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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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把反对整军的意见顶了回去,仍督促赵匡胤加紧整顿,不得徇任何私情,留下一个不顶用的士兵在军内。
柴荣忿忿地说:“现今一百个农夫辛勤劳作,还不够养活一个士兵,难道我们能用百姓的膏血,去养一个没有的兵吗!”
这种斩钉截铁的话,使群臣不敢再言,也使赵匡胤得到有力的支持。经过二个多月的整顿和挑选,终于组成了一支精锐主力部队。
这时,柴荣又在考虑如何对这支军队加以训练,使其战斗力能进一步提高。他考虑使用身经百战,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将军魏王符彦卿来主持训练,但是又觉得符彦卿年龄太大,怕承担不了这繁重任务。其他将领又各有其职,镇守一方,一时想不起合理的人来。为难几日,猛然想起一人,暗想道:“非此人不可。”
主意已定,即传旨召赵匡胤进宫议事。不一时,匡胤来到,参见已毕,赐座上茶。世宗道:“近几月来,因御弟忙于整顿禁军,未能与御弟畅叙,不知近来家中情况如何?伯父母身体可好,平日做些什么?”
匡胤道:“托陛上洪福,一切粗安,家父赋闲在家,平日无事,唯有逗孙儿德昭,和骑马射箭,练习拳脚活动筋骨而已。”柴荣道:“伯父年纪刚达半百,尚不算太老,难道没有出山为国效力之志?”
匡胤道:“家父早年被刘承佑免职,已是平民百姓,我朝建立以后,未奉万岁召唤,焉敢胡乱上奏乞求官职?”
柴荣哈哈大笑道:“当年太祖皇帝不肯使用御弟,所造成的误会正在这里。原来太祖并不知伯父已被刘承佑免职,登极以后,见报送的禁军将领名单中,没有伯父名字,便以为是留恋旧朝,弃官归隐;而伯父一方,正如御弟所言,作为一个平民,未奉诏书,岂敢上奏求官?这个误会,看来今天必须由朕来加以解决了。”
匡胤吃惊道:“难道陛下有使用臣父之意吗?”柴荣道:“正是。伯父久经沙场,百战老将,军事经验丰富以乃国家之至宝,岂可闲置不用?目前整军结束,上军仍须加强训练,朕打算任用魏王符彦卿和伯父二人,承担训练任务。为此,特召御弟前来,望御弟先在伯父面前加以解释,述朕渴望相请之意。一二日内,朕即下诏,万望能应命。”匡胤应允说:“遵旨。”柴荣便留匡胤在宫中便宴,傍晚,匡胤才辞驾回家,将此事告诉了赵弘殷。
果然,停了二日,圣旨下来,任命符彦卿兼任禁军训练都指挥使,赵弘殷为副都指挥使。赵弘殷拜受了诏书,穿了官服,入朝谢恩,从此,在家闲居近六年的赵弘殷,才又开始为国效力了。自此以后,每日栉风沐雨,到校场操练兵马。柴荣有时还让赵匡胤随从,一同到校场观看,以鼓舞士气。
就在这柴荣立志富国强兵之时,却有一个人有点“不识相”,那就是河南府推官高锡,他看到世宗事事亲躬,独掌一切,感到不是路数,于是他便上了一封奏疏,大意说:
四海是广大的,事务是繁多的,就是尧舜在世,也难一一亲自处理,必定要选择得力之人任用。如今陛下事事亲自处理,天下也并不会因此而说陛下聪明睿智,可以兼百官之任,而倒会有人说陛下偏颇而不信群臣。因而不如选能知人,处事公正的人为宰相,任用能爱民善决断讼事的人为地方官,任用善于理财知农的人去管理钱粮,任用能严于执法,正直无私的人去管刑狱,而陛下只须考察监督,根据各人的功过进行赏罚,天下何愁不治?何必降低君主的尊位,而去代理臣下的职责,屈贵位而去亲自处理下边的一些小事情,就有些本末倒植了。
柴荣看了这个奏疏之后,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忠心可表,精神可嘉。不过却是书呆子一个,不谙实际形势。自近几十年来的几个朝代,倾亡迅速,与政治腐败不无关系,大小百官已养成了一种守常苟安,懒惰散逸的恶习,不加改变,政治就不能革新。所以朕才事事勤政亲躬,为百官做个榜样,以使他们改变懒散恶习,不敢玩忽职守罢了。”
他没把这奏疏放在心上,该管该问的还是要管要问,决不去当甩手掌柜。
