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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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塔齐布越发喜笑颜开,大笑道,“敢情是双喜临门,哈哈……”
塔齐布笑得三声,又有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大门:“大人,急……急事。”
塔齐布越发高兴,想当然地道:“说吧,又有什么好消息,***,对于好消息本督向来都是多多益善。”
“不……不是。”士兵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急说道,“刚……刚才,秦将军带兵包围了第四营驻地,已经将常将军及一百余名四营将士抓起来了,现在正押往第六营驻地,据说是准备要斩首呢!”
“什么!?秦汉他这是要干什么?”塔齐布闻言大吃一惊,厉声道,“常贵虽然吃了败仗,也轮不到他秦汉一个小小的营官来问罪吧!那还要我这个水陆提督做什么?来人,备马!”
***
第六营驻地。
除了铁汉军率领的一百将士,其余将士已经全部集结在校场上,所有将士的目光都灼灼地盯着点兵台,秦汉就杀气腾腾地站在点兵台上,台下,一字排开一百余名同样的制服的绿营官兵,不过他们都被粗粗的麻绳紧紧捆住,每名官兵的身后,都站着两名如狼似虎的第六营将士,死死地摁住他们的双肩。
第四营营官常贵赫然也在其中。
此时的常贵早已经没有了平时作威作福的嚣张,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望向秦汉的眸了里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秦汉,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秦汉饿狼一样死死地盯着常贵,厉声道,“老子还要问你!是谁给你的狗胆,敢杀老子的兵?”
秦汉的粗话令常贵忍无可忍,一时置生死于度外,厉声反驳道:“秦汉,你太放肆了!别忘了你和我是同僚更是平级,你有什么资格责难本将?”
“你还知道同僚啊!”秦汉大喝一声,反手一刀向常贵脖子上切来,又陡然停顿在距离常贵脖子毫厘之差处,厉声道,“老子以为你连自己的祖宗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说,是谁下的令?是谁杀的老子的兵?”
常贵猛地一缩脖子,试图避开秦汉的钢刀,但难以动弹分毫。死亡的气息幽灵般侵袭着他的勇气,他很快便软了下来,苦着脸道:“秦汉,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下过令杀过你的兵啊?”
秦汉双目一厉,看情形常贵似乎没有说假,便收了钢刀厉声道:“你不说,老子有的是办法,王胡子,出列。”
“喳!”一声大喝,一名虎背熊腰的士兵已经应声出列,直挺挺地站在队伍的前沿。
秦汉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机,大声道:“你给老子挨个儿认,是哪个王八蛋行的凶。”
“是!”那士兵眸子里涌起一股热意,咬牙切齿地一个一个认起来,直将那一百多号四营将士弄得亡魂皆冒。
“是他!就是他,就是烧成了灰,老子也认得他。”王胡子在惊魂不定的常标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厉声道,“就是他亲手杀了我大哥,还下令杀了其它弟兄!将军,你一定要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哇!”
秦汉一咬钢牙,厉声道:“王胡子,你是不是男人?”
似乎从秦汉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王胡子猛地一挺虎躯,厉声道:“请将军做主!”
“好!”秦汉猛地一点头,厉声道,“给老子劈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如此,动手吧。”
王胡子暴喝一声,反手拔出钢刀,往空中高高举起,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的常标面如死灰,自知死期将至,便激动地挣扎起来,大声道:“哥,大哥!救救小弟,快救救小弟呀,你答应过娘的,一定要好好保护我的呀……”
常贵脸上一阵抽搐,一狠心,厉声道:“秦汉,你一个小小的营官,是有何权力处决它营将士?有胆你就试试看!二弟,你就放心,看有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哼哼。”秦汉冷然一笑,厉声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兄弟的命!王胡子,给老子把那畜生给砍了!”
秦汉硬梆梆的一句话,如一颗火星投入干柴顷刻间点燃了第六营将士的热血,群情顿时激愤起来,纷纷大喝:“杀了***!”
