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 c眼里怨你梦里念你(于培勋,桑念竹)古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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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于培勋的眼飞快地瞟她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今年的圣诞假期要如何过?”譬如跟他过?
“嗯!我想……”
啊~~~~
话刚起头,冷不防一声“惨叫”猝然横劈过来拦腰斩断他们的“你侬我侬”,骇得桑念竹差点一键按下把所有的档案全都删除掉,于培勋更是抽了口气,连忙将不小心被针戳了一个洞洞的手指头放进嘴里,没好气的眼即刻怒劈回去。
“小姐,你被强奸了吗?”他忿忿道。
可是李亚梅好像没听到,兀自指住电视大叫,“看!看!又有凶案了!”
“凶案?!”桑念竹一惊,马上移情别恋撇开电脑来到李亚梅身边一起盯住电视听报导,因为之前的她都没听到,李亚梅立刻兴致勃勃地为她做即时重播。
“刚刚在说从八月起的那几桩杀人案,大家都怀疑是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手法,可是警方抵死不承认,所以大家都在等,若是十一月九日确实出现最后一具尸体,那就有九成可以确定了,然而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李亚梅故作悬疑地顿了一下——相当失败的尝试。
“十一月九日什么尸体也没发现,蟑螂老鼠倒是一大堆,大家正想说可以放心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死人。”
桑念竹畏怯地抖了抖。“又是……又是那种很凄惨的尸体吗?”
“不,这回是老妇人,三个七十五岁以上的老妇人,而且是被注射过量的吗啡致死,不是被刀杀死的。”
“三个?!”桑念竹失声惊呼。
李亚梅哼了哼。“一下子就三个人,如果这回仍是什么连续杀人魔之类的,看著好了,警方肯定会更灰头土脸了!”
这件凶案若是与前面那些凶案是同一个凶手,那才真的够精采!
于培勋嘲讽地暗忖,没多大兴趣地瞄向电视一眼,旋即又回到他的缝纫工作上。只要“那家伙”不来找他,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但是“那家伙”若真的又来找他的话……
“幸好,死的都是老太婆,”凶案报导结束后,李亚梅即深感侥幸的下此评论——凶手的目标绝不可能是她,她离那个“老”字还远得很哪。“她们都已经活够本了!”
“也不能这么说啊!”桑念竹也慢吞吞地回到电脑前坐下。“也许之前人家都过得很辛苦,现在才刚开始过一点好日子,这样一定很不甘心呀!”
“也许她们时候到了,不死也不行嘛!”李亚梅耸肩道。“不过若是真的继续死人下去,这个圣诞节可就不好过啰!”
于培勋咬掉线尾,再穿针。“你不回去吗?”她最好快快滚回新加坡,不要老是这么不识相的跑来插在他和桑念竹之间点生日蜡烛。
“要啊!票都买好了,”李亚梅无聊地按著电视遥控器,萤幕不停的变换。
“我要是不回去,你看著好了,老爸老妈一定会亲自杀过来抓我回去!”
既是如此,伦敦的圣诞节好不好过就与她无关了嘛!
“那你呢!小竹,你打算如何度过今年的圣诞假期?”又转回原来的话题了。
“我?唔……”盯住电脑萤幕,桑念竹又一头钻入漫不经心的世界里了。“我想……”
“她要多打一份工啊!还是我帮她找的呢!”李亚梅继续按著遥控器,怎么看都找不到一台好看的节目,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插插嘴打发时间也好。
“呃?”皱眉,针停了。“多一份打工?”她不想和他共度圣诞夜吗?
“而且啊……”哎呀!实在太无聊了,制不住脑袋里的小恶魔作祟,李亚梅突然兴起捉弄于培勋的念头。“那儿还有个超级大帅哥,所以小念念两眼一直,马上就满口答应了哟!”
“超级大帅哥?”某人温和的脸型突然固定在某种僵硬的线条上。
“没错,”见状,李亚梅暗自窃笑不已。“金发蓝眼,身高六呎四吋以上的大帅哥,还是剑桥的学生喔!”其实她也没说谎,是真有这么个人,而且这个人对桑念竹也确实是很有兴趣。
“剑桥?”
