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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为了报仇看电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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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死?谁先死?品行不端的、缺乏团队精神的、性嗜好不够主流的、受伤的、缺乏性格的、相貌不佳的,以及有色人种、单身男女。在惊悚片里,他们必死,而且先一步死去。

最后存活的,是行为端正、感情专一、好学上进的十佳青年,而且得是白人,如果有情侣,而且两人都是白人好青年,男方则会为救护女方而牺牲,孩子不会死,有孩子的,也等于获得了长命符。恐怖片没有道德和等级么?恐怖片里,有最赤裸裸的道德观和等级观。所有的恐怖片,其实都是《编辑部的故事》里牛大姐热爱的《警钟长鸣》栏目。

偶有例外,《客栈》第一集让非白人逃出去了,但第二集一开始,他就被杀死了,最后的胜利者,还是白人美妞,《活死人之夜》虽然留下了黑人、妇女作为幸存者,但它并非纯粹的恐怖片,有时代隐喻,黑人和妇女,是作为永恒的受害者代表出现的。

恐怖片里没有政治?生或者死,是最大的政治。

东欧余悸

《横穿西伯利亚》二零零八年

恐怖片和A片有一点完全相同,因为情节大同小异,这个故事和另一个故事区别甚微,必须用尽一切办法,为故事赋予新意,所以A片制造者得不停地寻找新人、弄出各种新花样、寻找各种新场景,恐怖片制造者则用尽了各种节日、各种心理疾患、炮制出种种令人难忘的杀人狂造型,目的就是让某个故事富有自己的特色。而最近两年的恐怖片,在制造特色上有了新的动态,他们乐于把故事背景放到旅游胜地,用旅行过程来制造情节,用异域色彩来区别故事。

《丛林噩梦》选择了巴西,《狼溪》、《黑水》、《逃亡鳄鱼岛》选择了澳大利亚,《恐怖废墟》和《边陲》选择了墨西哥,《一次完美的逃亡》选择了火奴鲁鲁,《雪山惊魂》系列把故事发生地放在了挪威中部的雪山,《狮口惊魂》把故事放在了非洲的野生动物园,《眩晕》则选择了巴尔干半岛的登山胜地。而且,这些电影一律以真实性为首要诉求,不但指名道姓地点出这些旅游地的名称,甚至具体到哪座山、哪个公园,《狼溪》还用心险恶地在片头打出字幕,报告在澳旅行者的失踪和死亡人数。

这些电影旅游胜地的美好形象,就在杀人狂的叫嚣和野兽的撕扯中灰飞烟灭,难怪观众看过电影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有人去这些地方吗?当地旅游局有没有对制片公司发起诉讼?

当然,成年人是分得清电影和现实的区别的,我们甚至可以把这些电影视为一种反向刺激广告,它们恐怕还激发了观众想去一探究竟的心理——侥幸是一种本能,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将是幸存者。但这些旅游地恐怖片中,有一些却显得那么意味深长,那就是用东欧作为背景的那一批。

《客栈》、《客栈2》的故事发生在捷克,电影中,布拉格附近的小镇成了旅行者的地狱;《断头气》的故事发生在匈牙利,度假变成了梦魇。而且,仅仅把故事放在一个地方,显然不能让制片者满意,穿梭东欧各国间的火车于是担起地域背景大串联的重任:《横穿西伯利亚》的故事发生在穿越西伯利亚大陆的火车上;《暗夜列车》的对白里,罗马尼亚和波兰的地名不时地蹦出来;而血腥程度一点不输于《客栈》系列的《恐怖列车》一开始,去东欧参加比赛的美国体育健儿,就在售票窗口直勾勾地报出目的地“敖德萨”。

共同地域之外,别的相似之处也非常多。《客栈》和《恐怖列车》中的杀人者,都有军方背景;《断头气》中的被杀者,是国际军火公司的职员,杀人魔则是退役军人。至于主人公们,则一律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恐怖列车》中的女主人公,浑身是血地狂呼着,穿过坐满旅客的火车,遭遇的却是冷漠木然的目光,更没有一个人帮助她。那是在冷战时期的电影里,经常能见到的场面。

网友小苏苏说得好:“像任何一种恐怖主义一样,我相信极端的行为并非诞生自特定民族和文化,而诞生自这一民族和文化的处境。”东欧的处境如何?这些恐怖片给出了答案:满怀焦虑的接近,心有余悸的打量。

有没有动机

《卡里古拉》一九七九年

朋友上传的电影资源被删除了,他愤怒地发言了,并严肃地正告管理员:那是著名导演拉斯·冯·提尔的新片,曾经入选戛纳电影节,是一部向塔可夫斯基致敬的作品!

