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铁血旗-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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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瑞青得意的一笑,道:“我说呢!这根本不可能是找我!”
萍儿脸泛欣慰的甜笑,唱道:“如若是找你,我就不与你干休!”
竺瑞青一吐舌尖,心道:“好个醋娘子,万幸无事!”
二人又是说笑一阵,和衣而卧,两夜来,二人虽是同榻而眠,除了互相拥抱,倾诉衷情外,始终未及於乱。
这一夜,竺瑞青忽觉心血来潮,似有不祥预感,辗转难侧,终难入梦,睁眼看萍儿嘴角挂着盈盈浅笑,香梦正浓,又不忍扰醒她,不得已歙神静气,再次阖眼,好不容易进入梦境。
似乎就只一瞬间,竺瑞青突觉有异,梦中惊醒,从榻上一跃落地,方洞中射进微弱的光亮,正是黎明时分。
竺瑞青英目一掠,毫无所见,亦无动静,还以为心情不佳,疑神疑鬼,可是,当他回眼扫向石榻上时,却见石榻上已空空如也,与他三夜同榻而眠的萍儿,却已不翼而飞了。
这一惊,三魂七魄齐都跳出了泥丸宫,什么人有这等惊人的身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身边将一个大活人盗走?
竺瑞青正感心神幌幌,魂魄悠悠之际,蓦听一声大笑,笑中“铿铿锵锵”震耳贯心,骇人十分。
竺瑞青一听就知发自无门岛岛主龙天升,心中大怒,厉声骂道:“龙老贼,你这算那门子好汉,有种现身较量较量!”
即听龙升天的声音道:“姓竺的,你现在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再过三年吧!三年后,三年后你纵然不来找老夫,老夫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来找你?”
竺瑞青日前於雁峯断崖上,曾被龙升天一招扣住手腕,虽说当时大意疏忽,又非正面为敌。
可是回心一想,武功究竟是要此对方略逊一筹,要强也强不出来,只得忍气吞声的道:“你们究竟要把那高姑娘怎样?”
龙升天笑道:“哈哈哈,随便怎么样,也是丫头她自己乐意,能怨得了谁,你假如不相信可以自己看!”
说声甫毕,石壁上一块径尺见方的石块,突然退了进去,露出一个方洞,顿闻乐鼓喧天,丝竹齐鸣!
竺瑞青见方洞长达丈余,透过方洞即见一座布置得美奂美仑的喜堂,堂上红烛高烧,喜气洋洋!
只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竺瑞青心火如焚,忙施展开缩骨奇功,准备从径尺方洞中穿过去!
岂料,功行一周,奇功失效,方记起童贞已失,奇功亦散,心中不由大恨,恨自己的大意疏忽,也恨那人妖黄衫艳,害他落到这般地步。
一突听一阵嘈杂人声,紧接着一个瘦长青年,身着美丽的吉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堂上。
竺瑞青只看得双眼血红,心火狂冒,因为正是他掌底游魂,死里逃生的甘茂亭,没想到却痊愈得这般迅速!
接着一个头罩红巾的艳装女子,也同时出现堂上,既没人掺,也没人扶,已逐渐的与甘茂亭并肩站在堂上。
竺瑞青心肺欲炸,想起萍儿忍痛牺牲一生幸福,无不是为他着想,他怎能如此无情无意,陷人於水火而不顾。
再说,两枚派令纵然交出,恢复了自由后,尽快的夺回也就是了,何苦害人害己,心中主意打定,立即朗声叫道:“龙老贼,你要我怎么样?”
龙升天一声断喝,堂中一切声音立即静止,霎时鸦雀无声,既听龙升天道:“只要你答应,一切中止,说出来吧!那两枚派令现在何处,老夫这就派人去找,派令寻到,立即恢复你二人自由!”
竺瑞青恨恨的道:“你说话算数!”
龙升天哈哈笑道:“老夫向无戏言,说一不二!”
竺瑞青又道:“你对那携有二令的人又如何?”
“不伤她一根毫毛!”
突地,那位新娘一揭罩头红巾,露出珠冠下经过一番修饰的俏脸,只可惜已挂满了泪水,却听她尖叱道:“青哥!不准你说!”
竺瑞青怒道:“难道你甘愿做此淫贼的妻子?”
萍儿尖声惨笑,倏然一晃肩,顿时抖落一身吉服,连同头顶珠冠也抛跌出远远,只见她手中已抓着一把晃晃的匕首。
却听她惨笑道:“我何至甘为贼妇,只是你破坏了我的复仇计划,同时又不能信任我,我只有剖心以示”
他这一语未毕,顿见银光一闪,手中匕首,直往胸口落去!
