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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冷王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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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马已到了他们面前,明月腿脚发软,站也站不稳。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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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人
    云哥哥捧住她的脸,佯作给她擦拭泪水,“妹妹,我逗你玩的,下回也带你来,不把你一个人留家里。好吧,你别怕,这些胡人叔叔都是好双人,他们不抓小孩子的,你看他们的马多强壮啊,让爹爹给你买两匹回去玩吧。”云哥哥高声对那群凶人喊,“喂,叔叔,您的马卖吗?”
    那群人瞪了云哥哥和她一眼,催马走了。
    就这样,云哥哥牵着她的手,进了汉人的商队,和她一起爬上马车,坐在堆积如山的货物上面,远离了凶险的大草原。
    她只知道,云哥哥是商人的儿子,小小年纪却已能独当一面。是他教她写汉字,教她汉人的礼仪,教她如何做一个汉人。
    他真的是这府上那个东方卿云吗?
    傻姑犹在一旁嬉笑,“哈哈,两个人!这里有两个人!”明月跌跌撞撞回到前院,走进厨房,生火做饭。
    切萝卜的时候,她切伤了手,柳婆婆在一旁眯缝着眼睛打盹,也不过问,只是挑剔她的萝卜切得厚薄不匀。
    傻姑每天都用一碗又臭又苦的黑水来回报明月做饭给她吃,明月每次喝完这黑水必要腹泻一次。
    柳婆婆对她切菜的刀功越来越挑剔,经常让她重切,好在府上送来的别的东西不多,萝卜却不少。浪费掉不少,大家仍旧有菜吃。
    明月容颜渐渐恢复了,只是打掉的两侧磨牙无法在长出来,摇辘轳也不那么吃力了,她甚至能将满满一桶水提进厨房去了。
    力气越来越大,身子骨也越来越硬朗了。
    明月再没有去后院看过那墙上的画,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只是默默等待时机,好离开王府,去做她应该要做的事。
    她的等待没有落空。三个月后的某天,她在破落的院门一侧发现了一个绿色图案,一个圆圈加一个箭头。
    明月四顾无人,迅速用袖子擦掉了图案,沿着箭头所指的方向走去。前面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假山和人工修建的曲折溪水。
    一个和她一样穿着粗布衣服的下等丫鬟从假山后转了出来,这丫鬟中等身材,蛮腰平胸,模样普通。“我叫秋芬,专门负责打扫这一片竹林。”
    明月说:“我叫紫悦,就住在前面。”
    秋芬说:“我是从草地里捡回来的孩子,你呢?”
    明月听她说了暗语,便说:“今晚会有月亮。”
    秋芬上前亲切地拉了她的手,说出正确的接口暗语,“草原上起风了。”明月说:“月亮升起的时候,肯定会有狂风暴雨。”
    二人来到一僻静处,秋芬低语道:“小姐委屈了,你且忍耐些时日,等我们计议妥当,便救你出去。”
    紫悦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打算离开,那些人就算知道我在王府,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进来刺杀我,这里反倒安全。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叫他勿念。”
    临别时,秋芬送了一串烤好的麻雀给她,说是就在竹林里捕的,共有八只,串在一起,色香诱人。明月拿了,一回到院子里,傻姑就跑出来了,一把夺了去,叫道:“肉!肉!我要吃肉!”说着扯下一直麻雀肉来,就往嘴里塞。
侯爵夫人的呵斥
    明月说:“给柳婆婆留点吧。”便进院子里去了。
    她刚走进了房门,就听有人在门口高声喊:“紫悦姨娘,你家小姐侯爷夫人来看你了。”
    明月转出来,却看到紫珠并两个粗衣丫鬟站在院门口。
    紫珠见了明月,眼皮一撩,对身边粗衣丫鬟呶呶嘴,“把衣服给姨娘送去,叫她赶紧换了出来。”
    一名粗衣丫鬟抱着一团锦布包裹进来,明月接了,打开来却是一套王府小妾应穿的华服,并几样金玉首饰。
    换了衣服,出得门来。傻姑的烤麻雀也吃完,满嘴满手都是油腻,跑过来就伸手牵明月的衣袖,紫珠打开了她的手,凶巴巴道,“别弄脏了,这是时姑娘的衣服,弄脏了,卖了你也赔不起!”