当然,如果那是松岛枫或者苍井空弃暗投明之前的作品,他是不敢这么张扬的,他的底气,来自拉斯·冯·提尔,来自戛纳,尽管那部电影在尺度上并不比成人电影逊色,甚至因为张弛有度,比成人电影更刺激,但它永远不会被归入成人电影领域,原因并不仅仅是戛纳和塔可夫斯基,而是因为,它为主人公的一系列行为提供了动机:孩子的丧生。

是否给出动机,是否给出观看的道德理由,是一部有着成人电影尺度的电影能否获得赦免,能否站进艺术片行列的分界线。荒淫如《感官世界》,给出了动机,不分晨昏的肉搏之后,男主人公走在街道上,迎面突然走来一队兵,步伐整齐,面无表情,手中捧着阵亡士兵的骨灰盒,男主人公默默地退到檐下,等待军人走过去。在这里,大岛渚给出了动机,是大时代的残暴,促使他们退到房子里去昼夜贪欢;狂暴如法国版《悲情城市》,给出了动机,虽然是成人女星出演,虽然影像粗糙尺度大胆,但全片有复仇作为动机,有社会谴责作为理由;丁度·巴拉斯的《卡里古拉》也给出了动机,尽管是隐蔽的动机,是的,所有的荒淫场面,是为了鞭挞卡里古拉的残暴的,他最后被杀,也是这个动机的一部分;邵氏风月片,也都是给出动机的,片尾通常都会像警世恒言一般,让贪欢的主人公落难或者被人嘲笑。

要使一部电影获得色情感,最好的办法是适当地抛弃动机。区丁平导演的电影《群莺乱舞》,是以上世纪三十年代香港的塘西风月为主题的,虽然裸露的尺度有限,但其中一些段落,有种特别的香艳。比如,关之琳和利智扮演的妓女正在前厅应酬着,镜头突然一转,穿插一位没有名字的姑娘和恩客欢爱的片段,并配以混沌的音乐,随后,她酥胸半掩地站起来,然后,镜头又回到了主人公那里。那些段落,就完全没有来由。

安伯托·艾柯的《色情电影之真谛》中有段话非常著名:“你到电影院去看电影,如果角色从A点到B点花费的时间超出你愿意接受的程度,那么你看的那部电影就是一部色情片。”其实,使色情片成为色情片的,是它们不给色情提供动机和观看的理由。

给不给动机,是成人电影和艺术电影的分野,是东欧的地下虐杀电影和被视为经典的暴力电影的分野。给大众看的东西,上台面的东西,都得是安排好动机的,得给出“他们何以如此”的理由。人们承受不了没有动机、毫无理由的色情与暴力,也找不到观看时的道德理由。

电影的叙事部分,或许就是给合理地、适度地观赏色情和暴力所寻找的一个动机。艺术家,或许就是《索多玛120天》里,在暴行发生时,在一边弹钢琴的那个女琴师,用艺术使乖戾的世界显得柔和。

伍 黄色黑条练功服

黄色黑条练功服

《死亡游戏》一九七八年

李小龙在拍摄电影《死亡游戏》时,为剧中的自己设计了一身黄色黑条的连体练功服,据说,黄黑搭配象征的是黄皮肤黑头发,后来,这件衣服还出现在了各种版本的《死亡游戏》和它的翻拍版《新死亡游戏》、《英雄泣血》里。

此后,向李小龙致敬,多半得穿上一件黄色黑条的连体练功服,《鼠胆龙威》、《新精武门》、《漫画威龙》、《雀圣》、《杀死比尔》,都是这么做的,《夕阳天使》的宣传海报上,三位女主人公也是这身黄黑配,甚至连《冒险岛》里的宠物狗,也穿着一身相似的衣服,惹得李小龙迷老大不高兴。获得同等待遇的还有李小龙在《盲人追凶》里穿的暗红色带白条的运动服,网上的仿制品,一直卖得如火如荼。

