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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道彩虹系列---冬眠先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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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七是“虎尾鞭”。
  “海豹子”谢山是一双“折铁钢刀”。
  “双手箭”关士宏,用的是一双“万字夺”。
  “左手快刀”李立,使的是一柄“鱼鳞刀”。
  “云里翻身”管刚,是一对“牛耳短刀”。
  这六个人,都是久办案子的能手,可是面对着如“冬眠先生”这等大敌,一个个都不敢造次。
  那两列雪松栽种得很是对称,两棵两棵地相对着,在雪松与雪松之间,连绵着一色绿油油的冬青矮树,无形中形成了孙七等一行最好的掩身之处。
  掩藏在最前方的是“双手箭”关士宏与“左手快刀”李立。
  这两个人已经得到了老捕头的暗示,要他二人在白衣人经过面前的时候,出手狙击。
  其他各人则在关、李二人出击的同时一涌而出,混乱中搭救李知府。
  眼看白衣人在后,李知府在前,一起走过来。
  李知府有意把脚下放慢了,拖延时间,他身后的白衣人距离他约有一丈远近,看上去一副浑然的神态。
  “双手箭”关士宏一双“万字夺”紧紧压在膝下,他两只手上各托着一支“甩手箭”,正是他仗以成名的暗器,一手双箭,专门取人的“照子”,在关士宏来说,堪称一绝。
  “左手快刀”李立的一口鱼鳞刀倒背在身子后面,两个人俱蓄势以待。
  李知府一副哭丧模样,由面前走过去。
  白衣人徐徐地跟上来。
  “双手箭”关士宏看看时机来到,陡地一扬双手,两支甩手箭,猝然脱手而出“哂!
  哂!”两股尖风,直向白衣人一双眸子上飞来。
  双箭出手,关士宏、李立二人,更是不敢少缓须臾。
  两个人几乎同时窜身而起。
  关士宏是一杆“万字夺”,李立是一口“鱼鳞刀”,两般兵刃一奔左肋,一奔下盘,陡地向着白衣人身上招呼过来。
  白衣人面对着关士宏发出的一对甩手箭,形同未睹,更不见他如何防躲,只不过本能地闭了一下眼睛。
  两支箭显然是射中了。
  只听得“叮!叮!”两声,不像是射在眼皮上,倒像是射在一层钢板上。
  这一瞬间,李、关二人已同时扑到,一杆万字夺,一口鱼鳞刀同时招呼下来。
  白衣人瘦长的躯体,像是旋风般地打了一个转儿,三个人忽然一下子定住一一极为短暂的一刹那。
  白衣人像无事人儿般地继续向前。
  “双手箭”关士宏和“左手快刀”李立,两个人身子一连向前踉跄出了好几步,双双栽倒在地,顿时一命呜呼。
  致命处皆在前心要害。
  这位冬眠先生似乎惯于白手杀人,下手之处非心即肝,一击即中,绝不虚发,可怕之极。
  现场情形显然不仅如此。
  在白衣人与关士宏、李立二人乍一接触的当儿,人影交错之间,飕!飕!飕!飕!
  一连纵出了四条人影。
  老捕头张方、“虎尾鞭”孙七,“海豹子”谢山、“云里翻身”管刚,四个人猝然现身而出。
  四个人早已有了默契。
  就在他们四人乍然一现身的当儿,“海豹子”谢山的一口折铁刀,随着他的一声大吼,兜头盖顶地直向白衣人头上砍下去。
  “云里翻身”管刚的一对牛耳短刀,更是忘命般地向着白衣人扑到,两口刀一奔咽喉,一刺下腹。两个人接着关士宏、李立之后,前仆后继,勇锐不可一世。
  只可惜,他们虽是奋死不顾,用心良苦,可是对于白衣人来说,却是丝毫也构不成威胁。
  事实上白衣人眼睛里根本不把他们看为敌手。
  这一次,他却改变了另一对敌的手法,就在谢山、管刚扑到的一刹那,白衣人那双白瘦的手掌就空一舞,只听得“叮当”一阵兵刃交接之声,管刚手里的一对牛耳短刀以及谢山的一口折铁刀脱手而出——白衣人显然志不在此。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白衣人的眼睛已看见了老捕头张方与“虎尾鞭”孙七,双双向着前行的李知府扑去!
