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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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军官正欲抽刀后退,刺入敌人胸口的利刃却纹丝不动,那名垂死的远东士兵赫然死死地捏住了锋利的刀刃,鲜血正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间、胸口溢出来,但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恐怖的笑容,像魔鬼一样瞪着他……
鬼子军官心胆俱丧,触电般松手抛刀,转身欲逃,护国军战士已经从后面恶狼般扑上来,死死地将他抱住,然后张开利齿森森的大嘴,狠狠地向着他的脖子咬落!鬼子军官发出一声绝不似人类的嚎叫,一股血箭已经从他的左脖子激溅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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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义是孙子良的弟弟,自从老大出息之后,孙老爹看到了家族中兴的希望,将第二个儿子也送进了湘楚军校。孙子义和秦苦娃同是湘楚六期生,两人还是要好的兄弟,毕业后,秦苦娃到了步兵一师任代理排长,孙子义却进了大哥的骑兵团,也当了一名代理排长。
和秦苦娃一样,孙子义今天也是破天荒头一遭率自己的骑兵排单独行动。
分兵前,团长交待的就两个任务,一是临视广州城里的敌军,发现异动随时报告,二是发现有可趁之机时就要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像附骨之蛆一样咬死洋人!当然,前提是必须先保存自己。
和连长分开不久,孙子义的骑兵排就听到了枪声。
士兵报告,枪声来自石头山方向,孙子义记得石头山一带是秦苦娃的三排负责驻防的,和秦苦娃分别前他曾说过的,想到这里孙子义顿时心头一紧,莫不是秦苦娃部遭到了洋人的攻击?
借着暮色和风声的掩护,骑兵排偷偷地运动到了石头村外三里处,中间的两处鬼子警戒哨很轻松就被暗杀。
荷兰老鬼子凭经验判断出石头村里的护国军是一支孤军,为了贪功,他没有将石头村发现敌人的消息报告给华莱士将军,而是选择率部单独进攻,由于身后不远处就是中路军主力,盖亭并没有担心身后,因此放心地将所有兵力都投入了正面进攻。
正是由于他一时的疏忽,才让孙子义的骑兵排从荷兰营和联军中路主力之间的空隙里穿了进来,一支护国军的骑兵已经趁着暮色悄然掩至荷兰营身后不远处,老鬼子盖亭却毫无警觉,专心进攻石头村。
孙子义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石头村的动静,这玩意好使,是大哥孙子良偷偷塞给他的,本来,排长是不够级别配备望远镜的。
通过望远镜,孙子义大致能够看清石头村的情况,从村子里硝烟未散的情形看,果然有人在里头激战,尤其是石头村前面的那个小土坡,更是看得清楚,上面站着几十号鬼子兵,还不时有鬼子兵跑上跑下,似乎是在传达些什么,更醒目的是,土包上还插着一面旗帜。
孙子义回头看了看骑兵排的旗手,为了隐蔽行军,军旗已经被卷起来了。孙子义当时就心下一动,莫非那小土包就是这伙鬼子兵的指挥部?一个念头闪电般在他的脑海里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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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苦娃捡起一把鬼子兵遗落的军刀,恶狠狠掷出,军刀带着一道冰冷的寒芒划过空中,深深地没入一名狼狈逃窜的鬼子兵背脊,那兵子兵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前冲几步颓然倒地,抽搐几下旋即寂然……
秦苦娃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带着满脸的污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
洋鬼子的第七次进攻又被杀退了,除了在阵地前抛下几十具尸体,他们什么也没能捞到!以刀柱地,秦苦娃顾盼左右,仰天长啸:“来吧,小鬼子,只要有爷爷在,你们就休想占领石头村!妄想!”
最后幸存的三名战士艰难地挤到秦苦娃身后。
“排长,你***快给烟!”一名战士顺手将露在体外的肠子塞进肚里,伸手向秦苦娃要烟,“我干掉了六个洋鬼子,这回你输了吧?”
