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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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瑞麟出道才不过数日,许谦口中所说三人, 一个都未听见过。
正中央厅内灯烛辉煌,四人如风走近,只见厅内有四人正在踞椅高坐,谈笑风生,见许谦等走近,均立了起来。
许谦眼中瞧见内中有一黄衣长衫,太阳穴高高隆起,两道眼神冷电四射的瘦长老叟,不由暗陪纳罕,此人素味平生,为何不请自来,像此种为友助拳,又事关本身安危,不是极好卖命的交情,决不会冒率承当,此人是谁?在许谦心中感觉到一阵迷惘。
随即许谦与双方引见,在介绍五行剑周泰时,南瑞麟便细细打量周泰其人。
只见周泰才不过三旬出头,身长鸢立,黄净脸膛,浓眉弯鬓,嘴角微微下弯,显示其人深沉自傲,当见着南瑞麟时,只抱拳嘴角动了一动,就算是见过礼。
南瑞麟年少谦和,尚无所谓,但这情形落在金刀叟侯西眼中,心中便冷笑道:
“无怪传言五行剑客狂傲自负,果然不虚,武功再好,也未必当得南少侠一半?”
当许谦介绍到素味平生的黄衣老者,不禁张口讷讷,神情尴尬异常。
五行剑客周泰微微一笑道:
“这是家师叔,人称游龙子薛孟平就是,有他老人家仗义助手,追魂三煞必败无疑。”语声虽谦和,骨子里却傲岸无比。
许谦满面堆欢,恭身敬礼,要知游龙子薛孟平为点苍掌门师弟,点苍一派本以剑学特出,玄诡精微,自认冠侪各大门派之上,五十年前即以天下第一剑派自居,虽然近年来,武林中不乏出现剑学好手,但点苍剑学由来已久,代出奇人,盛名还是保持不衰,游龙子掌中一支剑,确有独特崇高造诣,少有对手,号称西南七剑之一,人却比其师侄周泰还要狂傲。
当下游龙子薛孟平朗声大笑道:
“追魂三煞近年来太也闹得不成话了,老朽若不是投鼠忌器的话,红鹰会众遍布川滇黔三省,牵一发而动全身。又与点苍素来河水不犯井水,早与他们反了脸,稍时待老朽出面,善言遣退追魂三煞也就是了,依老朽的看法,追魂三煞纵然与许老师仇深如海,还不致不卖老朽的面子。”
众人唯唯诺诺,当然这是求之不得的事,神色极其恭顺,但南瑞麟面色冷漠,一则他不识薛孟平究属何人,其次见其大言炎炎,师心自用,不由内心微微厌恶。
众人落坐已毕,游龙子薛孟平见南瑞麟对其竟然冷漠异常,心内不禁有气,不时觑看他发出微微冷笑。
五行剑客周泰见状,他们本是一鼻孔出气的人,眼瞧着南瑞麟肩上剑把,微笑道:
“这位南少侠背上长剑,形态古雅,定是一柄宝刃,古语说剑如其人,想必南少侠也是个中好手。”
南瑞麟淡淡一笑,道:“在下出道日浅,微末之技,何当嘉奖,周大侠太客气了”,说完,故意撇开面,与赵大成找话谈。
赛玄坛许谦接口道:
“南少侠才出师门,但其武学造诣不凡,方才在赤水镇上片刻之间,就将红鹰会司命魔君徐云制住,足见其学有渊源,才华出众。”
五行剑客周泰闻言,心中微震,笑道:“如此说来,周某明日非要向南瑞麟少侠领教不可了。”
金刀叟侯西一听,直皱眉头。
游龙子薛孟平哈哈大笑道:
“司命魔君徐云是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一不学无术之辈罢了,仗红鹰会凶焰,为虎作伥,无怪南少侠能手到擒来。”夜郎自大,傲气凌人。
南瑞麟不禁心内有气,微微冷笑一声。
这时老家人刘二已在厅上摆下一桌丰盛酒筵,金刀叟侯西游龙子薛孟平上坐,三言两语,将一场带有火药气氛,算是暂时遮掩过去。
此刻已是二更初,厅外夜空如洗,繁星闪烁满天,月华如水,泻地成银,清风徐来,丹桂飘香,风送入鼻,沁人肺腑。
赛玄坛许谦那有心思吃酒,眼见三更将临,心悬家人安危,虽然有游龙子及南瑞麟在,但追魂三煞手下向无漏网之人,二十年前侥幸兔脱,那是绝无仅有之事,未免惴惴不安,无奈身为主人,不能不佯装宽心,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禁唉声叹气。