  一股无名之火,陡地自他心中蓦地升起……
  即见他身子向前踉跄了一步。
  就在他足下踉跄的同时,两只手已隔空劈出。
  空气里,突然响起了两股金刀劈风的声响。
  白衣人盛怒之下,竟然施展出武林中多年失传未见的绝技:“隔空剪影”。
  的确是难以令人相信。
  双方相隔着少说有丈许以外的距离,然而在白衣人隔空的掌势之下,只听得张方、孙七各自发出一声惨叫,双双跌倒于血泊之间!每人背后留下了尺许长短,如同刀砍了一般的一道深深血痕。
  李知府原以为可逃脱魔掌,哪里料到对方竟是这等厉害,只吓得怪叫一声,身子踉跄而倒。
  同时间管刚、谢山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向着白衣人两侧袭到。
  这两个人虽然失了兵刃,却也不甘心坐以待毙。
  管刚身子向下一坐,下盘着地,陡地施展扫膛腿的功力,一腿直向白衣人下盘扫去。
  这一腿功力十足,眼看着已将扫在白衣人一双足踝之上,令人惊吓的是,白衣人整个身躯,看上去就是一匹缎子般的柔软,陡地瘫了下来。
  管刚这一脚,竟是贴着他的身子扫了一个空。
  由于这一脚力道过猛!管刚整个身子控制不住,旋转了一个圈子。
  等到他转过身子照过脸来,白衣人又站在了眼前。
  “云里翻身”管刚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所以得到“云里翻身”这个外号,纯系因为他轻功不弱,身段灵活的缘故。
  以眼前这六个人来说,管刚的功夫最好,他早年出身黑道,后来改邪归正,投身“南乐县”当差,由于他武功高强,对于江湖黑道门槛认识精明,所以当差以来,一连在他手里破了好几件大案子,承南乐县令赏识,不次擢升,不过三两年的时间,就把他提升为甫乐县的刑事捕头。
  “云里翻身”管刚和张方有交情,是以特地来此帮忙。
  想不到他的热情,却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杀难,诚然是始料非及。
  管刚心中大吃一惊,面对着这位生平闻所未闻的奇异怪客,哪里再敢出手?身子霍地向后一倒,双足力踹之下,用“倒赶千层浪”的身法,“飕”一声反窜了出去。
  虽然如此,他仍然不能逃得活命。
  白衣人身子霍地向前一躬,两只瘦手即时一抄,已经捉住了管刚的一双足踝。
  这时候另一旁的“海豹子”谢山,看看不是苗头,正打算要逃走时,却未料到白衣人竟把手上的管刚当作兵刃,猛地向他身上抡来。
  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
  两颗头颅碰在了一块,一时间,血脑四溅,双双死于非命。
  白衣人似乎仍然未能消除心中的怒火。
  只见他双臂用力向外一挣、一扯,“呼啦”一声大响,硬生生地把“云里翻身”管刚的身躯撕成两片,一时之间,血溅肠溢,惨不忍睹。
  一旁的李知府,目睹及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遍体酥软,双目一翻,昏倒在地。
  白衣人赶上一步,一伸手,把他抓了起来。
  四下里喊杀声起!百多名弓箭手、削刀手,远远圈起了个圈子,向现场逼近过来。
  白衣人一只手当胸抓着知府大人,一双精目四射,深陷在眶子里的瞳子,四面看了一眼,禁不住脸上起了一片怒容。
  他伸出手在李知府当头一拍,后者全身就像是触了电般地打个疾颤,顿时醒转过来。
  可是当他看见那位要命的煞星,仍在眼前时,禁不住吓得又叫了一声,全身抖成一片。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白衣人一双滚动闪烁的眸子,炯炯地打量着他。
  李知府两片牙床格格互相撞击着,半天才说道:“饶……命白衣人一笑道:“我并不想要你死,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这边死了几个人,我的气也消了一半……”
  “是……壮士开恩”
  “还是那句话!把钱给我。”
  “是……我给……一定给你。”
  “那么,就叫这些人远远站开!否则……”
  他说话不急不躁,带着沉浊的川音,听在李知府的耳朵里别具阴森之感。
  他这里只管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不住口地应着,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你们退退……退下去……”
  李知府铁青着一张脸,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退下去……快快……”
  难为他还能说出一句整话,两只手不停地挥着。
  四周的官兵在一名把总小武官的调度之下,向后退了丈许。
  这位把总姓丘,四十五六的年岁,行伍出身,手上抱着明晃晃的一口钢刀,不战而退,在他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
  只见他圆瞪着一双大眼,远远地抱着刀大声道:“启禀大人,卑职早已调配好了弟兄,布置下天罗地网,大人放心,这家伙他逃不了的。”
  李知府惊悸地叱道:“混蛋……退下去。”
  丘把总怔了一下躬身退后。
  白衣人冷冷一笑,向着李知府道:“我们走!”
