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仇看电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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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者总乐于把镜头对准雪地、暗夜,也最善以极为锐利的笔触表现孤独、痛苦,整体气质呈现为冷感、克制、隐忍,而且,大概因为冷,所以对那些庇护和温暖人们的事物,有种微妙的感情,房屋、门、灯光、火炉、玻璃窗、棉衣、水,在北欧电影里,总给人异样的暖意。
《生人勿进》呈现了这种北欧电影气质。影片改编自瑞典小说家约翰·林德科维斯特(他也参与了电影剧本创作)2004年的同名畅销书。一对又冷,又暖,又洁净
十二岁少年的友情,一个是男孩奥斯卡,老在学校里受人欺侮,只能以假想的形式发泄自己的恨意,另一个是住在他隔壁的小孩艾里(性别模糊),与一个来历不明的老男人生活在一起,艾里不断鼓励奥斯卡要勇敢起来,并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他。这个故事最令人惊骇之处在于,艾里是个生存了三百年的吸血鬼,“我已经十二岁很久了”,艾里这样解释自己的来历。
《生人勿进》故事清简,风格却杂糅,貌似吸血鬼故事,却属写实主义风格,完全颠覆以往吸血鬼影片的约定俗成。吸血鬼小说及电影,一向以华丽、妖淫、奢靡为主要特征,风格要哥特,气息要camp,安妮·赖斯的吸血鬼系列(《夜访吸血鬼》等)更是集大成者,而《生人勿进》却呈现了一个“贫穷的吸血鬼”(网友戏谑的说法),住在简陋的、没有家具的房子里,时时陷入孤独和无助。所以,《生人勿进》只是借助吸血鬼故事类型,反映人生那些无法回避的问题,而“吸血”完全可以替换为某种不可治愈的疾病,或人生无法剔除的情意结,以及某种紧跟不去的命运悲歌。它和麦)、《安息吧!贾米尔》(丹麦)、《爱英格的男人》(挪威)、《黑蝴蝶之家》(芬兰)等等,构成了北欧电影的新图景,当然,这张图,照例是又冷,又暖,又洁净(“干净”都不足以说明它们内在的晶莹剔透)。
但我最爱的,依旧是《生人勿进》,影片里数次出现孩子在冬夜的玻璃窗上按下手印的情景,他们睡在床上的时候,我还听到了窗外呼呼的风声,这一切,让我想起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诗人帕尔·费比安·拉格奎斯特的那首《谁在我童年时代从窗户旁经过》:“谁在我童年时代从窗户旁经过/往玻璃窗上呵着气/在我的童年;在那深深的/没有星光的夜晚,是谁走过。/他用手指在窗户上作了一个记号,/在湿淋的玻璃上,/用他柔嫩的手指,/。。/是谁走过了,/经过我童年深深的夜晚,/留下我单独一个人,/永远。”
被清洗干净的吸血鬼
《暮光之城:月蚀》二零一零年
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形象,在这两年的电影中有了突破,使得一个吸血鬼成为吸血鬼的最基本条件,被大张旗鼓地取消了,电影《暮光之城》系列里,吸血鬼可以在日光下生活,美剧《真爱如血》里的吸血鬼,不吸人血,而开始使用一种替代品:日本人生产的真血(trueb lood)。
当然,吸血鬼形象,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一直在修改,一直有变化。早期的吸血鬼形象,人性少,兽性多,更接近妖魔。大导演茂瑙1922年的电影《诺斯费拉图》里,吸血鬼住在阴森的古堡里,吸血、给小城带来瘟疫,最后还免不了覆亡的命运,而此后的吸血鬼电影诸如《凌晨晚餐》、《德古拉的新娘》,也莫不如此,吸血鬼不是被尖木刺进心脏,就是在日光里嘶叫着化为轻烟。
