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的玫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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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你得不到她?”
“难道你认为我能得到她?”
“如果毁灭了她,你就可以重生,然后你可以过上安静的生活。”
“如果毁灭了她,我还有什么乐趣?”
“乐趣是你自己找的。这好比全世界的人为了找寻乐趣都会吃梦之丸。”
“可是你却制造了梦之丸。”
“因为那是金钱的驱使。你只有满足别人的快乐,才能得到金钱。”
“所以我不能杀死崔盈,因为她现在满足我的快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使你变得安静?”
“难道你会变得安静?”
“至少我不会做绑架别人的事情,只有男人为我变得疯狂。”
“车婉婉,你永远都不会过上安静的生活,因为你没有安静的心,你这个嫉妒的女人,心胸狭隘的女人,只有死亡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难道死亡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最好归宿吗?”
“有的人是因为爱情而死,而你却因为可悲而死。”
“难道你会因可喜而死?”
车婉婉略微笑笑,脸上现出两个酒窝,看上去是那样端庄。
缓冲(2)
“你知道杀手黑玫瑰是谁吗?”
王中维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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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婉婉缓缓地说:“黑骷髅。”
王中维皱了一下眉头说:“他是黑玫瑰?”
车婉婉说:“嗯,他是我最得力的杀手,替我杀了不少阻碍造梦工厂发展的人。我故意要他每次杀人后留下一块绣着黑玫瑰的白手帕,是为了让人想象他是一个女人。”
王中维说:“也许他就是你的替身。”
车婉婉笑了笑说:“如果我杀了崔盈,你不会怪我吧。”
王中维说:“你已经杀了不少人,你说我还会怪你吗?”
车婉婉说:“我想起一部电影的台词,杀人是会上瘾的,就像吸毒者难以戒除毒瘾。”
王中维说:“你说爱一个人会上瘾吗?”
车婉婉笑了笑说:“你说爱情会使人上瘾?可惜我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女人。爱情总是两败俱伤,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真理?”
他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她。她迎着他的目光。他不再有羞耻感。如果说绑架崔盈这个女子,似乎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动作,那么面对车婉婉他就像面对一场龙卷风。他的生活卷进一场龙卷风。也许,这是他期待的生活。
墙上贴着一幅切·格瓦拉的图像,这个男人用有力的眼神注视着他,王中维觉得他有时陷在切·格瓦拉的目光中,切·格瓦拉用目光缝纫他的身体,他变得强悍起来。很久之前他阅读切·格瓦拉的日记,就涌出了热血,他期望那种火与血的浸润。他想起切·格瓦拉的声音:硬币被抛出,在空中翻了几下,掉下来时有时是正面,有时是反面。
此刻他看着QICQ上车婉婉的头像,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头像,他想这个女人喜欢扮酷,制造神秘。他这样设想车婉婉:现在她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这是一个赌局。她才不会理会是非曲直。她欣赏的是,这个世界胜者为王。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她前进的步伐,除了她放弃自己。在她看来,感情是没有限制的,只有利用。她必须利用一切,来玩耍一切。黑暗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她嘴唇边的雪茄烟。她喜欢抽雪茄烟。她感到拿着雪茄烟的自己,显得强悍。一个女人必须强悍,才能在这个男人的世界活得精彩。
甚至他还可以想象:她对着镜子,冷漠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个她是真实的她吗?我已经老了。谁会更爱我脸上苍老的皱纹?哦,我不需要爱,我只爱自己,我还有我来爱自己。你生命中的欢乐已经结束了,你只有玩耍、玩弄这个世界,世界不过是你的玩具。你对这个世界开了一个个玩笑。生命不过是一个玩笑,如此而已。她看见一株花儿在风中摇曳,那些男人不过是摧残她的风,她在风中哭泣,一切不过是她的哭泣。
现在他渴望这一点,他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跳下悬崖。他想象他和车婉婉来到那个玫瑰悬崖上,他俩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他想起莫飞的那幅画,那两个背向世界的情侣的影子。然后他慢慢眯上眼睛:我和车婉婉会在这个世界的尽头一起跳下去吗?