    傻姑很委屈,“这衣服好漂亮,我也要穿!”却不敢再伸手来摸,畏怯地缩在一旁。
    明月看了一眼紫珠,轻言道:“紫珠姑娘要是担心我弄脏了,不如换别的不怕脏的衣服来。”
    紫珠无言以答,哼哼着,“快走吧,磨蹭什么,别叫侯爷夫人等急了。”
    傻姑和柳婆婆这样的仆人是无法带出去见人的,明月独自随着紫珠去了王府内宅招待女客的姹紫嫣红苑。
    东方卿海封了侯爵,袭兰,不,应该说是孟雯,已经是堂堂侯爵夫人了。她来看明月,除了羞辱和炫耀便没有其他的意思了。
    明月看着穿戴着御赐凤冠霞帔的孟雯,不卑不亢直起直落漂漂亮亮行了福身礼,“侯爵夫人吉祥!”与孟雯同坐的还有霜奴,时亦旋也在。时亦旋是奴婢身份,按理不能与孟雯这样有官家品阶的女子同坐,却不知为何坐了侧首。
    当着时亦旋、霜奴的面,孟雯很是热情,起身过来搀扶明月,暗里却用力拧掐明月的胳膊,“啊呀,我的好妹妹啊,可想死我了!谁又想得到呢,你一个野地里抱回来的野丫头,竟有如此大的福气。”孟雯掐着明月的手,对时亦旋、霜奴说,“我这个奴婢啊,当初爹爹捡回来的时候,可是一点规矩不懂,我看她可怜,她即使做错了,也不忍心说她,这倒是惯坏了她,礼数也无有,霜小姐、时姑娘可要多担待,不要往心里去。”
    孟雯拧着明月,“来,霜姑娘是王爷的义妹,你今虽做了王爷的姨娘,她仍是比你高贵的,你见了她,是应该跪拜的。这时姑娘虽自谦奴婢,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王府里大小事务都是她说了算的,就是王爷,也对她敬重有礼,你是妾,不是妻,也是这府里的奴婢,不要因为王爷宠你,就乱了礼数。叫外人笑话我们孟府没有家教,来,给霜小姐、时姑娘跪下。”
    她用力揪拧了明月几下,明月仍只是行了福身礼,“紫悦见过霜姑娘。”却不肯与时亦旋行礼。
    “啪!”孟雯抽手就是一个耳光,“贱婢,你以为王爷抬举你,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怎的?本夫人从前是你的主子,现在是侯爷夫人,你不过一个小妾还是半个奴婢,本夫人的话你竟不听?真是个忘恩负义的贱婢!我们孟家白养你一场!”孟雯踢了明月一脚,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着跑出去了。
景南
    时亦旋赶紧追了出去,霜奴也跟着追出去,经过明月身边时,故意撞了明月一下,霜奴是习武之人,虽是随便一撞,却不是明月这个练了几年花架子功夫的千金小姐所能经受的。明月一下就被撞翻在地,磕破了头,流出血来。
    房中丫鬟婆子虽多,却无人管她,大家都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明月只觉头昏眼花,一时竟无力爬起来。
    一双大手伸来,给她的头上的伤口撒了一点金疮药,用一条白手帕给她包扎了,扶她坐起。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明月坐地上,这次看清帮她的人。此人一身明蓝劲装,背被宝剑,有很阳光的古铜色皮肤,模样细致却不失刚毅,倒是个极标致的人物。明月低头躬身,“多谢少侠!”
    “你无需谢我,我叫司徒景南,是王府的护卫。刚巡视到此,见姑娘昏倒地上,救护姑娘,本是我职责所在。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在下方才就在附近,并未发现不明人物,却是何人伤了你?”
    明月摇了摇头,“我自己不小心摔倒而已。”
    司徒景南却很固执,“你是刚来王府的么?难道你不知道王府的规矩?青天白日有人在王府行凶,你若是知情不报,本护卫长可有权治你的罪!”