黄色而且连体而且练功服,对身材要求极为严格,普通人穿起来多半非常搞笑,比如《雀圣》里的元秋,《鼠胆龙威》里的张学友,两个人还故意穿出一种圆滚滚的效果,还要被人在空中抡来抡去,配以滑稽的声效。但所有的片子里,黄色黑条练功服都出现在决战的时刻,一旦主人公穿上这身衣服,最终必然获得胜利,显然,李小龙穿过它之后,它已成为征衣、铠甲、圣衣,穿上它,就等于获得了力量与信心。

向别处借点力量和勇气,是人类的传统。弗雷泽的《金枝》里,原始部落的人用各种办法摄取动物的勇气和生命力:有的靠吃动物肉,凶猛的、跑得快的动物的肉给战士吃,温顺的、行动迟缓的动物的肉给老人和女人吃;有的靠穿,有的部落相信,穿鼬鼠皮,可以获得鼬鼠的生命力,在斗篷里缝一块青蛙皮,便可以像青蛙一样身体光滑易逃脱。

对动物的力与勇的崇拜,很快倾注到人类的战士身上,穿上他们的铠甲和征衣,成为获取力与勇的快捷方式。古希腊神话里的阿喀琉斯,英勇善战,令特洛伊人胆战心惊,他就有一身几乎成为商标的铠甲,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罗克洛斯打算跟特洛伊人作战,首先想到的,就是得穿上阿喀琉斯的铠甲。《尼伯龙根之歌》里的侏儒亚伯力,则偷窃了众神之王沃顿兄弟铸造的一顶宝盔,这宝盔可以使人隐形和变形——这类物件是战士铠甲的升级版,也是后来无数玄幻小说和游戏的灵感源泉。

电影《圣战骑士》继承的就是这个神话传统,主人公出身贫寒,只能当骑士的侍从,结果他的主人突然死去,他穿上主人的铠甲,赢得了长枪比赛,并开始了连串冒险——当事人再神勇,还得有一身来自别人的铠甲作为起点。

当然是种自我暗示,即便在神话里,也对这种暗示有立有破。古希腊神话中,神魔的血液中,有种令他们长生的物质,但普通人溅到这种物质,则必死无疑,而偷了阿喀琉斯铠甲的帕特罗克洛斯,很快被特洛伊人识破和杀死。

现代人的铠甲和圣衣则是昂贵的衣服。我的朋友效仿明星穿着,斥巨资买了一身奢侈的衣服,尽管穿着的效果堪称骇人,但显而易见的是,她立刻显得信心满满,而且对人空前地和气,所以谁都不打算告诉她真实的观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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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的那身衣服

《薄暮之光》二零零六年

作为一个制服控,制服在我眼里,总能获得比普通服装更高的评价,但我唯独不喜欢保安的衣服,在所有的制服里,保安的那身衣服,是最难看的。

贾樟柯电影《世界》里成泰扮演的男主人公是大型主题公园的保安,他和他的同事所穿的制服,就是我们最常见的那种保安服,青灰色,宽肩,大裆,肥裤腿,并配以硬壳大檐帽,整套服装臃肿、显不出身形。《好奇害死猫》中,廖凡扮演的保安所穿的制服,大概是为了和整个电影的时尚气息配套,略显精心,藏蓝色的裤子,蓝灰色的衬衣,有肩章有领带有饰带,整套服装努力向警服靠拢,但那身衣服并不具现实性,现实中的保安服,还是以《世界》中的式样居多。

芬兰电影大师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薄暮之光》中的主人公也是保安,是最弱、最容易被忽略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他租住在地下室,去银行贷款也被拒绝,并遭到银行经理无情的羞辱,他的衣服,也非常难看,深色,松松垮垮,有很多不必要的口袋,腰身和臀部的设计都不合理,非常不合身——保安的衣服也难得合身,薪水微薄,流动性大,今天穿在你身上,明天或许就要穿在他身上,永远不会合身,更别奢望有什么美感。

仅凭一件事物的美感,我们就可以轻易判断出它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美也是依照等级进行不公平分配的,在这个等级金字塔上,越往下,所分配到的美感资源越少。尽管,以较少的成本,也可以实现某种简单朴素的美,但整个世界更愿意以稍高的成本实现丑,并把它强加于人,以赋予一个人或一个群体丑陋外壳的方式,框定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的位置,其中的潜台词是:你只配享用这种程度的美感。经济适用房、保安服、校服都是欠缺美感的样板。

我曾在一座号称全城第二高的大厦上班,大厦的保安,月收入四百五十元,没有保险,没有假期,他们所穿的,就是《世界》中那种款式的保安服。对这身衣服,他们并无好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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