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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中国雄师-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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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国民党军队已兵败如山倒,但这支反动武装仍自不量力地沿秦岭巴山布防,妄图牵制解放军南下,掩护国民党胡宗南残部“从容入川”,并相机建立“敌后游击根据地”重建昔日的“天堂”。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天堂”!

1949年12月,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命令,第十八兵团乘胜南下入川;第十九军以凌云驾虹之势解放了陕南绝大部分地区,统一领导清剿秦巴山区的国民党残军败将及地方游杂武装。

第十九军是1949年5 月划归第一野战军指挥的,它是以陕南军区为基础组建的,军长刘金轩,第一政治委员张邦英,政治委员汪锋。下辖第五十五师和五十七师。根据任务区分,第五十五师和安康军分区独立七团负责陕南东部及川陕甘边界剿匪任务;第五十七师和汉中军分区独立三团负责陕南西部及川陕甘边界剿匪任务。

12月28日,第五十五师一六四团从西乡峡口、贯子山、钟家沟出发,翻山越岭,疾速南进。400 里的山路,他们三天抛在身后,入川到达两河口。

师长符先辉、政治委员张明率师直机关经堰口、杨家河、镇巴、三元、黎坝,直插简阳。一六三团出镇巴,经官渡湾、滚龙坡,两天半翻过大巴山,30日进抵川北重镇万源城郊后,1950年1 月3 日解放通江县城。

1950年1 月2 日夜,第一六四团向王凌云的新编第八军进击。敌军三六九团团长周辅臣率部800 多名官兵在阵前起义。接着一六四团二营与起义官兵在二营教导员杜近明指挥下,在牟家坪、大井坝地区消灭了敌新编第八军二十二师千余人,敌军参谋长吴美仁投降。1 月7 日,一六四团经烟溪场、龙门溪,直捣苦草坝,将敌聚歼,俘敌新编第八军军长季凌云以下1300余人。

我第一六三团一营在通江东北的长坪、泥溪坝与敌新编第五军发生激战,战斗30分钟,敌军长徐经济、副军长崔振山等1500余人乖乖缴械投降。

随后,一六三团和一六四团南北夹击将敌新编第四军压迫在方圆不到50里的

大山之中。

王凌云此时急了,召集军官开会,要求所部“分散活动,注意隐蔽潜伏。”

新编第四军军长李学正在王凌云授意下带残兵向云雾山中转移。

我第一六三、一六四团哪里肯放,一路追击李学正部。

1 月10日上午,我追击部队向溃退之敌发起进攻,李学正要求部队“顶住”,无奈士兵斗志丧失殆尽,个个只顾逃命。

中午时分,解放军冲入敌阵,敌新编第四军彻底崩溃。李学正见大势所趋,只得率军部和下辖的第十师、第十二师共2000多人,举手投降。

而此时的王凌云,败军之将仍不忘风流,正想与青峪口一位杨老汉的女儿成亲。

杨老汉哪里肯把自己的千金嫁给这位土匪头子,但想到硬抗只会使自己吃亏,不仅救不了女儿,且可能危及全家老小的性命,所以当面应承下来,而偷偷地向第一野战军第一六三团二营报告了这一情况。

二营教导员问明情况后,派兵很快把王凌云抓住了。

这位曾经威风一时的敌军中将总指挥,在第一野战军第五十五师指挥员面前,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我第五十五师师长符先辉问:“你就是王凌云呀!”

“贱名凌云,罪该万死。”

“你跟蒋介石反共反人民,打了十几年的仗,双手沾满了烈士和人民的鲜血,现在该是总清算的时候了。但是,我们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是!”王凌云害怕被解放军杀头,忙说:“感谢贵军不杀之恩。

愿立功赎罪,重新做人。“

坐在一旁的第五十五师政治委员张明看到昔日战场的对手现在只有说“是”的份儿,心生厌恶,便讥讽道:“王司令,你我都是军人,但志向各异,使命不同。你替蒋介石卖命,我们为老百姓谋幸福,现在不知有何感想!”

王凌云向张明深深鞠躬,说:“贵军真乃神兵,如虎缚兔,打得我们根本无法抵抗。敝人很是佩服。本人罪该万死,但望怜家有80岁的老母,留我一条活路,感激不尽。”

王凌云对在南阳未能投诚深表遗憾,并表示愿率残部起义。

“太晚了。你的部队正在被我军包围歼灭中,覆灭的命运已成定局。你谈判天平上的法码没了重量,起义根本不可能。”符先辉斩钉截铁。

王凌云垂头丧气,站在一旁。

张明看看王凌云脸上的表情,趁机做工作:“起义不成,工作多的是。

你可以写信叫你的部队立即投降嘛!“

“是!”

