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消万古愁-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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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浮光会怎么对待来砸她场子的人呢？”洛雪夜想象着问道。
“一般情况下，会让打手直接把你撵出去。不过，你刚才露那一手把那小子吓唬住了，估计浮光会亲自出来会会你，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敢在十八魅影的地盘上撒野。”楚未然看着笑意盎然的洛雪夜，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回到林间的鸟一般自在快乐。
“那我是不是应该再砸点儿东西，再嚷嚷他们动作慢之类的？”洛雪夜贼笑道。
“你不心疼的话，我没意见。”
洛雪夜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精致的好瓷器呢，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也有舍不得的时候？”门外，浮光的声音响起。浮光本还好奇是谁，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呵呵……大老板，你舍得出来啦？我还以为我得把这楼拆了才能让你现身呢！”洛雪夜戏谑道。
浮光走进来，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神情：“楚公子，她被你惯坏了！”
“呵呵……我以为，她本来就是这样呢！”楚未然笑道。
“浮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主子呢！这样我在他面前很没面子的！”洛雪夜埋怨起来，起身拉过浮光的手，竟像在撒娇。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主上？那你还拆你自家的楼？”浮光没好气的说。
“呵呵……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洛雪夜这次跟楚未然说来便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是很惊！居然有人敢来砸场子了！喜的是这位‘武艺高强’的人好歹是自己人，好说话。”
“哈哈哈哈……那小子说我武艺高强？”洛雪夜笑弯了腰。
“那小子叫二毛子，是个老实人，我让他帮我看场子的。”浮光半公事化的跟洛雪夜禀报着。
洛雪夜稍微敛住了些笑，对浮光说道：“我打算在这里住些日子，你帮我打点一下，另外，我要见淳于先生。”
“好。”
抉择
浮光仍是安排的抚柳阁给洛雪夜住下，楚未然就住在抚柳阁对面的厢房。吩咐了满月楼没有大事不得靠近抚柳阁，所以洛雪夜住得很是舒心。她知道淳于意有暗中跟着她来到扬州，所以才让浮光去找他来。
大大的宣纸上，浓墨挥就而成的两个——天下。洛雪夜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那两个字陷入了沉思。直到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洛雪夜说道。
开门，关门。进来之人毫无意外的是淳于意。洛雪夜对他淡然一笑，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是岁月的镌刻，他是睿智的，十足的阴谋家。洛雪夜知道，淳于意在自己心中那曾经如师如父的形象正一点一点的崩塌，当她越接近真相，她就越厌恶眼前这个人。可她知道，无论她有多厌恶，她现在都必须跟他好好谈一下。
“很庆幸吗？你想看到的，果然到来了。”洛雪夜轻轻说道。
“主上既然已经看清局势，又何苦这样跟我说话。”淳于意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自己做的是天经地义毫无争议的事情，不值得用任何表情来诠释。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好这个打算的？”洛雪夜问道。
“这本事淳于氏的使命。”
“未免太看得起我洛雪夜了吧！”
“主上，你何不换个角度看待一下眼前的局势。”淳于意看着洛雪夜那丝嘴角毫不掩饰的讥笑，耐心的说道：“你无法抛弃自己的恨，所以进宫，从那天起，你就不可避免的把自己放进了所有阴谋的漩涡之中。而你跟楚未然的相遇可谓是天意，他不会放弃你的，同样，天莅皇帝更不会。他究竟知不知道洛氏真实的力量尚未可知，但主上既然现在肯在这里听我这番言辞，自然跟他脱不了干系。为今，主上早已避无可避不是吗？”
