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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武大郎别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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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花子不乐意了:“咄,小翠小红山人有那么老吗?他奶奶的!”
  “小红小翠你们称他做老爷?”谢希大更不高兴,“我呸,他只大老子一岁,凭啥长一辈?不成,俺也要做老爷!”
  “哎呀对不起两位公子,是小翠说错了,都叫公子好了吧。”小翠给两人嘴里各送上一块酥糖,“应公子!谢公子!听口音,两位各官不是本地人吧?”
  应花子故意加重山东口音:“他奶奶的,俺们是山东的,第一次到江南,哎呀小翠啊你们这儿可真是花花世界呀。”
  谢希大则对语言调笑已感到了不满足,他眼盯上了壁上挂的琵琶:“小红,你们这儿有啥好耍的吗?”
  小红笑道:“我们这儿玩的可多了,就怕谢公子玩花了心,乐不思蜀!”
  谢希大也笑了起来:“这你不用担心,俺是这方面行家里手!”
  小翠拿来一个球:“应公子,我们玩踢球的游戏吧,你不会奴家教你!”书中暗表,这球便是世界上最早的足球,当然当时的球,不同于现在的足球,充其量也只是一种气球。高俅当年官运亨通,就是凭踢一脚好球。
  开始踢球了。别看应伯爵胖,却是踢球高手,那球上下翻飞,却始终回到他的足前,不离他的左右。小翠和小红也算老球手了,却始终无法望其项背。他和几位姑娘踢了近一小时气球,小红小翠都踢得香汗淋漓,却还是输给了应花子。应伯爵兴犹未尽,又和几个相公玩起了双陆棋子,这些都是应花子的拿手绝活,很快赢得几十两银子,都分给了小翠小红她们,更赢得姑娘们的青睐。
  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谢希大也不示弱,伸出瘦长的芦柴一样的手,从壁上取下琵琶,弹起白居易的《琵琶行》。
  一穿水绿色罗裙歌女莺儿轻启红唇,伴随着优美的乐曲唱道:
  …………………………………………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蛤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
  果然是不同凡响,歌女莺儿唱得是字正腔圆,谢希大弹得也是金声玉振。
  琵琶声忽而一转曲调,莺儿心领神会,唱词也转向激昂: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琵琶声铿锵悦耳,惊天动地,赢得阵阵喝彩。连里面的人都被惊动了。很快走出一位穿三点式的性感女郎:“哟,什么仙风把二位吹来的,西门大哥一向可好?”原来却是潘巧云,当初被杨雄、石秀杀死,恰巧西门庆跑药材生意路过,救活了性命,不知为何却流落到这里。
  “哇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谢希大眼睛都看直了:“西门大哥要收你做七房,难怪你不答应,到底是南方,你的自然资源得到了全面开发。”应伯爵正色道:“不瞒巧姐,俺哥俩此来,主要是一亲秦淮名妓师师小姐芳泽。”
  潘巧云笑骂道:“呸!就凭你两个土包子也配跟我们董事长兼总经理花好月圆?你有多少银子?有外汇券吗?”应伯爵摔出五十两纹银,潘巧云却不屑一顾:“这点钱?付两杯香茗钱都不够,不希跟你说。拜拜吧,我这公关部长可得陪别的客人去了。”
  “这么贵?”谢希大一向横行惯了的,当即掀翻茶几,“不行!老子今天非要李师师陪不可!”
  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只做推磨鬼。
第十八回 狐假虎威
  有权就是爹,有奶就是娘,冷中送暖,闲里寻忙,出外必称弟兄,使钱哪问尔我偶话店中酒美,请饮三杯;才夸妓馆客娇,代包一月。掇臀捧屁,犹云手有余香;随口蹋痰,惟恐人先着脚。说不尽谄笑胁肩,只少个出妻献子。
  《马屁精》
  潘巧云花容失色,玉手一扬,进来四个彪形大汉。一看势头不对,刚才那几个与应伯爵玩双陆棋子的相公吓得面如土色,悄悄溜了出去。进来的这四个大汉从头到脚一样打扮,头戴双龙斗宝镶金嵌玉英雄巾,身穿黑绸绣花中衣短打,兜裆滚裤,腰系鸳鸯锦红色大带,足登青缎粉底薄靴,赫然就是祝家庄的祝龙祝虎祝彪祝豹四兄弟。自从宋江三打祝家庄,祝朝奉被杀后,这四兄弟仓皇逃走,急急如丧家之犬,慌慌如漏网之鱼,来到江南已是身无分文,自忖无才无德无能,只能给人看家护院,做打手,只要有人给吃的,就是主子,就心甘情愿做咬人的狗。适逢李师师会馆开张,做这种营生的,没有几条看门狗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到这几兄弟跪倒在门前乞讨,李师师大发慈悲,收留下来。这四兄弟感激涕零,倒也尽职尽责,摆平了几起前来砸场子的恶棍无赖。现在听说有人闹事,拿着警棍军剌冲进来,威风凛凛喝道:“呔!哪来的小痞子,敢到这里来捣乱,活得不耐烦了!”
