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秦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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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到“陈胜王”三字,顿时轰动起来。在他们这些江湖中人的心中,陈胜无疑是这个时代的英雄,更是这个世界的强者,假如能够得到他的襄助,何愁大事不成?
关于陈胜王的故事,就像是永存人们心中的一段传奇,为世人津津乐道。陈胜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卒,却率领数百名勇士,在数月之内,不仅连胜秦军,攻城掠地,而且立国称王,声势浩大。七帮首脑每每在私下说起,心中都艳羡不已,这会儿听说有陈胜王替自己撑腰,更是底气十足。
“怪不得前些日子没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你竟然搬来陈胜王这块招牌来帮忙。刘公子,你的能力可真不小啊!”说话者是叫化帮的帮主洪大。他帮中人数众多,也是刘邦最忠实的追随者,是以附和刘邦,嗓门最大。
“我们干的既然是杀头的大事,当然要小心谨慎,绝不能只凭一时头脑发热,而不管事成之后我们将来的发展。据我分析,一旦我们起事之后,单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很难在沛县取得立足之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在陈胜王的大旗之下,再求发展,所以在一月之前,我孤身一人,悄悄地潜往陈地,与陈胜王把酒长谈,终于得到了陈胜王在五月十六派兵接应的承诺。”刘邦缓缓道来,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听在每一个人耳里,都倍感亢奋。
纪空手又惊又喜,很是激动,他一向敬重陈胜,将其当作自己最崇拜的偶像,现在竟然有机会追随在陈胜的门下,简直让纪空手有恍如一梦之感。
在纪空手的这个年龄阶段,正是不循旧制、渴望创新的时段,他们不安现状,不满足现实赋予他们的任何东西而躁动不安,他们需要偶像,更崇拜英雄,总是希望自己也有机会走向成功,成为走在这个时代最前列的弄潮儿。
对于纪空手来说,无论是陈胜,还是刘邦,都是他所崇拜的英雄,能追随自己心中的偶像一起去打拼天下,这怎能不让他感到兴奋呢?
刘邦的话如一阵战鼓般响彻整个大厅,激发着在场每一个人心中萌动的战意:“陈胜王目光深远,果敢决断,不愧是一代乱世豪杰,他的心胸宽广,装尽天下大势,曾言道:‘张楚政权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以天为父,以天下百姓为母,应运而生,是需要天下人来共同呵护的。如果没有天下百姓的爱戴,张楚政权就不可能迅速发展壮大,甚至还会走向自我毁灭之路。’正因为陈胜王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自他起事以来,就联络天下英雄,短短数月,天下间就涌现出无数抗秦反秦的力量。当他听明我的来意之后,很是高兴,不仅承诺派兵呼应,以壮声势,而且还为我们分析了眼下江淮形势,指点迷津。”
众人闻言,无不振奋。当时秦施苛政,弄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而这些帮会首脑原本就是亡国遗民,又流落市井底层,显然是深受其害,所以对逆反起义倍增兴趣。于公来说,是为天下百姓;于私来说,也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改朝换代,争取达到他们封侯拜相、改变命运的目的。
刘邦的眼芒一闪,与樊哙对视一眼,道:“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么明日七帮会盟之后,就是我们高举义旗的大好时机。从现在起,各位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安排好各帮事务,严阵以待!”
他的眼睛望向漕帮新任的帮主张驰和花间派的帮主李浩,道:“你们二位有什么问题吗?”
