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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为了报仇看电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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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点的例子……勉强可以算上倪震,他在信箱专栏里警告少女远离四十岁的已婚男人,离开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男友,但他所奉行的,绝不是他在专栏里所称道的人生观。文章是文章,人是人,他分得清清楚楚,他是兰桂坊常客,最喜与少女兜搭,他的经典承诺是,如果女孩子有事找他,“十五分钟即到”。他对自己内心世界的设定,是林青霞;实际的形象,是芙蓉姐姐。这样的人身边也有。家财来路可疑的A,每每在饭桌上抨击丑恶现象及社会不公;行事乖张的小人B,天天挂在嘴边的是“明镜菩提”。他们,我从来只敢远远地鉴赏,可惹不得——人家是最没有后顾之忧的。

《沉默的羔羊》一九九一年

愈扭曲愈快乐

演过《天使爱美丽》的奥黛丽·塔图还演过一部让人难忘的电影《天使爱过界》。

故事里的天使是美术系女大学生,偶遇住在她家附近的医生路易克,从此开始了疯狂的暗恋。暗恋改变了她的世界观和她所观看到的世界。她觉得,他笑,一定是为了她;他在某处停留,肯定也是为了她;连他的存在,可能都是为了她。于是她陷入痴狂状态,对着任何模特儿,画出的都是他的肖像;出门去旅行,她觉得是得到了他的邀约;她甚至为他谋杀控告他的女病人,为他开煤气自杀。但直到最后我们才知道,他根本不曾和她有过接触;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切,都出于她单方面的狂想,这是一种名为“被爱妄想症”的精神疾病。

但看电影的人,恐怕都会有相同的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不设法与他接触,而宁肯意淫之、偷窥之、假想之?以她的年轻貌美,即便冒失地找上门去,也应该会被他接受;如果她设计个小场景与他搭讪,效果可能更佳;即便他有妻子,恐怕也不要紧,中年男人个个都有危机感,天上掉下一个年轻女孩子来证明他还有魅力,简直是种知遇之恩。她为什么不?

因为,她与我们有异。她与我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所认定的只有这一种扭曲的方式,她爱上的就是这种扭曲的过程。虽然这导致了扭曲的结果,但这扭曲的方式,这过程,另有一种价值,一种趣味。吞吞吐吐,自我设障,歇斯底里,在旁人看来令人抓狂,甚至被归为精神疾患,但当事人未必是没有快感的。

就像张曼玉有次接受法国的《Elle》杂志采访,“不但大大方方谈论前夫,也不避忌提起现任男友。”林迈克称:“这篇访问,香港传媒看见要尖叫的……以窥秘为己任的传媒代表,绝对没有胆识一本正经地问:‘影片里你的角色是双性恋者,你本人可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也不会得到磊落的‘性行为上没有,但感情上我大概爱过我一些同性朋友’这样的答复。”坦荡提问,可能也能得到坦荡的结果,但这样一来,就失去了趣味性。媒体更习惯跟踪之、偷拍之、假想之、找线人,在卧室对面山头架设高科技偷拍设备,过程愈扭曲、方式愈曲折、快感愈强烈,所得到的结果,似乎也愈有价值。对这种扭曲方式的热爱,大概是普遍地存在着的吧,不论是个人,还是集体,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病。我参加的豆瓣小组里,组长披星戴月地删掉了与自己意见不合的朋友的所有发言,终于酿成风波。有人呼吁:“不如坐下来吃个饭好好谈谈?”但,那又有什么趣味,那实在太不扭曲了。

《天使爱过界》二零零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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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赫兰道》后遗症

大卫·林奇导演的电影《穆赫兰道》,曾经给我带来一项后遗症。

这部晦涩迷离的电影出现后,观众都表示,既觉得它迷人,却也觉得它难以看懂。这时,网上出现了一篇题为《梦的解析——剧情全解析》的文章,作者疯狂钻石在文章里,全面分析了《穆赫兰道》,认为这个电影所描绘的其实是一个梦,而它对梦境和现实关系的梳理,遵循的是弗洛伊德的释梦方法。女主人公在现实中满足不了的愿望,在梦境中都得到了补偿和达成。比如,现实中的女主人公是个相貌平平、演技平凡的女子,闯荡好莱坞并无多少成就,只得到若干跑龙套的机会;在梦境中,她却光彩照人,处处受人瞩目,演技也令所有人折服。现实里,是她雇人杀死自己的亲密女友,梦境中,这项罪责却被推给电影公司的幕后黑手。现实中,导演夺去了她的亲密女友,梦境中,这个导演就处处碰壁,甚至惹祸上身。总之,她所期望的,在梦境中全部落实,现实中那些帮助和伤害她的人,在她的梦境中都各得其所。

