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谁道是流年 作者:林莨(起点2013-12-07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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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拍了两下，楼道里的灯依旧没有亮。沈璐叹了口气，心想明天还是得找人来修一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包里摸索着钥匙。手机的光渐渐暗下去，沈璐急忙按了一下按键，她有夜盲症，黑暗中几乎看不见东西。
对着微弱的光辨认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钥匙，打开门。玄关的灯一直是开着的，当然也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客厅里的茶几上散落着几本书，是昨天晚上翻了忘记放回去的。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打开了客厅的灯，房间瞬间亮堂了许多，她刻意换了瓦数高的灯泡，这样就可以让晚上的房间也像白天一样。随手将包扔在地板上，随即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
沙发很软，一坐下去就感觉好像整个人要陷进去了一般，当初买的时候就是看重它的质地。裤子还没有完全干透，湿乎乎的黏在腿上很不好受。她揉了揉脖子，脱掉外套起身去了浴室。
公寓里全天都供应热水。微烫的热水洒在皮肤上，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了一般，室内渐渐升起一片朦胧的水汽。沈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过多的蒸汽让她有点呼吸不畅。对面的镜子里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抬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的女人也在看着自己，消瘦的有些僵硬的肩膀，过分苍白的皮肤，神情有些呆滞。凑近镜子撑了撑眼角，似乎又有新的细纹了，为了庆祝27岁而长。
关掉淋浴，拿起身边的浴衣套在身上，简单地在腰间打了个结。顺手拿起浴架上的毛巾裹在头上，便踢踏着拖鞋回到了客厅。
蹲在电视柜下面找了好一会才想起吹风机上次坏了，给丢垃圾桶了。无奈地站起身，拿着毛巾慢慢地擦着头发。
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翻翻手边的书，都是专业书，沈璐撇撇嘴，将书放到一边。电视也不想开，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头发上的水滴时不时地滴落在脖子上，引得一阵颤栗，沈璐将丢在茶几上的毛巾重新围在脖子上，心想着明天顺便要去趟超市买个吹风机。八点了，客厅里的钟开始报点，沈璐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有吃。
踢踏着拖鞋走到厨房，很久没有做饭了，她也不知道冰箱里还有没有菜。厨房在她搬进来后就没怎么用过，刚开始还觉得有意思，心情好的时候时不时做点什么犒劳自己，但时间久了，一个人吃饭也没有意思，又麻烦，就很少再做饭了。
冰箱里还真是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里面只有一颗干掉的包菜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连个鸡蛋都没有。最后终于在柜子里面找到了一桶方便面。
一般当医生的都不能按时吃饭，多多少少都会有胃病，沈璐早年得过胃溃疡，所以比较注意，很少吃泡面，这包估计还是当初搬家的时候买的。
她揉揉肚子，心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吧。看看保质日期，很不巧，竟然昨天才刚刚过期。沈璐望了望天，觉得自己这生日过的还真是窝囊，没人帮着一起过也就算了，连个面都没得吃。
叹了一口气，剥开包装纸，过期才一天应该没事。
孙宇瞳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调料的包装做斗争。
“你在哪呢？”电话里有点吵，不知道她又在哪里鬼混，方便面的调料包上面没有开口的地方，沈璐又找不到剪刀，只能用牙齿咬开。
“在家呢，怎么了？”侧着头用肩膀夹住电话，继续和包装袋战斗。
“什么怎么了，不是说了要给你庆祝生日的吗？你不会是忘了吧。”