张驰和李浩站起身来道:“帮中局势已经稳定,估计问题不大,但为以防万一,我们回去后就着手软禁几名狂傲之徒。”
“好!”刘邦拍掌道:“我们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明日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来到郭产旁边的一位年轻人面前,道:“杨凡,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杨凡正是章穷门下新近崛起的一个人物,与刘邦交情不错,是刘邦力捧的新一代青衣铺老板。此刻一听刘邦问起,杨凡赶忙站起身来道:“我已经联络了帮中大多数弟子,只要章穷一死,我就可以有十成的把握取而代之。”
他犹豫了片刻道:“但现在的问题是,时间一旦提前,我们就没有机会在会盟之前杀死章穷。”
刘邦不经意间看了纪、韩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早有安排,你大可放心。对付章穷,就要先下手为强,我绝对不会容忍他来坏了我们的大计。”
刘邦的话顿时引起了在座诸君的共鸣,在七帮之中,青衣铺一向仗着自己与官府来往密切,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深得其它帮派的憎厌,现在听刘邦说要将章穷除去,都有大快人心之感。
杨凡却显得并不那么乐观,反而忧心忡忡道:“章穷的武功不错,七帮之中,只怕还没有人可以占到他的上风。这些天来,他不仅与慕容仙派来的一帮人来往密切,而且还花重金请来了吴越剑手喻波专职保护,杀他只怕未必容易。”
“喻波?难道是号称吴越第一剑客的喻波?”刘邦吃了一惊,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在刘邦的记忆中,喻波以一手快剑称霸吴越,的确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物,如果说章穷的身边真的多出了这么一位高手,那么行刺就会变得难上加难,成功的概率小到极致。
但是不管行刺有多么的艰难,对章穷项上的那颗人头,刘邦是势在必得!所以他的眼芒一寒,道:“就算章穷的身边有高手保护,我们也未尝没有机会。按照七帮会盟的约定,在会盟之日登上会盟台的各帮首脑,一律不准携带兵器与随从。那位号称吴越第一剑客的喻波,只怕也救不了数丈开外的章穷吧?”
“你的意思是在会盟台上动手?”杨凡不解地问道。
“是的,只有在那个时间,才是最好的机会。”刘邦沉吟片刻,谈到了三点理由:“第一,会盟之期即是我们高举义旗之日,用章穷的人头和鲜血来祭旗,那是再好不过;第二,青衣铺的子弟众多,难免会有章穷的心腹随从,杀鸡儆猴,震慑人心,当可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只有在会盟台上动手,我们成功的机会才是最大的,以有心算无心,必可稳操胜券。”
众人一听,方知刘邦早已胸有成竹。
一阵更鼓声遥传而来,透过宁静的夜色,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本是一种很美的意境,足可入画,但就在这时,刘邦的双耳微微一动,心中蓦生惊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
这呼吸之声显然不是来自大厅中的人,而是来自厅外,纤细而悠长,微不可察,若非刘邦身具惊人内力,只怕也难以洞察,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而更让刘邦吃惊的是,此刻的乌雀门总堂早已戒备森严,封锁严密,来者竟然能不为人知地潜到近处偷听,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为了严封消息走漏,刘邦的心里顿生一股凛凛杀机,缓缓地提聚一口真气,准备在瞬息间突然发难。
他的气机已然渗入虚空,灵觉开放,测算着来人的方位与距离。对他来说,此举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不仅前功尽弃,也关系到数千人的生命与安危。
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就在此时,“呼……”地一声,一道如闪电掠过的身影从刘邦的身后窜出,踏着近乎鬼魅般的步法向厅外扑去。
刘邦微微一怔,这一屋子的人武功到底如何,他几乎是了若指掌,根本就想不到除他之外,还有人会比他的反应更快,难道是……
刘邦没有猜错,扑出的这人正是纪空手。
事实上当刘邦发现敌人的同时,纪空手也察觉到厅外传来的这缕呼吸,他的反应与瞬间的爆发力原就不错,加上灵异外力的辅助,比及高手也绝不逊色,所以他抢在刘邦之前,开始了行动。
当他以最短的时间冲出厅门时,已看到了五丈开外一道狂奔的身影,对方显得极是机敏,一有异动,立马感到了危机的存在,所以选择了飞身直退。
经过这段时间刘邦与樊哙的精心调教,加上自身的悟性与刻苦,纪空手的眼力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形之快,即使自己用上见空步,也很难在对方逃出院墙之前将之截住。
第九章 大秦名捕
纪空手没有慌乱,反而止住了自己前行的脚步。因为他听到了刘邦开始起动的声音,所以他没有再追下去。当务之急,是要阻止敌人的去势,不让敌人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他的意念一动,手中已多出了一把小刀,宽不盈寸,长不及尺,形如柳叶,蓦现虚空之中,顿时迫出一股杀气。
飞刀,原本是樊哙的绝技,但在此刻,刀一入手,却成了纪空手手中的一件神兵。
“嗖……”刀破虚空,如一道雪白耀眼的电芒,穿过这仲夏夜里宁静的月色,陡生无限凄寒。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刀之快,就像没有人可以形容流星之快一样,因为刀如流星,带出一股强大的劲气标至敌人前行的空间。
众人无不诧异。
因为飞刀所指的方向,旨不在人,却在那段无人的虚空。难道说纪空手的水平真的就那么有限,连准头也失去了?
