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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苍穹神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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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的那几人,大怒之下,竟不顾一切地又上了台来。
  单掌断魂盛怒中,旋展出“崆峒”绝学“断魂掌”,将子母金梭逼得没有回手之力,眼
看就要丧在他的掌下。
  哪知道主棚上,飞掠而去一条极快的身影,曼妙在空中微一转拆,头上脚上,刷地一
掌,硬生生地将两人分开。
  四座群豪见了这绝顶轻功,轰然喝起采来,单飞被他先声听夺,倏地停手一看,却原来
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单掌断魂不由大怒,喝道:“这算什么意思,阁下硬架横梁,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
  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熊倜,原是无名小卒,怎能和阁下名扬四海的单掌断魂单坛
主相比?”
  单飞一听“熊倜”两字,已然色变,再听他一语喝破自己的所藏,更是面色如上。
  熊倜一亮轻功,一报万儿,四座群豪,却高声喝起采来,先前在客栈中跟熊倜吹牛的那
个圆脸汉子,一伸舌头,说:“好家伙,原来熊倜就是他呀,可真有两下子。”可是一听另
外一个竟是天阴教下新扎起的单掌断魂,头一缩,又说不出活来了。
  熊倜朗声道:“在下原不拟来趟浑水,只不过见不得天阴教下在飞灵堡撒野,也想领教
阁下的断魂掌罢了,正如阁下所说的要动手就动手,我们也不必多废话,就请阁下赐招
吧。,单飞生性本也极做,但熊倜比他更做,三句没说完,就要动手,单飞气往上撞,喝
道:“好极了,我单某人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功夫。”
  两人剑拔弯张,展翅金鹏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位熊少侠不说别的,单只这份轻
功和胆气,就叫我老头子佩服得很。”
  峨嵋双小里的徐小兰朝东方瑛一技眼,娇笑着道:“幸好你没有和人家动手,要是真动
上手,今天你的苦头就算吃定了。”
  东方瑛也反唇道:“我打不过人家就算了,不像你,打不过人家的时候,就赖着要你那
位好师哥帮忙。”
  原来徐小兰和她师兄孤峰一剑边浩,已生情愫,是以东方瑛才这样说来笑她,谷小静听
了笑得前仰后合,徐小兰却老到得很,一点也不动声色,连脸都不红一红,原来她早被人家
取笑惯了。
  子母金棱自问技艺不如人,黯然走下台去,熊倜微一挑手,便要动手,突地“当、当”
远处传来几下极奇异的锣声,单掌断魂单飞听了面色骤变,拱手说道:“在下今日突有要
事,不能领教阁下的高招,青山不改,只好改日再奉陪了。”
  话未说完,脚尖一顿,三起三落竟使出“蜻蜓三抄水”的绝顶轻功,如飞而去。
  他这一走,群豪俱都愕然。
  熊倜也是一愕,但似随即会过意来,他怕惹出别的是非,微一作势,身形如长眶经空,
掠回主棚,群豪又哄然叫起好来。
  朱若兰见熊倜如此身手,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东方灵也笑道:“想不到你轻功如此好,
只怕……”
  展翅金鹏一伸姆指,接口说道:“只怕今日武林中轻功能胜过熊少侠的没有几个人
了。”
  展翅金鹏亦以轻功闻名江湖,此刻看见熊倜之轻功,亦不禁自叹不如。
  东方灵忽似想起一事,走出棚去转了一转,回来笑道:“那位蓝大先生真是个奇人,行
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飘然一现影踪,此刻已走得不知去向了,小弟在西棚找了半天,也没
有找到。”
  有了方才的几场比斗,四座群豪,一个也没有再出手的了,但是大家笑语共饮,多半都
是以这二次出现江湖的熊倜为话题。
  那圆脸汉子此刻又比手划脚地吹起牛来。
  夜色渐满,好戏已散,酒足饭饱,这些江湖上的豪客,虽是动不动就玩命的朋友,但在
飞灵堡里,却也不敢滋事,而且经过方才那一番仗,谁也没有再提“招亲”的事了。
  这一场群豪快聚,总算没有什么太大的岔子,但是熊倜心中却生起几个问题,那蓝大先
生如何匆匆一现?那单掌断魂为何一听锣声便走了?那锣声是不是代表着天阴教主夫妇已到
