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是个女孩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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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卷二 偶像剧的全等金三角…第20话 她所谓的感情苍白（2）
结束通话，从龙慕鸣青白色的指骨不难看出他此时的愤怒。
教室里，慢慢咀嚼米饭的小娅被班上那些女生念得背上发毛。
“你们有听说吗，年爱蔷来晨曦高中找龙慕鸣了哎。”
“年爱蔷？年爱家族的小女儿？”
“是啊，所以说年爱蔷和龙慕鸣在一起才是正常的事情。”说着，那个女生不忘轻蔑地瞟了小娅一眼。
……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入她的耳朵。
而且每当她回过头，女生们便会作鸟兽散，而当她再次转过身吃饭的时候，女生们的声音又会再次传过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娅终于拍案而起，刘海被震到额前，又遮住了黑得发亮的瞳：“你们有完没完？有话当面说不好吗？！”被人背后碎碎念，会让她很困扰。
周围一片静寂——天哪，这还是那个胆小的娅吗？
对于这片沉默，小娅满意地坐了下来，然后拨开眼前的刘海，再次将手伸向勺子。可是勺子还没拿起来呢，只听一个傲慢的女声从她的背后悠悠传来——“我们讨厌你。”
小娅的手微微一僵。
她记得的，那个女生名叫虞嘉博，曾经跟陶然是同一战线的。
虞嘉博的声音在众人的缄默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们都讨厌你，你不漂亮，也不优秀，你普通得让人看一眼就可以忘记，可是凭什么？你抢走了离歇，凭什么他偏偏对你百般呵护？凭什么少董会对你言听计从？少董去世了，我们都以为你至少会伤心一阵的！可是，你竟然像没事人一样，饭照吃、觉照睡！在座的谁比你差吗？！你哪一点强过我们？！凭什么就连新来的龙慕鸣也对你那么好？！”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到后面竟然吼了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小娅被这一大段几乎不停顿的话说得一愣。许久，她在同学们或是平淡或是敌意的目光中站起身，垂下眼帘：“对不起。”
“你没有说对不起的资格！”虞嘉博刚刚平静的情绪似乎又被这三个字给激怒了，她怒斥，“你根本就是在玩弄他们的感情！”
阳光劈头打下来，炽烈的光线烧灼着每个学生的脸庞。不明白为什么冬天的天气也这么好。
当四百米的操场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小娅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她来不及把气喘匀，事实上她也并不想把气喘匀，心脏在快速跳动的同时总能让她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玩弄他们的感情吗……唇角不觉染上一抹苦涩的笑意——怎么会呢，她有那么做的资格吗？
曾经的少董，那个阳光般透明耀眼的少年，从何时起变得高傲冷漠，变得不近人情？她记得，不过是一个假期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罢了。中考临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停机了，她不知道他父母的电话，不知道他家的住址，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上他……她根本不了解他。她不了解少董，同样不了解离歇。从第一次在悬崖边遇到龙慕鸣起，她就这么觉得了。她确实没有资格，没有被喜欢的资格，没有道歉的资格。相信偶像剧的下场就是当众被少董戏弄，幼稚的结果就是少董的彻底离开。
小娅的脚步倏然停下来，抬起头，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心脏剧烈的跳动让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害怕，怕离歇有一天也会像少董那样离开，怕有一天，她对离歇的认识只剩下那些苍白的回忆。
“嘟——”体育老师的哨声蓦然想起，他大步踏过来，怒气冲冲道，“你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我……”呼吸急促的小娅一时无言以对。
灿烂眩目的阳光中，一个黑影突然天外飞来，带着呼啸的霹雳之势。
砰——
篮球狠狠地敲上了小娅的脑袋，然后在地上弹了几下，滚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初二年级服的女生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又抱着排球快步离开了。
小娅吃痛地用手捂住额角，轻轻吸气，然后咬紧唇角。
血丝慢慢从她的手掌下渗了出来。
体育老师显然也被这突发的一幕给吓到了，愣了好久后才手忙脚乱地让她去医务室。
医务室坐落在学校枫林的一个角落里，和外面的天气比起来，这里非常凉快。擦掉小娅伤口边的污迹之后，她看到镜子中自己额角红红肿肿一大片，伤口不长，但是有些深，似乎砸得很重。做了一些简单处理后，小娅拒绝了纱布，竟然顺手将一块创可贴贴在了额头上。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点小伤不必那么麻烦。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经常往爸爸那儿跑的小娅早就习惯了这种在外人看来异常难闻的气味。经常和爸爸在一起，耳濡目染，再加上爸爸的教育，她没理由连最简单的包扎都不会，这样的伤口其实在消过毒后就没事了，只要多注意一下，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纱布实属小题大做。
小娅站在窗边，风带起蓝色的窗帘，窗外的景色顿时被她一览无余。原本是想拿出手表看看时间的，可是在手伸进口袋的同时，她似乎还触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好奇地把那个东西拽出来，她愣住了。
竟然是一条丝带。
小娅微微皱起了眉头：这……这不是上次野营时离歇系在她腕上的那条带子吗？上次洗衣服竟然没有拿出来？
不觉握紧手中的丝带，是忘记拿出来了吗……
突然很害怕，会不会有一天，她像忘记少董那样忘记离歇。那个褐瞳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闯入了她的生活，给了措手不及的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然后……慢慢融入她的生活。她的心像一张薄薄的纸，被他这滴透明的雨滴缓缓浸湿。于是她开始害怕，怕这滴雨水终有一天会蒸发掉。
她始终留不住那滴雨滴。