但是他这一刀出手,至少让两个人心惊,一个是刘邦,他没料到纪空手的反应会是如此的迅疾,而悟性之高,连他自己也自叹不如;另一个人则是一气狂奔的敌人,因为他已看出了纪空手飞刀的真正厉害之处,飞刀一出,他惟有止步,否则飞刀已经封住了自己前行的去路,任何妄动都有可能遭到击杀的危险。
他当然不想死,所以就只有止步。身形一窒间,刘邦的人已然掠过他的头顶,借着飞刀的去势在他前方的两丈处站定,与纪空手一前一后,形成了对敌夹击之势。
夹击之势已成,大厅中的人这才相继而出,看到这种场面,心中无不凛然:“来敌是谁?这个年轻人又是谁?他的飞刀何以会比樊哙的飞刀更具威胁?”
他们来不及去寻找其中的答案,却听到了一件更让人心惊的事情,因为就在众人还在纷纷猜疑之时,刘邦突然冷哼了一声,眼芒一寒,射在来敌的脸上道:“你是仰止!”
仰止是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一个很有名的名字,在江淮一带的郡县中,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实在不多,因为他是泗水郡令慕容仙最器重的公门第一高手。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于乌雀门的总堂,其用心已可见一斑,何况从时间上推断,他潜伏在厅外的时间已足以让他听到他想得到的东西,所以任何人都明白这短暂的相持之后,绝对是一场生死的较量。因为刘邦绝不会容许有人来破坏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
月华凄寒,照在广阔深邃的虚空,泛出一层恰似佳人眼波的光芒,仿如画师笔下的一幅画卷。但是弥漫在空中的凛凛杀气,显然破坏了这凄美动人的意境。
有风袭来,仰止感到了一丝寒意。以他内力的雄浑,足可抵御比冰更寒十倍的温度,但在此时,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心中涌出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一向自负,认为七大黑帮混迹三教九流之中,并没有太多的人才,也不会有太多的高手,所以他才会受慕容仙之命,孤身一人潜入乌雀门总堂一探虚实。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事情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此时此刻,便让他感受到了来自一前一后两大高手的威胁。
他承认自己有些失算,甚至感到了一种失算之后的恐惧。
不过他的阵脚未乱,心念一动,决定先发制人。只是他不用手,而是用嘴,企图凭他在官府中的身分地位给对方施压。毕竟,这里还是大秦王朝的土地。
“你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的底细,识相点,便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到衙门中投案自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哼……”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逆反大罪将在大秦法典中受到怎样残酷的制裁。
刘邦却笑了,眼中多了一层揶揄的味道:“仰大人只怕在官府中呆了有些年头了吧?”
他不答反问,谁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仰止也不例外,一怔之下,傲然答道:“不长,也就十来年的时间,承蒙当今郡令看得起我,在江淮一带的衙门里还说得上话。”
“仰大人恐怕误会了,我可不是想求你什么。”刘邦淡淡一笑道:“我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是觉得你说的话实在太幼稚了,显然是官场上呆得久了,沾染上了迂腐的毛病。与一个反贼大谈投案自首,照律问情,这无异于劝一个屠夫不要杀生一般可笑,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仰止心中勃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