《穆赫兰道》是个梦!被晦涩的电影折磨的影评人们茅塞顿开。《穆赫兰道》于是造就了一项日渐蔓延的后遗症,凡是解释不了的电影,都可以用“它是个梦”的方式进行破解。大卫·林奇的电影固然全部是梦,《死亡幻觉》、《太阳照常升起》也是梦,《堕落之地》更是梦。不但那些晦涩的新片可以用梦来解释,即便那些成为影史悬案的电影,也都被翻出来重新诠释。《美国往事》何尝不是一个梦?《穆赫兰道》里那段电话铃声,何尝不是在向《美国往事》致敬?再推而广之下去,其实所有的电影,都可照此办理,电影的虚拟性,对感官需求的设法达成,都和梦境近似,所有的电影,都是一个梦,错不了。

找到这样一个通用的、万能的公式非常不容易,就像中学时候,我数学不好,后来课堂上老师讲了一套痛快淋漓的解方程组的方法,就被我牢牢记住,屡屡用来破解所有的方程组。不论什么题目,强行套进去拆解,竟然也成功了几次。从此,我固执地把所有的方程组都和这个方法联系在了一起,几乎成为一种情结。这种万能公式其实并不罕见,我有个学画的朋友告诉我,看画展时,要想装内行,只需要挂着一点脸,面无表情地说“什么都好,就是调子有点灰”,就足够吓住许多人。不管国画西画、写实先锋,甚至不管它是否色彩浓烈、情绪昂扬,只要慢慢地说出这样一句“调子有点灰”来,都错不了,足可以全身而退。

处理社会事件时的“××是一小撮”,其实都是这种万能公式,套在哪里都可以的。虽然有泛滥的势头,也有草率的嫌疑,但好在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居家旅行、打工创业、卖艺卖身,都可随身携带,总算有一招傍身。

希亚马兰是否应当坚持?

三十岁以前,我时刻铭记励志杂志上的教诲:“坚持自己!”三十岁后,却有了怀疑,坚持自己?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正确的,正确到非坚持不可?比如奈特·希亚马兰(M。Night Shyamalan)的坚持自己,就叫旁观者心惊胆战。他最新的“坚持自己”的成果是新片《灭顶之灾》。这部片子在北美上映后一个月的时间里,获得了来自主流媒体的如下评价:“灾难片拍成灾难”、“希亚马兰已站在好莱坞的悬崖边上!”、“仿佛在欣赏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或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罹患老年痴呆症之后的作品!”但那年六月最后一个周末的北美票房榜上,《灭顶之灾》累计票房还是达到了5906万美元——是万幸,也是侥幸。

他是坚持自己的典范,坚持认为自己适合拍电影,坚决保持对超自然和灵异题材的执著,坚持在自己的家乡费城取景,坚持在自己的电影里客串各种小角色。像他的偶像希区柯克那样,他也曾证明了,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他的《第六感》、《不死劫》和《惊兆》在全球一共获得了十三亿美元的票房收入。但就在他最风光的日子里,已经有人认为他的电影剧情单一,经常自我复制,在铺张的悬念之后,往往得出一个软弱的解释,更有大段的、虚张声势的关于生命的所谓思考,令人不胜其扰。但他坚持认为,看不懂他电影的都是呆子,迪斯尼对他《水妖》的剧本有异议,他宁可带着它另投华纳兄弟,结果让投入了7500万美元的华纳,只收回了4200万。

所以,《灭顶之灾》的出品方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做了打算,他们把影片在印度的发行权出让给了宝莱坞,让他们负担一半的投资预算。原来,一个坚持自己到了偏执地步的人,不过像一只闯进瓷器店的大象,让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既危险又难堪的境地。

