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影碧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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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丐”羊训听罢“金刀镇八方”黄士奇的话后,转头对“燕南三杰”道:“黄老儿话已说完,我也问问你们哥儿三个这事怎么解释。”
“踏雪无痕”邱麟忙正色答道:“羊老前辈明鉴,燕南兄弟自拜完寿后,即日北返,从未再在徽州境内稍事停留,老前辈不信可向雁门云氏兄弟查询。”
羊训当即点头道:“就凭你那蒙古郎中的老鬼师父,我就信你不会说谎,不过那到白云堡的人是谁呢?大家打了这么久,结果反把正犯放过,岂不冤哉!”
话声才住,忽听一人冷声说:“我看此人并不难找,黄侠女适才不是提到一位东方老英雄的门人么?不知此人是否即当日助罗君亮表演‘闻风袭影’之人。”
凌蔚自“酒丐”羊训出现后,一直冷眼旁观,事实上他早就发现这个游戏三味的风尘怪杰匿身树顶之上,当黄士奇与羊训问答时,他始终注意黄小琼的表情,知道从她口中一定能找出线索,故面色庄重的向她问道。
黄小琼闻言,面色微红答道:“我似乎记得,当日罗三侠表演神技后,确未收回响铃镖,那‘粉面郎君’游邦德正是助罗三侠表演‘闻风袭影’的人,我以为我们不妨向‘云海苍虬’东方伯伯一探此人行踪,或可觅出夜袭白云堡的正犯。”
“酒丐”羊训闻言哈哈笑道:“黄老儿,亏你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远不如你的女娃儿明事理,我看今日武会就到此为止,大家同到你白云堡叨扰几杯,一面着人通知东方老儿将徒儿带来白云堡面质,你以为如何?”
“金刀镇八方”黄士奇经“酒丐”、凌蔚等一说,也明白其中确有隐情,自己一时不省,诬蔑了好人,当即满面愧疚的向罗君亮与邱麟一拱手道:“到目前为止,虽然尚未查明真象,燕南兄弟与此事无关,已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老朽自觉愧对诸位少侠,不知诸位还肯赏驾白云堡,容黄土奇一表歉意否?”
罗君亮、邱麟忙躬身还礼道:“老前辈言重了,长者教诲,贵逾金玉,晚辈何幸能得前辈教诲,何况此事乃奸人陷害,还请前辈勿以此事为怀,晚辈等既蒙厚爱,自当赴白云堡一行。”
罗君亮话一说完,凌蔚双手奉上“黄山一老”那口威镇八方的八环紫金刀,口中连称:“晚辈失礼,当面谢罪。”
黄士奇伸手接过八环紫金刀,向凌蔚仔细打量一番,大声笑道:“老夫生平仅曾遇过一人,能一招叫老夫金刀出手,此后自信绝不会再有类似情形发生,不料三十年后,天都峰顶竟然再遇奇人,看来一代武林宗主后继有人下,老弟好自为之,莫负你师父‘无故美剑客’的盛誉。”
凌蔚闻言忙躬身唯唯。
黄士奇言罢即回首招呼双方英雄入场,为大家从新引见。
大家略事寒喧后,“黄山一老”当即邀请群雄同赴白云堡一叙,“燕南三杰”也不辞让,于是相率离开天都峰,齐奔白云堡而来。
群雄抵返白云堡,黄士奇一面大排酒宴,一面令长子黄进即时派人前往九江府“云海苍虬”东方宏处,邀请他们师徒再临白云堡。
第 五 章 拨剑而起
“黄山一老”招待群雄,酒过三巡以后,“酒丐”羊训开口说道:“黄老儿,老醉鬼有两件事要和你谈判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老醉鬼都是非讲不可。”
黄士奇忙道:“老醉鬼你说吧,只要不适人太甚,黄士奇一定听你的就是了。”
