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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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有村落,有人家,找碗水来解喝大概不成问题。于是就撒开双腿,大步奔向那个园子去了。可是在他爬上村头土坡,走近园子的时候,园子里那一群女孩子忽然一个也不见了。郑恩感觉有点奇怪,他想我刚才看得明明白白,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莫非是见鬼了不成。又走近几步,仔细搜寻,仍不见人影。当他正要转身走去时,突然发现园子内遍地都是圆溜溜、青葱葱、大大小小的甜西瓜。可把郑恩给喜坏了、他早就口渴难耐,又追厂半晌雄鸡,真是心于肺炸,嗓子眼冒火。如今眼前出现这样许多凉甜解渴的妙品,那还忍受得了,于是迈步进了瓜园,也不管是生是熟,只拣那个大的,伸手抓起一个,一拳打成四块,捧起来就啃。一嘴咬下,满口生津。真可谓:清热降暑,涤肠荡肚。痛快至极!喜得郑恩边啃边叫着:“美!美!……”只见他三下五除二,一个西瓜已经进肚了,随手将瓜皮丢在一边.大眼一瞅,又看准了两个大的,随手摘下,口中念叨道:“乐子先吃饱,呆会再给二哥带两个回去。”说罢“嘭”又是一拳,这个瓜被打成了五六块。他正要往嘴里啃,忽然听见一声“吠!大胆黑贼休走!”随着声音,刚才那一群女孩子又出现在面前了。一个大一点的走在前面.用手指着他的鼻于道:
“你这个黑贼.好大的胆子.敢到我家园子里来偷瓜!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郑恩笑嘻嘻地道:“这怎么能带偷?只不过是没哼声摘了两个。大热天吃几个瓜算啥?咋咋唬唬好小气!”
“什么?你偷了我们的瓜,我们还落个小气?这瓜难道是自己从地下滚出来的?种瓜受辛苦,受辛苦为卖钱。岂能让你白吃?”
郑恩道:“要钱好办,我再买两个。”说着拣大的又摘一个,“等着,我找二哥拿钱去”,说着一支手拎一个,转身就走。
“站住!什么大哥二哥!偷不够,还明着抢啊!”
“谁偷不够?我二哥有的是钱!”
“有钱是大偷,没钱是小偷,小偷跑着吃,大偷坐着吃。你偷给他吃,你们是一窝贼!”
郑恩一听大怒,骂道:“好个驴毬入的,敢骂我二哥,照打!”说着随手用瓜砸去。
那女子闪身躲过,道:“好个大胆黑贼,偷瓜还撒野,来,给我点辣的!”她这一声招呼,那七八个女孩一哄而上,把个黑大个围在中间,拳脚交加,打了起来。不多一会,郑恩头上,脸上已经肿起几个大包。气得那郑恩破口大骂:“驴毬入的,女娃子手段这样重,把乐子当砧子砸!”
有人问:郑恩在锁金桥百般英勇,闯华州八面威。千军万马的阵势都经过,怎么能在几个女娃子面前栽跟头?其中原因在哪儿呢?第一、思想准备很重要。郑恩一开始并不把这几个女娃子放在眼里。他觉得不动手则已,若要动手,他只用伸出一支胳臂,就能打倒他们一群。万万没有料到,这几个女娃如此厉害。一上来就是和暴雨一般,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拳拳击中要害了;第二、男子汉和女娃子打架,一般都手软三分。不是真火了,不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总有点下不去手;第三、这一群女娃子决非一般村女可比,这是陶府陶三春小姐的一群随身丫环,人人精通武艺,个个有一身拳脚功夫。
陶三春的父亲,姓陶名洪,是关西一带有名的教头。老伴去世,身边只有这一女儿,爱如掌上明珠。他自己虽有一身武艺,在这动乱埋藏,不愿出去追名逐利。甘愿老守家园,种瓜耘菜,教女儿习武。今天被外庄请去了,临行反复交待女儿,好好看守门户,千万不可带丫环出门惹事。三春连声诺诺。今天也确实没有带丫环出去行围射猎,而且连瓜园都没有去。丫环们在瓜园玩耍习武,她正在后楼小憩,忽然听到后边有打斗之声,接着有个小丫环前来禀报,说有个黑脸贼偷瓜,这才急急忙忙来到瓜园。
当陶三春来到瓜园的时候,情况已经变了,才开始郑恩被出其不意的打糟了。有道是“牛壮不怯力”,挨了一阵子以后,头脑反而清醒了。他看见瓜园墙角里,有一棵茶杯口样粗的枣树。他跑上前去,顺手拔起,上头树梢一折,下边树根一拧,中间来回一“拨捋”,便成了一件可手的兵器,那几个丫环一看郑恩掂起了家伙,“哗啦”一声,也各自抄起了刀剑棍棒。只见那刀来棍往,尘土飞扬。这一下可苦了满园的西瓜,敲的、打的、跺的、踩的,一会践踏个乱七八糟。就在这时,陶三春来到了。她举目一瞅,可气坏了。那个偷瓜的是个大个子,活象一头黑熊,闯进瓜园胡闹,看来众丫环拿他不住,于是大喝一声:
“吠!何方黑贼,敢在姑奶奶的瓜园撒野!”