但是,他似乎也接受了高锡的意见,把文职官员也作了一番调正,比较重大的,对执行宰相职务的范质加封司徒,位列三公;对原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景范,升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地位相当于副宰相、加原来的枢密使、同平章事郑仁诲为侍中。原来任司徒的窦贞固,则削职为民,贬往西都洛阳闲居。
柴荣这样大刀阔斧地进行调整和改革,使后周上下出现焕然一新的气象。既提拔了一批年轻力壮,精明能干的文武官员,又训练出一支精锐而有战斗力的军队,国家也日渐富足,欣欣向荣。
和后周的形势相比,北汉却一天一天地没落下去。
赖以杨家兵相救,刘崇保住了晋阳,但他已吓得魂丧胆落。周兵虽然已撤退,但他时刻想着周兵随时都可能会卷土重来。而自己毫无对策,日思夜想,忧郁成疾,不久就卧床不起了,由他的儿子刘承钧当了监国,代为处理政务。第二年,刘崇病死,刘承钧即位,改名刘钧,也就是北汉孝和帝。刘钧处事谨慎,勤于为政,能爱护百姓,礼贤下士,国内略微趋于安定。只是国力衰微,只好依托北方的辽国,每向辽国上表,自称为“男”,辽国派了骠骑大将军刘承训来到晋阳,立册承认刘钧的皇位,却称他为“儿皇帝”,北汉王朝实际上已成为辽国的附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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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黑娃子娶亲
郑恩奉旨迎娶陶三春,迎亲队伍到达汴京郊外,突然闪出一伙强盗;拦路要买路钱,逼得新娘子不得不亲自出战。
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后周占据汴京,虽然天下并未归一,但偏于一隅的如辽国,北汉、南唐、西蜀诸国,均自感难与后周伦比,而世宗柴荣,当然以正统自居,视其他请国为夷狄之邦。一个觊觎中原、一个想统一天下,彼此都虎视耽耽,随时都孕育着战争的爆发。而柴荣北伐,军威远震之后,诸国暂不敢轻举妄动,而后周也想休养生息,喘一口气,所以北征回到汴京后的一段时间,天下倒显得十分太平。
这是一段休闲时光。善于抓时机的赵匡胤利用这段休闲日子,办了一件使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事情。
一日,世宗设朝,文武朝拜之后,赵匡胤出班奏道:
“郑恩前定陶家庄三春为室,尚未婚娶,如今天下太平,乞圣上恩赐完婚,以成大礼,臣等不胜欣幸!”
世宗道:“三御弟此婚何时下的聘,何人为媒,在于何处?”
匡胤奏道:“是臣为媒,臣与三弟当初寻找陛下,路过终南山陶家庄时,路上暂时停留,因天气炎热,郑恩觅水不得,便到陶家瓜园偷瓜,被陶三春捉住,打了一顿,臣见三春勇力过人,通晓兵机,是难得之材,于是作伐联姻,促成了此事。”
因世宗和赵匡胤的特殊关系,应对之间也与其他臣僚不同,匡胤奏对,把其余一切细末微节,如郑恩如何不服,如何挨打等等,都说的详细有趣,说得满朝嘻笑,世宗也前仰后合,不顾什么朝仪了。
结婚本来就是喜事,而郑恩的婚事,就更具喜剧色彩。
听罢匡胤的汇报,世宗说道:“郑恩还有这一段奇遇,朕竟然一点不知道,这婚姻也属良匹,就烦御弟执柯,办理此事吧。”
世宗对郑恩的婚事,特别有兴趣,其中主要一条:不仅因为郑恩是他的御弟,而是因郑恩的特殊性格,更因为竟有一个能降服郑恩的女将。他当时传旨:“宣郑恩见驾。”
“万岁有旨,宣郑恩上殿!”有司礼监大声喊道。
只见郑恩头戴三尖光溜帽,身穿八卦园花袄,从丹墀走上殿来,手执下笏,拜了三拜,就立定听旨。
郑恩见君礼仪不周,但能到这种程度,也是匡胤教条的结果。世宗心中高兴,知道就这样已属不易,也就不多苛求了。
“三御弟,朕听说你定下一门亲事,也该奏与朕知,早早完婚,为何一直不见提起!”
郑恩一听是这等事,回答:“这多是二哥做下的事,与臣何干?”
世宗嫌这呆子不懂事体,兴头明显地被泼了冷水,于是说道:
“男女居室,人之大伦,这等事怎么能推委于别人!”