  谢希大也不示弱:“呸!不就是小小的一妓院吗?天子脚下的逍遥宫老子都闯过,难道还怕你不成?”
  潘巧云道:“胡说,我们是拿了执照合法经营的正当会馆,你竟敢污蔑我们是卖淫嫖娼的场所,这是犯诽谤罪。”
  祝龙受到启发:“对!你这是数罪并发,老二、老三、老四咱并肩子上啊。”
  四个大汉不由分说,一阵拳打脚踢、棍剌齐施。祝龙水火棍径奔应伯爵而来,祝虎握着三节鞭在后面观阵,伺。祝龙的棍术得自史文恭真传,口中叫着“叫花子打狗”、“睁眼瞎探路”、“船老大甩篙”……手中的棍子或劈或点或扫,快如闪电,矫若游龙。应伯爵左躲右闪,左腿还是吃了一棍。他痛得跳起来,骂道:“打得好,他奶奶的,老子跟你拼啦!”顺手抄起宣德炉向祝龙砸去,只听“喀嚓”一声,祝龙的棍子断成两截,紧接是“扑通”一声,炉子落到地上摔个粉碎,烟灰火星四处飞溅,祝龙、祝虎的浑身是灰,裤子烧坏了几个洞,只烫得这两个无赖“娘啊疼死我也,娘啊痛死我也!”嗷嗷直叫。应伯爵一听,左腿的疼痛立即加剧,“嚷什么嚷,哎哟,他奶奶的,老子更痛!”半跪在了地上。
  祝彪使的是军刺,祝豹使的是判官笔,一左一右,扑向了谢希大。那军刺闪着逼人的寒光,“左心房,右胸膛,被彪爷刺中你见阎王!”谢希大用琵琶一一格开。判官笔比军刺短,但招式却迅捷诡异,“仓颉造字鬼神惊”、“张旭草书气势狂”、“入木三分兰亭序”、“一笔勾销见阎王”招招直取生死大**。
  谢希大平生最怕判官笔,他深知,一旦被点中,纵有通天本领,也只能任人宰割。说时迟,那时快,谢希大一个“旱地拔葱”,跳上横梁,弹起了琵琶,他把功力注入琵琶,如疾风暴雨,“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五丈之内充满杀气。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小红、小翠捂住心口,叫道:“好郁闷哟!”跑出门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莺儿也受不了了,她不明白刚才那么美的音乐现在却令她窒息,她哭泣着跑了出去。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祝龙眉头紧锁,想举起棍子捅谢希大,却像有千斤重一样,居然举不起来;祝虎双眼暴突,三节鞭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祝彪扔掉军刺,捂住耳朵在地上打滚。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祝豹判官笔已拿不稳,鼻孔开始出血。
  几个人中,功夫最高也最狡猾的是潘巧云,她惊惧地躲到左墙角,运功抗拒谢希大的琵琶绝杀。此时,她看祝家兄弟落了下风,情知不妙,她顾不得危险,扔掉那几株月季,双手抓起那只青花紫窑花瓶,向应伯爵砸去。应伯爵本能地往一侧闪避,只听“哗啦”一声,没砸到应伯爵,碎裂在地上的瓦片却有一片迸到了谢希大弹琵琶的手指上。琵琶掉到地上,摔成八瓣。
  潘巧云尖叫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十支阴爪直向应伯爵双眼抓去。应伯爵用扇疾挡,扇子留下十个窟窿。潘巧云变爪为掌,“山无陵,江水为竭”,向应伯爵面门扑去。应伯爵一退再退,毕竟腿受了伤,只得忍痛使出铁板桥功夫,才让潘巧云双掌落空。潘巧云变掌为拳,“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几招连环使出,应伯爵扇坏功散,终于被打倒在地上。
  祝家四只弟此时也还过魂来,一拥而上,将谢希大从房梁上拖了下来,八只拳头就像雨点似的落了下来。
  这时的应伯爵、谢希大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二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潘巧云站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想到金陵来吃野食,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给老娘搜一搜这两小子的衣袋,看有值钱的元宝、金条之类都给我扒下来。”