坚持自己,想一想,已经是最奢侈的事情,遑论身体力行,坚持拍自己要拍的电影,坚持写自己要写的文章,坚持要和自己心目中的伴侣在一起,一个个“坚持”,都有几千斤重。坚持之前,要有足够的本钱,坚持之后,又要勇于承担。但凡要“坚持”,已经有了违背、忤逆的意味,最后的结果,总有不祥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凡人,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坚持一定是对的?更何况坚持之后,还要匀出力气承担自己的追悔和反省。

人一定要足够强大,强大到知道自己是对的,强大到可以负担自己坚持的后果,才可以坚持。所以,每看到有人说坚持自己,总觉得他有点自视为神的意味,而奈特·希亚马兰,应当为自己的每次坚持配上一行字幕:“危险操作,请勿模仿。”

全都拍下来!

这几年,好些电影把用DV拍摄当做引人注意的噱头,西班牙的《死亡录像》、美国翻拍的《死亡录像》、美国的《科洛弗档案》,甚至恐怖片大师罗麦洛的《死亡日记》都是用DV拍摄的。有消息称,《科洛弗档案》已开始筹拍第二集,当然,DV拍摄手法是不变的法宝。

其实都是拍熟拍滥了的题材,《死亡录像》、《死亡日记》是改装了的丧尸故事,《科洛弗档案》讲的是怪兽袭击城市——而且毫无意外地袭击了在电影里被毁灭过最多次的纽约。卢米埃兄弟发明电影三四十年后,怪兽便努力袭击纽约,纽约便努力负责被毁灭,“怪兽与纽约”几乎成为重要的电影题材支流。

但DV拍摄却刷新了陈旧的故事,更让特效显得无比真实——现代人都是“DV神教”信徒,宁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要相信DV。DV拍下的,还能不是真的么?更让人觉得亲切的是,几部电影中,摄像机后面那位仁兄,在身边人逐一变成丧尸、纽约变成废墟、朋友挨个血洒当场的状况下,竟稳如南山不老松,紧抓DV不放松,一直拍到他自己也身首异处。

这一点,始终被当成这类影片的硬伤,却很容易获得我们的理解。也许,这才是这两部电影最让我们觉得亲切、不愿去质疑的部分。《娱乐至死》中说:“真正的危险不在于宗教已经成为电视节目的内容,而在于电视节目可能会成为宗教的内容。”对我们来说,这句话中的关键词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替换:“真正的危险不在于生活已经成为DV(网络、博客、播客)生活的内容,而在于DV(网络、博客、播客)成为生活的内容。”如果我们是当事人,奔逐逃命的同时,大概也不会忘记拍摄,甚至心里可能兴奋地想,这要是传到Youtube、土豆、优酷上,肯定上首页。

钱钟书在《围城》中提出“语文狂”,持有此癖,不但执著于表达的狂热,甚至于连生活的样式、感悟的形态都是提前按照语文表达的形式来进行。现在这癖好还可以扩大下去,“DV狂”、“博客狂”、“豆瓣狂”、“Facebook狂”。生存既已落入空茫,总要寻找点依傍。所以,《死亡录像》中的女主持人一次再一次地说:“快!拍下来!全部都要拍下来!”在临死前,她仍然挣扎着向DV伸出手去,而最后的旁白也是:“全部都要拍下来!”

快!拍下来!快!发到博客上!快!与Youtube的观众分享!但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科洛弗档案》二零零八年

蛇蝎美女

上世纪四十年代发端的黑色电影里,常常有一个标志性的角色,叫做“蛇蝎美女”。她们金发、妖艳、毒辣,诡计多端,坏男人都未必狠得下心的那些时刻,她们却扑了上去。

比如雷蒙·钱德勒编剧、比利·怀尔德导演的那部《双重保险》,其中那位金发女郎,即是典型的“蛇蝎美女”。为了得到丈夫的人身伤害保险赔偿,她色诱保险业务员,设下毒计将丈夫在火车上谋害,那位保险业务员虽为她驱使,却也渐渐发现,她丈夫的前妻,也是她杀的。她还将继女的小男友勾搭上手,并行将一同远走高飞,可怜的保险男准备除掉她,她却先开了枪。

阴郁的四十年代过去了,“蛇蝎美女”这形象却留了下来,经过无数导演的发扬光大,至今还活跃在银幕上。但创造一个“蛇蝎美女”,最重要的前提是,必须要让观众对她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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