牛津和剑桥虽然不算对立,但在每一年的学院评鉴上,两校却拚得很来劲,不是牛津第一就是剑桥第一,有时候平分秋色不分上下,彼此学生碰上面虽然都很有风度,你痴笑我傻笑,大家拚命比谁牙齿白,谁知道他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一根手指头轻轻摇了两下,“是准硕士哟!”眼见于培勋的脸色开始像万花筒一样变色,李亚梅心里简直乐翻天了。
放下工作,于培勋徐徐将那张跟棺材一样平板的脸转向桑念竹……的背。
“小竹,放假后你真的还要打工?”
“嗄?什么打工?”这个要归那个档案夹,另一个要归这个档案夹,重复的要删掉……“啊!对了,我要打工。”
棺材板上开始出现发霉的黑渍。“不能不做?”
“当然……”桑念竹心不在焉地说。“不能。”真讨厌,今天这些资料的档名郡差不多,害她老是搞错!
“当然”不能?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
“那边真的有个……”冷硬的语气里夹杂著咬碎牙齿的声音。“大帅哥?”
完蛋,又删错了!垃圾桶、垃圾桶……
“有了!”幸好,又找到了。
有?
她也觉得那家伙是个大帅哥?他比不上的大帅哥?
“你是因为那个家伙……”风云逐渐变色……“才答应那份工?”
这个应该放进哪个资料夹里呢……啊,那边!
“对啊!”
对?!
意思是说他不但比不上那个家伙,而且在她心目中,那家伙比他重要,所以她选择和那家伙共度圣诞夜?
暴风雨即将降临……“真的不能不去打工?”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能。”唔……这份资料又该放入哪个档案夹里呢?
不能?
可恶,她竟然又一次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
“……你确定?”最后一次机会!
“确定。”奇怪,怎么找不到可以放这份资料的档案夹呢?
确定?
她居然说确定!
好,既然如此,那他就……就……“不再考虑?”再给她最最后一次机会!
“不必。”记得昨天还有的啊!
不必?
“我懂了!”
于培勋那张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一旁的李亚梅却捧著肚皮闷声笑到快挂了——这辈子没看过这么有趣的戏,一个太敏感,一个太迟钝,鸡同鸭讲,这样竟然也能进行两方通话?这是哪一国跟哪一国的滑稽外交?
紧绷著一张清俊的脸,“好,既然你是这个意思,”于培勋吐出冰冷冷的一字一句,决定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他的包容是有限度的。“那么我……”
谁知才说到这里,桑念竹突然回过身来,把一双苦恼的眼可怜兮兮地对上他。
“勋,你快来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为什么找不到可以放deta档的资料夹呢?”
“呃?”于培勋怔了怔,犹豫了下,随即起身到她旁边看了看,“在这里,有时候他们会把它隐藏起来,你要到资料夹选项那边改变检视形式……”他一边解释一边动手替她把所有隐藏的资料全显现出来。“哪!这样就有了。”
“原来是这样啊!”桑念竹无限钦佩地低喃。“你真的好厉害耶!”
“我是念资讯工程的呀!”要是玩电脑不行的话,还能“混”到拿博士吗?“而且这是最基础的知识,任何人都知道的。”
“我就不知道”桑念竹沮丧地低低嘟囔。“其实我们也常常要上网查资料,可是我就是怎么都熟练不起来,每次都会出错,好逊喔!”
“我教你。”于培勋脱口道。
“真的?我很笨的喔!”
“当然……”咦?请等一下!“是……真的……”于培勋蹙著眉,满脸疑惑——现在到底是怎样?
李亚梅再次笑翻了。
于培勋的个性阴晴不定,有时候脾气实在不怎么好,可是无论他有多恼怒,一旦面对羞怯的桑念竹,堂堂牛津博士的脑筋就会自动打结。
将最后一份资料移入档案夹里,桑念竹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大功告成!”
默默地注视她下线,关机,于培勋终于决定再追加一次“最最最后的机会”给她。
“你真的不能不去打工?”
