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战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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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征战,不仅锻炼出他仅有惊人的力量,更培育出他的无比自信,他深信,自己这一生不会再居于人下,但今天,那遗忘了的威胁感竟再次出现。
刀仔——一这个他一直偏爱的弟弟,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包括力量、思想,这一切令他完全捉摸不透。
甚至连他最爱的女人蓝蝎,亦被这个弟弟来了,他的心内堆积着山一般的愤恨,炽热的血已不再容许有感情,只有无穷的怒,这令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在他的生命里,权力才是一切。
在权力面前,亲情也可以不复存在,盘龙亦逃不过这权欲的桎梏,他下一步所要做的就是要以给刀仔庆功的名义来宴请他,而这宴请里是否包含着杀机。
早前盘龙帮的根据地称之为盘龙堡,今天,盘龙就将在这里为刀仔庆功。
所谓庆功,只是盘龙依一种和刀仔叙旧的形式而办的,宴席之上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盘龙和刀仔。
盘龙今天的心情一改昨天的不快,变得高兴而又诡秘,可细心一点还是会从他的眼光里找到那一丝凶残和邪气,莫非这只是一个鸿门宴?!
盘龙喜笑着为刀仔斟满了一杯酒,他态度谦和地笑道:“刀仔,大哥要多谢你不但击败了灭世神仆,还为我杀了蓝蝎这个叛徒,这一杯酒是大哥我敬你的!”
刀仔对盘龙眼中的杀机全然不觉,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为大哥做事是应该的,大哥也不用如此客气啊!”
“刀仔,算起来我们分开已有七年有余了,当日总是大哥在你身边维护你,但今日你已经不是昔日的刀仔,你的力量也足够维护自己,反过来,大哥却是需要你的维护了,真是想不到情况完全逆转起来!”
“大哥,你这意思是……”
“哈哈……我有说错吗?若没有你刀仔,红头帮可能已被毁在灭世的手里,而且若不是你刀仔,又怎会查出我们帮中的叛徒蓝蝎并杀了她呢,你已是帮中的大英雄,绝对能收服人心而领导红头帮上下一千兄弟。”
“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早说过,你当时若不是戈顿偷袭,我知道你一定能应付灭世神仆的,况且,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杀了蓝蝎,这也是我的错啊,而且,要红头帮上下一心,就只有大哥来做领袖,兄弟们才会诚心地效忠于你!”
“哈哈……你的确已经成熟了,已明白到权力的重要性,当年大哥我就是为了权力而不惜牺牲老爸的……”“大哥,权力对我来说倒没有怎样,但我却绝对明白它对大哥有多么的重要,大哥当年不惜孤身外闯,为的不就是权力吗!”
“刀仔说得对,权力对我盘龙确实至关重要,但在往上爬的过程里,也总不免会出现能威胁大哥夺取权力的人……”刀仔端起手中的酒杯,不经意地扬声道:“如果真有威胁大哥而夺取权力的,我刀仔绝对不会轻饶他,他们出现一个我就杀一个,出现两个我就杀一双!
盘龙的眼里杀意隐泛,但他还是镇定地大笑道:“好,说得好,但,若威胁大哥而夺取权力的人是刀仔你呢,你又会如何去处理?”
这句话明显地带着敌意,刀仔也从盘龙的语调及眼神中看出了他大哥此次请他并非真的庆功而是为刀仔设立的鸿门宴,并籍此消灭他,因为他是盘龙所说的那个对他的权力有威胁并欲夺取权力的人。
但心地善良的刀仔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直维护并关照他的亲哥哥会登他于死地,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
盘龙的话就象一根针扎进了刀仔的骨头,令他为之一震,转而又嗫嚅着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盘龙却固执地说道:“嘿,试问谁不爱权力,刀仔,世事难料,特别是生于这种权欲横流的时代,身不由己,什么事情也有可能发生,也许,为了权力,我们终有一日要面对这问题,那时,便是你我现两兄弟手足相残,生死拼杀之时,而以你目前的力量境界,大哥恐怕不是你的对手,那你到时……会否留大哥一个全尸呢?”
