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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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对面的韩旬月低头看看表，抱歉道：“不好意思，刘叔叔，我等等还要去医院，那我先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刘恪生有点莫名其妙，刚想说什么，韩旬月站起来一阵小跑，转眼就拐过了弯角，他实在是有点纳闷，端过桌上快凉掉的咖啡倒进嘴里，起身正想走，背后突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是韩旬月去而复返。
“我……”
“月月，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
佳人脸红欲滴，自顾自发了半天呆后，咬咬牙说：“刘叔叔，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事尽管说嘛，只要我能帮上，一定尽力。”
“我想知道范承，哦不，是，不是，哎呀。”韩旬月猛一饶头，“听我爸爸说，范承好像是个神秘人物，我对他很感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刘恪生皱皱眉，“月月，这事你还是去问你爸爸吧，我不能跟你说太多。”
“我就是不想问他，所以才找你帮忙，刘叔叔你刚才不是说过，能帮上忙，一定尽力？”
“这，这个……”刘恪生没想到一句客气话居然被对方拿捏着不放，支吾着道：“月月，不是你叔叔我说话不算数，这事关纪律，所以，很抱歉，其他的事我一定帮忙。”
韩旬月的眼睛直勾勾盯在他脸上，“刘叔叔，你不是说不能说太多吗？那就说一点我知道就好。”
“那好，我说。”刘恪生清清嗓子：“范承，男，汉族，二十二岁，身高一米七十点五，体重五十九公斤，C国H市国立财经学院2…4学生，孤儿，靠打工维持生活，目前居住在H市通明山庄6号。”
“等等，这些还要你说，我早知道——”话冲口而出，韩旬月才发现不对，一手捂上自己的嘴巴。
刘恪生扫了她一眼，“月月，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刘叔叔，你就别卖关子，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月月，我想你爸爸应该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接近这个男生，对不对？”
韩旬月点点头。
“那你听不听你爸爸的话，据我所知，月月你一向是最乖的对不对？”
女孩猛摇头，“不要拿这些话挤兑我，刘叔叔，我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除了我爸爸，你最疼我对不对。”
不待刘恪生答应，韩旬月装出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声道：“那，那，刘叔叔，你就满足一下你侄女的一点点小愿望行不行？”
刘恪生眯着眼把她一阵好瞧，半天才试探着问：“月月，你喜欢他？”
韩旬月低下头，支吾了半会方回答：“喜欢，不，不，我也不知道啦，反正刘叔叔你就告诉我嘛，行不行啦！”
刘恪生叹气道：“月月，按理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帮你显得我这长辈做的太没水准。问题是，即使我违法了纪律告诉你一些情况，担心得是你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事实。”
“我又不是小孩子。”韩旬月一见刘恪生口气有点松动，忙打蛇随棍上，“刘叔叔你一向最疼月月嘛。”
刘恪生点了颗烟，猛吸了两口掐在烟缸里，“月月，如果前些天你爸爸住院是因为范承，你还想不想知道？
……
※※※※
C国0号基地主控制室。
“钱博士，你来得倒是挺快，我正有事要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在结束任务后无法按计划返回，而是失踪到了现在？要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隐瞒下去。”说话的是一位年已花甲，一身青色中山装，灰白短发茬立的长脸老者，他此时正端详着面前这个怪模怪样的金属模型，额头挤出三道深纹，两只黑亮的眸子映出来的目光阴沉无比，说话的声音仿佛翱翔高空上的孤鹰泣唳，苍凉而霸气十足。
老者背后刚站稳身子的钱博士是个穿着灰西装的矮胖男人，油光满面，看不太出实际年龄，处处透露出几分睿智和圆滑。听到上位者发问后，忙不迭应声回话，只是拘谨的口气里还带有那么一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惶恐，“高老，和‘妖星’当天失去联系后我们就紧急开了个会研究对策，不过到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到底是什么问题。”
