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威凤-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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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你瞧着办好了,我这就回南京,你最好见好即收。”
举手一挥,三十个人背了两个伤者沮丧地大踏步仓惶就逃,一个个垂头丧气。
彭刚的脸色也不太好,眼睁睁目送这些人远去,再三强抑挥刀冲上去的冲动,气得肚子
里冒烟。
“大哥,这都是妖女出的主意。”
电剑飞虹挽着他的手膀劝解:“她又找出你的弱点了。大哥,其实这种结果不算坏,确
也是一劳永逸的良方,我欢迎这种结局。在这里把南天君宰了,因然快意于一时,日后却后
患无穷,永无宁日。”
“南天君这混蛋算什么玩意?”
彭刚挥动着大拳头冒火地叫嚷:“他没有半点江湖闯道者叱咤风云、敢斗敢拼,必要时
可以乾坤一掷的豪气,他只是一个懦夫胆小鬼。”
“大哥,一旦人已闯荡了三十年,获得像他今天的成就,对崩溃的危境,很可能也有同
样的心态表现。能屈能伸,是成为大家大霸的必要条件。”
姑娘柔声劝解,但说的话份量不轻,有意替南天君开脱,也表明的确欢迎这样的结局。
“他真的挑得下呢!连女儿也出卖了。”彭刚悻悻地说:“不折不扣的混世枭雄。”
“这恐怕也是妖女的主意,逼你回清河应变的妙招。事实上她扮男装向北走,想追赶她
谈何容易?往何处追?出动上万眼线也无可奈何。”
“这鬼女人真的厉害,确也是极难对付的劲敌、我真不该多嘴和她斗嘴皮子,真该一见
面就给她一刀。罢了,胜家反而成了输家,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不得不回清河去等她
了。”彭刚泄气地说。
情势逆转,赢家反而成了输家,主动变成被动,难怪他泄气,还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回清河等,主客易势,他哪有工夫日防夜防?
什么事也不用干啦!
“大哥,不必回到清河去等。”姑娘颇为乐观。
“你又有什么妙主意?”
“清河有霸剑天罡能耐我不清楚,但我认为很难挡得住妖女全力行刺,更不可能一天到
晚,长期防范。我想,江湖秀士的消息可靠。”
“怎么扯上他了?”
“他知道阴阳双怪的下落,妖女的消息更为灵通。我们走中天君的地盘,早一步在阴阳
双怪处等候妖女,正好一石两鸟,一网打尽永除后患。不能冒险在清河枯等,日防夜防累都
累死了,早晚会有疏忽的时候,在外地追踪就可以反客为主。”
“唔!对呀,她就希望我赶回清河应变,她就可以轻易摆脱我的追杀,逍遥自在的,安
心策划其他毒计了。好,我去找明阳双怪。”
“不要我去?”姑娘笑问。
“天南地北,你方便吗?”彭刚迟疑:“这可不是三天两天,便可办妥的事,那会耽搁
你……”
“我的事还没办妥呀!魔手无常在妖女身边呢!”
姑娘理直气壮提出理由:“没有你主道,我不可能猎取目标。有我这精明的猎人协助,
保证你不会后悔。除非……除非你不喜。欢和我做伴。”
“有你相伴,我是求之不得呀!我们一直合作得十分偷快,你独自遨游我哪能放心?如
果你没有其他后务待办,陪我断了这件事之后。我陪你携手邀游天下,做一些我们认为可以
做的事,在人生的旅程中,留下些可以问心无愧的回忆,不至于后悔白活一场。如霜,我是
否奢求了些?”
姑娘突然止步,转身环抱他的虎腰,粉颊偎藏在他的胸肩下,久久,久久。
他也挽住姑娘的肩背,下颔轻柔地摩挲姑娘的发髻,良久,时光像是停凝了。
亲呢的相拥,两颗心连结在一起了,不需用语言表达,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们都是有教养的人,表达情意的举动已超出含蓄的范围,已可算是露骨的表示,紧贴
的心脏胜过万语千言。
久久,彭刚伸出大手,姑娘松开拥抱,默默地将小手交入他的手中。
两双含情脉脉焕了光采的明眸,相对凝视片刻,灿然一笑,手牵手愉快地并肩举步,轻
快地走向他们的共同的目标,走向未来。
十月天,大河北岸天寒地冻、天气极为恶劣,天宇中乌云密布,罡风凛冽奇寒彻骨,似
乎今年寒流来得早,而且比往年猛烈,很可能第一场风雪,将在近期内光临大地,奔走天下
的旅客,将面临艰巨的旅程萧条期。
彭刚与电剑飞虹是从河南宿迁,沿大河南岸到达开封的,过了河,天气一天比一天恶
劣。
途以河南,他俩并没有打算惊动中君的人,买了冬衣和坐骑,面孔躲在风帽内,即使迎
面看到老朋友,也无法辩认身份。
江湖秀土在高邮透露的消息、说阴阳双怪躲在京师顺德府的封山,向一门远亲托庇,逃
避霸天罡的报复。
姑娘的消息也灵通,也查出阴阳双怪的确躲到京师顺德府避祸。
唯一令姑娘趣疑是,这消息到底从何而来?
