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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七侠五义-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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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身形略转了几转,他便抽身竟奔开封府而来。
        这里,韩爷只顾奔前面树林,以为蒋平拿了药去,先解救徐庆去了,哪里知道他是奔了开封呢?韩二爷来到树林,四下里寻觅,并不见大哥、三弟,不由心下纳闷。摸摸荷包,药仍二丸未动,更觉不解。四爷也不见了,只得仍回文光楼来。见了白玉堂,说了此事,未免彼此狐疑。韩爷回手又摸了摸荷包道:“呀!这不象药。”连忙叫白玉堂敲着火种,隐着光亮一看,原来是字帖儿裹着钮子。忙将字帖儿打开观看,却有卢方花押,上面写着叫韩彰绊住白玉堂,作为内应,方好擒拿。
        白玉堂看了,不由地怀疑,道:“二哥,就把小弟绑了罢,交付开封就是了。”韩爷听了急道:“五弟,休出此言。这明是你四哥恐我帮助于你,故用此反间之计。好好好,这才是结义的好弟兄呢!我韩彰也不能做内应,也不能帮扶五弟,俺就此去也!”说罢,立起身来,出了文光楼,跃身去了。
        这时,蒋平诓了药回转开封,已有五鼓之半。连忙将药研好,一丸灌将下去。不多时,马汉回转过来,吐了许多毒水,心下方觉明白。大家也就放了心了。略略歇息,天已大亮。
        到了次日晚间,蒋平又暗暗到文光楼。谁知玉堂却不在彼,不知投何方去了。卢方又到下处,叫伴当将行李搬来。从此,开封府又添了陷空岛的三义,帮扶着访查此事。却分为两班:白日却是王、马、张、赵细细缉访,夜晚却是南侠同着三义暗暗搜寻。
        不想这一日,赵虎因包公入闱,闲暇无事,想起王、马二人在花神庙巧遇卢方,暗自想道:“我何不也出城走走呢?”
        因此,扮了个客人的模样,悄悄出城,信步行走。正走着,觉得腹中饥饿,便在村头小饭馆内意欲独酌,吃些点心。刚然坐下,要了酒,随意自饮。只见那边桌上有一老头儿,却是外乡形景,满面愁容,眼泪汪汪,也不吃,也不喝,只是瞅着赵爷。
        赵爷见他可怜,便问道:“你这老头儿,瞧俺则甚?”那老者见问,忙立起身来道:“非是小老儿敢瞧客官。只因腹中饥饿,缺少钱钞,见客官这里饮酒,又不好启齿。望乞见怜。”赵虎听了,哈哈大笑道:“敢则是你饿了,这有何妨呢?你便过来,俺二人同桌而食,有何不可?”那老儿听了欢喜,未免脸上有些羞惭。及至过来,赵爷要了点心馒馒叫他吃。他却一边吃着一边落泪。赵爷看了,心中不悦,道:“你这老头儿,好不晓事。你说饿了,俺给你吃。你又哭什么呢?”老者道:“小老儿有心事,难以告诉客官。”赵爷道:“原来你有心事,这也罢了。我且问你,你姓什么。”老儿道:“老儿姓赵。”赵虎道:“嗳哟!原来是当家子。”老者又接着道:“小老儿姓赵名庆,乃是仁和县的承差。只因包三公子太原进香……”赵虎听了道:“什么包三公子?”老者道:“便是当朝宰相包相爷的侄儿。”赵虎道:“哦,哦。包三公子进香怎么样?”老者道:“他故意的绕走苏州,一来为游山玩景,二来为勒索州县的银两。”赵虎道:“竟有这等事?你讲,你讲。”老者道:“只因路过管城县,我家老爷派我预备酒饭,迎至公馆款待。谁想三公子说铺垫不好,预备的不佳,他要勒索程仪三百两。
        我家老爷乃是一个清官,并无许多银两。又说小人借水行舟,希图这三百两银子,将我打了二十板子。幸喜衙门上下,俱是相好,却未打着。后来见了包三公子,将我吊在马棚,这一顿马鞭子,打的却不轻。还是应了另改公馆,孝敬银两,方将我放出来。小老儿一时无法,因此脱逃,意欲到京,寻找一个亲戚。不想投亲不着,只落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衣服典当已尽,看看不能糊口,将来难免饿死,做定他乡之鬼呀!”说罢痛
