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颂-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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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秋道:“实际上说,他该是闲员一个!”
索飞道:“把一个盖世虎将闲置一旁,不加重用,那有可能是朝廷不知用人,太以糊涂,可是,老弟,他权倾当朝,炙手可热,不似失势之人!”萧涵秋呆了一呆,没有说话。
索飞接着说道:“那该是他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那是什么?除了东西两厂的总统领不知是谁外,其余恭王领锦衣卫,贺元领御林军……这些咱们都知道,你说对不对?”
萧涵秋道:“索爷,事实如此,我不能否认!”
索飞点了点头,道:“难得你老弟不是那咬紧牙关死不服气的人……”
顿了顿,接道:“那么,如今再让咱们谈谈纪奉先的那位妹妹纪飞霜,老弟不是说她似曾相识,好像前夜那黑衣蒙面女子么?”
萧涵秋道:“我只说似乎是,不敢肯定,而且……”
“不必你肯定!”索飞截口说道:“咱们仍一步步地往前摸索探求,老弟,如今咱们假设纪奉先便是那神秘的东西两厂总统领,这诸多事便十分吻合!” 萧涵秋道:“那些事,索爷?”
索飞笑了笑,道:“且听我慢慢道来,第一,纪飞霜是他的亲妹妹,那天他自然不能不为自己的妹妹着想而断然伤你,第二,纪飞霜坚不告诉你她的姓名,也不告诉你那位总统领是谁,并且说一旦说出了她自己的姓名,那就等于告诉你总统领是谁了,如今想想,是不错,朝中姓纪的只有他一家,而且他两是兄妹,一旦告诉了你叫纪飞霜,那任何人马上就能联想到那总统领该是纪奉先了,对不对?”
萧涵秋点头说道:“索爷,这的确十分吻合,可是我问过甄姑娘,甄姑娘却说那夜纪飞霜未离开她一步,她该不会骗我!”
索飞摇头说道:“老弟,这内里恐怕大有文章,老弟可记得,那黑衣蒙面女子曾说,她是受人之托么?那黑衣女子如果是纪飞霜,那托付他之人,除了甄姑娘外,该没有别人!”
萧涵秋一震说道:“照索爷这么说,玉霜她是知道……”
索飞点头说道:“该如此,不然她不会代纪飞霜隐瞒!”
萧涵秋道:“可是,索爷,无论怎么说,她不但不该为纪奉先兄妹隐瞒,反而应该想尽办法地把真相告诉我才对!”
索飞呆了一呆,道:“说得是,老弟,她似乎怎么也不该为他兄妹隐瞒才对,如今怎……老弟,也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萧涵秋摇头说道:“索爷,不会的,假如纪奉先是那东西两厂的总统领,他绝不会叫他妹妹出来跟我见面,假如纪奉先是东西两厂的总统,玉霜也不会谈什么舍身报恩地非嫁他不可!”
索飞点了点头,迟疑了半晌,始道:“老弟,我想到了—点,但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萧涵秋道:“索爷,你我什么交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索飞道:“那么,老弟,我不必深说,你且把费啸天千里护送婴儿一事,跟前夜那黑衣女子之言,连在一起想想看。”
萧涵秋神情一震,勃然色变,道:“索爷,你是说……”
索飞正色说道:“老弟,你该知道索飞是个怎么样的人,这种事有损阴德,我本不该轻易出口,可是为了老弟你……”
萧涵秋哑声说道:“索爷,不必说了,玉霜她不是那种女子。”
索飞道:“老弟,你怎能武断她是情愿的!”
萧涵秋霍地站起,道:“索爷,你是说纪奉先他……”
索飞摇头说道,“事关重大,我不敢肯定,但至少老弟你该想想甄姑娘临别时对你所说那几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说你太忠厚老实了。”
萧涵秋身形暴颤,道:“索爷,倘不幸言中,玉霜她更不该……。” 索飞截口说道:“老弟,别忘了,孩子在纪奉先手中!”