医务室的门被粗鲁地撞开，小娅缓缓转过身，无声无息地将丝带塞回了口袋，而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逃过了龙慕鸣的眼睛。
42。卷二 偶像剧的全等金三角…第21话 不可以再次离开我（1）
他穿着白色的长裤和米色的短袖，栗色的刘海贴在洁净的面颊上，呼吸有些紊乱，在触及到她茫然的双眸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小、小娅……你还好吧？
“我没事。”小娅摆摆手，无所谓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看着他起伏剧烈的胸口，她顿了顿，又问道，“你跑着来的？”
“嗯。”他的消息格外灵通。
小娅挠挠头，垂下双眸：“我还好。只是……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她踏向龙慕鸣，眼带笑意，“为什么初中部打篮球会打到高中部来呢？”要知道，晨曦高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操场是分开的。
龙慕鸣微微一愣，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我干的！”
小娅无语地盯着他。
龙慕鸣好无辜：“也不是我派手下的人去做的！”
小娅无奈道：“我有说幕后主使是你吗？”她当真看上去那么傻啊？
“我……”他顿时无言以对。
轻轻摇摇头，小娅推门走了出去，阳光明亮得刺目，她抬手挡了挡阳光，然后慢步向教学楼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体育课也该下了，是该回教室了。
龙慕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快两步追上去：“小娅！你说的难道是……”
“你自己清楚就好了。”小娅没有回头，“要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情。”她没有精力再去管多余的事情了，即使那件事与她有关。
目送着她远去，龙慕鸣深邃幽冷的目光一点点收紧。许久，他勾起一个冷酷的微笑，饶有兴致地悠悠开口：“年爱蔷，既然你想卷入这场无尽的战争，那么我只好浪费一点时间来陪你玩场游戏了……”
绚烂的阳光轻轻飘飘地洒落在少年身上，流转在他白皙的颈间……
回到教室，小娅打算拿杯子接水喝，却在抽屉里摸到一条滑溜溜、冰凉凉的东西。
好奇地把它拖出来，旁边胆小的女生已经尖叫起来了。
小娅愣了愣，然后汗颜地晃了晃正盘在自己手上的、吐着鲜红的芯子的电动仿真蛇，好笑道：“不愧是初中生啊，恶作剧的手法真有待改进。”
“蛇”的身上还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娟秀漂亮，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写出这一手好字的是一个文静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事实上纸条上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内容：给我离鸣哥哥远一点！否则我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陶然握着一杯冰水走了过来，显然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于是同情道：“打算怎么办？”
把纸条揉成小小的一团，小娅站起身，笑了笑，然后指指陶然手上的东西：“冬天喝这个肚子会痛。”
陶然调皮地缩了缩脖子：“一点点，就一点点。”突然反应过来某人又在转移话题，“对了，回答问题，少转移话题！”
小娅伸了个懒腰：“我吗……无所谓，该怎么办怎么办吧。不过……”她悄悄把手伸进陶然的书包，然后在摸出一个东西后，径直向教室门口走去，“弹弓借我。”
“好、好吧……”陶然不得不答应她，因为弹弓也是违禁品。当初为了防身，她都是随身携带弹弓的，可是学校禁带玩具，她只好将弹弓藏进了书包。没想到的是，前几天下午给小娅复习时竟然还是被眼尖的她逮了个正着。
于是两人达成约定，都不说出对方身上藏有违禁品的秘密。
踌躇了一会儿，为了避免被老班发现弹弓而又生事端，陶然只好跟在小娅身后亦步亦趋跟了出去。
大片大片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铺在小娅身上，仿佛为她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她将纸团放到弹弓里，闭上左眼，右眼微微眯起，对准目标——
啪！
纸团从四楼射下，准确无误地打到了龙慕鸣身上。在他抬头寻找凶手之前，小娅已经将弹弓塞回了陶然手中，然后她慵懒地转过身，两步并作一步跳进了教室里：“我想呢，谁捅的娄子还是谁解决比较好。”
就算先撇开只有年爱蔷会叫某人“鸣哥哥”不说吧，她被篮球砸倒时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躲在树后的年爱蔷啊。
她是上辈子欠了离歇和龙慕鸣的债吗？一遇到他们就准没好事发生。小娅扶额叹息，这些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天越来越短，气温正一点一点地向下降着。阳光也越来越温和，似是一个没有脾气的老人，用慈爱的阳光沐浴着大地，将学校笼罩在一种朦胧的温柔之中。
林荫道的两旁铺满了落叶，未被扫干净的道路上也零零洒洒地留着一些树叶。
“喂！离歇！”纷飞的枫叶中，蓝芷羽快两步跟上离歇，“一周之约不是还没到吗？你急着回去干什么？”
“给小娅复习。”离歇头也不抬地答道。他正低头翻看着手上的课本，步伐丝毫没有为她慢下来的意思，“还有你，学生会的事情处理完了？”
“没有啊。”蓝芷羽嘟着嘴摇头，“但是，为了尊重一下老班，回去上几节课也好。”
“哦。”感情没有起伏的回音。
“不过，离歇，你也曾是地狱学院的学生啊，这些知识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才对……”蓝芷羽微微一滞，“为什么你还要又这么认真地再学一遍？”
离他最近的那棵枫树，最后一片叶子终于也要飘落归根了，整棵树光秃秃的，显得有些苍白突兀。
离歇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接住了那最后一片回落的树叶。
冬天就要到了呢……
看着自己面前似乎已无生机的枫树，离歇微微勾起的唇角不觉染上一抹苦涩。
当初，遇到阎也是在冬天……
本身，真的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的……
“离歇？”蓝芷羽在他面前晃晃手，拉回他的注意力。
提到他的伤心事了吗？奇怪，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被捏碎的枯叶顺着指缝缓缓滑落到地上，归于尘土。离歇收回注意力，合上书，然后快步走向教学楼：“我只是想用小娅能理解的语言给她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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