于是按照符先辉、张明的意图,王凌云给他的部下写了几封信,派人送出。

我第五十五师一六四团兵分两路,昼夜兼程急进120 公里,于1 月21日到达南江东宦路口,与沿南江北逃的国民党第一二七军三一○师激战1 个小时,创造了我军无一伤亡,全歼敌1700余人的战绩。

在疲惫惶惑的俘虏行列中,有位高个头大麻脸披件呢料大衣的将军便是敌第一二七军代军长兼三一○师师长丁树恒。我第一六四团团长张新胜、副团长李更生在俘虏群中认出了丁树恒。丁树恒这时面色泛青,喃喃自语:“简

直不可思议,我们刚住下还没喘过气来,你们一口气就赶了240 里,是飞毛腿!是神军!“

在陕南战场上,我第十九军五十七师和汉中军分区1949年12月8 日在孙家坪、黄官岭等地俘获西安绥靖公署第三纵队司令员姬守礼、“川陕救国军”副司令罗友三等以下3400余人,迫使敌保安第九旅旅长谭华初率1000多人投降。

1950年 1月17日下午,云开雾散,红日高照,安康军分区独立七团的战士们连日行军作战,难得有个休整的机会。他们擦枪洗衣谈笑,抖落了一身征尘。突然,一位农民跑到解放军的营地向独立七团政委秦金铎报告说,他家来了十多个匪兵,这些匪兵挎着手枪,衣服破烂,硬逼着他的婆娘给他们做饭。

一连指导员王万昌带领一个连随老乡出发。一个小时过去,战士们押着敌人的副师长夏修义和他的残兵而归。

原来逃到老百姓家的一伙人,是潜逃中的“川陕边区人民自卫军”少将指挥官柯玉珊和他的卫队。王万昌带着战士刚接近农家庭院就被敌人哨兵发觉,王万昌即鸣枪示警。惶恐中,柯玉珊带兵突围,怎奈他们唯一能逃跑的大门已被战士用火力封锁,双方展开枪战。蓦地,一颗子弹射中了柯玉珊的腿。

柯玉珊中弹后,爬起跄踉跑了几步就倒地不起。王万昌和战士们冲进院内,看见柯玉珊脸如白灰,目光散乱。绝望中他把手枪对准太阳穴,扣动枪机。

“砰!”枪响了。

柯玉珊给自己的罪恶人生画上了句号!

陕南解放军至1950年元月底,共消灭匪特50余股17700 余人。

甘肃宁夏是以回、汉为主的多民族地区,经济文化落后,历史上多次发生回汉仇杀事件。

1949年8 月,临夏来了解放军,王震将军率领的第一、二军打垮了马家军。但是,建国前后,临夏匪特活动猖獗,危害严重,人数达5000人。东乡、宁定的阿里马兔、马金山(外号“孙少爷”)、马保(外号“大炮营长”)、马占林等股匪势力最大,战斗力也强,人数约3000之众。其次是西乡韩家集的铁秀戈、马积福、马虎山、朱老大等四股近千人;虬藏的马八娃、马拾岗二股近千人。

这些匪特杀人放火,制造混乱。10月18日,匪首马步彪(“反共团”

总指挥)裹胁群众3000多人围攻宁定县城。马八娃、马英贵、马保等匪首在吹马滩、羊山洞、尕新集等地,煽动回汉民族仇杀,逃到临夏城中避祸躲难的百姓有3900多人,11月初,第一野战军第一军第一师两辆满载军用物资的汽车经宁定驶向临夏。当车辆在宁定驻军十一师三十五团团部歇息时,我第三十五团团长刘冠生考虑途中驾驶员和军用物资的安全,命令一营二连一排排长唐方达带领两个班的战士跟车押运。

唐方达受领押车任务后,他提醒战友们百倍警惕,作好战斗准备,防止土匪偷袭。唐排长和战士们押运的汽车刚驶出宁定县城十里开外,就有星散的土匪打冷枪,企图阻止汽车减速。驾驶员聚精会神,目视前方,加大油门,全速奔驰。

当汽车行驶到王家庄时,土匪把砍倒的大树和抬来的大块石竖七横八地堆在公路上,战士们只好下车排除路障。这时,早已隐蔽在山头、矮墙、地埂的土匪和被裹胁的群众,在火力的掩护下向公路冲来。唐排长大声命令车厢留下的战士:“开枪只准打土匪,不要误伤群众。”