忽然窗外对面屋脊上一条人影疾闪而隐,南瑞麟瞥见立即两足一踹,“黄莺摩云”,激射离座,穿窗破空斜飞而出。
第十三章 秋霞蕴爱 意乱情迷
南瑞麟身形快似飘风电闪,跃至屋顶,月色之下,就见一条极快小巧的身形,像一抹淡烟般在五六丈外屋面上飞驰,立即展出师门“浮云掠月”绝世轻功追去,只见他捷似狸奴,快如风疾, 一落足就是三四丈距离。
游龙子薛孟平等人也飘身上屋,此刻偌大的庄屋而上。腾起十数条人影,四射飞窜,枭笑怪啸,此起彼落,不绝于耳,淆惑心神,在那夜静似水中,声弥四野,回荡夜空,平添了无边的恐怖,险森……
喝叱声大作,剑光刀影纷纷扑向红鹰会众身后而去。
红鹰会众忒也滑溜,只在屋上屋下纵起跃落,全不作正面接触。
赛玄坛甩着一条亮银长鞭,东奔西扑,全然落空,身上微微见汗, 一阵心浮气燥暗道:
“不好!不要中了匪徒调虎离山,疲乏心神之计,自己家小被藏一间地室中,贼徒若乘着自己等人远离时,乘间暗施毒手,则大为不妙。”当下转身往西驰去。
且说南瑞麟身形电射,望着那人身后向庄外追蹑而去,那条小巧黑影身法之快,并不比南瑞麟称逊,两人一前一后,总是相差五六丈距离。
南瑞麟心中不田暗暗生气,忖道:
“我这‘浮云掠月’轻功,恩师曾说过这轻功堪称举世无出其右,要练到绝顶可达‘凌云蹑虚’地步,虽然自己功力火侯似嫌不够,伹今晚赶不上他,岂不是贻笑师门。”好胜心切,猛吸了一口丹田真气,清啸一声,宛若龙吟,身法益自加快。
月夜星光下,只见两缕淡烟,在旷野麦陇间飘擦而逝。
前面那人闻南瑞麟一声清啸后,有意将身法放慢,突然在一颗参天古槐下定住,转面笑道:
“你如此苦苦追赶姑娘做什么嘛?”其声曼妙甜媚无比。
南瑞麟此时电射扑到,闻言大出意外,立郎退出一步,楞住发怔。
只见面前立着,是个绮年玉貌的少女,月华映照下,可清晰瞧出这少女秋水为神玉为骨,云鬓雾鬟,体态婀娜,典线玲珑,齿若编贝,盈盈浅笑,那样儿简直是美极,清丽出尘,媚在骨子里。
南瑞麟不由痴痴出神,半晌才呐呐说道:
“姑娘夤夜光临许府,为着何事?”
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南瑞麟两眼,玉颜一肃道:
“你这人真傻,追魂三煞的事可是你轻易能管的吗?”
南瑞麟暗暗诧异不止,难道此女也是追魂三煞手下么?心中这一起疑,便问道:
“姑娘莫非也是红鹰会……”
姑娘微笑接口道:“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南瑞麟大为不解,两眼张大着只是发怔。
姑娘见他发呆,不由叹嗤一笑,道:
“姑娘是否为红鹰会中人,这些,你暂时别管它,反正我没恶意就是。”说着微抬螓首望了望天色,又道:
“三更将近,追魂三煞就快要来了,休看游龙子大言不惭,追魂三煞真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看许家一干人等,连你们都在内,俱要戮杀殆尽,无一幸存。”
南瑞麟听得不由心寒肉颤,忙道:“姑娘若不与在下为难,在下就要赶回许家去了。”
姑娘凝眸微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是谦谦君子,急人之难,拯人之危,阻你不住……姑娘与你想一个法儿吧!暂时可退除追魂三煞!”
南瑞麟大喜道:“姑娘有何善策可退追魂三煞,在下南瑞麟定当感恩图报。”
姑娘不由响起一阵银铃地笑声,眠嘴道:
“看你急成这副模样!又不是你自身的事,好,姑娘告诉你,不过,看你怎么个图报法。”
南瑞麟不知姑娘已爱上了他,暗暗把话套住他,不由冲口说道:
“只要姑娘吩咐在下做什么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在南瑞麟的想法,自己在赤水镇既夸下海口,必须保许谦满门无恙,才能心安,又见天色已近三更,
一时发急,竟口不择言。
姑娘一对水汪汪大眼,凝视在南瑞麟脸上,正色道:
“这话当真么?姑娘要你做什么事,你都应承么?”