“美色？让我成为万人唾弃的红颜祸水？来成全你们左右天下的阴谋？”洛雪夜狠狠的质问淳于意。
“主上难道认为自己只拥有美色？”淳于意反问。
“不然呢？爱所不能爱，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连我自己都不免这样想我自己！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我避无可避的！一步步的，让我自以为是的去选择，还在一旁以看好戏的姿态庆幸我那么自觉的就走进你们蓄谋已久的圈套里。不光我，甚至风立天、楚未然、浅云。一个个都是你棋盘上的棋子，只等今天，让我站在刀尖上不得不跳下去！”洛雪夜戚戚然说着，心向被人狠狠凿开一个大洞一般，任刀锋凌迟。
淳于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很快即逝而过，没让洛雪夜看见。他不能心软，他此刻若是心软将令局势一发不可收拾，那才是将洛雪夜推进无底深渊。“主上，命数如此。你必定是这天下局势的关键，冥冥之中并不是人力可以阻止或左右的。你太高看我了。我可以让十八魅影扶植起一个举世无双的洛氏家族，却无法让天莅皇帝与楚未然对主上死心塌地。主上如果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那这场战争未免太儿戏。我并不把主上看做一个女人，我只能把你看做洛氏唯一的继承人，天下命脉此刻已尽数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却在迟疑，因为一些无谓的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狠狠一刀切掉良知、剜去感情。然后，冷漠的让楚未然去那个他本不想沾染的地方，把风立天赶进地狱？”洛雪夜冷冷的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那大事与我何干？我从未有成大事的想法不是吗？”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如果……我死呢？”洛雪夜无力的叹出这句话。
“你死，欧阳一家陪葬。”
“你！”
“不是我，主上明明知道不会是我。”
是啊……不是他，而是风立天。他可以容她一次背叛，绝不会有第二次，更何况是欧阳家，他不会放过他们，他容忍不了自己一再挑战他的极限。即便是自己死，他也不会再放过他们了。洛雪夜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点，她明白，那是天子，拥有天下的天子。除非……这已不再是他的天下……除非，自己彻底的背叛他！
一阵沉默，淳于意在心中轻轻对洛雪夜说了声：对不起……
“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洛雪夜闭上眼，痛苦的说道。
“我以淳于氏一族的性命向主上发誓，护楚未然周全。”淳于意说道。
“半月后，你去找他吧。”
……
瘦西湖上，扁舟穿行。
洛雪夜歪在楚未然身上，手里拿着一块布料子不停的翻看着。
“你说说，小孩子用这个会不会太老气了？”洛雪夜把手中的布料举得高高的，一脸的不满意。
“不是精挑细选了老半天吗？还是不满意？”楚未然好笑道。这两天洛雪夜越发孩子气起来，楚未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宠她了。刚才拉着自己挑了半天的料子，说是给柳嫣然的孩子做衣服，好不容易买下了，这会儿又越看越不满意了。楚未然不免想起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没错！
“我以后要是有孩子，一定让他穿简单点，这选料子怎么那么难啊！”洛雪夜皱起秀眉，撅嘴说道。
楚未然胸膛一阵震动，“哈哈哈……这么说，你准备给我生个孩子了？”
洛雪夜惊觉自己说错话了，一抹红晕飞上脸颊，娇羞不已，“我……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是你想多！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啦！真的……”
话没说完，便被楚未然顺势一个吻封住了。想到这可是在船头，岸边湖里那么多人，洛雪夜的脸嗖一下子更烫了，想推开楚未然，却发现自己竟享受其中手脚无力。楚未然缓缓离开洛雪夜红艳的唇，却发现洛雪夜依旧埋在自己怀里不肯抬起头来。
“怎么了？”
“没脸见人了！”洛雪夜呜呜说道。
“哈哈哈哈……”
倾谈
听溪谷。
