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6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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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
“额娘,额娘,额娘……”他语无伦次,勉强喊了三声,再次痛哭失声,间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想不到真有这一天,想不到啊!儿子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阴阳相隔,人间地下,只怕儿子走迷了路,再也没有和额娘相见的那一天了……额娘,儿子真的,真的好想您啊,想得不行,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像鸟儿一样地,立即飞到您身边来……”
他地字字句句,让我听得揪心,仿佛一辈子所能有地情愫,都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了。这情愫太过激烈,太过炙热,烫得我明明全身心地都在疼痛,可我仍然不愿放弃,仍然咬着牙,用尽最大的努力,来握有它,不肯再失去它。
我拍抚着他的后背,怜爱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实在太好了,太好了,他真地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就像在暴风雨中惊惶走失的小鸡,在雨过天晴之后晒干了绒毛,兜兜转转地,历经艰辛地,终于又找回来了,躲进了母鸡的羽翼底下,再次可以享受到母亲的温暖,母亲的呵护。从此不再害怕,不再孤单,不再无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的雨太大,风太大,路太难走,额娘真害怕你迷了路,再也找不回来了……额娘真是高兴啊,真是想不到啊,你真的能回来,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视线早已模糊,眼前影影错错的,仿若镜花水月。可这绝对不是镜花水月,而是我实实在在掌握在手中地。在大喜大悲地情绪中,我已经不知所措,连言语都不能连贯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终于,我也按捺不住地哭出声来,与我的儿子抱头痛哭。
感谢上天,感谢大地,感谢一切神灵,让我地儿子又回来了。现在的我,已经别无所求,哪怕让我抛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我躺在床上,睁眼看看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送回了现在的住所,这个并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眼皮已经浮肿,沉甸甸的,甚至连看东西都不清楚了。可我的记忆分外清晰…………我昨晚在瘦西湖畔遇到了东青,我的东青回来了。我居然极不争气地,哭到意识模糊,乃至不知不觉地晕厥过去。
刚刚恢复清醒,我就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坐了起来,左右环顾,并没有他的身影,就慌张地呼唤起来:“东青。东青,你在哪儿?你答应一声啊!”虽然我明知道他不会走,但我仍然惴惴地担心着。
门帘掀开了,进来一个人,不是东青,而是多铎,他快步走上前来,看了看我,“你醒来了。身子还舒服吗?”
我略略地舒了口气,点点头,“挺好的,没事情。东青呢,怎么不见他?”
多铎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有些欣慰,也有些担忧地望着我:“先别管他,管管你自己。你还不承认你身子弱?只哭了几声就昏晕过去,到现在才醒来,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样的见面方式是不是太刺激了点,应该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说不定就能好些地。”
我明白了,原来他是早有预谋,东青在我面前出现的时机和方式,的确是他安排好的,或者是这叔侄俩暗地里商量好的,就单瞒着我一个。难怪多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要送件很特别的大礼给我,还神神秘秘的,一定要拉着我去扬州城。原来这都是在计划之中啊。
“我真的没事。就是太激动了才这样地……”我吁了口气,不忘埋怨他,“你呀你,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这样我不就能早高兴两天吗?一点准备的时间也不给我,就安排我那么巧合地遇见他了,一般人的心也经受不起,何况我呢?”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难得有点憨厚的模样,让人瞧了忍俊不禁,“嘿嘿嘿……我还不就是想,想给你点惊喜嘛!为了这个见面的方法能特别些,出乎意料些。我和他这一路南下时可是没少动心思的。最后还是他想出了这个主意,我只是同意并且帮助他完成罢了。你要是追论起来。他才是主谋,我不过是从犯罢了。”
我勉强忍住微笑,故意板起脸来,伸出手指,点着他剃得溜青的前额,“哼,还敢狡辩!再不承认错误,给我服个软,罚你三天不准进我的院门。”
“呵呵,这有什么好怕地,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不让进门我还可以爬墙嘛,你忘记了,当年在朝鲜,咱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不就是爬在你家院墙的墙头,油腔滑调地调戏你的吗?不会这么些年过去,你连我爬墙的本领都不记得了?”
多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愉快而又欢喜,像碧水荡漾,像星星眨眼,我竟在一瞬间有点失神,有点发愣了。真有这样的事情?以前多尔衮跟我说过,我遇见多铎比遇见他早,我和多铎早已认识的。但是具体经过,他却避而不谈了。原来,我,哦不,是原本的那个熙贞小姐第一次和多铎见面时,居然是这样一幅滑稽场景。他一个堂堂亲王,居然学张生,爬崔莺莺家地院墙。或者根本就是他早已看过西厢记,才学习了张生地泡妞手段,并且实践运用了?
出于很强烈的好奇心,我忍不住问道:“真是怪了,你这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又不像你哥那样喜欢装得一本正经,怎么会光爬墙没有下一步动作呢?按理说,你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抢夺了就是,干嘛要费力气兜***,还让你哥来替你说亲,最后弄成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这个大概是最能戳到他痛处地办法了,果不其然,这下他不再用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了,明显地局促并郁闷起来。低头沉默了一阵子,他才拍了一下大腿,“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哥这辈子对我一百个一千个好,就那一次不好,就让我记恨了半辈子,真是,真是……要是能回去那时候,再重来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学汉人玩什么明媒正娶,就应该直接把你抢了就是!”
