张义煽了正反两个耳光,张义只觉得眼前一
花,脸上已着了两记,张口一喷,连牙带血,溅了一地。
  张义怒喝道:“好个小兔崽子,连招呼都不打就下手了。”
  刚说完,长臂一伸,一招“金豹露爪”向熊倜抓去。
  熊倜冷笑一声,右臂一挥,左手前探,准备照方抓药,像刚才一样,摔他个四脚朝天,
哪知张义却远非刚才开门的玉三可比,他素以神刀著称,何况熊倜这一挥,只用了二成力,
竟未能将他格开,张义将招就式,反手一招“金丝绞剪”,竟将熊倜右手刁住,长大的身
躯,微往外倾,“魁星踢斗”右手猛力口带,疾的一腿,朝熊倜踢去。
  熊倜骤逢险招,又是初次出手,不免有些心慌,但他毕竟功力深厚,微一用气,真气即
灌达四肢,左掌弯式往下去削踢来的脚,右手微一用力,张义即觉把持不住,蓦地回手收
腿,左脚跟一用力,“金鲤倒穿波”,往后猛窜,以求自保,此时熊倜只要顺势前往,再施
一击,即可竟功,但是他到底临敌经验太少,竟未能连环用招,须知他练功全是独自一人,
连对手过招的都没有,自然初出手时,难免有此现象。
  张义身刚立定,气虽已馁,但仍不肯就此收手,正准备再往前冲,突地又回念一想:
“此人年纪虽轻,武功却深不可测,不知何门何派,来此又有何事,是敌是友尚未分明,我
何必这样昔撑,即使伤了性命,又有何用……”
  于是他不再出招,但他是个莽汉,不善言词,竞也未出言相询,熊倜见他怔怔地站在对
面,不解何故,暗忖道:“常听若兰姐说,世道人心,最是险恶,你不伤人,人便伤你,现
在他虽是呆站在此,但心里却不知在转什么坏念头,不如我先发制人,先打发了他再说,免
得反吃人亏。”
  此刻他轻敌之心已泯,一出手,就是“苍穹十三式”里的绝招,身躯微一顿挫,人已如
箭般离地而起,“泛渡银河”以掌为剑,带着一般劲风,向张义当头挥下。
  张义正自盘算如何开口,熊倜人已袭到,“神力霸王”久历江湖,知道这种身在空中,
即已发出的招式,你愈是伸手格拒,所受的也愈重,于是他猛力右旋,想避开此招,但“苍
穹十三式”一招即出,其余的招式自会连环运用,除非对方亦有极高的武功,否则绝难逃
出,熊倜右腿外伸,双手齐下,张义只觉漫天俱是熊倜的掌影,连躲都无法躲得。
  忽然一人自内奔出,大喝道:“快往下躲。”但张义已在掌风笼罩之下,已是身不自
主,熊倜右手斜削“落地流星”,张义右颈一麻,人已昏了过去。
  那奔出来的人朗声笑道:“好身法,好身法,想不到昔年威镇江湖‘苍穹十三式’,又
在此地重现。”说完又深深一揖说道:“小弟是此问镖局的管事的,江湖上朋友都叫我锦面
苏秦,王智逑使是在下,其实呢,这都是朋友们的抬举罢了。”说完又大声笑起来,然后接
着说:“看兄台的身法,想必是当年以‘苍穹十三式’饮誉江湖的星月双剑的后人了,想当
年江湖上人,谁不对戴、陆两位前辈景仰得五体投地,只是自从星月双剑故去后,‘苍穹十
三式’竟成绝响,想不到兄弟今日有缘,能再睹奇技。”熊倜道:“小弟正是星月双剑的嫡
传弟子,此刻到贵镖局来,便是有几件家师当年未了之事想来请教,只是贵镖局的大镖头们
却恁地厉害,不分青白皂白,就要拿小弟试手,小弟这才得罪了,还请总镖头多原谅。”
  王智逑哈哈笑道:“这都怪小弟太懒,起床太晚,接待来迟。”他看了仍然倒在地上的
张义一眼,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奇异光芒,但一门而没,口头又招了招手,叫伙计们照料张义
进去,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兄弟,就是这样鲁莽脾气,想必是他开罪了兄台,您才惩
戒惩戒他,这是他咎由自取,如何能怪得别人,兄台如不介意,请里面叙茶,兄台如有事吩
咐,小弟若能办到的,一定效劳。”
  于是王智逑拱手让客,熊倜也坦然人内。
  二人互道姓名,客套一番后,王智逑道:“熊兄只怕不知,这几年来江湖上人材辈出,
无论黑白两道,都有几个威震武林的后起之秀,其中最使江湖侧目的,有天山冷家兄妹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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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见的武林俊彦,更可惊是,居说昔年纵横天下的天阴教又在山西的太行山左死灰复燃,教
主是一男一女两个不知姓名的出身的年轻男女,如传闻是实,只怕武林又难免蒙劫了。”
  他说完又是哈哈一阵大笑,举起大拇指向熊倜一扬,说道:“不过据我看来,这些人虽
都是武林之杰,但比起熊兄来,只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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