沈璐停下手，回想一番，似乎她昨天是说过今天要庆祝什么来着，原来是自己忘了。她看了看窗外，对电话说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有时候沈璐自己都觉得自己还真是一个闷骚的人，在别人忘记自己的时候总是很不开心，但当大家邀请她出去的时候又该死的矫情，沈璐有些无奈，觉得自己的性格还真是变态。
“怎么就不去了啊？不是说好的吗？我这儿好多人呐，王胖子也被我找来了，你快点啊！”
“不，不了，我今天不舒服，想休息了……”沈璐用塑料的叉子戳着坚硬的面饼，心里不知道为何别扭的要死。
“啊？不舒服，我就知道，又是王胖子让你干活累着了吧！”电话的那头紧接着传来一阵叫骂声。
“死胖子，平时你老欺负我们家璐璐也就算了，明知道她生日你还让他累着，你皮痒啊！”
“冤枉啊！小生真是比那窦娥还要冤啊！小生怎么会知道她今天生日啊！”
“你还贫！”
沈璐一手拿着电话静静地等着那边，过了好一会电话那边猜安静下来。
“你来吧，我们这那么多医生，弄不死你的……”
沈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些考前突击的家伙呢，我真不去了，家里来了人帮我庆祝过了，加上今天真的累了，所以，你们好好玩吧。”
“嗯……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啊，明天要是难受我就帮你请假啊。”
“嗯，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沈璐垂下头，缓缓地戳着面饼。她不太善于在那么多人中生存，外界越是喧嚣，就越是会有一种被隔离的感觉，现实会血淋淋的向你展示你就是被孤立的那一个。沈璐蜷起双腿，双手抱住小腿，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她出生于一个单亲家庭，还未出生父亲就跟别的女人跑了，其实也不能说是和别的女人跑了，毕竟那个男人并没有和她的母亲结婚。她母亲生下她之后就带她从家乡搬到了遥远的S市，在这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的城市落户，一个人带着孩子打拼。没有父亲让她的童年无法完整，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渐渐地也就变得不大亲近人。后来读了大学人倒是开朗了一些，却也变得不再与人交心，渐渐开始学会用另一个面孔来伪装自己，为了让自己假装融入社会，假装自己能与他人相处融洽。
掀开盖在上面的书，一个泡面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泡面的味道会那么不一样，沈璐看看配料，记得小时候还专门研究过里面的调料。泡开的面白白的发胀，看着怪没食欲的。她已经很久没吃过泡面了，那种软糯的口感实在是提不起她的兴趣。用叉子卷起一些面条，苦笑了一声，听见一种近似虔诚的语气对自己说：“沈璐，生日快乐。”
第二天，沈璐起了个大早。昨天吃过泡面就洗洗睡了，所以今天精神还不错。用力伸了个懒腰，昨天的雨水已经排干净了，路面由于雨水的冲刷显得格外干净，久违的太阳也露了出来，虽然不是很明艳，但至少给人带来了一丝暖气。医院是八点半上班的，沈璐在家里吃了早饭，将衣服丢进洗衣机后就出门了。走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偶尔有几个拿着书的大学生从身边匆匆走过，沈璐看着那些脚步慌忙的路人，突然觉得格外的亲近。大学毕业都已经好几年了，但现在一回想起学生时代，还是觉得有好多值得留念的，那时候的自己，也像大部分人一样，充满了年轻的生机。
沈璐住的小区由于在学校附近，所以交通还是比较便利的，由于S市还没有通地铁，所以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公交车。这个时间是大部分人的上班时间，公交车上人很多，沈璐被挤得有些晕车，一大早的好心情也不免的有些打折。
一下公交车她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转眼真好看到马路对面向他招手的孙宇瞳。
沈璐无力的抬抬手，向她走去。
“怎么了？有气无力的，还没好？”
“没有，有点晕车。”
“哦，我还以为你真的病的很严重呢，你不知道啊，昨天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昨天晚上可是赚到了，我们在酒吧遇到一帅哥，人特幽默，你是知道那王胖子平时没事就自诩冷笑话王子，结果昨天被人家给秒的体无完肤啊！”孙宇瞳在一旁眉飞色舞的形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沈璐只是看着她，淡淡的抿着唇。
“对了，你昨天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了吗，我人不太舒服。”