竺瑞青大惊失色,口中刚叫得一声:“萍儿……”
随听“叮当”一声,竺瑞青惊目急掠,却见萍儿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似的,手中匕首已跌在地上。
龙升天哈哈笑道:“无知贱妇,岂能容你破坏老夫大事,姓竺的,速速招来!”
处此情形之下,竺瑞青那里还有考虑的余地,冲口而出道:“在黑………”
竺瑞青话到舌尖,又觉不妥,因为一旦说出,虽保住了萍儿一命,他也因此恢复了自由。
可是,他又怎对得起黑妞姑娘呢?别人本是一片义胆侠心,结果反因此毁在他的手上,他以何面目见人?
“什么黑?快说!”
“黑就是一个“黑”字,顿时提醒了正感左右为难,计无所出的竺瑞青,只听他道:“在我同伴小黑子身上!”
龙升天一声怪笑道:“老夫岂是三岁小孩,任你谎言相驱,你同伴浑沌愚昧,你岂肯将此宝物交他?何况他身上只穿一条短裤,此二物又改藏何处?”
竺瑞青一听大骇,这个谎可揑造得漏洞百出,一下就被对方拆穿了西洋镜,正感无法圆场!
蓦听一声娇笑:“那一位要少林、武当的派令,在木姑娘身上!”
竺瑞青仓卒间,还只道说话的是黑妞,又不禁惊骇魂飞。
然而,他这还没理会过来,已听一连声怪叫叱暍,紧接着红光耀眼,血影一晃,萍儿已被耀眼红光卷走。
堂上一阵大乱,且有人惊叫道:“铁血旗!铁血旗!”
竺瑞青无需听到惊叫声,双眼一触到红光血影,就知是“铁血旗”他心中更感惊骇莫名,这是什么人?竟也有一杆与他相同的“铁血旗”?
而且挥卷之下,威势比他毫不逊色!
竺瑞青又惊又奇,心中却也急如火焚,此刻他要能钻出去,相劝来人一臂之力,虽不能尽歼众贼,亦可将萍儿救走,逃出山去!
竺瑞青正感加热锅上蚂蚁般。
忽听身后微响,转身一看,只见石榻下露出个黑洞,缓缓探出个一脸黑灰的小脑袋,两只乌珠溜呀溜的!
竺瑞青一怔已悟到萍儿也是被人从这劫走的,遂暍道:“什么人?”
那小黑脸裂嘴一笑,道:“白哥哥!该走了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竺瑞青一听,竟是曲剑舟的声音,心中大喜道:“小舟!是你?”
竺瑞青口中问着,已躬身钻了下来,下面是一个黑暗的甬道,可是竺瑞青却能明察秋毫,遂抓住曲剑舟的手臂,急急往外纵去!
竺瑞青边走边问道:“小舟!小黑子也来了!”
曲剑舟“嗯”了一声。
竺瑞青又问道:“还有谁?”
曲剑舟道:“你猜!”
这般时候,曲剑舟还要寻开心,卖关子。
竺瑞青急也急死了,道:“小舟,别开玩笑,说吧!”
曲剑舟道:“你不猜,我就不说!”
此刻已转了三四个弯,逐渐的听到了叱暍呼呼厉风之声。
竺瑞青心中正急,一听曲剑舟放刁,遂道:“你不说,我就不管你了!”
曲剑舟道:“我才不要你管呢!”
说毕一挣,抢先纵去。
竺瑞青尾随曲剑舟,奔出甬道,却见小黑子守在甬道口,铁捧舞得风雨不透,阻住了八名黑衣大汉的猛攻。
小黑子一见竺瑞青脱险,即朝他傻笑。
倏听一声厉暍:“看!”
一道青虹,刺在小黑子肩胛上。
他一身先天混元气功,身体何异钢浇铁铸,这区区凡铁,又怎能伤他?只是对方功力似亦不弱,竟也刺得小黑子一裂嘴。
但听他一声怪叫,铁棒抬起,“叮”的一声,一柄青钢长剑顿时断拆。飞上半空。一剑刺在小黑子肩胛上,而未能将他刺伤,已使人惊讶万分,小黑子再一发烕,那六名大汉那里还抵挡得住,立被逼退寻丈。
忽听曲剑舟叫道:“黑哥哥!我来了!”
“呼”的一声,一条小人影,直落小黑子头顶,双脚一跨,已稳坐在小黑子的双肩上了。
竺瑞青一见,心中大定,有小黑子驮住他,准保万无一失。
忽听曲剑舟又叫道:“哼!此贼可恶,打他脑袋!”
“拍”!的一声,一名汉子脑袋顿时开花,烂如西瓜,连叫也没叫得一声,已然一命呜呼。
“海!你还想跑吗?黑哥哥!扫他双腿!”