远山如墨，近林含翠，潺潺的溪水安静的流淌，偶尔灵动让人心神不禁为之一爽。洛雪夜和楚未然在小路上一前一后打马而行。并没有很多话，只是知道一路上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然后一直走下去，这样的感觉让两人的心间都被一种幸福感充盈着。如果可以，这样走一辈子，一辈子下去，不被人打扰的看风景，多惬意……
柳嫣然还是那样的清丽脱俗，生育带给她的是几分成熟的风韵，全身都散发着柔煦的气息。这样一个女子，不得不让人感慨，就这样默默的爱着一个人，默默的为他付出着，在自己的爱里，不求一丝回报。洛雪夜自叹不如，也因此而愧疚，毕竟多多少少柳嫣然应该是对她有怨的。可这个女子此刻却抱着自己的儿子，平和的微笑着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
“嫣然……”洛雪夜似有话想说，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直在想，孩子应该拜你做干娘的，可是浮光说你有事不在扬州，没想到，你今天居然回来了。”柳嫣然笑着说道，“小红，沏壶茶来。”没有一丝做作，仿佛本该是这样的，她只是面对着一个帮她度过难关并让她下半生无虞的恩人和朋友。
“这位是？”柳嫣然看着一直微笑着站在洛雪夜身边的楚未然问道。
“楚未然。”楚未然说道。
“名扬天下的楚家三少。久仰久仰。”柳嫣然笑着看向洛雪夜，眼中有了然也有不解。
洛雪夜对她淡淡一笑，“是个儿子？”
“恩，只是还没有起名字，乳名叫焕儿。”柳嫣然说道。
“焕儿……好名儿，只是你这才女娘亲舍不得给你起个好名字可惜了。”洛雪夜笑着伸手抱过才几月大的焕儿。看着这孩子的眉眼，跟他父亲有七八分相似，长大之后必然也是人中龙凤。越看越喜欢得紧，一手抱着一手不停的逗弄着他胖嘟嘟的小脸蛋儿，不禁眼中笑里都充盈着柔情。楚未然看着洛雪夜突然想起今天在船上的对话，不由得也笑了。
柳嫣然毕竟是心细之人，没有错过这两人脸上的表情。只是心中的疑问却更大了。
“我要做他的干娘！”洛雪夜笑道。
“那你给他起个名字吧，我想，如果他在，他也会想这个孩子是你给起名字的。”柳嫣然说道。
洛雪夜抬起头来，看向柳嫣然，眼中充满了歉意。柳嫣然笑笑摇摇头，“我的他，只是那个失意时来到我身边的他，我真的释然了。”
洛雪夜将手中的婴儿交到楚未然手中，贼笑着看楚未然手足无措的接过焕儿，一脸的尴尬。
“你先抱着，我们两个女人过去说体己话。”洛雪夜笑着说道。
“你……我……”楚未然慌手慌脚的看了看洛雪夜，很无奈的转过头又看了看柳嫣然，却发现两个女人都只是置身事外的笑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楚未然只好抱着小焕儿凭着想象调换着姿势。
两个女人没心没肺的笑着携手走了。
“我见到他了。”洛雪夜轻轻说道。却明显感到身边的柳嫣然身子一僵。“我……没有承认我是……欧阳雪夜。”
“为什么？”柳嫣然幽幽然问道。
“因为不想回到过去。”
“因为楚未然？”
“是的。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是天意。我曾经是那么爱着风立天，不因为他是皇帝，不因为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也不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有些情感，太过强烈，焚尽自己也可以毁灭了别人。我承受不起，放下，退无可退的放下，才可能让所有人都解脱。”洛雪夜缓缓说道。她其实也曾经迷惑过，究竟爱谁多一点？可直到碰见风立天，与淳于意切谈，她终于明白，不是她在选择，而是人尽天择。
“楚未然知道这一切吗？”柳嫣然问道。
“知道一些，还有些，我想他就快知道了。”
“什么意思？”
“我还碰到了风立天——当今圣上。”
“什么？”柳嫣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洛雪夜。
“是的。这才是我今天真正想跟你谈的。”洛雪夜顿了顿，苦笑着看向柳嫣然，“我不想回到过去，可他却不肯放过我。我不想成为一个万人不齿的人，可天不遂人愿。风立天也许并不知道这波涛暗涌的一切，而我却眼睁睁看着一切坠入深渊不能说。”
“你是说，楚未然会做出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柳嫣然何其玲珑的心，洛雪夜的言下之意她一听便明了。
“他是窝斯王朝的继承人。”
“难怪！”柳嫣然心中一阵叹息，“只怕你要是回宫了，这天下就要不安宁了。”
“可我，不得不回宫……”
“为什么？”
“因为风立天用我义父一家的性命威胁我。”
“天啊！他怎么可以……”柳嫣然万万想不到，一朝之君竟可以为一个女人伤及自己的臣下。
“他……不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