萧涵秋神情猛震,颓然坐了下去。 索飞叹了口气,道:“老弟且想想看,假如往这方面一推测,那就更吻合了,唯有甄姑娘才最信赖你,也因为她明白纪奉先的为人,所以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中长大,因之,她托费啸天把孩子送给你,孩子身上的钦赐玉佩,天蚕丝巾,现在都可明白了,如今孩子既落在纪奉先手中,她为了自己亲生骨肉,她不得不嫁,不得不替纪奉先隐瞒,她也为了让你对她赶快死心,所以她表现得非嫁纪奉先不可,老弟,她对你没变心,她是万不得已,自以为不配再嫁你,可是她在暗中又尽量地维护你,如今看来,纪飞霜是位令人敬佩的奇女子,坏的唯纪奉先一人!”
萧涵秋玉面煞白,星目赤红,默然不语。
索飞一惊,沉喝说道:“老弟!”
萧涵秋一震而醒,悲惨苦笑说道:“索爷,这都是你对纪奉先的偏见!”
索飞道:“老弟,也就是因为我对他有偏见,所以我才敢想,敢说,我要是跟你一样地把他视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宦海奇英盖世豪杰,只怕一辈子也解不开这个疑案。”
萧涵秋道:“索爷,我跟他何仇何恨!”
索飞摇头叹道:“老弟你奇才第一,看来今日反不如我这笨脑筋的鲁莽汉子,那一方面为了一个情字,另一方面老弟你该想想前夜纪飞霜对你所说的那些话!纪奉先他好强好胜,自不允许有人比他高,比他强!”
萧涵秋道:“可是索爷你呢?”
索飞道:“老弟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除去一个南龙,世上还有个北虎,他又怎会容我?”
萧涵秋默然不语,良久始一叹说道:“索爷,萧涵秋今日方知逊人多多!”
索飞道:“老弟,你这是什么话?自己好兄弟,还说什么谁高谁低?你是当局者迷,我则是旁观者清,也有一点福至心灵,突然聪明起来了!”
萧涵秋再度默然,未说话,那张脸,白得怕人!索飞叹道:“如今再想想,那边子风当初之闯宴,唇舌之间极尽挑拨你我之能事,也显然是纪奉先的授意了!”
萧涵秋突然说道:“索爷,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索飞道:“老弟,咱们之间没有那一说,再说,我这也是大胆的假设,中不中有待老弟你细心的求证!……”
突然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画廊彼端响起索霜无限甜美的话声,只听她带笑问道:“哥哥,什么事中不中有待求证呀?”
萧涵秋忙站了起来,适时,香风袭人,那画廊上并肩走来了美艳无双的索霜与英挺脱拔的郭小岚!二人一见萧涵秋也在亭子里,不由怔—怔,双双闪身掠了过来,郭小岚亲热地招呼道:“怎么萧大侠也在这儿?”
萧涵秋微微笑道:“是的,二爷,我刚来!”
郭小岚没多留意,就在身旁一张石凳上坐了下去。
索霜一双美目则紧紧盯在萧涵秋那张脸上,隔着一层面具,她虽看不见萧涵秋那煞白的脸色,可是女儿家比较心细,尤其索霜她冰雪聪明,她感觉得出萧涵秋神色不对,笑得勉强,看了两眼之后,她才道:“怎么,萧大侠,有什么事儿?”
萧涵秋尚未回答,索飞已然摆手说道:“妹妹,别站着,坐下谈!”索霜应声挪身坐下,萧涵秋也落回原座I坐定,索飞未等再问,便把适才事从头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郭小岚与索霜脸色连变,索飞把话说完,听得索霜却神色凝重地摇了摇螓首,道:“哥哥,我承认你分折得是理,可是我不敢信那朝野同钦的小温侯纪奉先会是这种人!”
索飞道:“所以我说中不中仍待细心的求证!”
郭小岚皱着眉突然说道:“我认为大哥说得是,便是我任职西厂大领班这么久,对朝廷情事了若指掌,可是我就不知道纪总督他现在干什么!”
索飞神色—动,道,“小岚,你见过纪奉先么?”
郭小岚点头说道:“见过,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他陪恭王到万寿山去玩儿,我带着西厂十多高手暗中护卫!”
索飞道:“恭王宸容有的是锦衣卫,干什么要泳们西厂的人出动?”
郭小岚道:“我是奉命行事,据说锦衣卫是明随,西厂是暗护。”
索飞诧声说道:“小岚,据说两字何解?”
郭小岚道:“实际上我没有看见一个锦衣卫!”
索飞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见过那位总统领么?”