  “是。”
  李知府向前走了几步,奈何双腿发软,不听指挥,才走了几步,遂又坐倒。
  白衣人在他坐倒的一刹那,忽然伸出一只手,正好抓住了他的胳膊。就这样半搀半拉着他一直穿过了眼前这条甬道。
  道侧,原本布置着精兵,见状纷纷让开。
  丘把总脸色忿忿地站在道旁,一副心有未甘的样子。
  白衣人押着李知府走到廊子里。
  那廊子尽头,有一幢建筑精美的房子,正是李知府的私宅。
  “是这里么?”
  白衣人目光打量着当前房舍,站住了脚步。
  李知府连连地点头道:“是……”
  “好!那么你传下话去,叫你家里的人赶快回避一下!”白友人冷冷地说:“谁要敢心存不轨,休怪我手下无情!”
  李知府全身打颤地应着。
  他即刻吩咐身旁人道:“快……快到里面去叫夫人和少爷小姐回避一下……”
  马上有人遵命跑入内宅。
  白衣人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的人虽多,在我看来,简直不值一看。”
  李知府牙骨交战着,不停地应声道:“是是……”
  说话时,身后的丘把总认为有可趁之机。
  他站在白衣人背后约有两丈开外,认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便由一名弓箭手的手上,接过了一面雕弓,当下张弓搭箭,瞄准白衣人后背,“飕”地一箭射了出去。
  彼此间相隔如此之近,这一箭焉能会有射不中的道理?
  不幸的是,一切都似乎违反了常情。
  弓弦一响,白衣人已发觉。
  他身子并未转过来,仅仅反手一操,已把一只雁翎雕箭接在手中了。
  丘把总见状吃了一惊。
  一不做,二不休,他把手中雕弓一扔,足下一纵,就势抡起手上钢刀,猛然向白衣人身后袭来。
  白衣人嘴里“嘻”地一笑。
  他竟然连回头看也不看上一眼,二指拨动,已把接在手上那一支雁翎长箭弹了出去。
  尖风一缕,直奔丘把总迎面而来!
  “飕”一声,正射中丘把总前额眉心!
  丘把总身子起得快,落下更快,惨叫一声,平空跌了一个筋斗,“扑通”摔倒在地。
  丘把总落下的身子,一连翻了几转,手上的钢刀,“呛啷啷”撒手抛出,顿时一命呜呼。
  这番景象,只把现场每一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李知府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吓得双眼外翻,两腿打颤,几乎又要昏了过去。
  白衣人一手抓着他,冷笑一声,道:“走!”
  李知府咽了一口唾沫,在白衣人的大力搀扶之下,这才继续前行。
  二人步入宅内。
  李知府带领白衣人,来到了外厅。
  一万两银子早已备好,置放在一只藤箱内。
  白衣人打开箱盖检视了一下,点点头,遂盖好箱盖,他由身上取出了一根缎索,把藤箱捆绑结实了,背在身后。
  李知府在他做这些事时,全身瘫痪在一张太师椅上。
  白衣人一切就绪之后,回过身来目视向他。
  李知府预感着不妙,只吓得全身打抖,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衣人木讷的脸上,带了一丝笑容,说道:“你用不着害怕,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你这条命,就算是值一万两银子吧!”
  李知府乍闻此言,才算是定下心来,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说道:“谢谢……谢谢……”
  白衣人原本要举步迈出,却又回过来!
  李知府这时神色稍定,只是用一双惊吓的眸子打量着他,不知道他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白衣人冷声道:“我姓过,过之江,人称冬眠先生”。
  “是……过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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