苏州?若真是他们前来苏州,又为的何事?这些问题一时却也得不到答案。
  东方瑛笑语欢然,徐小兰,谷小静不时打着趣,熊倜垂头沉思着,抬起头来,却见棚中
已经空荡荡地没有多少人了。
  群豪陆续散尽,东方灵亲自送到庄门,最后四仪剑客和太湖的展翅金鹏上官予也要走
了,出尘剑客再三地挽留他们在飞灵堡歇个两天,但上官予急于回去,四仪剑客也另有事,
都要连夜赶回去,东方灵见挽留不住,只得罢了。
  此时虽刚刚起更,但夜色已是甚浓,东方灵站在堡前的小桥上,望着群豪身影逐渐消
失,终于仍然是一片黑暗。
  他默然仁立在那里,心中生出许多感慨,一种欢聚后突生的寂寞,使他生出了莫名的惆
怅,他暗自在感怀着。
  许多年来,他以他的忠诚和慷慨的个性,以及过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建立了威名,“出
尘剑客东方灵”,在武休中几乎已取代了昔年武当掌教妙一真人的地位,但仍然是寂寞的。
  跟随在他后面的,永远是一群附和他的,甚至是阿谀他的人们,使他有了一种高高在上
的感觉,但这感觉是空虚的。
  他渴望着友谊,但甚至是一份最普通的人都能得到的那种纯真的友谊,在他却是那么地
困难,他变得孤独了,人们也在说着,出尘剑客是孤傲的人,于是人们离他更远了。
  他并未十分长成的时候,他父母就都去世了,他的亲人,只有他的妹妹,他以他的全
心,全力地爱她,去维护她,但这份感情、并不能填补他心灵上的空虚,他渴望着一份爱与
被爱的情感。
  小桥下的流水,细碎而缓慢地流过,发出一种悦耳的淙淙声,他想:“这多么像她说话
的声音呀,那么地轻巧而缓慢……”
  他想着:“这难道就是我多年渴望的情感吗?当她的目光轻轻地掠过我时,我就会觉得
有一种说不出的充实,是多么温柔的目光呀,为什么我在别的女人身上,就觉不到这种温柔
呢?”
  人类的感情,永远是难以解释的,千百年来,有少许人试着去了解,但又有谁能解释
呢!这永远是个无法知道的谜。
  东方灵多年来所见到的女性,已经很多了,在他心里,从未激起过一片涟漪,但今天,
他见到若兰,这经受了无数摧残和磨难的女子,那一份幽怨的温柔,却使得东方灵倾倒不
已。
  他慢慢地走迸堡里,这一份情感使得他既喜悦,也忧郁,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应付它,他
自思道:“我对她知道的是那么少,甚至连她是不是已嫁了人都不知道,熊倜和我道义相
交,将她托付给我,我又怎能将这心意向他说出呢,他又怎能相信我对一个第一次相见的女
子,会有这样的情感,若然他误会了,岂非将我当成一个乘人于危的淫徒。”
  他想着想着,已走迸园里,这晚虽无月色,但星星极亮,房子里的灯光仍然通明,而且
隐隐有笑语之声,他知道他们早已回来了。
  他走上台阶,东方瑛已迎了出来,娇笑着说:“你怎么在外面耽了这么久,我们都等得
急死了,那些人都走了吧。”
  东方灵笑着说:“其实他们早走了,只不过我在外面想着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一望若兰,恰恰若兰此时也在看着他,那种成熟的妇人所特有的温柔目
光,使得东方灵心头激然的起了一阵波浪,他讷讷地呆着了,目光再也舍不得移向他处。
  此时房里的人,每人心头都有一份心事,东方灵是恍然如在梦中。若兰被他的目光这么
一看,她久历风尘,男人心中的事,如何看不出来?此刻只觉心头鹿撞,不知是喜是惊。
  熊倜本就沉默,此时他在想着日后打算,对着兰和东方灵的情景,根本没有理会,东方
瑛全神望着熊倜,心里只盼望着熊倜能对她一言一笑,别的事都不在她心上。
  只是房中却别有两人,她们旁观者清,看了心中却另有滋味。
  原来峨嵋双小却未曾回去,她们虽然全是一身武功,但终究是个女子,晚上行路甚是不
便,东方瑛就留她们住下了。
  徐小兰还不大怎样,那谷小静却恨不得永远在飞灵堡住下才对心思,原来她对东方灵,
早已一往情深,她和东方瑛本是手帕之交,两人时相过从,东方灵也将她当作妹子般看待,
虽然她貌美如花,但他心中却未生过丝毫邪念,谷小静虽然如此,但她到底是女儿家,怎能
将心事告诉别人。
  她见东方灵此刻如痴如呆的情形,心里也自有数,不禁暗暗为自己伤心,但她素性倔
强,面上却不肯露出来。
  在这一瞬间,各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有出声,徐小兰看得清清楚楚,扑哧一
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只把房中的五人,都笑得脸红了起来,东方瑛只当她在笑自己,红着脸不依
道:“你笑什么,看我等会可会饶你,”徐小兰听了,更是笑得弯下腰去,说道:“哎哟!
