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续集-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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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招,双掌向前,疾推而出之际,所汇拥而成的掌风,范围之广,几达丈许,所有丈许方圆之内的野草灌木,尽皆连根拔起,飞砂走石,声势之威猛,实是难以言喻!
黑神君见势不好,连忙想要再避开时,那股强大已极的掌风,已挟着排山倒海也似的大力,摧袭而到,黑神君身不由主,足尖离地,如断线风筝也似,向外直跌了出去!
他这一跌,足跌出两丈开外,方始向下落来。
黑神君究竟是大阵大仗,见过不少的人物,临危居然不乱。
才一跌出,在离地尚有四五尺之际,真气一提陡地上升尺许,才稳落了下来。
也心中已然知道,自己的话谭月华是无论如何不肯听,再说下去,只有更自取其辱,因此已然打定了溜走的主意。
可是,他落地之处,离吕麟藏身之所,却只有尺许距离!
黑神君在仓皇之中,竟连近在咫尺的人,也没有发觉。
也才一落地之后,足尖一点,便想掠起。可是吕麟早然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足踝。黑神君一觉出足踝一紧,竟然跃之不起,不由得大惊失色,而吕麟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身形暴涨,已然紧贴着他的背心,站了起来。
吕麟一站起之后,右手一伸,便已捏住了黑神君的脖子。
同时,大拇指一伸,便按在黑神君脑后的“脑户穴”之上!
那“脑户穴”乃是人身最要紧的穴道之一,黑神君一觉出“脑户穴”上,一股大力,隐隐撞来,知道身已被人制住,哪里还敢动弹?
片刻之间,他只当一出手便将自己制住的,一定是七煞神君,东方白一流人物,却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吕麟!
他呆了半晌,道:“朋友……是谁?” 这时候,谭月华也已经飞掠而至,一到黑神君面前,她立即看清,站在黑神君背后的,正是吕麟!她心中不禁一喜,道:“原来是你!” 吕麟道:“不错,月姐姐,我没事了。”
吕麟一开口,黑神君也已经知道了将自己制住的是什么人。
他忙道:“吕麟,你年少有为,岂可暗中偷袭,还不快放手?”
吕麟冷冷地道:“不论怎样,比起甘心为六指琴魔麾下走卒的人,总是好得多了!”
黑神君敢怒不敢言,只是“嘿嘿”干笑几声,道:“你答应我到通天秘道去取宝物,如何食言?”
吕麟冷冷地道:“谁食言来?我答应你一年之内,如今可曾到期?”
谭月华一见吕麟之后,本来想将火羽箭下落,讲给吕麟厅,然后立即离去。
如今,他一听得黑神君和吕麟的对答之间,提到了到“通天秘道”之中的宝库,去取宝物一事,不由得陡地一愣,道:“麟弟,你们在说什么?”
黑神君不等吕麟回答谭月华的话,便自急急地道:“你此际若是杀了我,宝物取到之后不能交到我的手,岂非食言!”
吕麟冷冷地道:“我将你尸体,好好保存,得宝之后,一定交到你手中便了。”
黑神君面如死灰,道:“莫……莫开玩笑!”
谭月华踏前一步,正色道:“麟弟,你们所谈的通天秘道,可是我外公所设,四十九煞通天道吗?你如何通过这一条秘道?你又凭什么要为他通过秘道,去寻窦物?”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上次,我失手被擒,他放了我时答应他的。”
黑神君忙道:“是……老弟……君子受恩不忘,你……快松手!”
谭月华厌恶地向黑神君望了一眼,道:“你也敢提君子两字吗?”
黑神君知道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齐皆嫉恶如仇,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不堪,既番在他们手中,除了软言求饶之外,实是别无他法可想,闻言忙道:“是!是!不配!不配!”
谭月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对他,更是鄙夷之极!
黑神君又道:“吕老弟,你远不放手作甚?”
谭月华忙道:“别放!麟弟,那四十九煞通天秘道,我曾听得爹说过,共有四十九道关的,厉害无比,绝没有人可以通得过去的!”