        哭。赵爷听至此,又是心疼赵庆,又是气恨包公子,恨不得立刻拿来出这口恶气。因对赵庆道:“老人家,你负此沉冤,何不写个诉呈呢?”未知赵庆如何答对,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回 紫髯伯有意除马刚 丁
且说包兴在汤圆铺内问张老儿“你这买卖一年有多大的来头?”张老道“除火食人工遇见好年头一年不过剩上四五十吊钱。”包兴道“莫若跟随邓九如上东京见了三公子。那时邓九如必是我家公子的义儿你就照看他吃碗现成饭如何?”张老儿听了满心欢喜。又将韩爷将此子寄居于此的原由说了“因他留下五两银子小老儿一时宽裕卸了一口袋面被恶奴马禄看在眼里立刻追索欠债。再也想不到有如此的奇遇。”包兴连连称是。又暗想道“原来韩爷也来到此处了。”一转想道“莫若仍找县令叫他把邓九如打扮打扮岂不省事么?”因对张老道“你收你起身的行李我到县里去去就来。”说罢出了汤圆铺上马带着伴当竟奔县衙去了。
这里张老儿与伙计合计做为两股生理年齐算账一个本钱一个人工却很公道。自己将积蓄打点起来。不多时只见包兴带领衙役四名赶来的车辆从车上拿下包袱一个。打开看时却是簇新的小衣服大衫、衬衫无不全备——是金公子的小衣服。因说是三公子的义儿焉有不尽心的呢?何况又有太岁庄留马一事借此更要求包兴在相爷前遮盖遮盖。登时将九如打扮起来。真是人仗衣帽更显他粉妆玉琢齿白唇红。把张老儿乐得手舞足蹈。伙计帮着把行李装好然后叫九如坐好张老儿却在车边。临别又谆嘱了伙计一番“倘若韩二爷到来就说在开封府恭候。”包兴乘马伴当跟随外有衙役护送好不威势热闹一直往开封去了。且说欧阳爷与丁大爷在会仙楼上吃酒自张老儿去后丁大爷便向北侠道“方才眼看恶奴的形景又耳听豪霸的强梁兄台心下以为何如?”北侠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贤弟咱们且吃酒莫管他人的闲事。”丁大爷听了暗道“闻得北侠武艺超群豪侠无比。如今听他的口气竟是置而不论了。或者他不知我的心迹今日初遇未免含糊其词也是有的。待我索性说明了看是如何。”想罢又道“似你我行侠尚义理当济困扶危剪恶除奸。若要依小弟的主意莫若将他除却方是正理。”北侠听了连忙摆手道“贤弟休得如此。岂不闻窗外有耳倘漏风闻不大稳便。难道贤弟醉了么?”
丁大爷听了便暗笑道“好一个北侠何胆小到如此田地?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可惜我身边未带利刃。如有利刃今晚马到成功也叫他知道知道我双侠的本领人物。”又转念道“有了。今晚何不与他一同住宿我暗暗盗了他的刀儿去行事。俟成功后回来奚落他一场岂不是件快事么?”主意已定便道“果然小弟力不胜酒有些儿醉了。兄台还不用饭么?”
北侠道“劣兄早就饿了特为陪着贤弟。”丁大爷暗道“我何用你陪呢!”便回头唤堂官要了饭菜点心来。不多时堂官端来。二人用毕会钞下楼天刚正午。
丁大爷便假装醉态道“小弟今日懒怠行路意欲在此住宿一宵。不知兄台意下如何?”北侠道“久仰贤弟未获一见。今日幸会焉有骤然就别之理。理当多盘桓几日为是。劣兄惟命是听。”丁大爷听了暗合心意道“我岂愿意与你同住不过要借你的刀一用耳。”正走间来到一座庙宇门前。二人进内见有个跛足道人说明暂住一宵明日多谢香资。道人连声答应。即引至一小院三间小房极其僻静。二人俱道“甚好甚好。”放下行李北侠将宝刀带着皮鞘子挂在小墙之上。丁大爷用目注视了一番便坐对面闲谈。
丁大爷暗想道“方才在酒楼上惟恐耳目众多或者他不肯吐实。这如今在庙内又极僻静待我再试探他一回看是如何?”因又提起马刚的过恶并怀造反之心。“你若举此义不但与民除害而且也算与国除害岂不是件美事?”北侠笑道“贤弟虽如此说马刚既有此心他岂不加意防备呢?