边缘(1)
他感觉到一种超越现实的快乐。在他变成狼人时,依然会说人话,只是声音变得低沉,有些模糊不清。当然他长啸起来,更像一只狼,声音颤动,散布夜空,一种划破天际的尖锐。
那天晚上,莫飞变成了一个狼人,他拿出那部数码相机,拍下成为狼人的他。然后,他看见镜头中的自己,张着满口狼牙,绿幽幽的眼睛……他想象和某个变态杀人犯有类似的情形,比如,在夜晚变成一个狼人,咬伤、咬死好几个人。
更重要的是,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他无法控制自己晚上吃《莫扎特的玫瑰》,原来变成狼人是会上瘾的。如果最初变成一个狼人,能到处奔跑,跳跃,是一种兴奋感,现在他似乎丧失了那种兴奋感。可是他感觉到一种超越现实的快乐,有人目睹了这个狼人,报纸、电台都在报道,他们奇怪这个城市怎么会出现一个狼人。
因为电视上播出了他那天晚上飞檐走壁的镜头(是一个摄影爱好者跟拍到的),整个城市都在谈论他的特异功能,人们认为,这个狼人充满魔力。科学家则推测、分析,这个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狼,由于生化及进化等原因,使这只狼产生了生态上的裂变,从而成为非一般的狼。专家表示会进一步研究。
如果人们知道他就是那个狼人,他们会怎样想呢?
令莫飞头痛的是,这个城市出现了不少被狼咬死、喝光血液的尸体,很多人都在说那个狼人咬死了人。事实上他没有咬死那些人。当然他想到,也许有人故意陷害他,他陷入了一个阴谋当中。他惊奇地发现,他的梦境和现实融为一体,这使他感到迷惑,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几天,他屁股长了一个痔,一开始隐隐作痛,屁股像塞上了东西,或者像夹住了东西,后来越来越痛,一坐下来,都泛出疼痛,甚至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坐下的时候,得侧着身子,轻轻坐下。他想不到会这么严重,用手指摸屁股那地方,感觉到发肿,传来阵阵疼痛。于是到药店买了“痔炎消颗粒”,他注意到痔炎消颗粒的成份是:火麻仁、紫珠叶、金银花、地榆、槐花、茅根、白芍、茵陈、枳壳、三七……卖药的医生说,他可能是热气,产生无名病毒,需多喝清凉的东西。他说他最近在吃红狼饮料。医生便说,红狼饮料太过热气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有的人就是因为喝多了红狼饮料,长出了狼疮。这把他吓了一跳,他想喝红狼饮料怎么会长出狼疮?他不敢想象长出狼疮会是什么样子。
患上了痔疮,这阵子他不敢喝红狼饮料。在夜晚他变成一个狼人时,他的屁股照样疼痛。他不敢走出外面,因为跑起来疼痛,而且一旦被警察发现,他们很容易干掉他。在他变成狼人时,依然会说人话,只是声音变得低沉,有些模糊不清。当然他长啸起来,更像一只狼,声音颤动,散布夜空,一种划破天际的尖锐。
吃了一个疗程的“痔炎消颗粒”,他的痔疮渐渐消退,不再疼痛,只是开始发痒。那里面一阵阵发痒。他想这可能是痔疮好起来的一种症状。于是他拿万金油涂抹在那里,一开始,整个屁股仿佛被烫上了,辣辣的,过了段时间,便有一阵舒服感。
因为好久没有在夜晚出去走走,他决定跑出去,尽管屁股有时会发痒。在出去之前,他站在镜子前,看着他那狼头,绿幽幽的眼睛闪着坚定的目光,狼毛梳理得整齐。他有时想,在夜晚,他穿上人类的衣服,会变得怎样呢?