郭小岚道:“自然见过,不过他每次都是黑衣蒙面……”
索飞截口说道:“这个我知道,如今我要你比比,纪奉丸与那位总统领两人之间,究竟有多少相同的地方。”
郭小岚想了想,道:“大哥,我只有这么说,没有—个地方相同!”
索飞—怔,道:“怎么说?”
郭小岚道:“其他可以伪装,但身材却改变不了,纪总督与总统领两个人便是连身材都不相同,总统领比纪总督较为胖一点!”
索飞“哦”了一声,皱起浓眉,道:“这倒是奇事……”
索霜插口说道:“我本来就以为纪奉先不会是那种人!”
索飞摇头说道:“慢慢看吧,看咱们兄妹两谁的眼光好,谁想得对!”
索霜尚未发活,萧涵秋突然站了起来,道:“索爷,我该走了!” 索飞、一怔,道:“老弟,怎么,不听听昨夜这儿的事儿了?”
萧涵秋强笑道:“不了,索爷,我大概可以猜得出来,是东西两厂来了人,对二爷下手来了,对不对?” 索飞道:“你料对了—半,老弟,小岚既在我这儿,东西两厂的人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他们只派人来下令。要小岚回去!”
萧涵秋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索飞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老弟,他们限小岚二天内回西厂报到,要不然视同叛厂,要以厂规严惩小岚!”
萧涵秋道:“那是那位总统领已知事情败露了,昨夜索爷跟索姑娘都在场么?”
索飞摇头说道:“没有,只小岚一人跟他们见的面,我跟妹妹忍住了,暂时没动,要看三天后他们到底拿小岚怎么办!”
萧涵秋道:“索爷,那班人什么手法都施得出来,索爷要小心心!”
索飞扬眉傲笑说道:“谢谢你,老弟,我会小心的,有什么手法他们尽管冲着我来,要是真逼火了我,看谁倒霉!”
萧涵秋道:“索爷,民跟官斗,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索飞道:“我明白,老弟,大不了落个叛逆罪名,我不在乎!”
萧涵秋勉强一笑,没再说什么拱手告辞J索飞道:“好吧,老弟,我不留你,告诉我,你要上那儿去?”
萧涵秋迟疑了一下,道:“我准备再到纪府去一趟,见见玉霜!”
索飞猛一点头,道:“对,老弟,给他个措手不及,迅雷不及掩耳!” 索霜黛眉一皱,道:“哥哥,我不赞成你们这么做!”
索飞道:“那要怎么做,不求证那能得到结果?”
萧涵秋也道:“索姑娘,在没有得到明确证据之前,纪奉先仍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盖世豪杰,我不会拿他怎么样,我之所以要见见玉霜,也只是要问问她而已!”索霜扬眉说道:“你不怕太伤甄姑娘的心么?”
萧涵秋道:“我会委婉问她——”
索霜道:“你最好小心点,女孩子家名节最重,这不是别的事儿,那是一个不好会弄出人命的!”萧涵秋道:“谢谢霜姑娘,我会小心!”说完,拱手告辞而去。
索飞兄妹与郭小岚未送,仅站在亭子里目送萧涵秋离去。
大白天里萧涵秋不便闯皇城,他预备晚上再到总督府去,所以他只有先回到了客栈里。一进客栈,店伙便急步迎了上来,劈头便道:“爷,您上那儿去了,一夜没回来,昨儿晚上您有位朋友来找您,一直等到大半夜才走!”
萧涵秋闻言一怔,忙道:“小二哥,我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一个人?”
那店伙想了想,望了萧涵秋一眼,道:“差不多跟您一般高,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年纪,白净脸,长得挺英武,那双眼神好怕人!”
萧涵秋呆了——呆,道:“小二哥,他姓什么?”
店伙摇头说道:“他没说,他只说是您的朋友!”
萧涵秋皱了眉,道:“他可曾说些什么?”
店伙道:“他说他明天再来看您,就是今天……”
萧涵秋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小二哥,他再来的时候,麻烦你马上带他到我房里去!”说着径向后院行去!背后店伙一叠声在答应着。
萧涵秋边走边想,边走边慑怙,他明白,那绝不会是索飞的人,要是,索飞刚才会告诉他。
那也不会是纪奉先,纪奉先不是那等模样!更不是边子风,边子风没那么年轻!除此,他在北京没有认识的人了!只有—个可能,那可能是东西两厂的人物。
想着,想着.他到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