“噗通”!一声,又是一名汉子应声倒地,半点没还价,当真是双腿齐拆,总之,曲剑舟怎么叫,小黑子怎么打。
竺瑞青可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们,英目一掠,却不见龙升天,爱凤妖妇及鬼婆婆等人的影子,另一旁血旗飞舞,红光夺目,竟是四位老人围着一个女子厮杀。
竺瑞青纵近一看,那女子赫赫竟是采虹姑浪,只见她一手挟着萍儿,一手挥舞着铁血旗迎敌。
那四位老人其中有两人执剑,一人手执判官笔,还有一个舞动着链子鎚,收发随心,长短自如,简直防不胜防!
采虹姑娘迎敌之外,又得担心伤了肋下的萍儿,是以逐渐的已被四老围困,落了下风,频频遇险!
竺瑞青一见,火冒三丈,一声龙吟长啸,怒骂道:“你们这般无耻老狗,今天就是你们的报应临头!”
他这叫声未已,忽听采虹姑娘叫道:“这里不用你管,你接人往外冲!”
“呼”!的一声一条人影,迎面射来,竺瑞青知道是穴道被制的萍儿,忙伸手接住。
又听采虹姑娘叫道:“还你铁血旗!”
血影一闪,迎面罩来,竺瑞青猿臂一伸,已将铁血旗抓住。
立听“霹霹帕柏霹霹帕帕”,有加一长串鞭炮声般,响个不停,越听越响亮,越响越清脆。
竺瑞青转眼望去,却见四位老人正在互相撕拚,乱杀乱刺,可是,却有一条矫若游龙,快如电闪的人影,在其中穿来绕去,忽焉在东,忽焉在西,随着人影的晃动,那“霹啦”之声即不绝於耳。
这行云流水,穿梭似的人影,除了采虹姑娘还会有谁,可是,这惊人的轻身提纵术竺瑞青也不禁深为钦服,当下看得痴了!
陡听采虹姑娘叫道:“你还不快速往外闯,等什么?”
竺瑞青愕然惊觉,正好小黑子驮着曲剑舟,已来到身旁,竺瑞青有意无意的回首瞥了一眼。
好家伙,八个大汉一个也没留,或伤或死全都躺下了。
竺瑞青心中一怔,暗叫不妙,小黑子愚昧无知,曲剑舟说什么他听什么,正好做了他的杀人工具,似如此无故滥杀,太过残酷,实有违人道。
可是这时候他也不便加以训斥,忙察看萍儿身上何处穴道受制,这一看方始发觉萍儿浑身僵直冰冷,异於寻常,一时间却那里察得出伤在何处,若非心头尚有微温,还只道她已魂归离恨天了! .此刻采虹姑娘又在频频催促,不得巳一手挟起萍儿,一手挥旗,领先的往外冲出去了!
竺瑞青直奔至洞口,未见有人现身相拦,洞外乃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两面山壁削立千仞,鸟兽难登。
出奇的寂静,再看到这洞口形势,立使竺瑞青惊觉情况不妙,顿时加紧的往谷外奔去!
尚未奔出半里之地,已听谷口传来一阵震天价的“隆隆”巨响,地为之震,山为之摇,声势骇人已极!
竺瑞青心中一凛,已意识到谷口被封,对方欲将他们困在狭谷里,他虽明知出路已断,仍冀图万一,脚下更是加速狂奔。
片刻后,已逐渐接近谷口,远远的尘埃弥漫中,果见谷口巨石堆聚如山。
越石而过,并非不能,一旦再有巨石落下,零乱堆聚的小石,因此滚动崩泻,那时可是危险万分。
如一个不妥,就得葬身乱石堆中,河况,他肋下还挟了个人,如若没有萍儿,他还敢冒险一闯!
竺瑞青刚刚停住脚,即听身后的采虹姑娘的声音道:“将人交给我,你们领头闯!”
竺瑞青回首一看,可不是采虹姑娘已来至身后,凭采虹姑娘的一身武功,他是相信得过的,遂将肋下萍儿抛过去,道:“虹弟!………”
只叫得一声,他就接不下去了,因为采虹姑娘已回复女装,他这一声“虹弟”,就叫得不伦不类。
何况,采虹姑娘脸罩寒霜,神色严肃至极,不怒含烕,且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竺瑞青本就愧对采虹姑娘,这一见,纵然有话,也说不出来,於是,回身招呼小黑子,道:“小黑子!闯!”
竺瑞青领先纵跃而登,一连十数个起落,已逐渐接近顶端,无意中回首一瞥,却见采虹姑娘挟着萍儿,正从另一边纵跃攀登。
她起步虽较迟,转眼间已超越他与小黑子,抵达顶端,竺瑞青心中大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