    明月艰难地站起来,刚才摔倒之时,膝盖也受了伤,好生疼痛。她站定了,福了礼,才淡然言道:“紫悦见过护卫长大人,不是紫悦刻意隐瞒,实在是我自己不小心。刚才霜小姐出门,我挡了她的路,被撞了一下,我身子骨弱,便摔倒了。”
    司徒景南哦了一声,刚才霜奴匆忙出去,他倒是看到的,可是以霜奴的功夫走路会撞人,倒是稀奇事,难道府上出了什么大事?他微锁了眉,拿出一小瓶金疮药,递给紫悦,“这药你每晚睡觉前擦涂,过不了几日伤口就会好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我叫紫悦。”
    司徒景南再次皱了眉,他一向心细,此女身着华服,打扮得像个主子,这一点他倒不疑惑,王爷向来怜香惜玉,府上的丫鬟各个打扮得千金小姐似的,这丫鬟穿着出格些也没什么不妥,但时亦旋治家极其严格,从不准府上的丫鬟言语出格,这丫鬟却不按规矩礼数自称奴婢,反而是一口一个我字,问她住哪里,她又避而不答。
    司徒景南心中起疑,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两名黑衣大汉从窗户翻进来,司徒景南吩咐道:“送这姑娘回她住处。”
    紫悦冲他再次福礼,“多谢护卫长大人。”
    紫悦刚出门没几步,惯在时亦旋身边站着的一个大丫鬟匆忙走了过来,叫住紫悦,说,“王爷叫你过去!哼,你好大胆子,竟敢把侯爷夫人气哭了,让王爷在亲戚面前丢脸,这会看王爷不把你赶出府去!”
    司徒景南在后面听见,眉头扬了扬。
    负责护送紫悦的两名黑衣人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回头等司徒景南示下。
    司徒景南道:“既然紫婷姑娘来了,你们就退下吧。”
各有各的角色
    紫婷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前面带路,领着明月往前殿去。明月头上膝上都有伤,走路很不利落,一瘸一跛的。偏偏紫婷走得快,一个劲催她,明月想停下来休息也不行,走到前殿,已是一身冷汗。
    明月被带到书房,东方卿云正在写字,便让她在门外候着。
    紫婷并几个大丫鬟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坐了,分吃着东方卿云刚赏给她们的两盘果脯,低语浅笑。
    房内隐隐可听到东方卿云和时亦旋、霜奴说话的声音,谈的却是茶酒闲话。
    站了一会儿,明月越发觉得膝盖上的伤痛得厉害,头上大概是涂过药膏的缘故,反而没那么痛。她打算靠墙在廊下坐会儿,却被眼尖的紫婷看到,紫婷捡了块石头砸到她脚尖上,明月即刻失声叫了出来,紫婷拍了拍手,说:“王爷叫你站着,你敢偷懒。”
    明月只得站着。
    紫婷她们吃完了果脯,便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只是说话欢笑都很小声,生怕惊扰了房中之人,玩起来却是十分大胆,没一个规矩侯着的。料想东方卿云平素对她们都是娇纵的。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时亦旋先出来了,撩起门帘,让出东方卿云。东方卿云瞥了一眼门边立着的明月,见明月白布缠头,白布上染着一点血红,竟是受了伤。他眸中一丝诧异一闪即逝,方才时亦旋和霜奴可都没有提到紫悦受伤了。若是知道她受伤了,他断不会忍心罚她站这么半日。
    东方卿云负手而立,背对明月,“她毕竟是侯爵夫人,身上穿的是皇上御赐的凤冠霞帔。再者来者是客,你应该小心陪着,却如何大胆妄言,气坏了她?”
    明月双腿已站到麻木了,福礼做得十分生硬,“回王爷,奴婢不知王爷都听到了什么,王爷说奴婢大胆妄言,奴婢却无法承认。奴婢见到侯爵夫人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便是侯爵夫人吉祥。奴婢实在不知何处开罪了她。”
    东方卿云微闭了眼,显出不悦之色。
    霜奴怒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和亦旋还诬陷你不成?难道不是你把侯爵夫人气跑的?这可倒好,侯爵夫人这一回去,又不知会在镇国公面前说些我们的不是……”
    东方卿云咳嗽了一声,霜奴立即缄了口,眼睛却狠狠瞪着明月。
    “或许侯爵夫人嫌你礼数不周也未可知。”东方卿云回首瞥了明月一眼,论容貌这小妾是个出众的,高挺的鼻子秀气逼人,深褐色的眸子水汪汪的,只是可惜,她是别人硬甩到他东方卿云身上的一个污点。他语重心长,“做小姐和做奴婢的规矩你要仔细区分,不要忘了自己现今身份。”
    明月再次福了礼,应了声是。他说的,她又何尝不懂。小时候云哥哥就教过她,汉人的规矩多,小姐能做的,奴婢不一定做得,奴婢能做的,小姐不一定做得。各人有各人角色要扮演,人生如戏。这是云哥哥十二岁时说的话。
    “妾身斗胆,不知可否问王爷一事?”明月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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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杀她还是杀你
    东方卿云微挑了眉头,“问吧。”
    明月深埋了头,生怕被他发现她脸上的异状,“听说王爷十二岁中了状元后便离家远行,不知王爷都去了何方?”
    东方卿云回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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