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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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大汉不再说话,只是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叩的满头俱是鲜血。
绝美少女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缓缓背转身子,道:“等我再回头时,你若还没死,那时……只怕你想死也死不成了。”
仰面向天,轻抚着满头秀发,似是深信那黑衣大汉不敢活着等她回头。
黑衣大汉果然不敢,霍然抬起头来,咬一咬牙,狠狠瞧了那少女一眼,目光中虽然满含怨毒,但手掌却已自腕底拔出一柄匕首,向自己胸膛插下。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他耳畔间忽然响起一阵虽然轻微,但却极为清晰的语声,一字字道:“你活得好好的,为何想死?”
黑衣大汉身子一震,掌中匕首几乎脱手跌下,转目望去,数丈方圆内哪有人影。
再看那背转身子的少女,亦是绝未动弹,显见根本未听到这奇异之语声。
黑衣汉子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想开口说话,却又不敢说出口来,一柄匕首悬在半空,哪里还刺得下去。
只听耳畔那语声缓缓接着又道:“我知道你活得正好,是不想死的,是吗?”
黑衣大汉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那语声又道:“你若不想死,就快些乘此机会扑上去,将那少女拦腰一把抱住,她万万杀不死你了,而且说不定还另有奇迹发生。”
这话声自是任无心以传音入密之术说出来的。
他内功实是炉火纯青,是以与这黑衣大汉虽然相隔数丈之遥,却仍可将字句清清楚楚逼入这黑衣大汉耳中,而第三者却毫无所闻。
那黑衣大汉纵然知道世上有传音入密这一类功夫,却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将这类功夫练到如此惊人之地步。
一时之间.他心中自是疑神疑鬼,举棋难定,只因他虽不想死,但对那少女实是积畏已深,要他上去将这少女一把抱住,实比杀了他的头还要困难。
此时那绝色少女虽然仍未回头,但口中又冷冷道:“你的刀可举起来了吗?若巳举起来了.就快快插入胸膛去吧,免得姑娘多事,也免得你自家受苦……”
冷冰冰的语声,无丝毫暖意。
黑衣大汉忍不住心头又自一寒,但闻耳畔那语声又道:“动手呀!你还怕什么,常言道:自古艰难唯一死,你此刻反正已要死了,纵然是死,不动手也是要死的,动手反有一线生机,若不试试,岂非傻子?”
黑衣大汉抹了抹头上汗珠.忖道:“是呀!我左右都是个死,为何不试试,何况这语声来的如此奇怪,说不定真有奇迹发生也未可知?”
那语声变的更是缓和,但却最是有力,缓缓道:“你此刻可想通了,好好站起来。”
黑衣大汉但觉这语声中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身不由主,悄悄站了起来,那语声道:“好,扑上去!”
黑衣大汉想也不想,纵身扑了上去。
但他身形还未扑到,那绝色少女已自警觉.霍然转身,怒叱道:“你……你找死!”
其实她也绝未想到这大汉敢向自己出手,也有些慌了手脚。
黑衣大汉更是惊惶.但已收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扑上。
绝色少女也不闪避,冷笑一声,纤手微扬,向他胸膛直劈而下!
哪知她手掌方自拍起,突有一缕尖锐的风声,斜斜飞来,风声强劲。
若是换作平时,这绝色少女势必发现,也可能闪开.但此刻她心神全被大汉所引,根本未曾留意其他,击出的手掌,还未触及大汉胸膛,当下期门大穴,突然一麻。
绝色少女连惊呼都未及发出,全身立刻不能动弹,击出的掌势,也变的软弱无力。
黑衣大汉这—扑将上去,果然将她抱了个结实。
绝色少女又惊又怒,黑衣大汉却是又惊又喜.刹那间两人—齐翻滚在地。
黑衣大汉左足一抬,竟将这少女整个人压在身下。
黑衣大汉揉了揉眼睛,几乎还不能相信此乃真实之事,他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女.一时间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了她,那是万万不敢,放了她,那自己岂非便要死在她手中。
突昕耳畔那语声又道:“这女子已被你所擒,生杀死活,无论怎样,都由得你了,你要拿她怎样?”
黑衣大汉讷讷道:“我……我……”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少女绝美的面颜,娇红的樱唇,以及那丰满而柔美的胴体上。
耳畔的语声又道:“你可是还拿不定主意?可是怕日后难逃她们的毒手?”