羊训闻言,忙满斟一杯酒向黄士奇道:“黄老儿不愧是我老酒鬼的老友,够爽快,老酒鬼敬你一杯。”
说罢,一仰颈一饮而尽,然后又正色道:“第一件事,我要替‘苍虚老人’的徒弟和你那娃儿作媒人,不管那个说话这碗冬瓜汤老酒鬼一定硬要喝,第二件事,我问你是否还记得二十年前,咱们跟天南四个老鬼的约定,我现在要你给我答覆,滇边十二天堑坞的大举你是入不入盟?只等你一句话,咱们决不勉强。”
黄士奇闻言也仰天一声朗笑,道:“老醉鬼凭你言语咄咄逼人的劲,黄士奇本该不理这个碴,可是你既然提到当年我等天南之约,自然无不从命,罗君亮这孩子老夫早就中意于他,只要他不介意天都峰这场误会,老夫当然以得此快婿为荣,滇边十二天堑坞的大举我虽略有所闻,但尚未接得‘天南四皓’的‘中天令’,还请你说个明白,老夫好作决定。”
羊训待黄土奇说罢,忙向罗君亮一招手,道:“娃儿还不过来给老丈人磕头。”
“燕南三杰”闻言不禁喜出望外,罗君亮抢先来到席前,屈膝拜下,口称:“小婿罗君亮给岳父大人叩头。”
黄士奇忙伸手将罗君亮扶起,口中连道:“贤婿请起。”
当时群雄又起哄闹酒,过了好一阵才静了下来。
羊训的声音又响起:“黄老儿,你不是要知道滇边的真况么,待老夫慢慢言来,你该记得当年南中事败,益阳王与苏王妃先后遇难,‘天南四皓’与‘紫阳童子’尚昆护送王爷的遗孤逃往天南,老酒鬼身中‘玉面神魔’蚀骨阴魂掌,幸经‘赤霞公主’赠我一粒‘元化丹’才算保得一命,千里传书柳燕影,后来长白小天池一会,‘南中七友’‘中州五奇’死的死,亡的亡,老醉鬼因此身恩怨未了,不能像人金罗汉、韦天民这些老儿,躲的躲,藏的藏到处飘零,一心只想恩怨两清,然后觅-地方度此残年,不料年前在桂林茅山,遇‘紫阳童子’尚昆,才知道幼主亦已长成,在滇边奠定基业,深知大任未了,故和尚昆一商量,决定再席召集当年天南旧友,共图大举,老醉鬼奉命入旧都一探消息,顺便也来通知你老儿,看看黄山门下是否还有人愿为故主报命。”
黄士奇听了老酒丐的话,立刻由座上站起,满面严肃的大声说道:“黄山门下请听老丈一言,黄士奇昔年身受益阳王知遇之恩,广州之难未能身殉故主,苟延生命,志在以此垂死之生,辅佑幼主,然黄土奇身为黄山—派掌门,不能以个人恩怨,决定一派的命运,故黄士奇即刻让出黄山一派掌门之职,此后黄士奇一条老命仍属大明,黄山门下可公推一新掌门人决定今后去从。”
黄士奇这几句话,只听得羊酒丐不住地点头,深服老友忠肝义胆。
谁知黄士奇话声一住,黄士奇全部离席起立,齐声呼道:“我等大汉世胄,岂能奴服虏狗,我等愿与掌门人共生死,若掌门人不见弃,蹈汤赴火,在所不辞,还望掌门人容我等追随。”
黄士奇当即回头向羊酒丐笑道:“老醉鬼看黄山门下还能替大明出点力么?你何妨将滇边情形向大家细说一遍。”
羊酒丐被这种热烈的场面深深感动,也举杯向黄山群雄一照说:“诸位请先受老酒鬼敬一杯,老酒鬼今后与各位算是生死同道。”
群雄立刻一饮而尽,酒丐待大家重新坐定后,继续说道:“当年天南事败,益阳王留下公主王储各一人,‘紫裳公主’自幼由‘赤霞公主’抚养于巫山神女峰恨情宫,深得‘灵魔上人’真传,小王爷朱毅由‘天南四皓’与‘紫阳童子’抚育,二十年来亦成就非凡,待‘云岭六鸟’拥护靖国公沐元涛滇边立寨,先后与恨情宫和‘天南四皓’取得连络后,故在十二天堑坞重立王业,除,云岭六鸟,与靖国公‘金铛无敌’沐元涛外,尚有左忠毅公的后人‘圣手书生’左季秋,‘太湖王’龙靖,‘岷江九怪’等陆续到达,此番老酒鬼来中土,除了探访当年旧友和有志之士外,也曾顺便逛了一趟北京,算是见识了一下虏狗们的实力,不是我老醉鬼替别人吹嘘,由大内皇城所招容的一帮鹰犬看来,咱们的前程是任重道远呢,所以没有死而后己的决心,咱们的中兴大举恐怕只是空中楼阁,不过老醉鬼仍相信抛不尽的头颅,洒不完的热血,可以还我旧山河复我旧衣冠!”