“臣本不想要这个女人,都是二哥多事,硬要做媒。”
世宗道:“喜事一件,理当完成,朕已命赵匡胤为执事,差官前去陶家庄接陶三春到京与汝完婚,以成大礼。”
总之,是那个有点传奇式的陶三春引起了世宗的浓厚的兴趣,他仍然耐着性子来说服他的这位不通事体的三御弟。
恰恰相反,郑恩对那位曾将他制服的陶三春做他老婆,想起来就害怕,世宗已说到这种程度,他仍然不识相地说:
“方才臣已说过,臣不要这个女人;如陛下要把她娶来,原是二哥做的媒,就让二哥娶她回去吧!”
世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话成何体统!聘定的婚姻,让与媒人,古往今来,无此先例。朕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她比你厉害,日后管教你。其实,这正是朕喜欢的地方;你日后无礼,有个管教你的夫人,朕不放心了。”说罢,当即传旨:由赵匡胤统领,礼部主力,即日差官筹办,安排车马仪仗,前往陶家庄,迎接陶三春进京,择吉日与三御弟成婚。吩咐已毕,把龙袖一摆:
“退朝!”
郑恩满脸委屈,退朝后拉住赵匡胤:
“二哥,这驴毬入的女娃娃,委实厉害,我怎敢要她!”
“三弟,二哥做媒,你可以不听,如今又有圣上旨意,有谁敢违?我若不办,连我也要犯逆君之罪了!”
郑恩说:“只是一个驴毬老婆娶不娶的事,又不是反对朝廷,怎么就算有罪?”
匡胤说:“你哪里知道,如是在私下议论还可以商量,如今是在当着朝廷议事,已经不是你个人私事,成了国家大事,这是万岁对你的特别关照,谁人的婚事能受皇上如此恩宠?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这样说,是非娶不可了?”
“非娶不可!”
“这样,我日后被她管着,再不能像往日那样自由自在,可怎么处?”郑恩说着,满脸戚容,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赵匡胤看着好笑:“三弟管着也是好事,哪个男的没有女人管着?你日后自然就明白了。”
郑恩翻着白眼想了想,感到匡胤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说:“那,就依了你们吧。”
自从赵匡胤为郑恩、陶三春作月下老人牵线之后,陶三春的父亲陶洪就为妇儿的妆奁作了充分的准备,但匡胤、郑恩去后久无消息,陶三春也暗暗着急。郑恩虽是她手下败将,但她清楚,像郑恩那样结实的壮汉她还没有遇到过,加之郑恩憨实可掬,看得出是个极诚实的人,和郑恩的不敢要她相反,她倒时时牵挂着郑恩:打仗完了没有?战争中吃苦了没有?何时能来迎亲?她虽然勇力过人,超过了许许多多的男子,但她毕竟是女人,女性感情天地里特有的温柔、细腻她是有的,这种感情来自女性固有的伟大的母爱,因此,她对郑恩的萦萦于怀,倒由于她的勇力进而转换为强烈的保护意识,她如果能跟着郑恩到战场上,决不会叫郑恩吃亏。
男人常常忽略女人这种感情。郑恩害怕陶三春就是因为她有力量,怕以后管得自己不自由,对能力超过自己的女人望而生畏,这十足的大男子主义,在郑恩这个呆子身上也显示那么充分,这实在是中国男子们的遗憾。
这天陶三春正在思念着郑恩,忽听得前厅笑语喧哗,十分热闹,三春立于厢房门口,侧耳谛听:“大人请坐!”这是她父亲陶洪的声音。
“谢谢!本县特来向陶老员外贺喜!”
“何喜可贺?”
“令婿郑将军战功显赫,已封为副都虞侯,统帅禁军,当今万岁御赐完婚,钦差已到县衙,要择日前来迎娶,有这样的官亲,也是本县的光彩,老夫奉命先来通知,并致祝贺,同时也帮助筹措一番,以便迎接钦差,克日送小姐进京,来人,快把贺礼送上!”只听陶洪说道:“多谢县大人关照,只是这贺礼怎敢讨扰!”
“不必客气,也是本县应尽之职!”
“那就多谢了!快备酒宴!”这当然是陶洪的声音。
接着就见家院陶才,从前厅出来,急急向后院走去。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陶三春只感到心中“砰砰”直跳。酒席进行中,陶洪请教县令:
“陶洪久居山野,不知礼仪,明日天使来府,该如何接待?从人多少,要多少酒席?请老父台指拨一二。”
县令说道:“天使到来,需设正席四桌,銮舆仪从,设席五十桌,随从官员以及王舆轿夫均有红封,银两多少,也无一定之规,县上所送三千银子,可以应付裕如了。”“多谢老父台指教,如此可不失礼仪了。”
县令说道:“下官寻思:府上筹办如此盛宴,人手会感到紧张,特带来厨役十人,以供驱使。时间紧迫,下官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