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问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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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得了乔贤弟就护不了品薇,要护住品薇就必须牺牲乔贤弟——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慌乱着,子夜暗眸不觉瞥向乔翎,后者苍白的面容令他心口一紧,可耳畔却传来了刘品薇恐惧激颤的尖叫。
“停云!救我,救命啊……”
就是这声尖叫令他下了决定,他面向乔翎,沉喝一声,“趴下!”双足却用力一点,飞奔至掩面尖叫的刘品薇身前。
随手夺过一名侯府侍卫手中的剑刃,他挽起了朵朵剑花,为刘品薇挡下了大部分箭矢。
但仍有一些漏网之鱼穿过他而去。
“品薇小心!”他颤声喊道,却发现她面前似乎晃过一条黑色人影。
黑色人影挡在刘品薇面前,总共为她顾受了三枝利箭。
“周祈!”
“周公子!”
“祈儿!”
三声呼喝同时扬起,众人定睛一看,才知救了刘品薇的人竟是周祈!这下变故大起,侯府所有侍卫都停止了攻击。
“周公子……”刘品薇语音颤然,身子一软,跪倒周祈身旁,颤抖的玉臂扶起了他鲜血直流的上半身。“周公子,”她忍不住心口阵阵抽痛,“你为什么——”
周祈只是轻轻摇头,苍白若雪的面容浮起淡淡微笑,“你没事吧?”
“我油事,没事。”她呼吸一颤,泪水跟着纷然洒落,瞬间模糊了视线,“你怎样?还好吧?”
“我……大概是不行了。”他吐着气音。
“不,不会的,不要……”她一抽气,呜咽起来,“不能,你千万别死,不要死……”
“I同关系的,我——不是说过吗?为你……死一百次都……情愿。”
“不,不要!我不值得的,不值得你这么为我。”她难过地拼命摇头,语音破碎:“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别哭了。”他软软抬起一只手臂,无力地想替她抹去面上泪痕,“不必……”
“周公子!”她悲喊一声,紧紧扣住他冰凉的手,紧紧贴住自己的面颊。
“叫我……叫我名字。”他低低地、重重地在她耳畔喘着气。
刘品薇倒抽一口气,眼泪落得更凶了,“祈哥,祈哥——”她不停呼喊着,声声呼唤皆是痛苦哀伤。
他仿佛满足了,微微一牵嘴角,“是……是突厥。”
她一愣,“突厥?什么意思?”
“我爹……也跟他们谈好结盟……”他重重喘着气。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你去……告诉皇上,”他语音破碎,每一个字皆是用尽气力才能出口,“立了功%……就能嫁给太子……”
“你——”她无法置信地瞪着他。
他要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要她借此立功以便争取与太子长相厮守的机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他只是淡淡微笑,低喃着解开她满心疑惑,“你喜欢他……不是吗?”
“祈哥!”她蓦地倒抽一口气,双手一颤,几乎扶不住他寒冷的身躯。
“我保求你记得我——”他轻轻地、轻轻地说这,接着,黑黑的眼睫缓缓垂落。
他断气了。
有片刻时间,刘品薇只觉脑海陷入一片空白,无法运转,也无法思考。
当她终于能够扬起螓首,终于能够透过朦胧的眼眸望向周遭时,她发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她身旁不知何时围了大批人马,个个披着闪亮的战甲,持着锋锐的武器,与侯府内的侍卫交手。
是皇上的人马,他们终于攻进来了。
她木然地想着,耳畔利刃箭矢呼啸的清音不绝,而她,却一点也无法听闻,抱着周祈已然完全失去温度的身躯,堕入了寂静凄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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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蔷狂生问情第九章
第九章
令羽在生气。
他在生气,他想像得到。虽然他的眼疲倦得睁不开,但想像得到他俊秀出尘的容颜该是冷冷地、翠眉颦着薄怒,玫瑰红的嘴角紧紧抿着。
“贤弟,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兄弟。”
“你气我吗?气我那时弃你于不顾吗?”他慌乱急切,胸膛梗着无法吐出的气儿,“大哥不是有意的,当时我真的想保护你——可是贤弟,还有品薇啊,她是个女人,比你柔弱数倍,咱们男人理当先保护弱女人的……”
“她是弱女子,那我——”
“你是男人啊,应当有能力保护自己。”他急切地呢喃,拼命眨着眼,好想看清令羽现在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你不会怪大哥吧?”