黑衣大汉点了点头.目光东张西望,但身子却仍压在那少女身上。
突见一个布包,由半空中直落下来.砰的落在大汉身侧。
耳畔那语声又道:“拾起这布袋.将袋中之物,分成两芈。”
黑衣大汉此刻对这语声已是视若神明,唯命是从,闻言赶紧拾起布袋,解开一看,里面却竟是一排已然冷凉,但却未腐败的鱼翅。
他心中虽然惊疑不定,猜不出这鱼翅中究竟有何秘密,将它分做两半又为的是什么?
但他却仍遵命将鱼翅分做两半,那语声道:“你压着的少女身子虽然丝毫不能动弹,但颈部以上都可活动,你先将一半鱼翅,塞入她嘴里,强迫她吃下,然后自己再吃下另一半。”
黑衣大汉更是奇怪,猜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俯首望去.只见那少女眼睛虽闭着,但满面都是愤恨之色,牙齿也咬得紧紧的。
黑衣大汉迟疑良久,还是不敢决定是否该如此做。
只听那语声又道: “你性命是我救回来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黑衣大汉终于下了决心,捏开那少女的牙齿,将鱼翅塞入她嘴里。
那少女自是聪明绝顶的人物,知道在如此情况之下,反抗亦是无用,竟乖乖的将鱼翅吃了下去。
黑衣大汉也皱眉吞下另外一半,心里犹自奇怪,不知那诡异的语声要他吃下这冰冷的鱼翅,究竟是何用意。
而此刻四下已无丝毫声息,那诡异的语声,似已有如来时一般,神秘的消失。
黑衣大汉四下探视,四下搜索,却既不知那语声自何而来,更不知那语声从何消失。
他骤然失去这神秘力量之凭依,心头间不觉泛起一阵茫然、惶恐之感。
既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少女,那情况当真有如大海中骤然失舵一般,非是身历其境之人,再也不会明了这等心情之茫然.惶恐与恐怖。
哪知不到盏茶时分,他这惶恐之心情,竟也突然消失,刹那之间,黑衣大汉但觉一股热流.自丹田小腹直冲上来,极快的遍布全身,体内似是有一股热力要胀破躯壳,暴散而出。
黑衣大汉又惊又惧,俯首望去,那少女苍白的面容,亦已变为火烧—般,虽然在这暗淡之星光下,仍可看出她面色上惊人之变化。
再看她那一双眼皮之中,也不再满含怨毒愤恨之色,反而充满了—种奇异的渴求之色,带着种勾魂摄魄的光芒,瞬也不瞬的瞧着那黑衣大汉。
与其说是向他挑逗,倒不如说是求他怜惜。
她体内显然也正在受着那欲念与热力煎熬, 只是身子不能动弹,只能自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将牙关咬得吱吱做响。
黑衣大汉心房跳动也骤然加剧.粗大的手掌,在少女那丰满而又诱人的胴体上不住摸索,看来犹如疯狂一般.又将那少女一身衣衫,撕得粉碎,露出了那晶白的肌肤。
那少女浑身肌肤,都在不住颤抖,双颊更是赤如流丹,眼波中发出野兽般之欲焰。
但两人却都无法再进一步,只因那少女穴道被点,四肢僵硬的不能动弹。
黑衣大汉欲望不得发泄,行止自然更是疯狂,本在抚摸的手掌,也变得拍打拧扭起来,将那少女的娇躯,拧扭得一块块青肿起来。
那少女非但全无痛苦之意,反似觉得是舒服。呻吟之声,也更是销魂。
黑衣大汉拍打拧扭,却只是要设法解开她的穴道,但以他的武功,又怎能解开被任无心这般绝顶高手所点住的穴道。
伏身在暗处的任无心,默然瞧着这幕魂销在自己面前事情。他面上仍是石像般深沉冷静,绝不露丝毫表情,只是双目中发出逼人寒光,地上的两人.仍在野兽般扭打,滚动着,全然失去了理智。
任无心思潮却在不住运转,暗中忖道:“菜肴中果然下有迷性的媚药,这一点已可完全证实,但酒筵是为谁摆的?是否为了百维?百维究竟是否南宫门下?百维若是南宫门下,南宫世家为何要摆下有迷药的酒筵来陷害于他?百维若非南宫门下,为何又要撒谎?”