“不!大哥!这绝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
“你能保证绝对不会?!”盘龙这时已是凶相毕露了,他的语调变得更加生硬而冰冷。
对于这一切,刀仔却不愿去想它,他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当年在第三区的日子里,我们虽然生活得贫穷,但我很开心能三父子一起生活,但自大哥你离家出走开始,爸爸经常酗酒,而我亦失去了最敬佩,也最疼爱我的大哥,我知道家庭温暖已离我远去,不再有回头的日子了,及后来我亲眼见到老爸死去,因为我感到要自己一人,无衣无助,孤战天下时,更觉得世界变得冰冷,直至……大哥你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
刀仔顿了顿,他的眼中所流露的却是那种无限的伤感,这伤感令盘龙权欲膨胀的心开始有了一丝震动。
刀仔接着说道:“我虽然仍有恨你为了权力而客死了老爸,但我的内心深处却也找到了那失落已久的亲情——失去了老爸的严厉喝斥,却又得到了大哥你的倍加维护,这也同时是我最感兴奋的事情,因为那种冰冷的世界又在亲情的呵护下回复了温暖,我不会让‘它’再度失去,绝对不会,至于什么权力,对我根本就毫无意义,拥有你这样的大哥,也就拥有一切!”
刀仔娓娓地道来,神情并茂而且字字珠玑,盘龙眼中的杀气已变得缓和,他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就是你的一切?!”
刀仔认真而坦城地点了点头。
盘龙道:“天底下有无数人也象你大哥一样,为了权力而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最温暖的亲情,而你……却肯为大哥而放弃权力?!”
刀仔斩钉截铁地说道:“若为了权力而失去大哥,我刀仔也宁愿做一个有亲情的普通人!”
是啊,在亲情和权力之间,刀仔的选择的确与众不同,尤其是在这个人情淡泊,权欲横流且弱肉强食的年代,有刀仔这样胸襟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拥有权力,只不过能获得物质上的极大满足,而若为了权力而牺牲了亲情,那这种权力只是建立在亲情被新杀的基础之上的那种虚荣心的极大满足,却只是一个孤独者,这和一个举目无亲的流浪汉没什么分别。
_但有了亲情的呵护,就正如一个人找到了精神的支柱,他的灵魂会因之而净化,他的生命也会因之而丰富多彩。
他的内心此刻已升起了无限的愧意,眼前的刀仔仿佛在他眼中又成了十多年前那个活泼聪明而且天真纯洁的小孩儿。
这“小孩”对他说道:“大哥!只要能在你的身边,我愿意一生来扶助大哥,就算为你流血牺牲,只要能得到大哥的信任,我就心满意足了。”
刀仔的话在盘龙的耳边久久回荡着,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那一次,盘龙和刀仔到山上去打山猪,当时尚年幼的刀仔不顾自己的危险来帮助盘龙,那时他说了一这样一句话:“大哥,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大哥能赞我一句勇敢,我这一生也会无怨无悔地跟着你的。”
多么简洁的要求,他只需盘龙称赞他一句,他就会把一生奉献给他的大哥。
这,就是亲情的确良力量,而盘龙却以这力量来任桔刀仔并要消灭刀仔。
现在他对刀仔的杀意虽然已消,但他的心头却仍然无法完全信任刀仔的话。
因为他根本很难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为亲情而放弃权力的人。
刀仔似乎已看出了他大哥的心思,便举起酒杯道:“大哥,若你对我的心仍有怀疑,我就以这杯酒立誓,喝下这杯酒,以表明我的心志。”
他说完就真的把酒送到了唇边准备倒下。
这时,盘龙一见刀仔真的要喝酒,便忙不迭地挥拳打碎了他手中的酒杯,并惊呼道:“不可以!”
他的这种反常的举动搞得刀仔错愕不己,但他并不难想象出他大哥为何要打碎地的酒杯而不准他喝下去。
盘龙现在的神情比之刚才要和善得多,他轻笑着说道:“哈哈……傻小子,大哥只随便和你说着玩的,我们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认真呢!”
“大哥说得对,但无论如何,我只想大哥明白,刀仔绝不会背叛大哥,同时亦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你!”
