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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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别杀我,让她们走,放她们走。”那个女人恐惧地说到。瑾儿小心地扶起她们两个,转身就走。那个女人在她走后面色微变,狠狠地瞪着瑾儿。
瑾儿带了两个女孩回去,听完瑾儿的叙述,宓洛冷冷地说到:“送她们走。”两个女孩忙跪下哀求到:“夫人,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姐妹无依无靠,让我们跟着你们吧,夫人。”
“你们留下来能干什么?”
“夫人,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会洗衣做饭,我们两个什么活都能干。”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哀求到。
“把这两颗毒药吃下去,证明你们是真心的,我就收留你们。”宓洛冷冷地说到。月昭愣了一下,苏武却没什么表情,瑾儿一听,忙惊声到:“娘,不可。”那个稍大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抓过药丸,一颗自己吃到,一颗递给了妹妹,妹妹看着姐姐吃了,也接过也吃了下去。瑾儿不解地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抹哀伤。
宓洛看她们吃下了药丸,问到:“你们叫什么名字?”“夫人,我叫林娟,今年十三岁,这是我妹妹,叫林燕,今年十二岁。”
“从今以后,你叫紫草,她叫紫丹,瑾儿将是你们的主子。”说完,转身上楼,到了楼上,停住了,又到:“那只是普通的药丸,治疗你们身上的伤。”
紫草和紫丹一听,忙跪下,高兴地说到:“谢谢夫人。”
宓洛又对月昭到:“你去万花楼处理一下,估计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紫草和紫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瑾儿,因着年龄相仿,便很快熟识了起来。在这里留了两个月,宓洛放任瑾儿出去玩,只是嘱咐苏武在后面跟着。两个月后,宓洛带着瑾儿她们继续西行,一路上风餐露宿,时常露宿野外,瑾儿到也不抱怨。偶尔遇到小股的马贼,宓洛便让瑾儿出手,好几次瑾儿险些丧命马贼刀下,被苏武和月昭救了下来
一日,宓洛指着道旁的一簇簇植物对瑾儿说:“知道这是什么吗?”瑾儿摇了摇头。“这是骆驼刺,是这沙漠中唯一长的蓬蓬勃勃的植物,没有叶子,只有深深的根,顽强不屈地与天地抗争。它们没有庇护,只有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瑾儿听了,慎重地点了点头。
越往西去,环境越来越恶劣,漫天的黄沙卷起又放下,暴虐的狂风吹起又落下。除了苏武和宓洛,一行人渐渐有些吃不消,紫草和紫丹更是忍受不了,却硬撑了下来,宓洛虽然为她们扎了针,却没有足够的药物给她们用,紫草和紫丹想要让宓洛丢下她们先行,宓洛冷冷地盯着她们到:“连这点都忍受不了,以后怎么跟着瑾儿经历风雨。”
又过了几日,苏武看着前面的险关要隘,欣喜地说到:“到星星峡了。”四面峰峦叠嶂,一条S形的山路蜿蜒其间,两旁危岩峭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瑾儿疑惑不解,问到:“这里有星星吗?”月昭笑了笑,说到:“这里的山上产一种石头,洁白晶莹,皓月当空,石头闪闪烁烁,宛若满天星斗,因此得名。”瑾儿懊恼地说到:“我还以为有星星呢。”
过了星星峡,进了旁边一个小镇,宓洛让苏武出去弄点草药给她们服下。瑾儿虽贵为公主,但自幼习武,有天天泡药澡,自是体质不一般,除了累点,倒也无碍。宓洛让她们在镇上休息了几日,等养好了伤再继续上路。
第17章 一路向西(3)
一日,瑾儿因着绿琴和紫草姐妹还在屋内休息,就独自出去了,沿着山谷不知不觉越走越远。一路上绿草茵茵,流水潺潺,倒也令人舒适。忽然见前面几个人倒在地上,走近一看,原来是前些日子遇到的商队,商队的人看到她,甚是诧异。瑾儿忙解释到:“我随娘要去西域。”随后又看了倒在地上的人,惊奇到:“咦,他们可是中了毒。”为首的黑衣人一惊,忙问到:“你怎么知道他们中毒了,你可会解毒。”瑾儿细细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师傅教过我学医,他们中的是素末的毒,只是解药不好找,要天山雪莲做药引才可以。”为首的黑衣人见她懂得,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忙问还须要什么药。瑾儿一一告诉了他们,那个人连忙派人去镇上拿药,又从随身的行礼中拿出一朵天山雪莲,交给瑾儿代为制解毒的药。瑾儿弄好了药,给地上的人喂下,黑衣人却抢先一步,端走了药,掏出银针想要验毒,瑾儿盯着他说到:“我要想下毒,就不会救你们了,我若下了毒,你们也验不出。”
黑衣人端着药,看不出银针有什么变化,走到靠在岩石边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面前,迟疑着是否要把药递过去,那个少年看了瑾儿一眼,接过碗,一仰首,喝了下去。其它人见状,也忙喝了药,瑾儿看他们喝了药,笑着说到:“我要回去了,他们按时吃药就会没事的,若有什么问题就去镇上找我?”