我这才注意到,他衣衫整齐,一点也没有慵懒睡意,显然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唉,每一次我虚弱的时候,遭遇困难艰险的时候,他几乎都陪伴在我身边,关心我,照料我,为我着急上火,为我夜不成寐,为我衣不解带。这种爱,更像是丈夫之于妻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接受他,他甚至看不到一点机会一点曙光,可他仍然默默地守候着,一个素来风流多情的男人,怎么能有这样执着不懈的爱,这样炽烈而细腻的情?即使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磐石,也不能完全没有软化的那一天了。
眼下,东青也回来了,他更不会令我伤心难过,那么这样快乐安宁的日子,能不能继续下去呢?若可以完全抛弃了家国天下,那么幸福是否能够得以保全?就算这幸福很短暂,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得过且过就是了。
他好像有点走神,愣怔着望向窗外,缓缓地说道:“虽说他那次太不厚道,可我已经放他一马,说我们扯平了,以后概不相欠了,可我为什么又要……其实,他这个人,用情比我还深,也远比我坚定,一旦认准了一个去处,就不顾一起地一头扎进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皱一下眉头,说半个悔字。这样论起勇气,我不如他。”
我知道他地意思,他毕竟还是难以割舍他们之间地兄弟情谊。可当年多尔衮忍心夺,那么现在轮到他了,他为什么不忍心了?原来,多铎竟然比多尔衮心软,可惜我才刚刚发现。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多尔衮能做枭雄,必有常人不具有之坚忍冷酷。在这方面,他毕竟还是略逊一筹,所以他不能做像多尔衮那样地人。
我平静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希望我能和他复合,继续再一起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矢口否认,“不,没有。”
“没有?那么你干嘛处处替他开脱,替他说好话?”
他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这样实在是穷追猛打,逼得太紧了。女人啊,有时候对于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最好不要问得太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老是捉人家的痛脚,他固然郁闷,我也不见得能多痛快。
于是,我见好就收,很快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我更加关心的问题:“对了,东青怎么样了,睡下了吗?”
见我不再追问,多铎略略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回答道:“睡了。这回来的一路上,他半点也不舍得和你分开,我把你安顿好了,他还守在这里说什么也不肯出去,一定要等你醒来,说是怕你找不见他担心。我见他情绪很激动,怕他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好利索,再折腾到复发了,就好说歹说,连拉带扯地把他送出去了,还派人看管住他,不让他再颠颠地往你这头跑。这会儿再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太累了,睡着了吧。”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二十九节 同榻抵足
更新时间:2009…5…21 10:38:57 本章字数:4780
接下来,多铎不等我主动发问,就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同我讲述了一遍。听着听着,我既喜悦又感动,想到这几个月来内心的煎熬,想到那极尽痛苦有如炼狱一般的遭遇,想到东青这次死里逃生的侥幸经历,我忍不住酸楚起来。
他见我如此,忙中断了话语,温言细语地安慰着我:“瞧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好端端地又哭起来了,是心疼东青吗?”
我噙着泪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这有什么,什么大惊小怪的……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多不容易啊。平时就算见他擦破点油皮都要紧张的,更何况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唉,还好神灵保佑,他又回来了,又能活蹦乱跳的了。要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嘛,能这样,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从凳子上移到了床沿,揽住我的肩头,摸出帕子来小心翼翼地给我擦眼泪。如果没有人劝慰,也许我哭一阵子就差不多了;可他越是这样温柔,我就越是想要好好地痛哭一场,将这几个月来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伤痛都好好地发泄出来,我实在憋闷得难以忍受了。
因此,我顾不得往日的忌讳,直接躺在他的膝盖上,呜咽着,颤抖着,任凭热泪奔涌,浸湿了他的袍角。
多铎先前还是有点局促,不过到后来也渐渐放开了,用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发丝,百般爱怜。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发出了梦呓一般的声音:“你那么喜欢孩子,咱们以后,就生一个吧。我一定会好好地疼他,就像我疼你一样……”
我很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心底里仿佛有暖流经过,很温暖,很感动。我勉强收住眼泪。仰头望着他,“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眼神有点慌乱,好像要掩饰什么。我伸出手来,轻轻地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并不说话。
我们相对无言了很久,他终于叹了口气。道:“咱俩要是真能在一起,该有多好?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梦见你多少回了,还做白日梦一般地想着,要是咱们俩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能强迫带你走。若当时真走掉了,我所要地日子也就有了;可现在,我就是一千个一万个想走,也脱不开身了。”
我明白他的想法。当年从南方回去,他准备劫我私奔时,的确可以不在乎一切,不顾虑一切,那个时候地他,眼里只有我。心里也只有我。那时候的豫亲王。是个骄纵乖张,肆无忌惮的家伙。他想干地事情没有不敢干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敢忤逆。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可真是个敢爱敢恨,干脆果决,从来不拖泥带水地人呢。
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或者说是时间改变了一切?他不会再像当年一样,直截了当地对我说:“熙贞,你跟我走,我带你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用受这样地窝囊气!”
也许,这其实是件好事,他真正地成熟起来,稳重起来了,比以前多了责任心,可以不用他哥哥再替他操心了。对于他这样的变化,我应该高兴才是,又怎能像现在这样惆怅呢?
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为什么要这样说?你究竟在怕什么,还是不舍得放弃什么?我想,你应该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利富贵的人吧?”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踌躇着,很认真地道:“熙贞,你是真的喜欢了我,还是故意这样和我哥赌气?”
我略一错愕,很快忍不住发笑,“瞧你这话说地,怎么,还当我是不懂事的孩子,只知道赌气?你放心好了,我早已不生他的气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