南瑞麟微微一怔,正色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要姑娘不命我做为非作歹之事,决不追悔。”
姑娘立时绽起一个无比娇媚的笑容,夜风吹起姑娘罗衣,飘然出尘,亭亭若仙。南瑞麟看得怦然心动,暗道:
“此女真个清丽绝俗,较樊氏双妹还要娇媚三分。”两人距离又近,散发的处女幽香,攒进南瑞麟鼻内,不禁心神猛摇。
姑娘笑道:
“我信你是个君子, 一定不会追悔,实告诉你,姑娘是红鹰会主之女袁秋霞。”
南瑞麟闻言大惊,满脸尽现惊疑之色,只见姑娘又道:
“你别怕,红鹰会又不是个个都是坏人,姑娘午间在赤水镇客栈中,见你制住徐云的身形手法,师承大有来历,如不是简老前辈门下,便是戈老前辈门下,是么?”
南瑞麟大感骇然,自己下山后,从无一人看出师承来历,不料竟被一少女瞧出,那能不变色心惊。
“多半必是简老前辈门下。”姑娘竟不等南瑞麟答覆,便遽下肯定,道:“其实我师门与令师大有渊源,不然,姑娘怎会瞧出你的来历,追魂三煞除了家父恩师能制外,便数武林四奇,海外三圣了,但他们都是退隐高人,必不会为目前之事与追魂三煞为难,何况救不了燃眉之急,家师三十年未履尘世,更不值一提,不过你是简老前辈门下,一定有他威震天下的竹枝令符,只要一现出,追魂三煞立即停手,但此一笔账就要算在简老前辈的头上了。”
南瑞麟摇摇头道:
“算在家师头上那到不用怕,只是家师从来没有什么竹枝令符呀? ”猛然忆起酒癫赠他一块竹牌,不田喜笑颜开,忙接着道:
“戈老前辈赠我一块竹牌,不知有用否?”
姑娘点点头道:
“也是一样,等会不可抢先出手,推出徐云用话扣住三煞,事前不准三煞向许谦家小施毒手, 一定要分出胜负后才可,不然,你可用徐云性命为要胁,等到最后,才现出令符,必可奏效。”
南瑞麟见三更将届,急于赶回,闻言急抱拳笑道:
“姑娘如此仁厚,必可上邀天眷,在下先代许谦致谢,现在恕在下心急赶回,暂不奉陪了。”说着转身双肩一振,电疾风飘而去。
姑娘目送南瑞麟英俊的身影离去,慢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冤家!我为什么遇见你就难以自已呢。”杏目中淌出两颗晶莹泪珠,幽幽地转身离开。
星斗参横,月华皎洁,原野上披上一片皎绡,如同雾里看真,分外迷人,微风轻轻飘掠,传来远处一声声狗吠,麦陇中虫唧蛙鸣,原野的夜景,竟这么幽美。
南瑞麟为追赶袁秋霞姑娘,不觉远出许府数里之遥, 一路飞驰返回,脑际不时浮出袁秋霞姑娘风华绝代的倩影,她为何要如此做呢?追魂三煞为什么见了武林四奇令符即会收手呢?他一路思忖不解,这是一个暂时难以解开的疑结。
一抵近许谦宅前,只见一片沉寂,偌大的宅院,孤伶伶地矗立在月色凄迷下,先前红鹰会骚扰恫吓,枭啸怪鸣,也趋归乌有,意念中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突然, 一条身影由室内飞窜而出,只见是赵大成执着一对黑闪亮沉的三菱锏掠来,赵大成一见是南瑞麟即转笑容道:
“南少侠,匪徒追到了没有?侯镖头正在代少侠担心哩?”
南瑞麟摇首微笑道:
“没有。”目光一掠宅内,道: “他们呢?”
赵大成道: “他们都守在宅内通道,方才匪徒被游龙子薛孟平两把甩手箭打跑了。”
南瑞麟哼了一声,他一听到游龙子薛孟平,浑身毛孔都觉不舒服,只仰面望着穹苍不发一语,继而猛想到自己有点失态,颊耳一热,忙道:
“赵兄,时已三更,追魂三煞也就快到了,相烦赵兄命刘二押徐云出来,在下思妥一计,可免许老师家小戮杀之厄,还有烦兄传言各位老师,只听在下长啸一声,便请出来与三煞当面解决。”
赵大成立现喜容, 一叠声地道好,如风窜进宅去。
晚风拂衣,虫鸣断续,下弦月微微坠西,大地一片迷蒙,蓦然……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狗吠,这声音有点迥异常情。南瑞麟下意识警觉这是追魂三煞来临的前奏。
这时,赵大成与刘二已押着司命魔君徐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