旁边一个商人想要上去阻拦,却被黑衣人制止了。黑衣人对瑾儿抱拳说到:“谢姑娘救命之恩。”瑾儿也不为意,摆了摆手道:“我娘说了,学医是用来救人的。”说完蹦蹦跳跳地朝小镇走去。黑衣人见状嘴角扯起了一丝微笑,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见状,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傍晚,瑾儿坐在房顶上看着远方,陷入了莫名的沉思之中。一阵嗒嗒的马蹄声有远及近,瑾儿放目望去,看清楚是那骑商队,商队的人在房前停下,拦了一个路人似乎在打探什么。瑾儿扔了一个杏核在那个黑衣人头上,黑衣人抬头目中凌厉的光芒闪现,待到看清楚是瑾儿时,才略略敛了精光。瑾儿做了个鬼脸,翘着腿,俯视着他们,笑道:“可是我的药有什么问题?”黑衣人朗声笑到:“姑娘的医术天下无双,在下佩服之极。”瑾儿哈哈笑道:“我还不及我师傅的十分之一,那我师傅算什么呢?”黑衣人讪讪不语。
苏武听到外面动静,忙走了出来,看见瑾儿坐在上面,忙到:“小小姐,快下来。上面风大。”瑾儿听了,起身在屋顶上转了一圈,高兴地说到:“飞喽。”身子往前一探,缓缓地飞了下来。黑衣人心中一惊,见苏武笑盈盈地看着瑾儿,似乎不为担心,也就放心了。瑾儿下来,拉着苏武的衣服,娇声到:“月叔叔有没有回来,他说给我逮的白狐呢?”苏武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笑到:“这白狐可不是那么好逮的。”说完看了商队一眼,黑衣人回过神,忙从马上抽出一个锦盒,打开递给瑾儿,苏武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枝雪莲,瑾儿探头一看,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说到:“给我做什么,我又没中毒。”黑衣人暗暗吃惊,这雪莲可是千金难求,这一路来西域也不过弄到了五朵,一朵救了商队,若不是主子有令,他也不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黑衣人看了一眼那个少年一眼,少年上前,对瑾儿说到:“谢谢。”
瑾儿围着他转了一圈,说到:“啧啧,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瞧你长这么好看,不会说话可真是可惜了,我说过不理你就是不理你,哼。”说完拿了锦盒进了屋内。苏武也跟着进去,黑衣人看着少年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进去,忙小声提醒到:“主子,我们该走了。”商队离开,朝着星星峡向关内走去,月昭骑着马,手提着一只白狐快速的迎面奔来,和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暗暗一惊,擦身而过。
在镇上停留了几天,宓洛看着天色,吩咐尽快赶到哈密。瑾儿不解地问到:“要下雪了吗?”又忙接到:“哦,我知道了,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行人又继续上路,沉寂,还是沉寂。死一般的寂静。瑾儿放声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音。偶尔,能看到几群野骆驼,在看到人之后,就四下惊散。山上的草已经枯萎了,一样的矮,一样的黄。没有绿色,没有花朵,这是一个悲壮的世界。一路上,只有瑾儿和紫草姐妹不停地窃窃私语,几个人想尽办法使这旅途增添几分乐趣,到也不觉得孤寂。
到了哈密,苏武安排她们住进了一庄园内。雪开始下起,大片大片地飘飘洒洒,似是在轻歌曼舞,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一层又一层,再逐渐占据。一个冬天,绿琴和紫草她们几乎都没怎么出去,外面太冷了,天寒地冻,似是要把这个世界冰封了。倒是瑾儿跟着月昭出去一次后,便嚷着要再次出去打猎。宓洛也不阻止,任凭她在厚厚的积雪上飞来飞去,紫草姐妹看了甚是羡慕,宓洛便吩咐苏武教她们几招功夫,用来防身,她们俩个到也练的勤奋。