吕麟叹道:“月姐姐,我既已答应了他,也只好去试一试。”
谭月华冷笑道:“何必为他去冒这个险,黑神君,你要吕麟放你,便取消以前之约。” 黑神君道:“君子一言快马一……!” 谭月华不等他讲完,踏前一步,一声娇吃,手腕翻处,手心已然按在黑神君的胸口,怒道:“要不然,他放你,我也不放!”
黑神君心中怒极,道:“月华,你好哇!”谭月华掌心内力略吐,黑神君虽然已运气相抗,但是他胸前要穴,已被谭月华掌心抵住,立时觉得气血上涌,眼前金星乱迸!
谭月华又追问道:“你答应不?”
黑神君想,与其此际,死在他们两人的手下,还不如答应了的好,忙道:“好好!以前我和吕麟之约,就此取消。”
谭月华手臂一缩,道:“麟弟,由得他去吧,我有话和你说。”
吕麟掌方略吐,黑神君便一个踉跄,向前跌出,手在地上一按,疾掠而起,再站稳时,身子已然在二五丈开外,厉声道:“臭丫头,你若是再落在我的手中,看我念不念亲情!”
谭月华一声长啸,作势欲追,黑神君大惊失色,连忙逃了开去。
谭月华忙道:“只怕他会带人来追,我们快走吧!”
吕麟听得谭月华有话要对他说,心内大喜。他喜的是,谭月华未曾一见他便自离去,而且还有话要对他说,难道是谭月华忽然之间,变了心意?
但是他又知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可能,只怕谭月华要说的,是什么不好消息,因此,他心中又不免忧虑。
两人并肩而驰,没有多久,便已经驰出了杬十多里,谭月华才停了下来,道:“麟弟,你没有见到铁神翁吗?”
吕麟摇了摇头。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铁神翁已然油尽灯枯,死在峨嵋山中了!”
吕麟闻言,不禁失色,道:“那么火羽箭的下落,岂非永成秘密?”
谭月华道:“那倒不致于,但是事实上却是差不多。”
吕麟不由得莫名其妙,道:“月姐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谭月华道:“我在铁神翁临死前的一剎间,从他口中,得知了火羽箭的下落,但是知道了,却是仍然一点用也没有。”
吕麟:“这又是什么缘故?”
谭月华苦笑一下,道:“铁神翁说,他将七枝火羽箭,给了天孙上人,你想想,天孙上人已死,岂非难以追寻了?”
吕麟一听得谭月华如此说法,不由得心中陡地一动,好半晌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思索。谭月华奇道:“你怎么啦?”
吕麟仍然不出声,好一曾,才沉声道:“月姐姐,我知道火羽箭是在什么地方了。”
谭月华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在什么地方?”
谭月华道:“若是火羽箭在墨礁岛上,你在岛上多年,何以竟未曾发现?”
吕麟道:“我此际想起来了,天孙上人,在洞壁上留字,道他有杬件宝物,留在岛上,但是我一直只有找到两件,一是金刚神指法,一是 玉床。当时,我也曾仔细寻找第杬件宝物,但是找不到也就算了,如今想来,那第杬件宝物,便是那火羽箭了!”
谭月华道:“那墨礁岛能有多大,你怎能一样也找不到?”
吕麟道:“我那时根本没有留意,只是粗粗找了一遍,只要铁神翁所言不虚,便一定是在墨礁岛,绝错不了!”
谭月华道:“铁神翁自然不会骗我的。”
吕麟道:“月姐姐,我们一齐上路,只怕还来得及在一年之约之前,赶回中原来。”
谭月华转过身去,道:“你还是一个人去吧,何必我一起去?”
吕麟心中,不由得大急,道:“月姐姐,火羽箭的所在,已然知道,若是在海上,我一人有什么失闪,岂不是取不回来?月姐姐,你以前既肯答应和我,共追那四个瞎子,何以这次,事情已有成功的希望,反倒不肯答应我了?”
吕麟的话,实是说得恳切到了极点。
谭月华抬头向天,呆了半晌,、心想此去墨礁岛,在海上一来一回,只怕便要几个月。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中,只有自己和吕麟,同在一船之上,实在是十分不好。但是吕麟的要求,却又十分合理,实是令得人,难以出口拒绝不去。
想了好一会,谭月华才缓缓地道:“好,我可以答应你。”
吕麟心中,顿时大喜,情不自禁,握住了谭月华的致手,道:“好姐姐!”