秦苦娃掠了眼战士的伤口,从口袋里掏出浸透了鲜血的湘烟,抽一支递给他:“输了,给你。”
其实,秦苦娃干掉了七个,比那战士还多一个。
那战士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从秦苦娃手里接过湘烟,叼进嘴里,点上,深深地吸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叹息道:“真***爽啊……”
秦苦娃死死地瞪着那战士,眼神深沉得让人窒息。
那战士抽完一口烟,才缓缓地合上双眼,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没能爬起来!那支还没来得及抽完的湘烟也失落在血迹斑斑的地上,熄灭了……
木然地看着又一名战友远离而去,秦苦娃表情麻木,将整包的湘烟扔在战友的尸体上。
“抽吧,兄弟,到了那边抽个够。”
第三十六章 军民
“轰!”
一声巨响,最后的那颗投掷弹在荷兰鬼子的人群里猛烈爆炸,当场就有两个鬼子兵被撕成两截,七八个倒在血泊之中!洋鬼子刚刚才鼓起的勇气再度消散殆尽,退开了好几十米,直到认为足够安全的距离为止。
秦苦娃冷笑,这颗投掷弹本来是准备自杀用的,可转念一想又扔给洋鬼子了。
以脏烂不堪的衣袖擦去钢刀上的血迹,秦苦娃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他已经尽力了,尽到一名中国军人应尽的职责了!
小土包上,盖亭老鬼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意,戏已经演足,现在该是收场的时候了!在经过连续三次白刃战之后,这伙远东人应该是所剩无几了,该结束了!从内心里,盖亭非常敬佩这伙远东人的顽强,但战争是残酷的,一名将领的军功是要建立在敌军的失败之上的。
“去,让一连后撤,二连、三连还有警卫排从正面发起攻击,不必再有保留了,远东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接到命令的荷兰鬼子不再以五十人的小队进攻,而是全军出动,两个完整的连队一窝峰地从正面冲了上来!冷漠地瞪着蜂拥而来的洋鬼子,秦苦娃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紧了紧手里的钢刀,秦苦娃将目光投向身边最后活着的两名战士,厉声道:“全排都有,准备战斗!”
两名战士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握紧了步枪。
就在这个时候,嘹亮的嘀哒声突然破空响起,然后是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伴随着密集如雷的马蹄声席卷而来,连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战栗颤抖。
小土包上的盖亭骤然吃了一惊,霍然转过身来,惊恐地看到一支骑兵正从身后蜂拥而来,卷起的灰尘遮天蔽日,急切间难以判断出有多少骑!但盖亭仍是从马蹄声的密集程度判断出,这仅仅只是一支百来人的骑兵小队。
如果荷兰营事先有所准备,这支骑兵小队自然不足为惧,可是现在,甚至连警卫排都已经投入了对小村落的进攻,后方完全暴露在这支骑兵的马刀之下!更让盖亭亡魂皆冒的是,他的身边只有十几号人,根本就顶不住他们一个冲锋。
“撤!快传令,让警卫排和三连后撤,保护指挥部!”
盖亭虽然惊恐,却没有慌乱,迅速做出反应,一面让人传令警卫排和三连回撤,一面却冷静地指挥十几号人坚守小土包!盖亭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如果他选择弃小山包逃进村子和自己的主力汇合,这支横空杀出的骑兵肯定能赶在他和大队汇合之前将他在半路截杀!而且,更严重的是,这支骑兵突如其来的冲锋很可能会导致荷兰营的崩溃。
而他率这十几人在小土包上负隅顽抗,就可以给村子里的主力争取反应的时间,他只要能撑过十几分钟,村子里的主力就可以回头杀出来,这伙骑兵就不可能占得任何便宜。
盖亭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但他仍是低估了远东骑兵的突击力!以十几人的力量在并不有利的地形试图抵抗一百骑兵的冲锋,无疑是螳臂当车!孙子义的骑兵排在冲锋号的激励下潮水般卷了过来,很快就淹过了小土包,将盖亭的抵抗碾得粉碎……
失去有效指挥的荷兰鬼子,只感到全世界都是远东人的骑兵,这些来自地狱的魔鬼挥舞着攥夺人命的闪亮镰刀,漫山遍野而来!荷兰人的精神很快崩溃,转身开始溃逃。孙子义率领骑兵排如附骨之蛆,在后面紧紧追杀,一直追杀到联军扎营地才收兵后撤。
又惊又怒的华莱士少将连夜清点,发现盖亭失踪,千余人的先谴营只逃回来四百零二人,荷兰营算是基本丧失战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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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爹在石头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
天地会见过,八旗兵见过,绿营兵见过,太平军也见过,但他还真没见过护国军这样的军队!他们对老百姓秋毫无犯不说,还帮老百姓修房子、修家具,还拿出米煮稀饭给大伙吃不收半文钱……
尤其是现在,年近古稀的黄老爹已经忍不住老泪纵横!