被称为高老的长者转头瞥了他一眼；“哦，是么？如果他再也找不回来，你们有什么新举措？”
钱博士被高老目光一扫，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下，应道：“这个问题还是由全权负责的詹教授来跟您详细说明一下，教授，请。”他侧身让过身后随同进来的一位三十左右的女性。
“高老，您好，我是詹凝筠，这个计划的负责人。”全身白色研究员服饰，架着个深度眼镜的女士彬彬有礼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恩，詹教授，事情乱到这个地步，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你把关于他此次失踪的看法和目前研究出来的措施仔细地说给我听听。”高老转过身冲詹凝筠点头示意。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镇静自若地开始说明：“是这样的，高老，妖星的能量不足以维持很久，没有回到培养槽的话大概只能坚持10~15天，这段时间内我们植下的细胞体软化素会在他脑部起作用，专门研究出来的髓化炸弹也会引爆，所以我认为，目前妖星的失踪，不，应该说他已经消失，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培养和制造的过程过于艰难，少了用十一年时间才孕育成功的这个原生体，我们的研究一下就停滞不前，作为这个项目的研究主管，我感到十分的痛惜。”
“教授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亡？他不是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吗？”
“是的，细胞软化素是他唯一的克星，髓化炸弹只是想像上的双保险而已，真正对他有没作用我们还不敢试验，因为就这么一个试验体，不能轻易出错。我们先作个假设，如果他还存活，重返基地的话也只能从特殊管道进入，这足以保证他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现在那里是24小时专人守护。而基地方圆百公里都有事先施放的细胞软化素，包括空气中的含量也不少，他应该是没有能力抵抗的，妖星是近距离的格斗类武装，没有远程攻击能力，所以唯一受到影响的还是整个计划的研究进度。”
高老又看了看金属制的模型，那弯弯的嘴角似乎挂着丝居高临下的嘲讽，眉头一紧，问：“重新制造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詹凝筠想了想，回答道：“不是时间问题，高老，目前我们根本没有把握再重新制造一个出来，克隆新的妖星的身体不难，但是控制用的特殊芯片已经没有了，用在他身上是最后一块，也是最完美的一块。”
高老闭上双眼，看样子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问钱博士：“你的报告里不是有提到那个生物化脑的原型，难道不能再制造一个出来？”
“不能，生物脑在妖星和我们失去联系的那天已经停止运行，我们也努力过，使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也无法重新启动它。”
“那你们讨论后提出的具体措施呢？”高老脸色铁青地问。
胖子战战兢兢地回答：“正在研究替代产品，时间上，就无法保证，根据资料我们保守估计大概需要四至六年才有可能重新制造出类似的控制芯片。”
“四至六年，还好，我还可以等。”高老放缓声调，“以后如果有类似事件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像这次，拖延到无法隐瞒了才不得不告诉我。钱万新，你一定要好好记住，下不为例。”
在胖子唯唯诺诺的答应声中，边上詹凝筠突然说：“高老，我送您出去好了。”见老人一脸疑色，她忙接下去道：“太久没有看到自然的阳光，难得有这个机会，路上我还可以顺便指引您参观一下基地的其他设施，请您一定批准。”
“好，好，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确实对你的要求太高了，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在基地工作了十一年的负责人居然是一位女性，而且还这么文雅秀气，这大概也是我的失误，没有关怀一下你们的生活问题。”高老用长辈看待晚辈一样的目光注视着詹凝筠，和蔼可亲地说。
“谢谢您，虽然我是自愿来到这个基地进行自己的研究，但是太久不见外面的世界，心里实在闷得慌，我只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詹凝筠眼里分明带着泪花，一望而知她心里早已激动得不能自己。