羊酒丐话声一住,忽然有人朗声说道:“羊老前辈刚才所说虏狗们的鹰犬,不知究竟是些什么人物,可否说给晚辈一听,晚辈日内可能就要去看看这群畜牲的原形。”
这几句话说得狂傲无比,简直把皇城诸高手看得狗都不如。
羊训回头一看,原来就是凌蔚,不禁面含微笑道:“你这娃儿的口气颇像你师父当年,不过你目前成就比你师父似乎还差了不少,老醉鬼生平最喜欢你们师徒这股劲,好吧!不但老醉鬼告诉你,而且老醉鬼还愿意陪你去一趟。”
说到这里,羊训略顿了顿,向凌蔚仔细打量了一下,继续又说道:“娃儿,你应该听你师父说过,老醉鬼生平除他以外从不服人,自信近二十年来虽无特殊成就,目前江湖上的人物能接得住我坎离真气的人还不多,下料这趟北京却的确遇上了劲敌,若非老醉鬼及时退走,险些就被留丁下来,娃娃你别不信,就凭什么‘大内三煞’、‘皇城三绝’周灵风、陆志宏、汤老春这群匹夫,大慨还不会放在老夫眼里,你可曾听你师父说过‘北海三凶’、‘阴山冥圣’、‘万毒血魔’么?还有西藏密宗的‘五大尊者’及阿修罗教下的‘七绝魔君’,这批世外魔头现在均被清庭所收买,老醉鬼仅仅和‘北海三凶’的老三‘翼手龙’齐赫对了三掌,虽然没有当场败退,实在也休想占人家半点上风,‘北海三凶’在上述诸魔头中算是较弱的一环,尚且如此,其他可想而知了,娃儿你可还有兴趣逛北京么?”
凌蔚听罢,不禁傲气上冲,微一微笑道:“我道老前辈说了些什么绝世人物,原来都是当年我师父的剑底游魂,不过他们碰到我凌蔚,恐怕不会再那么便宜了,老前辈如有兴,何妨即时动身一游北京!”
羊训想不到这孩子性情如此火暴,不觉又喜又恨,忙喝道:“你这娃儿如此这般性急,你还未听老醉鬼把活说完,怎知道这些魔头就在北京,好吧!你既然有这个胆气,老醉鬼干脆告诉你一个和你直接有关的消息,就是你师父当年那支天下第一真武玉龙剑现在也有了下落,不过老醉鬼告诉了你,你可要承当得了这个重任,而且随时有杀身之危,真武王龙剑已在汉江出水,为‘万毒血魔’所得,献给七绝魔……哈哈……”
羊训话未说完,忽然仰天狂笑不止,向后便倒,众人顿时惊异万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见凌蔚面色微变,左手疾扬,隔空将羊训点倒,一面回头向赵飞叫了声:“飞弟速将玉清续命丹给羊老前辈服下”,人即离座向厅外飞去。
“燕南三杰”与“飞天玉虎”裘伯羽也上继跟随纵出。
凌蔚在羊训狂笑之时,立刻发现有人在暗中施毒,所以一面将羊训点倒,一面伸手由桌上抓起一把冯颖剩下的鱼刺,施展云龙三现的轻功绝艺,飞身扑向庭前那株大树。
就在凌蔚飞身扑出的当儿,只听一声冷笑,有如枭啼,一条瘦小的黑影,已由树岭飞起,直向堡外落去。
凌蔚一看,冷笑一声,玄阳真气一提,脚尖微点树梢,人影拔起七丈有余,活像一支金鸥向那人电掣追去。
那人一回头看了凌蔚的身法,不禁大惊失色,忙右臂一扬,撤出一片粉烟,人却继续向前疾奔。
凌蔚见那人撒出落魂毒粉,忙用千里传音通知“燕南三杰”不可再追,自己却穿过毒粉向前疾追。
那人见落魂毒粉伤不了凌蔚,越发惊惧,正欲再施暗器,凌蔚亦已追到,只听一声喝“打!”,凌蔚手中一把鱼刺,竟化成一片针雨向那人罩袭过来。
那人竟也非弱者,拧身斜飞丈余,将凌蔚打出的鱼刺让过。
凌蔚趁那人闪躲之时的一停顿间,已飞越过那人,挡住去路,随即冷声叱道:“你是何人,快报上名来,否则别怪凌二爷手下无情。”
那人冷笑一声,道:“小狗找死,接招!”
凌蔚见那人生得尖嘴缩腮,身材矮小,通体乌黑装扮,样子狰狞可怖,当下已决心不让他逃出手去。
那人一掌劈出,一股腥臭冰冷的毒飚向凌蔚击来,凌蔚毫不闪让,一抬手硬接他一掌。
凌蔚这时已用了九成玄阳真气,两掌一接,“吭!”地一声,那
人当场被震飞丈余。
那人身形未落定,身形一闪,凌蔚第二掌又至。
那人身受重伤,自知难逃,反而不再避让,就在凌蔚一掌堪堪击中时,一回身,右手一挥,洒出一片腥红的血雨。
凌蔚出手之时,玄阳真气早巳遍布周身,见血雨袭到,不躲不闪,乘暇蹈隙,一招“笑指天南”,击中对方前胸。
那片奇毒的血雨,在离凌蔚头顶三尺处,却被玄阳真气所阻,纷纷洒落道旁的几株万年青上,那万年青一被血雨沾上,顿时枯萎死去,令后面群雄看得咋舌不已。
凌蔚踏步向前,见那人已被自己一掌震得内腑重伤,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