当他和村子里的乡亲们毫发无损地从绝崖下回到村子里时,看到的是一副惨烈无比的战场景象,破败不堪的村子里,横七竖八躲满了死人,有护国军的,但更多的是洋人的!许多护国军的遗体已经血肉模糊,跟洋人纠缠一起再难以分开。
在硝烟未散的废墟里,山一样峙立着三条血肉糊糊的汉子,黄老爹以为他们也已经战死了,可其中的一个忽然眨了眨眼睛,他才知道他们还活着!前面那个最高的年轻汉子,黄老爹印象深刻,进村的时候,他就是领头的,叫什么排长。
再看看周围的尸体,黄老爹又是一阵心酸,多好的年轻人哪,进村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可现在,一个个都已经躺在地上没气儿了……
黄老爹身后,所有的乡亲们都感受到了这股悲壮的气息,连年幼的婴儿都停止了哭泣!
秦苦娃的眼神依然深沉,依然坚定,凄厉的号声在石头村的上空久久不散。
“全排都有,保护乡亲们转移!”
洋人果然不甘心石头村的失败,在三排保护乡亲们转移四个小时之后,华莱士少将亲率两个步兵团扑来石头村,结果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村落,还有村落里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联军将士尸体!在村口的小土包上,联军士兵找到了盖亭上尉的尸体,上尉的尸体已经血肉糊涂、缺失了好几部分,再拼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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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义的骑兵排在半路和步兵排分手,骑兵排还有自己的任务,不可能担负保护百姓的任务!考虑到步兵三排连同排长实际上已经只剩下三个人,孙子义本想留下一个班的战士补充三排,却被秦苦娃坚决拒绝。
互道珍重之后,孙子义率军离去,秦苦娃带着两名战士护送石头村的乡亲继续向乱石村转移,攻打石头村的洋鬼子只是小部队,大队的洋鬼子肯定还在后面!乱石村和怪石村的乡亲都需要立即转移。
由于石头村的血战,乡亲们对护国军将士已经十分信任,视如自家亲人,撤离工作做得有序而迅速,到天亮的时候,三个村落的乡亲全部都安全撤出了石头山区。
紧邻石头山区有一处小镇,叫做古镇。
走到古镇的时候,乡亲们已经又累又饿,秦苦娃下令就地休息,让炊事班准备生火造饭,可军中已经再无一粒粮食,三个村落近千乡亲,昨晚一顿晚餐就耗尽了三排的所有口粮,现在连大米清汤都做不出来了。
不得已,秦苦娃只好让战士于右军去镇上的牛大户家借米,打算借点米先度过眼前的难关,以后再设法还上。结果,于右军去了半天也没见回来,秦苦娃又派了另一名战士王大雷去催于右军,不一会,王大雷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王大雷脸有泪痕,老远便哭喊道:“排长,右军他……他……”
“右军怎么了?”秦苦娃不悦地瞪着王大雷,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哭什么哭?像个娘们!”
“右军他死了!嗷嗷……”被秦苦娃一骂,王大雷索性嚎淘大哭起来,一边流泪一边说,“他的人头被挂在牛大户家的牌楼上,排长,右军他死得好惨哪,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那***牛大户手里,冤啊,嗷嗷……”
“你说什么?右军被杀了!”
秦苦娃失声惊呼,旋即脸色阴沉下来,杀机逼现。
“炊事班,抄家伙!”秦苦娃掏出孙子义给的两颗投掷弹,像野狼一样嚎叫起来,“跟老子去炸了那***王大户家!”
炊事班长惊的脸色都变了,小声地提醒道:“排长,上面可是有过命令,护国军的枪口只能对准洋人,不能杀自己人的,我们要团结……”
“去他娘的团结!”秦苦娃厉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子今天还非杀了***牛大户!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抄家伙,走!”
炊事班长乖乖闭嘴,一个班的炊事兵迅速集结起来,秦苦娃大手一挥,一伙人野狼般气势汹汹地向镇上的牛大户家扑去,牛大户家放在牌楼上的岗哨远远地看见了,吓得屁滚尿流溜下去报告给牛大户。
守在牛大户家院墙上的几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