正在打着的丫环们看见姑娘下楼来了,立即停了手。郑恩挥动枣木棍,正打得有劲,忽听半空中好象响了一声炸雷。霎时几个女娃子都住手了,这才收住脚步,定睛一看:嗬!大白天从那跳出个黑无常。除了她是个女的,其它长象和自己已差不多。若问三春象貌究竟如何?后人有赞歌一首为证:
扫帚眉、铜铃眼,称锤鼻大如水牛胆。一头黄发象铜丝,血红的嘴唇朝外翻。头扎鸟帕象堆炭,足蹬皮靴赛小船。若非母夜叉转世,定是罗利女临凡。郑恩看罢嘻嘻一笑道;“我说妹子……”
陶三春道:“放屁!谁是你妹子?少在你姑奶奶这儿讨便宜!”
郑恩道:“叫妹子是你的便宜,吃西瓜是高看你,乐子跟着二哥走遍关西,没见过象你们这么小气!”
陶三春道:“嗬!偷吃我的西瓜,砸了我的瓜园,打了我的丫环,还说我们小气!你大气?来,让姑奶奶将你这个黑贼的贼皮扒下来抵债!”说着,从丫环手中接过一根齐眉棍,劈头向郑恩打了下去。那郑恩举起枣木棍相迎。二人棍椿相交,一来一往打在了一处。他两个动起手来,论凶劲,当然是郑恩要比陶三春有力气,论武艺,陶三春比郑恩强得多。她从小就经自己的父亲、名教头陶洪亲手指点,拳脚功夫不让须眉,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可谓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那郑恩怎能是她的对手?所以,还不到三十个回合,郑恩的枣木棒,就被陶三春的刘眉棍“嘎”的一声磕飞了。陶三春回手就又举棍要打,那郑恩双手抱头,大声喊道:“慢来!慢来!……”陶三春停了手,问道:“怎么样了?”郑恩道:“你没看见,家伙掉了!再打当然是你占便宜,输了咱也不服气!”
陶三春道:“好吧!姑奶奶叫你输个服气,死个痛快!你去拾过来咱再打!”郑恩向前走了几步,心里想:经过这三十个回合,已经尝出点滋味来了。刚才这一磕,震得手腕现在还麻酥酥地。再去拾出棍来,还是挨捧。不如和她比力气。女娃子和男子汉较力,总是她们吃亏。于是转身回头对三春道:
“我看不必用棍子了。那枣树桩子没有仔细收拾,不顺手。干脆咱拳对拳,用娘胎里带来的真家伙,谁能打赢才算真本事!”
陶三春把齐眉棍往旁边一摞,说道:“好,今儿你家姑奶奶叫你口服心服,死而无憾。着打!”说罢劈面就是一掌。郑恩不敢怠慢,举手相迎。二人一来一往,又打了起来。那些丫环知道这黑汉不是姑娘的对手,只站在一旁观看。每当郑恩挨一重拳,大家便齐声叫好。郑恩虽然块头大,能挨,无奈三春拳头太重。生铁久砸还会扁,何况郑恩是血肉之躯,不多时,只见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只能招架,无力还手,可是嘴还在犟。一边挨着,一边叫着:“这就是不服!就是不服!……”又打了一会儿,那郑恩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一声不哼了。陶三春一看,死了?忽然想起父亲出门时的嘱咐,不准出门惹事,现在没出门却打出人命来了。父亲回来看见一定生气。于是她上前用手扳住郑恩的脑袋晃了几下,问道:“偷瓜贼,你死了没有?”郑恩把眼一瞪道:“没有。”
陶三春道:“没死就好!来,把他捆起来,用那根枣木棍把他抬回去,等老爷回来发落。”众丫环答应一声,象捆猪娃一样,四肢以背后反绑在一起,枣木棍往绳扣里一穿,抬起来就走,一窝蜂进了陶府后门。
话分两头。且说赵匡胤在小树林中,长等短等不见三弟到来,一直等到日头偏西,仍不见郑恩的踪影,这才感到不妙。他想,三弟一定是出了事,立即起身,牵着马走出小树林,回过头来寻找。沿路逢人打听,边走边问。约摸走了七八里路程,迎面来了一人。只见他头戴英雄巾,身穿靛兰绣花鹤氅,腰系青丝绦,足蹬薄底快靴。慈眉善目,满面红光。脑前苍髯迎风飘动,跨下一匹青鬃马。一眼望去,就决非一般平庸之辈。赵匡胤在马上拱手施礼,向他打听:“来路上见没有见过一个黑脸大汉?”并把郑恩的衣着穿戴向他讲了。老者摇头说不曾见到这样的人。当问到附近都有那些庄时,老者说他从西黄村访友回来,附近就只有前面的陶家庄了。赵匡胤猛然醒悟,早闻关西名教头陶洪,家住就在陶家庄,因而向他打听:“可认得陶老英雄、陶洪?”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小老儿便是。”
赵匡胤闻听大喜,马上再次施礼道:“久闻老英雄大名、失敬!失敬!”