这些问题,虽然仍是一个跟着一个,接踵而来,难以解决,但任无心却似已从这些混乱的问题中,寻得了一些线索。
忽然间,暗中又有一条人影,如飞掠来,看模样竟也是个少女,而轻功身法,却也与先前那少女不相上下。
在地上滚动着的黑衣大汉,自是浑然不觉.他那粗重的喘息,竟已变做一声声野兽般的嘶吼。
黑暗中人影一掠而至,果然也是个容色美艳,眼波明媚的青衫少女。
她目光一瞧,瞧见了地上两人的模样,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惊呼,但立刻伸手掩住了自己的樱唇,眼神迅快的四下打量一遍。
任无心有心要探个水落石出,虽然见到有人到来,却仍然伏身暗处。
就在这刹那间,后来的青衫少女,突然伸手轻轻一拍,掌声在静夜中听来甚是响亮。
此声刚落,十丈外似乎也有掌声一响.接着在二十余丈外又有掌声一响。
这清脆的掌声,竟是一声接着一声,远远传送了出去。
任无心双眉一皱,似待有所动作,但这时荒坟四面,突然燃起了一圈火把。紧接着.那青衫少女身形已又没入黑暗中。
黑暗中却另有两条黑衣大汉奔去,手提一桶冷水,向地上两人当头淋了下去。
那少女与大汉被冷水一泼,神智突然清醒起来。
那大汉怔了半晌,翻身一跃而起,目光四转,面上突然现出难以描述的惊骇之色,脱口狂呼一声,向黑暗处奔了过去,手提水桶的两条大汉,只是冷冰冰瞧着他,既未拦阻,亦未追赶。
但那黑衣大汉身形方自没入暗处,立刻发出一声惨呼,呼声惨厉可怖。
显见暗处还伏有他人,黑衣大汉已遭了毒手。
而那少女因穴道被制,仍是不能动弹,神情间亦是惊怖已极。
前后不过是刹那间事,而所有情势,俱已大变。
任无心虽知南宫世家组织严密,但却也未想到他们调动人手,竟有这般迅快。
霎眼间便已将四面全部包围,当真犹如神兵神将,来自天上一般。
火光闪动,风声呼啸,四下仍是寂无人影,也不知四面究竟有多少南宫门下的埋伏?
任无心纵然艺高胆大,此刻心中也不由自主,但觉一股寒意直冒上来。
若论他的武功,要想闯出这四面埋伏并不困难,可怕的只是南宫世家调集门下既是这般迅速,则此地想必定有南宫世家中之主脑人物坐镇.那素手兰姑也多半在此.无论他冲向何处,南宫门下必将传声告警,顷刻间兰姑便可赶来。他人单势孤,对抗兰姑一人已是力有不逮。对方只要再加上皇甫少虹或是其他任何一位高手,任无心便休想活着回去。
这优胜劣败之势,任无心转念之间便分析的清清楚楚。但情势已然如此,更不能隐身不动,坐以待毙。
只听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过,那四面燃烧的火圈,便渐渐向中央缩小。
再瞧空地中那条大汉,已抱起那绝色少女隐身而退。
火光闪动,越来越见炽烈,夹杂着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有如惊魂颦鼓,动地而来。
任无心力贯五指,在坟头挖起几块土石,转目四望,但见东方火光最密,西方火光最疏。
任无心暗暗忖道:“我若是南宫世家,必定在火光最疏之处,设下最强的埋伏,好教人去自投罗网,我正好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虽在此等危急状况之中,但他行事仍不慌张,每一行动,都经过极为周密之思考。
先将自己置身于对方之地位,再设法安排自身之对策,这正是兵法之中最最精奥之理。
任无心一念至此,当下再不迟疑,抖手将第一块泥土投入西方两丈前荒坟间最阴暗之处,跟着将第二块泥土投至四丈外阴暗处。
等到他第三块泥土出手,四面果已骚动,东、南、北三方的火光,已都向西方抱抄过去,奔腾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一声声轻微的叱咤。
任无心精神一振,拧腰奔向东方。
只是他并未凌空飞跃,而是贴地奔行,有如狸猫般无声无息的穿行于零乱的坟头中。
抬眼望去,东方的火光果然都已转开,前面黑沉沉的,连鬼火都已消沉。
任无心松了口气,暗自估量自己只要提气三个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