唐排长亲率四五个战士跳下汽车,费了很长时间才把土匪设置的路障——大树、巨石滚到路旁。他们刚要登车,有的土匪端枪射击,有的挥舞马刀,有的手持利斧,嗥叫着冲了过来。

唐方达指挥战士们英勇地打退了敌人的三次冲击,见危险尚未解除,便当机立断,让几名战士跟车护送物资,留下12名战士继续抗击顽敌,掩护汽车安全前行。

“排长,咱们把汽车开回去,等团首长调动大部队把土匪消灭了,再押送物资去临夏。”一位战士考虑到排长和留下人员的安全,建议道。

“不行。临夏剿匪部队急需这批战备物资,我们一定要让汽车开过去!”

唐方达回答很干脆。

“留下的同志危险性大,咱们都上车,边打边走,硬冲过去。”一位战士提出请求。

唐方达沉思片刻,但决心很坚决:“不行!土匪拦车主要是抢军用物资,他们看见汽车开走,必定拼命围攻上来。到那时,汽车陷入敌围,我们也走不脱了。只有留下部分兵力打掩护,牵制敌人,让汽车开走,这才是可行的作战方案。”

“排长,你跟车走,让我带着战士抗击敌人。”班长刘居义对排长让他押车先行有意见,硬坚持自己留下来。

唐方达非常感动,他动情地说:“同志们,大敌当前,时间紧迫,咱们不要再争了。押车的同志赶快上车,留下的战友跟我来。”话音刚落,他侧身往路旁一闪,带领12名战士用手榴弹、子弹先把冲上公路的匪徒打了回去。

汽车轰鸣着向前驶去。车上的战士哭声喊道:“排长,你们保重。”

汽车开走了,土匪阴谋落空了,便把一切仇恨集中到打狙击的解放军战士的身上。他们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将战士们团团围住。

枪战中,敌人一粒子弹射进唐方达的肩膀,鲜血流出,他急忙用毛巾把伤口扎住,继续指挥战斗。

然而,唐方达等13人面对的是几百号土匪!战斗残酷而悲壮。战士们从下午4 时许战到满天星辰,伤亡过半。唐方达看到平常相亲相爱的战友倒在血泊中,心在滴血!他把仅有的七名战士喊到身边,悲壮地说:“同志们,我们已经出色地完成了押送军用物资的任务。现在土匪把咱们围困得严严实实,退无路,进难前,更何况咱们援兵很难赶到解围。我们是毛泽东的战士,在革命队伍受教育多年,咱们要誓死忠于党!忠于人民!”

“排长,你放心,自参军那天起,咱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敢与敌人血战到底。今天豁出去了,多杀几个敌人,替‘光荣’的战友报仇!”战士表明心愿,安慰排长。

“几个尕不叽叽的解放军,逞什么能!快冲,逮住一个赏五块光洋!”

匪首狂叫着。

唐方达端起冲锋枪一个点射把冲在前面的几个土匪打倒在地。突然,一

颗子弹又击中了他的大腿,他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战士们看见唐排长倒在血泊中,脸上痛苦地抽搐着,大口喘气,一股无名怒火从胸膛升起,“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哒哒哒!”“砰砰砰!”“轰轰轰!”

战士们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投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就用刺刀捅,枪托砸,拳头擂,牙齿咬……机枪手黄习斌与一个匪徒扭打着,他用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卡住了匪兵的脖子,把敌人送上了西天。

年龄最小的蔡保荣跟一个匪兵在地上滚打起来,他用拳击,用脚踢,耗尽力气,终被土匪压在身下。当土匪拔出腰刀正猛向小蔡胸部刺去的刹那,身负重伤的唐排长顺手操起身边的冲锋枪,拼尽全力,猛扑过去,用枪托把土匪的脑袋砸开了花。唐方达却因流血过多,永远地倒下了。

战士们与土匪激战4 个多小时,11名战士壮烈为国捐躯。

当几个回族群众来到刚刚战斗过的战场,看到解放军战士的衣服全叫土匪扒光了,赤条条地躺在冰冻的田野里,他们感叹地说:“真是作孽呀!”

在背运尸体的过程中,他俩发现有两位重伤员一息尚存,便不顾个人安危,背回家中,擦去伤员身上的血迹,换上了自己的棉衣,精心照料。不久,他们又赶着牛车把伤员送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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