你们看这个人,人家又不是笑她,她自己做贼心虚起来了,”东方英顿着脚说道:“你还
讲,你不是笑我,是笑谁呀?”
  徐小兰道:“你只当这房子里就只有你一个才好笑呀。”
  东方瑛脸上更是飞红,干咳了两声,说道:“你们笑什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徐小兰喘着气说:“好,我说给你们听,从前有一个人呀……”
  熊倜始终都在愕愕地想着,他突然想起他妹妹(他始终认为那跟着宝马神鞭萨天骥及奶
妈夏莲贞而去的女孩子,是他妹妹),他想着:“为什么我始终没有想起过她,可怜她此刻
落在那恶徒手上,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他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这一拍桌子,把房中的人,全惊得呆住了,徐小兰口中的话,也被惊回腹里,大家都
惊异地看着熊倜,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了。
  东方瑛娇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又笑了。”
  熊倜又觉失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徐小兰却又笑道:“人家在想着你呢。”
  东方瑛做着要打徐小兰的样子,说:“你这丫头,又在嚼舌头。”心里却高兴已极,忍
不住笑了出来,眼角一瞟熊倜。
  熊倜低下头去。
  徐小兰又说:“喂,你别怕难为情呀,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这位大妹子,还不是一天到
晚想着你,都快想疯了。”
  东方瑛再是脸厚,也经不住徐小兰这样的打趣,嘤咛一声,跑到后面去了。
  熊倜这一惊,却非同小可,东方瑛对他的情意,他丝毫不知,此刻知道了,却不知怎生
才好,他暗自思索着:“这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将着兰姐送到此间,
我现在心情如此,怎么消受得了她这番情意。一个应付不好,岂不又是麻烦,我和她相见仅
仅两面,她又怎会对我如此呢?我虽然对她没有恶感,但是经过若馨的变故,情感上的事,
我已终生不想牵缠了。”
  各人坐了一会,心中各有心事,哪有心情谈话,各都安歇了。
  熊倜回到东方灵为他安排的房里,想了许久,觉得事已至此,惟有一走了之,本想留个
字柬但又昔无纸笔,只得罢了。
  他推开窗,窗外星光仍亮,他知道这房子里所睡的,俱是身负绝艺的高人,只要稍加响
动,便会被人知晓,但他自负“潜形遁影”轻功妙绝天下,全未任何作势,人已飘了出去。
  他施展起身法,极快地离开了飞灵堡,别说没有人看见,即使有人见了、也只是见得一
条轻淡的影子、恍眼便无踪迹。
  此刻夜正深,四野一片静寂,他突然想起,此刻浪迹天涯,他身上的银两,还是当年若
馨和吴诏云在离别的时所赠的,现已所存无几,而且飘泊江湖,必定要有匹坐骑才行。
  他本想再返回堡里,取出他所骑来的马,但又怕惊动了人,他自思道:“反正此后是真
正的无听牵挂了,天下之大,何处没有容身之处,只要我能寻着萨天骥,再寻得我的妹妹,
就是再大的昔,我也能去忍受它,你又何必为贪图旅途上的舒适,而去招惹麻烦呢!”
  他回头望了在黑暗中显得异常静寂的飞灵堡一眼,心中却在想着此刻怕已熟睡了的若
兰,他想道:“现在一别,我不知何时再能见你,出尘剑客东方灵,侠声传颂江南,我相信
他会好好看顾你的,日后若有机缘,我必再来看你。”
  他仰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觉得无比的轻松,又像是失落了什么,许多年来,情感上
的纠缠,虽已了却,但却绝非他所愿意了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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