当然,他还是不想穿上人类的衣服,毕竟那太过做作了。成为一个狼人,就感受飞檐走壁的快乐。
莫飞突然想,如果他能随意控制自己,那该有多好啊。就是说,他能说变身就变身,好比电视上那些蒙面超人。而他只能吞下一颗《莫扎特的玫瑰》后,在零点时分变成一只狼,而且不再随时随地变成一个人。这真麻烦。
他感觉到成为一个狼人,其实是很孤独的。没有人会理解他,整个K城的人都想消灭他,因为他咬死了五个人,咬伤了不少人。他发现有些罪犯、黑道中人杀死了人,也将尸体弄成被狼咬死的样子。这样,他蒙上了不少冤案。
是啊,谁会喜欢上一个长相凶狠的狼人呢?虽然他觉得他挺帅,而且温柔。有时候,他觉得狼的叫声其实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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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意识到这点,王中维完全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友谊。他奇怪的是:王中维会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王中维制造了他这个狼人,不过是出于一种野心。他似乎能理解王中维的野心,毕竟他能感觉到变成一个狼人的快乐,一种超越现实的快乐。就像在夜晚他来到大街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有些东西愈来愈近,他看见周围没什么动静,仿佛任何一点空气都能点燃他的幻觉。然后,他跳了过去,发觉他能跳得更远,从一幢楼跳到另一幢楼,至少有五米之远。
边缘(2)
这天晚上,黑暗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莫飞被这异常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很快镇静下来,去听那声音,应该说,是两个声音在响:
哎,他现在是人还是狼?
他是狼人,你没见到报纸上说他害死了不少人,还吸掉了他们的血。
他会不会吸我们的血?
我们是老鼠,他不会吸我们的血。
顺着声音,莫飞扭过头来,看见床底下有两只老鼠在说话。他没有想到他变成狼人后,能听懂老鼠的声音。他想不到老鼠会看报纸。他很想对这两只老鼠说话,但控制住了,他还想听它们会谈些什么。可是它们聊了一会,噌地一下消失了。
莫飞感到失落。他看见波伏娃瞪着他,然后它说:
你怎么啦,好像不高兴了。
莫飞说:是啊,你刚才没听到那两只老鼠在说话吗,他们说我是杀死那些人的凶手。
波伏娃说:一定是有人陷害你。
莫飞说:我得找到那些凶手,还我一个清白。
波伏娃冲他笑了笑,说:其实你变成狼人还挺帅。
莫飞朝波伏娃笑了一下。
波伏娃说:你在怀念崔盈?
莫飞说:是的,我觉得内疚。
波伏娃说:爱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你们男人应该懂得珍惜。
莫飞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只猫居然和他大谈爱情。
你谈过恋爱了吗?莫飞看着波伏娃的眼睛说。
波伏娃哼了一声,说:像我这么高贵聪明的猫,有谁配得上?
莫飞说:原来你没有恋爱过,别装恋爱专家啊。
波伏娃晃着身子,哼起了《甜蜜蜜》的调子。
莫飞听得清楚,它居然哼起《甜蜜蜜》,他瞪大眼睛看着它,觉得它越发可爱。波伏娃扭转身子,把屁股朝向他,居然扭起了舞蹈。他忍不住笑了。
莫飞看见它的脚在踏动,显然在跳踢踏舞。他想起前些天电视上转播的那个踢踏舞大赛,想不到波伏娃这么快学会了这种舞蹈。
波伏娃停了下来,看着莫飞说:我觉得你的朋友王中维是一个坏蛋。
莫飞说:你说他是坏蛋正抬举他呢,他以自己是坏蛋为荣。
波伏娃说:他身上有一股邪气。
莫飞说:他就是喜欢邪恶的家伙。他走在邪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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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伏娃说:你喜欢他吗?
莫飞说: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没有多少朋友
波伏娃说:我觉察到他对你怀着不轨的念头呢。
莫飞说:我有什么值得他动不轨的念头。
莫飞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波伏娃用爪子掩了一下鼻子,说:真讨厌,变成狼人也抽烟。你真是十足的烟鬼。
莫飞决定带着波伏娃去漫游午夜。他想到漫游这个词。波伏娃当然高兴,它站在他的肩头,昂着头,一股得意的样子。他难以想象,一个狼人,一只雪白的猫出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人们看见了会有怎样的感觉?
暗夜(1)
又一次,他沉没在她的气味里。她的灵魂进入了他体内。可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能体验一个狼人的滋味,其实感觉不错。他不再好奇什么,而是想拥有一个女人的爱情。
他想起一个说法:狼行成双。他沉陷于Bressanon(布列瑟农)的《BLEEDING WOLVES》的音乐里。他却是一只孤独的狼人,行走在夜色的城市。他开始尝试成为一个狼人的感觉。他不可撤退。
透过窗口,他能看到那些老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