“是!”王胡子一狠心,正欲挥刀斩落。
远处突然传来凌乱的马蹄声,似有一队人马正向这里急驰而来,一声大喝更是遥遥传来:“刀下留人……”
王胡子游目一瞟,发现秦汉面无表情根本没有要刀下留人的意思,一狠心,扬起的钢刀便重重地斩了下来,哧,一声脆响,常标的人头已经高高飞起,热血激溅而起,映在五百如狼似虎的六营将士眸子里,竟是野兽般殷红。
常贵脸色煞白,冲秦汉厉声道:“秦汉,你闯祸了,塔督台不会饶过你的。”
秦汉冷声道:“就是塔督台明天砍了老子脑袋,老子今天也要替自己手下报仇!为将者,如果连自己的士兵都保护不好,那还当什么将?带什么兵?干脆滚回家抱娘们得了!”
这话听得六营将士热血沸腾,野狼一样嗷嗷叫起来。
塔齐布快马冲到六营驻地时,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秦汉杀气腾腾地站在点兵台上,台下,六营将士以狂热的眼神望着他,一个个狼一样嗷嗷叫着,眸子里的神情竟然和秦汉的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噬血眼神,似乎只要秦汉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无理智地冲上前,撕碎一切……
第三十章 美事
知道六营将士已经和秦汉一样,一个个都红了眼,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塔齐布一声不吭地拔转马头,离开了六营驻地,对身后常贵和一百余名四营将士的哀嚎置之不理。
秦汉冷眼一瞪,向王胡子道:“王胡子,还有哪些王八羔子动了手,都给老子找出来。”
王胡子很认真地找了一遍,老实地摇头道:“将军,没了,别的可能都死在铜钱军手里了。”
“你小子真没用。”秦汉瞪着王胡子又开骂了,“不是老子说你,当时一看情形不对就应该抢先动手才是,等这群兔崽子先动手,那你们还不死定了?战场上就一条,先动手赚光,后动手遭殃。”
转过脸,秦汉将目光投向其余将士,厉声道:“你们也都给老子记住了,要当我秦汉的兵,就得拿出点样子!别人不惹咱,咱也不惹人,别人要是敢惹咱,咱就绝不轻饶,就是老虎嘴里拔食,也要崩掉它几颗门牙。”
将士具轰然应诺。
“行了,没什么事了,给老子把人给放了。”
秦汉一挥手,常贵和一百余名四营将士一溜烟地出了六营驻地,到了营门口,常贵才敢咬牙切齿地回头道:“秦汉,你给老子记住,老子跟你没完!”
秦汉冷然道:“老子等着呢,尽管放马过来。”
***
第二天,铁汉军也凯旋而归,声言已经一把火烧了野人山上的山寨,匪徒的根基已毁,以后再不能兴风作浪了。
这时候,塔齐布正将秦汉召到帅帐训话。
“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塔齐布怒气正炽,“常贵好歹也是营官,你怎么不吭一声就把他给抓起来了?别的营官要也像你这样隔三差五来上几回,他娘的,我这个水陆提督还当不当了?”
一听塔齐布发怒,秦汉便知道事情算是过去了。当下便笑道:“大人,卑将是替你着想呢,常贵这坏胚子,别的本事没有,贪功栽赃倒是行家里手。留在绿营里早晚坏事,不如趁早找个借口将他给灭了。”
“那你昨天为何不干脆杀了他?老子也好省了那事,大不了把你小子杖责一百军棍。”
“话不是这么说,大人,常贵毕竟是营官,再说他也没下令杀我的兵,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惹我,我不好出手对付他啊。”秦汉道,“但大人就有办法了,只是他全军覆没这一条,就足够砍他十颗脑袋了。”
“你小子。”塔齐布没好气地说道,“是让老子给你擦屁股吧?”
秦汉嘿嘿一笑,道:“大人,卑将先恭喜你了,乐将军替你挣回了一分大大的功劳,正好湖广总督的缺又摆在那里,大人高升怕是只在意料之中了。”
塔齐布心情大好,瞪了秦汉一眼道:“你何不直说,你秦汉也替老子挣回不少脸面?剿灭了为祸多年的半边铜钱会,功劳也很是不小哇。”
秦汉双手连摇,说道:“比起乐将军的功劳,卑将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行了,闲话少说,找你还有事。”塔齐布先喝了一口水,刚才一番话说得他有些口渴,再接着说道,“你小子在路上是不是把巡抚大人的小姐怎么样了?”