谭月华却立时挣脱,道:“麟弟!”
吕麟抬头一看,只见谭月华面罩冷霜,已有怒意,不由得满头大汗,道:“月姐姐,你既然答应了我,不要又不去了。”
谭月华苦笑一下,道:“麟弟,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不去。”吕麟才松了一口气。
谭月华又道:“但是你痴情太甚,海上航程,只有我们两人,你可能答应我所提的条件吗?”
吕麟道:“什么条件?”
谭月华道:“我们一上了路,你至少和我离开一丈之远。” 吕麟道:“这个……” 谭月华斩钉截铁地道:“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去,如果在船上,你不能遵守我这个条件,我立即便跳入大海之中!”
吕麟一听,忙道:“我答应就是。”他顿了一顿,又长叹一声,道:“月姐姐,你这又是何苦来?”谭月华幽幽地道:“麟弟,你不应该不知道的,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吕麟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又继续向前,走了出去。
当年,吕麟和韩玉霞两人,之所以会到那墨礁岛,乃是他们两人,在船上相斗,由黄河人海,一直随波逐流,才到墨瞧岛上的。
至于那墨礁岛的方向航线如何,吕麟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也和谭月华两人,商议了一番,觉得只有到了黄河出海之处,再向人打听去路。一路上日夜兼程,行了七八天,已然到了目的地。可是,接连两天,所有航海之人,竟没有一个,曾经听到过“墨礁岛”的名字的。
其实,那倒也不是没有人曾经到过那墨瞧岛的缘故。
而是因为,那墨礁岛外,风浪终年不断,任何船只,一到附近,一定翻沈,就算像吕麟和韩玉霞那样,能够在船只翻沈之后,侥幸不死,而被浪头卷到了岛上。但如果不是身怀武功之人,在那种情形之下,实在是难免一死!
因此,就算有人曾到墨礁岛,也一定不能生还,是以谭月华和吕麟两人,向航海数十年的人问起,也是得不到答复。
两人无法可施,只得买了一艘船,也没有水手肯应他们之请,两人自己扯起了帆,扬帆出海,反正第一次到墨礁岛,是顺着风向水流,自行到达的,因此船一驶出海港,谭月华和吕麟两人,也听其自然,由得船儿,自己向海中飘去。
等到他们歇下手来之际,恰好是日落时分,万道金光,映在海面之上,归帆片片,也都成了金黄色,简直是美丽之极。
吕麟站在船头,看了一会,想起当年和韩玉霞两人,在船上相斗,一齐飘出海去的经过来,一晃已然好几年,当年的事,还像是历历在目一样,心中又不禁生出了无限感慨。
他站了一回,回过头来,只见谭月华已然不在甲板上,而船舱之中,却有灯光透出。
吕麟连忙身形晃动,来到了舱门口上,正当他要跨入舱中之际,谭月华已道:“麟弟,你自己答应的事,已忘了吗?”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月姐姐,我进舱来也不行吗?”
谭月华道:“当然可以,你且让开,给我出去了,你再进来。”
吕麟心中,不知有多少话想和谭月华说,在大海之中,正是诉说心事的最好所在,但是谭月华却又不肯让他接近!
吕麟当下忙道:“那我不走进来就是,月姐姐,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谭月华:“麟弟,连日赶路,你难道不倦吗?还不趁风平浪静,多休息一会?”吕麟望着谭月华,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对着黑茫茫的大海,心中一阵难过,禁不住落下泪来。他慢慢地走到了甲板之上,那艘船并不大,除了一个船舱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储满了淡水食粮等应用之物,是以吕麟只得在甲板上打了一会坐,便在两盘缆绳之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早已经是红日高挂,吕麟翻身跃起,只见谭月华站在船头,一见他跃起,便道:“我已然煮了饭,你自己去吃吧。”
吕麟想走近去,但又怕自讨没趣,只得怏怏地去吃了饭,又回到甲板上来。
谭月华道:“你上次到墨礁乌来,一共飘流了多少日子!”
吕麟想了半晌,道:“从出海算起,共是二日一夜光景。”
谭月华“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