过了年关,宓洛吩咐苏武收拾东西,要离开。绿琴和紫草姐妹也忙要收拾东西,宓洛却淡淡地说到:“你们三个留在这里,不要跟去,也不要随便出去。”绿琴想要问,却是不敢开口。看着一行人四个离开。
第18章 一路向西(4)
路上的积雪还很厚,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快速赶路,饶是如此,天寒地冻的季节也比平日慢了许久。一日,瑾儿看着前面惊喜地叫道:“天山,我们快到天山了。”月昭笑了笑,“还远着呢,这天山,千里之外也能看到。”瑾儿似是不信,一连几日,都能看见天山,却总也不能到达,这才信了月昭的话。
一行人又前进了几日,来到一个山谷处,这里与外面的白雪皑皑截然不同,谷地和缓开阔,河水潺潺,泉水叮咚,满是高过马头的野花,五彩缤纷,像织锦,像彩霞。使人不禁觉得心旷神怡,想要放声高歌。瑾儿跳下马,兴致勃勃地采着野花,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了。宓洛唤了瑾儿过来,走到一个幽闭处,令她换了衣服,洗掉脸上的草药。清澈的浅潭中冒着丝丝热气,瑾儿兴奋的玩着水,这一路走来,随身携带的水只够饮用,更别说洗脸了。
宓洛带着瑾儿出来,苏武和月昭早已收拾好在外面侯着,苏武见她们出来,只是微微颔首,月昭却呆呆地盯着宓洛。天呐,这是和他日日同行的女子吗?脸如新月皎洁,眼若星辰璀璨,肤若凝脂,唇若桃花,如云的青丝缓缓地散在背后,周身的白衣随着微风轻轻地摇荡,月昭傻傻的看着宓洛,不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宓洛却不看他,径直向前走去,苏武咳嗽了一声,月昭才回过神来,瑾儿笑贼兮兮地看着,凑到他身边说到:“月叔叔,我娘美吧。”月昭脸色微红,瞪了她一眼,惹的瑾儿哈哈大笑。
一路上的美景看的瑾儿啧啧称奇,月昭也没来过这里,不禁被这里的异域风光所吸引,再美的风光也比不上眼前冰雪般的人儿。缓缓上行,渐渐能听到隆隆的水声。那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而下,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澄澈却是透心的冷。半山腰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眼前,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面大镜子。平静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风光旖旎,宛若仙境。瑾儿惊叹着,宓洛却似未看到,继续沿着湖泊的边缘前行。
越往上走,花木越来越少,气温也越来越低,全然不似山脚。各种各样的小湖泊依次闪现,再往前走,却是冰川林立。瑾儿刚要出声,却被宓洛捂住了嘴,抱起她,莲足轻点冰面,瞬时到达一个开阔的平台之上。苏武和月昭也紧跟着,身后突然一声震天响,瑾儿探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雪尘滚滚飞扬,飞泻而下,掀起数十米高的雪浪。腾起的雪雾不断地上升、扩散,好似一幅雪瀑布。
宓洛在平台前转了一圈,又用软绸轻轻击了一面平滑的雪壁,雪壁缓缓裂开,宓洛带着瑾儿进了洞口,嘱咐到:“不要踩到地面,也不要碰到墙壁。”说完变缓缓地飘了进去。瑾儿见状,也学着宓洛飘了进去。两边平滑的墙上镶嵌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直照的洞内宛如白昼。宓洛站在一片白玉砌成的高台上,看着面前的牌位,月昭和瑾儿体力不支,身子往下沉,宓洛抛了软绸卷了瑾儿过来,苏武也提着月昭站在了玉台之上。月昭见状更加暗自佩服宓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宓洛走上台阶,在牌位前缓缓跪下:“弟子苏惜诺拜见师傅。”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苏武见状也忙走上前,恭声到:“弟子苏武拜见师傅。”随即磕了几个响头。月昭和瑾儿见状,也忙上前叩头。月昭抬头,看见上面刻着“柏木老人”。看了师傅一眼,心下更是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