  四个人如狼似虎地搜了一通,不禁大失所望。潘巧云骂了一句:“一群蠢猪。”纤纤玉手朝应伯爵裤腰里一伸,摸出一块光滑圆润、玲珑剔透的玉如意来,正要得意,再仔细一看上面赫然雕着一只展翅的雄鹰,不禁魂飞魏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知玉鹰使者驾到,多有冒犯,还望应二哥、谢五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婢子一回。”祝家四兄弟一见蔡大师的令牌,更是心惊肉跳,慌忙跪地求绕。
  “他奶奶的!”应伯爵、谢希大马上神气起来,谢希大冲过去对祝家四兄弟就是一阵拳脚,应伯爵暗悔自已怎么把玉鹰令忘了,白挨了一顿打。应伯爵从地上拾起警棍和军刺,递给谢希大道:“这四个畜牲由你收拾,潘巧云这贱货由我来整治。”把潘巧云拦腰一抱,扔进兰花厅。
  半个时辰后,应伯爵回到菊花厅,对鬓发凌乱,眼泡红肿的潘巧云道:“实话告诉你,山人和谢希大这次是奉蔡太师的密旨,特来侦查南方五大城市各大旅馆有无非法经营,挂羊头卖狗肉,借开会馆旅社为名,行卖淫嫖娼之实现象的。一经发现立即取缔!”谢希大道:“跟她罗嗦什么,快叫你们的董事长下来!”
  潘巧云为难的道:“师师正在陪一位神秘的北方大款,她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搅,就是金陵王来了也不行。’”应伯爵拉长声音道:“那么她说过玉鹰使者也不见吗?”“这倒没有。”“好!”应伯爵站起来,“我们直接上去找她,顺便见识一下这位所谓的大款。他奶奶的!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敢误了俺玉鹰使者的好事!”
  潘巧云领着应伯爵、谢希大不一会便来到最顶一层“湘妃阁”。玲珑剔透的屏风竟是蓝田美玉制成,那碧绿色的竹叶均由翡翠镶嵌而成,斑斑竹泪却是几颗稀世夜明珠。走道上铺的是波斯地毯,门两旁站的是天竺女郎。也有一副对联是用玛瑙拼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粉红色的丝绸门帘低垂。谢希大掀开门帘,应伯爵朝里面一看,两个人如见鬼魅,一个白眼一翻,一个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毕竟那神秘人物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太师蔡京
  平生性格,随分好些春色,沉醉恋花陌。虽然年老心未老,满头花压巾帽侧。鬓如霜,须似雪,自嗟恻!
  几个相知劝我染,几个相知劝我摘;染摘有何益!当初怕作短命鬼,如今已过中年客。且留些,妆晚景,尽教白。
  《醉亭楼》
  话说“湘妃阁”内异香馥郁,丝竹悦耳,李师师似出水芙蓉,又如弱柳扶风,拿象牙板,开樱桃小口,娇滴滴地唱道:
  一别家山音信杳,百种相思,肠断何时了。燕子不来花又老,一春瘦的腰儿小。薄幸郎君何日到,想自当初,莫要相逢好。好梦欲成还又觉,绿窗但学莺啼晓。
  真个是风情万种,撩人心怀。同坐在席梦思上搂着李师师腰肢的正是当朝皇上手下的红人老太师蔡京,他正喝醉酒了似的捏着假嗓子应和。忽然听得阁子外“扑通”一声,吃了一惊,沉声喝道:“是谁?”与李师师双双走了出来。
  李师师一见门口躺着两个吓昏了的男人,秀眉如剑,妙目似刀:“怎么回事?”
  两个天竺女郎急忙行个夷礼,操作生硬的中国话答道:“启禀董事长:这两个男朋友是巧姐领来的,粗俗无礼,揭帘偷看,不知为了什么,却仰天跌倒了,不省人事,好奇怪哟。”
  潘巧云道:“师师姐,这两人有蔡太师的令牌,婢子不敢阻拦。”
  蔡京接过玉如意一看,不禁恼羞成怒,看着渐渐醒转的应伯爵、谢希大,恨不得一脚踢死。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堂堂的朝廷要员与地痞无赖为了一个争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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