后来电影里的吸血鬼,外貌渐渐变美了,活动的环境变得华丽了,但照旧以邪恶的面貌出现,真正的变化,大概是小说家安妮·赖斯带来的吧,上世纪七十年代,安妮·赖斯开始大张旗鼓地写《吸血鬼编年史》——后来被改编成电影的《夜访吸血鬼》、《吸血鬼女王》都是其中的作品,她的主人公大多是吸血鬼中亦正亦邪之辈,更重要的是,她的小说都在反复陈说孤独。
孤独!以孤独者的形象出现的吸血鬼,总算接近了这一形象的本意。仔细琢磨历史上那些被当做吸血鬼、女巫处死的人物,会得出非常现实的解释,他们或许只是一群孤独的边缘人,是文艺青年、艺术家、巫师、精神病患者、过分丑陋者,以及性嗜好异于常人的人,周遭的人不了解他们,就把所有的恐惧,一股脑地推到他们身上,将他们夸张和变形,成为传说里的邪魔。豆瓣上那些敏感多思、神神叨叨的文艺女青年,在中世纪,恐怕就会被当做女巫抓起来,秋叶原的宅男们,落在一千年前,恐怕就是那些夜夜穿过墓地、在地下室里熬制汤药的怪物的原型。
安妮·赖斯之后的吸血鬼,慢慢呈现出这种传说的本来面目,他们更像是一种人生隐喻,是流浪汉、畸零人、同性恋者的化身,或者某种没法治愈的疾病的患者的变形,总之,永远被弃绝在主流社会之外,和孤独捆绑在一起。
《真爱如血》和《暮光之城》系列则渐渐走上一条没心没肺的路,见不得光和吸人血这两条对叙事和审美不利的因素,终于被剔除出去,吸血鬼的全部存在价值,都建立在他们不老的、俊美的肉身,以及凡人所不具备的异能和神秘感上,他们没有道德负累,也不背负旷古的孤独,他们被清洗干净,成为更安全的时尚符号,被招安进主流电影题材之中,用自己的特别之处,为观众的意淫提供落脚点。和八十年代摇滚乐队的褴褛风格,被时尚吸收消化并成为风潮,并无两样。
怨灵
安妮·赖斯
《咒怨:白老妇》二零零九年
据说,经济危机发生的时候,不单是电影盛世,更是恐怖片盛世,比如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好莱坞,和1997年金融危机之后的韩国。但日本向来不受这个规则约束,不论淡季旺季盛世乱世,永远雷打不动地推出恐怖片,而且多半怨灵作祟为主要线索,《咒怨》电影六年之后,续集《咒怨:白老妇》、《咒怨:黑少女》同时推出,照旧和怨灵有关——要了解日本恐怖片,怨灵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一环。
在东方人的观念里,只有顺利的往生和顺利的死亡,才能为进入下一个轮回做好铺垫,过分凄惨的死亡、死者过分强烈的怨念和留恋,都会导致他们停在两界之间,成为怨灵,时不时到生者的世界里作祟、报复。
日本人将这种观念发展为一个体系,不断发扬光大。他们的怨灵以女性居多,较具代表性的“丑时之女”,是因为被抛弃而成了怨灵,她有自己的制服,穿红衣或者白衣,“胸口挂一个铜镜,脚上踏着单齿木屐,嘴里叼着一把木头梳子,头上戴着生铁环,插着代表感情、仇恨、怨念三把火的三根蜡烛,一只手拿铁锤,一只手拿五寸钉”,到处施咒作法,看到年轻美貌的女子,尤其不满,一定要下狠手的。其他的女性怨灵的代表人物还有阿岩、阿菊,在战乱中遇到灭门惨祸平家一门,等等。
铃木光司笔下的贞子、清水崇电影里的伽椰子、黑泽清电影《呼喊》里的红衣女,以及《裂口女》、《半身死灵》中的幽灵,都是女性怨灵的现代都市变种,她们万变不离其宗,基本是统一着装,统一行动,要解除她们的祸害,统一的手法是解除她们的郁结和怨念。而她们的怨念,多数和情爱有关,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只是天香楼里资深职员教育初涉职场的新人的常用语,女性怨灵如果有守则,第一条就应该是这史上第一名句。
既然所有的怨灵故事,最后都有可能成为一个凄清的爱情故事,所以有人调侃说,《阴阳师》里安抚怨灵、消除异象的安倍晴明,扮演的其实是心理分析师或者是两性关系专家的角色。
也有男性的怨灵。《阴阳师》就是以日本最著名的怨灵、冤死的早良亲王成为恶灵并不断作祟为引子,故事所依傍的日本平安时代(公元794年后的四百年间),在日本人心目中,不但战乱纷争不断,…》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