逃灾避祸,必须守秘不让人知,躲得越隐秘越安全,以免让仇家闻风赶来兴师问罪。
可是,这消息再三证实并非空穴来风。
按常情,概略有两种可能。
其一、庇护的人声威显赫,权势威望超人一等,武功与实力极为高强雄厚,寻仇的人闻
名变色,绝对不敢遽往寻仇。
其二、故意引仇家前往虚耗光阴,人根不在该处藏匿,让人家天南地北穷奔忙,届时再
放出在他处的风声。
这消息可能属于每一种。
但多方打听,谁也不知道包庇的是何来路。
周云凤去找双怪,很可能乘船走漕河。
冬季水枯,是船运的淡季,船速缓慢,至山东临清再起旱进入京师的广平府。
要多久才能赶到,谁也无法预定。
他俩为了抡先一步,所以走陆路,买坐骑代步,比走水路快些,虽则路途稍远,也辛苦
些。
天寒地冻,他俩毫不介意,每天按站头赶路,用不着十万火急拼命赶。
入暮时分,两人牵了坐骑,进入彰德府城的南关,打算投宿不再进入大地门。
南关算是城外,但天黑后关门同样关闭,仅留侧门出入,是旅店车行的集中区。
彰德是大站埠,地当南北大官道中枢,北面与京师的顺会相邻,是京师河南交界处的大
城,往昔的魏郡邺都,南来北往的达官商贾络绎于途。
即使是隆冬季节,大官道上,人马车轿不绝于途,历史名城的风貌不同凡响。
通都大邑,是江湖朋友的猎食场。
彰德与天下每座大城市一样,有各色各样的大爷据地称雄。虽则名义上奉中天君的旗
号,其实各拥有自已的势力范围,彼此时而衷诚合作,时而为利害暗中较劲你虞我诈,分分
合合各展神通。
如果中天君不站出来说话,暗斗便会浮上台面改为明争,此消彼长,起落的幅度相当
大。
街右的邺都老店今天旅客不多,门前的大广场灰沙飞舞,空旷的停车驻轿场,仅停了两
三部大车。
一位店伙正在悬挂店面的灯笼,四位伙汁上前接骑。
“客官辛苦了。”
伙计拉住马络头接坐骑,和气地道劳:“小的伺候,听候吩咐。”
“谢啦!”
彭刚递出绢绳:“上槽给上料。咱们兄妹俩,要两间相邻的上房。”
“客官请放心,敝店的上房是本城最好的。”解马包的店伙笑吟吟:“小的领路。”店
堂广阔,寒气袭人。
灯光明亮,很少看到旅客走动。
“上京都探亲,明早就走。”
彭刚摘下帽寒入怀中,取两人的路引递出:“江南来,贵地的天气真冷,令人受不了。
有食厅吧?”
“本店有食堂供膳……”
掌柜的信口答,提起笔,目光落在路的姓名栏,喉咙像是突然卡住,睁大双目盯了彭刚
一眼,再扫向明眸皓齿,粉颊嫣红的叶如霜:“彭爷请放心,暖的荼水热的膳食,有专人送
至上房,特派有专人伺候。”
两人路引上的姓名是彭方、彭洁。
扬州来,目的地京都,期限是半年,一切合法。
当然,路引本身是伪造的,做得完全乱真,沿途关卡上的验印一应俱全。
彭刚并没有留意掌柜的神色变化,客气地道谢。
也没看到掌柜向伙计打眼色,随提了马包的伙计前往客房。
叶如霜细心些,已看出某些征兆,不便声张,暗中留了心。
掌柜整理妥当,流水薄合上,柜前便多两个敝开皮袄,露出腰带匕首的大汉。
“嘿嘿嘿……袁老哥。”
那位留了鼠须,鲶鱼嘴的大汉阴笑着打招呼:“牛大爷看上了这两头肥公羊母羊。看他
们穿了玄狐袄天马皮风帽,定然是京都的阔少千金。透露一下,袁老哥。”
“什么?阔少千金?你他娘的昏了头。”
掌柜袁老哥怪眼一翻,隔柜俯身伸出手中上了笔套的笔,几乎点在大汉的鼻子上:“回
去告诉你们的牛大爷,两位客官是咱们大爷的贵宾,谁敢动了他们一根汗毛,即咱们咱们大
爷不介意,贵客也会剥他的皮。听清了吧?滚!”