秦汉一愣,叫屈道:“天地良心,我真比窦娥还冤哪,我哪敢啊我。”
“是吗?”塔齐布将信将疑地盯着秦汉,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味哪?莫非是左大人在睁眼说瞎话?”
“左大人!”秦汉失声道,“左宗棠?”
“对呀。”塔齐布点头道,“左大人说,张小姐一回府就水米不进,整日哭哭啼啼的,还有,可有不少士兵说你哪,说你路上和张小姐搂搂抱抱,好不风流快活,哼哼,秦汉,那可是你的兵,不是别营的人说的。”
“那几个兔崽子,回头老子饶不了他们。”秦汉咬牙切齿,一脸凶相。
“少来这套,不许虐待士兵。”塔齐布道,“不然老子砍了你的脑袋,老实交待,路上怎么张小姐了?有没有搂过,有没有抱过?”
秦汉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了下来,颓然道:“有过,可我那不是被逼的吗?”
“被逼?你是说人家张小姐逼你?”塔齐布瞪着吃人的双眼,说道,“怎么老子就碰不上这样的美事?尽让你小子给撞上了?”
秦汉嘿了一声,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之色,说道:“老子认了,说吧,巡抚大人要怎样发落我,我都认了。”
“这个你可得去问巡抚大人了,本督心里也是没底。”塔齐布闷哼道,“砍头估计不会,吃点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啦。行了,你快去吧,左大人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秦汉从塔齐布处告退不提。
***
塔齐布和秦汉说话这会儿,湖南巡抚张亮基正在书房里长吁短叹。
塔齐布一介武夫,接触的从来都是军伍之事,自然不可能以常理去推测这件事,事实上,等待秦汉的哪里是什么皮肉之苦?非但不是皮肉之苦,反是一桩大大的美事。这事,塔齐布不清楚,但秦汉心知肚明,在塔齐布跟他提及时,他便心中暗喜,知道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除了秦汉,还有一个人对此事也是洞若观火,那便是左宗棠。
在秦汉把张雨涵交给左宗棠的时候,他便发现,张小姐看秦汉的眼神有些古怪,当时就断定两人在路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根据他的经验,断定两人是有了恋情,张小姐怕是已经喜欢上秦汉这个莽汉了。
按说,张小姐毫发无损地归来,左宗棠自然应该喜出望外才是,对张亮基也算是有了交待。但他心里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怪在哪里?怪就怪在张小姐毫发无损,不但不曾遭受欺负,甚至没有饿着、累着,精神气色都很好,倒像是去亲戚家小住了一段时日似的,这事要说起来,就跟传说似的,换谁都不会相信,但他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而且,左宗棠私下里探过那几名追随秦汉找着张小姐的士兵的口风,从他们的叙述里,左宗棠还发现了一处蹊跷。
找着张小姐的地叫老虎墩,除了一户猎户,相距最近的村子都在十里之外,若不是附近的乡民,绝不可能知道深山密林中还住着这样一户人家。而听那些士兵讲,秦汉带着他们是一路直奔老虎墩,似乎他早就知道这地儿似的,这就十分令人可疑。
但这事,左宗棠只能自己心里怀疑,绝不敢跟张亮基讲。毕竟张雨涵已经毫无无损地回来了,既然没什么事,那事虽然蹊跷,却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张亮基长长地叹息一声,颓然望着左宗棠道:“今亮兄,你说,该如何是好?”
左宗棠神色古怪,似乎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支吾其辞道:“大人,小姐仰慕秦将军武艺,也是人之常情,一个女孩子家习武果然有些不妥,但自古便有花木兰、杨门女将,足见女子习武并非一无是处。”
张亮基定定地望着左宗棠道:“你是说,答应她的荒唐要求?唉,让本抚如何拉下脸来求他一个小小的营官哪,嘿。”
左宗棠微笑道:“此事自有卑职效劳,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亮基满脸感激之色,欣然道:“左兄但讲无妨。”
左宗棠沉吟片刻,凝声道:“大人要有心理准备,那个秦将军,极可能是大人未来东床呀。”
张亮基脸色一沉,倒没有如像左宗棠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默然半晌才叹息道:“我早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