钱万新在边上小心说：“高老，这个可是基地的规定。”
老人转头横了他一眼：“十一年，她已经遗失了那段花信年华，难道你连这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哼！”说罢朝詹凝筠点点头，“请，詹教授，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这里。”
两人的脚步迈出这个整体金属质感极强的主控制室后好一会，钱万新才快步走近边上的一个类似电梯间的隔间，将门一下摔上，冲着地面十分不满地骂了句：“妈的，还不是你自己下的命令，走着瞧，咱们看看最后到底谁把谁当枪使！”暴怒中的他没有去留意小门金属把手圆端上发出的寒光。
第一卷 坠落红尘 第四十六章
“詹教授，对不起，您没有自由出入这个区域的权限，请您返回。”一段狭窄的特殊物质构成的通道尽头，两名裹着黑色风衣的守卫摸样的人正在站岗，他们头上戴着个棕色头套，遮住了整个脑袋，眼睛部分是两个特别大，和昆虫类复眼相似的红色宝石状椭圆形，手上持有古怪的银灰色武器。其中一人很有礼貌地将枪斜靠在腿侧，伸手将詹凝筠拦下。
“好了，今天是我特别批准的，你，跟随我们，等等送教授回来。”高老指指其中的一个黑衣人。
“是，执行您的命令，零号首领，您这边请。”黑衣人收起枪，在旁边的大型控制台上输入了一长串指令，又让一台人型机器对正过高老指纹，声纹，和虹膜反光。等两人站上地面标示着的红色区域后，伸手按了一下控制台上最大的红色按钮，一道曳闪而过的红光“刷“地他们身上划过，同时在不远处一块灰蓝色的半透明薄膜突然消失，跟着传来轻微的振动声，像是开启了什么暗藏的机械。
高老当先而行，“詹教授，只能给你五分钟时间，好吗？”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恩，恩，好的，我只要五分钟，足够了，足够了。”詹凝筠也不管前面的老人看得见看不见，连连点头，声音哽咽着。
“这十多年真是辛苦你们，我是老糊涂啦，总还以为生存在过去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两人走出刚才的通道口，再穿过一段人工照明的熔岩地形坑道，高老伸手在一块突出岩壁的银亮金属上按了一下，“走吧，教授，看看久违的世界，希望我的奋斗能早日有个成果，到时候，你们就不需要作出这么大的牺牲了。”
詹凝筠在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朝着还在滑移的光亮处冲了过去，站在出口上，先是紧紧地闭上眼睛，跟着连续跨了几大步，仰头向天，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深深地呼吸了数口，然后把眼睛睁开，“太阳，太阳，树林……哈……哈……啦……哈哈……哈……啦啦啦！”
老人从怀里拿出扁平的旧烟盒，小心打开它，从里面取出一支烟点上，边吸边看着詹凝筠在草地上像孩子一样地嬉闹。他的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似乎有些模糊，穿着白大褂的詹凝筠仿佛和一个少女的身影叠合了，她在快乐地奔跑，高兴地喊叫，然后一个跟头载倒在草地上，“妍清，小心一点！”高老赶忙冲过去将绊倒的詹凝筠扶起来，这才发现她并不是自己在烟雾中看见的那个女孩，“詹教授，不好意思，刚才我眼有些花，人老了，老眼昏花啊。”
“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鞋跟不小心踩断了，还要您过来扶我，脚有些扭，不过没什么问题。”詹凝筠解释了下，不经意地将提起来的高跟鞋断裂的鞋跟丢在地上，“高老，谢谢您，谢谢，谢谢。看过阳光，踏过大地，我感到很满足。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继续研究，高老，再见。”
“好好好，小心些。”老人转头喊过后面站着的守卫，“送詹教授回去。”
“是。”卫兵立刻跑步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詹凝筠的手臂。
一瘸一拐的詹凝筠由守卫搀扶着走进基地的模拟生态入口，随着几声响动，洞口周围一下冒出来大片的灌木丛和杂草，任谁也看不出，在树丛深处，居然还会有这么个秘密的地方。
※※※※
与此同时，
H市通明山庄10号书房。
“计罗，我感受到了0号基地的生物脑电波，重新启动了，但我无法和他现在就建立联系。”
“需要多久能建立联系？”
“不能，只有短短的四分十一秒，而仅仅从理论上讲，我就还需要数小时才有可能联系上他。目前接收到的讯号很乱，我正在努力解读，但是无法预测破译的具体时间和最终解读的成果。”
“能判断出生物脑目前所处的位置吗？”
“也不能，生物脑和我之间的反应半径是十万零二百公里，这个范围超出地球这个星球的地表直径，而且我和他之间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