俗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岂可唐突?倘机不密反为不美。”丁大爷听了更不耐烦暗道“这明是他胆怯反说这些以败吾兴。不要管他俟夜间人静叫他瞧瞧俺的手段。”
到了晚饭时那瘸道人端了几碗素菜馒首米饭三人灯下囫囵吃完。道人撤去。彼此也不谦让。丁大爷因瞧不起北侠有些怠慢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了。谁知北侠更有讨厌处。他闹了个吃饱了食困刚然喝了点茶他就张牙咧嘴的哈气起来。丁大爷看了更不如意。暗道“这样的酒囊饭袋之人也敢称个‘侠’字真令人可笑。”却顺口儿道“兄台既有些困倦何不请先安歇呢?”北侠道“贤弟若不见怪劣兄就告罪了。”说罢枕了包裹不多时便呼声震耳。丁大爷不觉暗笑自己也就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及至交了二鼓丁大爷悄悄束缚将大衫脱下来。未出屋子先显了个手段偷了宝刀背在背后。只听北侠的呼声益发大了却暗笑道“无用之人只好给我看衣服。少时事完成功看他如何见我。”连忙出了屋门越过墙头竟奔太岁庄而来。一二里路少刻就到。看了看墙垣极高也不用软梯便飞身跃上墙头。看时原来此墙是外围墙里面才是院墙。落下大墙又上里面院墙。这院墙却是用瓦摆就的古老钱丁大爷窄步而行。到了耳房贴墙甚近意欲由房上进去岂不省事。两手扳住耳房的边砖刚要纵身觉得脚下砖一跳。低头看时见登的砖已离位若一抬脚此砖必落。心中暗想此砖一落其声必响那时惊动了人反为不美。若要松手却又赶不及了。只得用脚尖轻轻的碾力慢慢的转动好容易将那块砖稳住了。这才两手用力身体一长便上了耳房。又到大房在后坡里略为喘息。只见仆妇、丫环往来行走要酒要菜彼此传唤。丁大爷趁此空儿到了前坡趴伏在房檐窃听。
只听众姬妾买俏争宠道“千岁爷为何喝了捏捏红的酒不喝我们挨挨酥的酒呢?奴婢是不依的。”又听有男子哈哈笑道“你放心。你们八个人的酒孤家挨次儿都要喝一杯。
只是慢着些儿饮孤家是喝不惯急酒的。”丁大爷听了暗道“怨不得张老儿说他有造反之心果然他竟敢称孤道寡起来。
这不除却如何使得。即用倒垂势把住椽头将身体贴在前檐之下。却用两手捏住椽头倒把两脚撑住檩空换步到了檐柱。用脚登定将手一撤身子向下一顺便抱住大柱。两腿一抽盘在柱上。头朝下脚向上“哧、哧、哧”顺流而下手已扶地。转身站起瞧了瞧此时无人隔帘往里偷看。见上面坐着一个人年纪不过三旬向外众姬妾围绕着胡言乱语。丁大爷一见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回手抽刀。
罢咧!竟不知宝刀于何时失去只剩下皮鞘。猛然想起要上耳房之时脚下一跳身体往前一栽想是将刀甩出去了。自己在廊下手无寸铁难以站立。又见灯光照耀只得退下。见迎面有块太湖石暂且藏于后面往这边偷看。
只见厅上一时寂静。见众姬妾从帘下一个一个爬出来方嚷道“了不得了!千岁爷的头被妖精取了去了。”一时间鼎沸起来。丁大爷在石后听得明白暗道“这个妖精有趣。想是此贼恶贯已满遭此凶报。倒是北侠说着了恶有恶报丝毫不爽。我也不必在此了且自回庙再作道理。”想罢从石后绕出临墙将身一纵出了院墙。又纵身上了外围墙轻轻落下。脚刚着地只见有个大汉奔过来“飕”地就是一棍丁大爷忙闪身躲过。谁知大汉一连就是几棍亏得丁大爷眼快虽然躲过然而也就吃力得很。正在危急只见墙头坐着一人掷下一物将大汉打倒。丁大爷赶上一步按住。只见墙上那人飞身下来将刀往大汉面前一晃道“你是何人?快说!”丁大爷细瞧飞下这人不是别个却是那胆小无能的北侠欧阳春手内刀就是他的宝刀。心中早巳明白又是欢喜又是佩服。只听大汉道“罢了罢了!花蝶呀咱们是前生的冤孽不想俺弟兄皆丧于你手。”丁大爷道“这大汉好生无礼。那个是什么花蝶?”大汉道“难道你不是花冲么?”
丁大爷道“我叫兆兰却不姓花。”大汉道“如此说来是俺错认了。”丁大爷也就将他放起。大汉立起掸了尘土见衣服上一片血迹道“这是哪里的血呀!”丁大爷一眼瞧见那边一颗首级便知是北侠取的马刚之首方才打倒大汉就是此物。连忙道“咱们且离此处到那边说去。”
三人一边走着大爷丁兆兰问大汉道“足下何人?”大汉道“俺姓龙名涛。只因花蝴蝶花冲将俺哥哥龙渊杀害是俺怀仇在心时刻要替兄报仇。无奈这花冲形踪诡秘谲诈多端再也拿他不着。方才是我们伙计夜星子冯七告诉于我说有人进马刚家内。俺想马刚家中姬妾众多必是花冲又相中了那一个因此持棍前来不想遇见二位。刚才尊驾提兆兰二字莫非是茉花村丁大员外么?”兆兰道“我便是丁兆兰。”龙涛道“俺久要拜访未得其便不想今日相遇又险些儿误伤了好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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