为什么不回答?令羽为什么不说话?莫非他还生气?
他更慌了,肩膀疼得像烈火毫不容情地灼烧,“令羽,贤弟,其实大哥最关心的人是你,我想过的,若是你有了三长两短,黄泉路上大哥一定陪你,你相信我,相信我……”他朦胧地呓语着,语音细微却急促,呼吸断断续续,像随时会喘不过气来。
乔翎紧紧拢眉,心疼地望着那张因高烧而大汗淋漓的俊容,衣袖一展温柔地替他拭抚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她深吸口气,忽然忍不住颤落的泪水,“别说了,好好休息。”
“别生气,别怪我……”他没有听见她温柔的抚慰,依然急切慌乱地转着头。
“我没生气,也没怪你。”她心疼地告诉他,“我只要你好好休息啊。”
“不,你在生气,否则为何不肯做我好兄弟——”
“我不做你兄弟是因为我不希望啊!”她痛喊一声,终于在他因高烧祖籍迷乱时泄了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悲苦,“我宁可你当我是女人,你知道吗?”
“不,你不是女人,贤弟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冰凉的双手忽地向前,摸索着她的手,好不容易触碰到,他立即紧紧抓住,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说了不要当你兄弟!我是女人!”乔翎哽咽着嗓音,“我是女人,我不想当男人……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想对你撒娇的?那回我差点被刺客伤了时,我好希望自己也能够像品薇被你紧紧抱着。你要我保护品薇,你说我是个男人该护好她,可我不是啊……被你痛骂时我好难过,胸口都透不过气来了……”她倒抽一口气,泪珠纷然坠落,心中积闷已久的委屈终于捉着机会缨缨吐诉,“我嫉妒品薇,嫉妒你总是把她放第一位,总是先顾及她的安危,我……我是不是很坏心眼、很无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是……我也是个女人啊!”她再也忍不住了,悲喊一声。
“不……不要女人,我讨厌女人。”他朦胧地、茫然地呓语,“男人比较好,像你这样聪明灵透,又不麻烦……”
乔翎闻言倏地扬起沾湿的眼睫,不可思议地瞪他,“你是说你宁可要男人?”
“我不明白……”
“你宁可要个男人,也不要自己的妻子?”
“不,我不要她,我希望她走。”他喘着气,“她——应该走的,我新婚当天走就是希望能把她气走……”
“你想把她气走?”
“我——”他大口大口呼吸,仿佛快要透不过气,“希望她能有点骨气,希望她走……”
“夏停云!你——”她瞪着他,又是愤怒又是哀伤,又不禁为他重伤高烧的身体状况担忧。
“别生气,贤弟,别生气……”他忽地更加紧扣住她的手,牵动肩膀严重发疼,但他毫无感觉,只额头本能地泛着冷汗。
乔翎心一痛。
她在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还要同他争论这些问题?她应该让他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才是。
“别说话了,停云,别说话,是我无聊,你别理我。”她随手用衣袖抹去泪水,急忙俯下头哄他,温柔暖热的气息柔柔拂过夏停云面容,“你快睡吧,好好睡一觉。”
他拼命摇着头,像任性的小男孩,“我不要睡,不想睡!贤弟,我……”
“嘘,不要说话。”乔翎忽地低首,不知哪来的冲动让她樱唇一落,柔柔堵住他方唇,“不许你再说话。”她呢喃着,柔软的唇瓣沿着他有棱有角的唇线下移,在他微微扎刺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他身子忽然一颤,握住她的手更加收紧,“贤弟——”
“好了,睡觉吧。”她温热的唇不舍地离开他,柔柔一句,像慈母诱哄着不肯乖乖睡觉的孩子。
“不——”他一声叹息,蓦地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胸膛,没受伤的左手手臂紧紧揽住她纤腰,不让她走。“别走。”