“你们爷的贵宾?少吓人了。”
大汉不屑地撇撇嘴:“我可没见到贵大爷派有弟兄接人能算贵客?嘿嘿嘿……你们到底
在打什么烂主意?光棍不挡财路,别弄花招好不好?”
“咱们大爷不希望张扬,不希望打扰贵宾的安静。”袁老哥冷笑:“你们真想打他们的
主意?”
“有会么不可以的理由吗?”
“好吧!你们去乱搞好了,责任自负,我可怜你们。”袁老哥摇头:“记住,我已经警
告过你了。”
“警告?”
“对,警告,不要冒险去招惹他们,可以多活几年。”
“他娘的,你吓唬我吗?”
“你以为我吃多了撑着,吓唬你好玩?”
“嘿嘿嘿……你倒是正经八百不像开玩笑。喂!有多大的来头?”
“我不能说,走漏消息,大爷活劈了我。”
“你不说,我去盘他们的底。”
“你去吧!请便。不过,你最好摸摸脑袋。”
“摸脑袋?于什么?”
“看你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去你娘的!”
“那位公子爷的皮鞘袋内,藏了一把刀,非常的锋利,吹毛可断。像你这种三流贷色的
脑袋、他一刀可以砍下十颗甚至二十颗,害怕了吧?”
“开什么玩笑?哼!”
“我哪有闲工夫开玩笑?他那把宝刀,是当今天下十大名刀之一,叫天决刀。命该丧在
这把刀下的人,见了刀光便魂飞魄散丢掉半条命。他曾经在片刻工夫,一口气砍掉百余名悍
寇的脑袋。你去找他攀交情吧!反正脑袋是你的,你有权决定是否长在脖子上,请便。”
两大汉相信了,打一冷颐溜之大吉。
两人要的是上房,却发现被安顿在贵宾院,那是招待有身份客官的独院,可安顿女眷、
仆从,可容纳一家人的独院。
也许、客店今晚旅客少,把普通旅客当贵客,可以多赚几钱,所以两人不以为怪。
反正盘缠足,天寒地冻,多花几文能获得高级享受,倒是一大快事。
负责招待的店伙和仆妇真不少。
片刻间,厅堂房间灯光明亮,各式取暖的火炉带来暖流,驱走了寒气,洗漱的热水都有
专人负责,他俩真成了贵宾。
丰富的膳食量桌筵席,没送入内室而设在小厅堂。
主要负责人自称张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像个有魄力的指挥官,指挥店伙仆妇
坚决明快。
两人洗漱毕,彭刚最先出堂、看了堂中的情景,颇感惊讶。
“张老兄,呵呵!你估计我负担得起这种豪华的一销吗?”他拉住负责人的张龙大笑:
“明天钱囊中金银不足,不会扣下行囊坐骑相抵吧?”
“呵呵!不用彭爷费心。”
张龙也大笑:“车船店脚衙,全是混世的人精,招子雪亮,很少走眼的,有些人穿起龙
袍,也不像个皇帝。卑田院出来的老丐,想充当阔老达官也没有气势。彭爷贤兄妹决不是身
无分文的撞骗,付不付店钱敝店并不计较。”
“呵呵,以貌取人?会上当的。”
彭刚在一旁匠几落坐,喝了一杯热腾腾的绿茗:“卑田院里的名气团头,如果有一两百
名官家的干儿子,比一般的达官贵人更具气势呢:”
“呵呵!咱们彰德府的卑田院不大,大小乞丐仅有三五名而且,府城的官绅名土不多,
命好不好是否难养,责任在教养培育,成龙成凤,并不会因为拜了团头为干爹而有所改运。
卑田院里的孤寡残疾老丐,一辈子拜敬玉皇大帝或者如来佛,虔诚得五体投地。但玉皇大帝
或如来佛,并没有使他改变孤残的命运。”
“哈哈!张兄似在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