“不舒服？我昨天看见你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就突然趴下啦？”
沈璐扬扬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酒窝，“并不是装的，是真的不舒服，最近几天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
孙宇瞳狐疑的看她一眼：“真的？算了，昨天你生日，你最大。不过下次可不许这样，下次就我们俩一块，叫上那个帅哥。我昨天还留了他的电话呢，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啊。”
沈璐笑着点点头。
今天不用去病房，要在医院的门诊上班。撵走了孙宇瞳，沈璐晃着包走进科室。走廊上已经做了不少病人，很多人晚上牙疼，所以一般早上看牙的人多。
“沈医生早。”
“早。”沈璐笑着向护士打招呼。
“唉，沈医生你来啦？”护士长向她扬扬手中的挂号单。
“嗯，今天很多吗？”
“现在已经排了六个了，你今天有没有复诊？”
沈璐翻翻门诊日志，摇摇头说：“没有，明天比较多。护士长，一会帮我向挂号的护士说一声，明天尽量少排点，我明天有两个全口的。”
“好的。”
沈璐拿起衣架上的白大褂穿上，电脑上显示了三名患者，助手还没有来，只能自力更生了。
三个都是牙髓炎的病人，今天来都只需要打开上点药，九点半就看完了。
沈璐伸着懒腰问助手：“小陈，我今天应该有排一台手术吧，给手术室打电话了没？”
小陈是沈璐带的实习生，她们医院是S市医科大的附属医院，每年都有医科大的学生过来实习，沈璐去年考的主治，今年已经是第二次带学生了。
“今天的手术取消了，手术室今天早上来的电话，说是凌晨的时候从来了集体车祸的，台子都满了。说是排到明天了。”
沈璐敲敲桌子，“那通知病人了吗？”
“还……还没有……刚刚一直在忙……所以……”陈理擦着白大褂的下摆站在一旁。
沈璐挑了挑眉，起身对他说道：“走吧，去看看25床，明天的手术我带你。”
“真的！谢谢老师！”
陈理只跟了她半个月，是个不错的小伙，专业知识够硬，动手能力也还不错，所以沈璐猜决定这么快就带他进手术室。
“护士长，我去趟住院部，有病人给我打电话。“
“行。”
医院的住院部是翻新过的，建在门诊大楼的后面，中间还隔了一条马路。大楼是个“回”字型的建筑，口腔科在三楼，和五官，外科在同一楼层。
沈璐翻着病历走在前面，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嗑嗑”的声音，空旷的楼道显得声音格外的响亮。陈理端着一碗粥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走到9号病房，沈璐拐进去，25床的病人正躺在床上看书，老人年纪大了，带着老花镜皱着眉头看的颇为吃力。
“许老师，今天感觉怎么样？”25床住的是一位高中的退休教师，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自从他住进医院以来就没有间断过看书。
“哦，是沈医生啊，我感觉挺好的。”
“是这样的，您的手术要推后了，因为今天早上高速上送来了一批集体车祸的，现在手术台不够了。”
老人摘下眼镜冲她笑笑：“这件事啊，刚刚有护士来和我说了，我没意见，反正都要做的，拿天不是一样啊。但是你，还特意跑一趟。”
沈璐抱歉的一笑，示意陈理将粥放下。
“这是？”
“这是医院规定的，像这种特殊情况我们也是有责任的，我知道您肯定还没吃饭，所以就上食堂领了一份。”
陈理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折腾一番，走出病房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医院十一点吃午饭。
“中午去食堂吃？”
陈理一路上埋着头跟在沈璐身后，没料到她会突然开口，蓦地抬起头。“啊？不了，我回家吃的，今天我妈在家。”
沈璐点点头，抄电梯走去，走到外科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昨天的那个男人和孩子。那孩子坐卧在床上，头上还缠着纱布，男人正坐在床前专心致志地喂孩子吃饭，身上还是穿着那套衣服，他背对着沈璐，估计是一夜没休息。那孩子轻微的脑震荡，明显没什么精神，撅着嘴吧不肯吃东西，男人见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动作十分地温柔。
沈璐在门口看着他们愣了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直到陈理点了点她的肩膀。
“怎么了，里面是谁啊？”
“不知道。”沈璐将手插在口袋里，转身离去。
言乔申听到声响转过身，只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匆匆跑过，边跑边喊另一个人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