“呵呵……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弟弟!”盘龙温和而亲切地笑道。
本来暗藏杀机的对话随着盘龙的笑而告终,他过去从未怀疑自己对权力的执著,但想不到今天,那点滴的亲情能将自己的愤怒与杀意完全地化解,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吧。
兄弟毕交是兄弟,兄弟如手足,手足如果断了,是断不能再生的,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表面上看来,误会已经冰释,但刀仔却不知道刚才处境的凶险。
刚才除了盘龙的杀意外,那杯酒内亦早已下了无色无臭的剧毒,若不是刀仔的挚诚感动了盘龙,只怕刀仔此刻已是躺在地上的死人了。
但如盘龙所言,世事难料,若下次盘龙再感受到刀仔的威胁,他仍会象这次一样被亲情感动吗?
现在,盘龙根本就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对刀仔说道:“刀仔,大哥始终都没有看错你,现在,该是将这东西交给你的时候了!”
刀仔伸手接过那东西,那赫然竟是红头帮的盘龙令牌,盘龙今日居然把盘龙令交给刀仔。
但刀仔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大哥,什么?……盘龙令?!见令如见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盘龙呵呵笑道:“刀仔,何必那么紧张,你也知道与灭世神仆一战,大哥受伤不轻,须要争取时间疗伤,但红头帮不可一日无主,在我闭关疗伤期间,红头帮内外一发事情就由你来主持了。”
刀仔执意推却道:“代帮主之位可以交给火云,我可以帮助大哥疗伤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红头帮的规则是有能者服从,你的力量远在火云之上,,只有你才有资格暂代帮主之位,疗伤我自有办法,这个你不用操心。
盘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大哥有一点要提醒你,这次我们击退了灭世神仆,便等于已正面和北爪样宗起了冲突,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卷土重来的,你要对付这种可怕的敌人,就绝不能有丝毫大意,所以我疗伤期间,你尽可能地叫帮中弟兄收敛一下,避免正面冲突,待我伤愈后,再从长计议作战之策。”
“好,大哥既然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也就不便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你就放心疗伤吧!”
“很好,刀仔,由这一刻开始你就是红头帮的帮主,不要令我失望!”
盘龙说完就郑重其事地把那块具有特殊意义的盘龙令交在了刀仔的手里,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刀仔接过这盘龙令,、他心头的负担因此而增加了许多,但凭他的力量和智慧是一定不会让盘龙失望的。
这里是红头帮的地下密室,也不知盘龙是从哪里进去的,总之这里是个极隐秘的地方,也是帮中的禁地,除帮主盘龙外,任何人也不得进入,这就令它带着浓厚的神秘色彩。
也有些红头帮的帮众暗自推测这密室是盘龙的私人刑场,谁人进入就是一去不回,但这一切亦只是单方面的推测而己。
盘龙绕过一条过道,摆在他眼前的就是地下秘室的钢门,这钢门的形状很奇特也很牢固。
只见盘龙走上去就是一拳砸下,顿时过道内沙石四飞,钢门也随之缓缓开启,但这样简单的一拳就能进入这禁地,岂不显得太过简单?而盘龙又为何作这种简单的布置呢?
原来,看似简单的构造,内里却巧妙重重,先归地凹陷的拳印,只能感应预先设定的力度和拳速,但除盘龙之外也就没有人会知道。
而就算懂得暴血力量的人能瑞磨得到拳速和力道,亦不能开启第二重锁闸,因为门内满是布齿性物质,只有懂得破血硫醒的特性,才能够将之中和解码,单是造这第二道门,便充分显示出盘龙续密无比的心思。
盘龙很快就打开了密室的门,这门一打开,从里自涌出一股透骨寒气,冷得有如雪瘁,吐出的雾气也变成落霜。
密室内的光线很微弱,只能隐约看到满是仪器与跳个不停的制钮闪灯在一闪一闪地显示出仪器正在正常动作,而在这冷冷的空间里,那种孤独的感觉就如同是在地狱一般,在这冷冰冰的“地狱”内,盘龙意无视寒冷地脱了个精光,然后坐在特设的椅子上,四周的巨型针管连接着他的全县动脉,体内的血液就顺着针管流出而进入另一种过虑装置,为他的血液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血液是力量之源,盘龙受创后,血中残留了敌人的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