“你不喜欢我去吗?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何况……”桑念竹悄悄觎他一眼。“我有一样很想买的东西,但是好贵喔!我实在买不起,所以那家精品店老板的儿子就承诺我,如果我愿意在那里打工到二十四日下午三点,他可以打折再打折卖给我,那样我就买得起了。”
于培勋呆了呆。“二十四日下午三点?你……你不是要和那个金发大帅哥共度圣诞夜?”
“金发大帅哥?谁啊?”桑念竹茫然反问,继而啊的一声恍然大悟,“你是说精品店老板的儿子吗?应该是他,因为精品店里只有他是金发的。呃!他……”双颊蓦然浮上两抹羞涩。“他是有说要请我在圣诞夜去参加派对啦!所以我就跟他老实说我有男朋友了,那样不方便。我想……”期待的眼神宛如小鹿班比似地瞅住他。“虽然你没提,可是你一定会带我到哪里去吧?”
于培勋顿时傻眼。为什么他们老是上演这种无厘头式的笑闹剧呢?
怔忡片刻后,于培勋终于想通可恶的“前因”和可笑的“后果”,愤怒的眼立刻杀向房间另一头的罪魁祸首,同一刻,李亚梅也忍不住失声爆笑出来。
“天哪!你们真是太可笑了,正经八百的对话居然能讲到这样!”
“李亚梅,你……”
无视于培勋忿忿不平的目光,李亚梅兀自来到犹不知发生何事的桑念竹身后,趴在她肩上,继续笑得喘不过气来,并提出良心的建议。
“我说你啊!下次跟大博士讲话的时候,千万千万要记住,先说结果再讲过程,否则大博士的IQ不太高,他会听不懂,OK?”
“咦?”可是这样不是颠倒了吗?
桑念竹一脸困惑,李亚梅加倍爆笑,于培勋则愤然地坐回床上去继续他的缝纫,差点把针线缝到自己手上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机会整得她变猪头!
第二章:
自从二次大战后,每年的十二月初,挪威会从奥斯陆空运一棵巨大的圣诞枞树到伦敦安放在特拉法广场,并装上彩虹点上灯饰,在某个时刻举行传统性的点灯仪式,提醒大家圣诞节近在眉睫了。
之后的每天傍晚,特拉法广场都会播放圣诞歌曲直至二十四日圣诞夜过后。另外,柯芬园也有相关的活动配合,人们可以在此体会到传统的、宗教气氛浓厚的圣诞节感受,只可惜总是缺少一样圣诞节最重要的景致——
雪。
伦敦虽然又湿又冷,但降雪的机会实在不多;大雨,可能:大雾,可能;运气好或许还可以碰上两片雪花让你以为眼花了,赶紧去配副老花眼镜回来重看一次,可是大多数时候不是雨就是雾,只顶著一片阴沉沉的天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然而此刻,怀著满心的感恩,于培勋走在漫天大雪中缓缓行向牛津街,觉得这场大雪简直是奇迹,在伦敦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他可从来没有在圣诞节看过半片雪,元旦过后或许有可能,但机会也不多。
没想到就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白花花的雪竟然就这样毛毛的飘下来,而且昨晚的BBC新闻也提到这是十几二十年来伦敦最大的一场雪,还造成不少交通问题,所以他也不敢开车,宁愿奴役两条腿,不过无所谓,有下雪就行了。
没有雪的圣诞节哪够气氛?
一脚一个雪坑,想到能够与桑念竹共度一个银白美丽的圣诞夜,他就忍不住咧出笑容来。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呵著满口雾,他掏出手机打开。
“哈啰?”
“培迪?我是……”
对方连说全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于培勋便面无表情地啪一下阖上手机,再想一想,索性关机后才放回大衣外套口袋里。
这是第几回了?
自从老妇人命案接二连三发生之后,麦尼已经找过他几百万次了,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又拐又威胁,勒索并哀求,无非希望他能再帮点忙。然而,就算他无意躲避麦尼,可也没兴趣再收另一封恐吓信——被人恐吓的滋味享受一次就够了。
反正注定要死的终究难逃一死,他又能干嘛?麦尼以为他救得了那些可能遭害的老妇人吗?
不,错了,他救不了,不但救不了,反而会让她们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