陶洪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赵匡胤道:“晚辈赵匡胤,家住东京汴梁乃因访友,路过此地。”
陶洪闻听是赵匡胤,也是欣喜万分。因为这位年轻人的事迹,他也早就听说过。特别是朝廷在各州府县传文缉拿,画影捕捉,更使他威名远扬。英雄爱英雄,互相倾慕已久。那陶洪见天色已晚,一定要留赵匡胤进庄歇息,并答应派人帮助寻找郑恩的下落。赵匡胤乐得与陶老英雄结识,连声致谢,于是,二人才一路同行,并马进了陶家庄。
来到陶府,陶洪传说,大摆宴席为远方贵客接风。陶小姐听说爹爹回府,急忙忙跑到大厅,进门便大声叫道:“爹爹,怎的这般时候才回来?想急孩儿了!”说罢,也不管有无外人,挤在爹爹身旁撒娇。
陶洪立即给赵匡胤引见道:“这是小女三春,由于她母亲早逝,在我身边娇惯坏了。三春上前见过赵公子!”
那陶三春瞪眼对匡胤一瞅,闪电般道了个万福,并无言语。赵国胤还礼时,乍一见,确实吓了一跳。陶府千金,老英雄的独生女儿,原来是个模样?只听说教头的女儿,武艺十分了不得,今日一见这副尊容更加十分了得!不过,忽然一个意念,掠过心头:这个丫头有一身好武艺,若能和三弟结为连理,那真叫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可惜不知三弟现在何处!瞬间思索,桌上酒宴已经摆上。大厅上处灯火辉煌。赵匡胤被推上首位,陶家父女两边做陪。宾主相互敬慕,不断敬酒,频频举杯。正在他们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在西廊下吊着的郑恩睡醒了。他睁眼一看,天色已经黑了,觉得手脚都很不好受,想动也动不得。又迷瞪一会儿,啊!怪不得,自己是被四肢朝天捆绑着,吊在横担在两根廊柱中的枣木棍上,刚才是睡着了,倒挺舒服。这一醒,不但手脚被捆得难受,而且肚子饿得像狼掏,口也渴得要命。正在这时,客厅里顺风飘过来一缕缕酒馨肉香。那诱人的美味,使郑恩馋得一个劲地咽唾沫。又听到了敬酒,碰杯的声音。他真想跑进去夺杯而饮,往肚子里倒几盅解解馋,可是,手脚都在绳套之中,挂在这可恶的枣木棍上。
突然,他听见有人说话:“赵公子,请!”
又一人声:“陶老伯,请!”
接着是同声叫“干”。哈……一阵笑声,特别是那笑声,非常像二哥的声音。难道二哥在这里吗?这会儿他连半点瞌睡也没有了。他侧耳细听里边的对话:
“得遇老伯虽然十分高兴,只是三弟郑恩走失,至今下落不明,实在叫我放心不下。”
老者的声音道:“贤侄放心,明白多派些人,四乡询问,定能找到令弟。”
这一次他听得亲切,确实是二哥到来了。于是,他大声喊道:“二哥,乐子在这里,快来救我!”
客厅里正在饮酒,忽听外面廊下有人嚷叫。陶洪问道:“外面是何人叫喊?”
陶三春道:“孩子捉得一个偷瓜贼,吊在西廊下,等爹爹回来发落。适才爹爹同贵客同回府,将此事也忘了!”
陶洪道:“哎!路过瓜田,吃上几个瓜儿解渴,怎能以盗贼论处?……”
陶三春道:“爹爹不知,这个黑小子十分嚣张。偷吃咱家西瓜不算,还要骂人、打架,把一园西瓜糟踏得一塌糊涂!”
陶洪道:“那也不能将人长吊廊下,快去把他松绑!”
这时郑恩在廊下叫得更欢,声音更大了。陶三春虽然性情十分强悍,然而她确对父亲十分尊重顺从,随即离席,来到西廊,对丫环道:
“把这个黑小子放下来吧!”
丫环闻声急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