他在她耳畔轻轻吹着气,微凉的方唇忽地熨上她敏感的颈窝。
她蓦地一颤,唇间不觉逸出一声轻吟。
而他,仿佛感受到她娇躯的轻颤,在她颈间轻咬细啮的唇齿逐渐滚烫起来,沿着她细腻温滑的颈窝,梭巡至贝壳状的细致耳垂,张口含住。
她呼吸一紧,语言细碎,“别,别这样,放开我……”
她想挣扎,拼尽了全力想挣脱他,照理说她的力气不该连一个重伤生病的人都抵不过的,可不知怎地,她便是全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除了乖乖依偎入他怀里,丝毫无法动弹。
而他,更加得寸进尺,性感的唇瓣攫住了她柔腻的红唇,婉转吸吮着。
他吸吮着,饥渴而狂烈,左手则不停在她窈窕的后背爱抚,像一个男人膜拜他最珍爱惜宠的女人那般温柔缠绵。
“你的味道真好,直甜……”他吻遍她细致的娇颜与莹腻的颈部,一面朦胧低语,接着,搁在她后背的手忽地下滑,竟轻易就拉下她半边衣衫,让她圆润的肩头暴露在凉凉空气中。
她蓦地咬牙,自觉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仿佛在瞬间变得敏锐,呐喊着某种性感的渴望。
她闭上眼,咬牙感受着他微微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细嫩的肩头。
接着,他自有主张的唇齿竟滚上她的肩头,戏谑地咬啮着、舔舐着、亲吻着。
“别——”她只能细碎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贤弟,”他忽地低唤一声,唇间若有似无地滚出一阵短促的低笑,“你的肌肤好像比女人还光滑……”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神魂颠倒的乔翎蓦地一醒,玉手支住他发烫的胸膛,支撑自己起身。
她是怎么了?乔翎面红耳赤,体内的血流灼烫得几乎沸腾。她不可思议地瞪着床上那个半昏半醒的男人,愕然自己竟如此轻易受制于他,竟如此轻易便被他挑起满腔情火,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他怎能那么做?她在他心里该是个“男人”啊,他怎能对另一个男人做出方才那种事情?
他怎能像方才那样亲吻她、爱抚她、碰触她,她又怎能允许他那么做?
“贤弟,令羽……”他感觉她的抽离,身子蓦地一冷,双手抬起向前,茫然地摸索着她。
她心一凉,情火忽熄,泪水重新滚落,“我说了不想当你兄弟……”
我说了不想当你兄弟。
为什么?为什么令羽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当夏停云总算从黑暗的深渊醒转,恢复清明祖籍后,第一句映入脑海的便是这样绝情的一句话。
他直起上半身,微微茫然地观望四周,这是间整洁的厢房,一几一椅皆极端雅致辞,案上一鼎香炉,飘散着镇定人心的淡淡香味,挥洒着秀丽山水的屏风上,整整齐齐挂着一袭簇新的深蓝衣衫。
他拖着只余淡淡疼痛的右肩站起身,在白色单衣外罩上蓝衫,系紧腰带,一头散发则用条蓝布简单一扎。
稍稍穿戴整齐后,他打开门,屋外正对着一方小小庭园,栽着几丛香花,空气清闲。他左右张望,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灰色人影穿过远处的门廊,缓缓走来。
是这次任务的副统领,他的得力助手。
副统领发现他醒来了,步伐变得仓促,“统领你总算醒了,我们都担心得要命。”
“我没事。”夏停云摇摇头,微微一扯嘴角,“我昏过去很久吗?”
“将近两天呢。”
两天?那么久?他有一瞬茫然,片刻回神,“事情怎么样?还顺利吗?威毅侯人呢?”
他想起当晚在千钧一发之际,预先安排的兵马按照排定的时刻冲进了威毅侯府,把侯府的侍卫们独立核算了个措手不及,还顺利擒到了侯爷本人。
而他,在底下人圆满达成了任务后,仿佛下了个撤回的命令,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事情解决了,”副统领笑得畅快,“威毅侯那老狐狸当场被弟兄们逮到,现关在扬州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