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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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针,一线悬垂,可测海深。”
凤吟把这些归结道这一势,实际是在逗童安祺,下了一个套子让童安祺往里钻。不过也不能说是陷阱,因为真得练到那步,确实是这感觉。但就势子而言,海底针不过是个指裆捶破拿法的演变。而这一式子却留下一个探讨空间,成为一迷,之后杨氏太极各支脉,势子大同小异,不过圈子大小,而海底针一式,却五花八门不知章法。
实际开悟都是遇到而开,不是硬琢磨的。人品不正,则会误入歧途,凤吟就故意给童安祺下了这一套子,就看童安祺自己怎么揣摩了。
第五十四章 愈柔愈刚盘拳法
第五十四章愈柔愈刚盘拳法
房间黑呼呼的,凤吟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伯芳一个人在打“太极八卦”。反反复复就那几个动作。
伯芳就感觉事情不太对,他师父收了他,而最近教他的却跟形意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方才这太极拳,用起来是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心眼里不稀罕。
按说一般的初学者,在见识到太极高妙之法之后,都会迫不及待地想深入了解,而且充满兴奋之感。只是嘴上没有说,凤吟让他练,他就练。
练的却不是太极拳,而就是方才一个拧插穿手,一个掩手回肘。不过是左右两下的练,胳膊左右滚动着伸展变化,走上步子又有点像八卦掌。
凤吟头一天竟然就在车马店住下了,没有回家。此时的车马店已经换了装修,成了客栈,档次要高了一些,也可见收益与用心。这几天伯芳就一直在房间里这么穿出收回,穿出收回,以手领身,以腰带手。
要求只要骨节滚动起来就行,幅度大小无所谓,大可成圈,小可成线。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动作就没了标准。
伯芳的聪明聪明在心思敏慧、知道进退,知进退者人见人爱。等凤吟回来,伯芳道:“恩师,你教我那个练出感觉来了,我就是没讲过全套太极拳套路,我要见到了,我估计能模仿出个外形。”
凤吟也没生气也没惊喜,道:“你当太极那么好练。”
伯芳道:“恩师,我虽然没见过太极拳整套,但是我见过八卦掌走转,我就按这拧翻兜裹的法子,我也能走出八卦掌来了。”
伯芳道:“看见了。”
伯芳一边说着还真走了起来,凤吟也没说什么,从旁边茶几上取来两个果盘的碟子,就寻常的大碟,碟上满是瓜过。凤吟一手给伯芳放了一个,道:“你既然那么有能耐了,托着走,我不回来不准放下。”
凤吟总是这样回来看望一眼就离去。按时给伯芳送点吃的,多是水果点心没有正餐。且不让伯芳出门,丢了个马桶放着,有伙计按时来收拾,不准伯芳搭话。伯芳就没日没夜的练,练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过了几天,整日昏昏沉沉的。
太极讲究腋下空,有教师比如要夹两个馒头,实际也是为了掤劲不丢,始终有个开合的余地,而这样微微一开,沉肩坠肘,身上却不背劲。
拳论上叫做:“一动先走手,走手必乍肘,前乍加棚劲,后乍腋下空”。因为太极讲究缠丝吞吐,身子似三圈防护,每一圈都得有每一圈的发挥空间,最后只要脊柱有一丝空隙,对于擒拿点拿也有办法。而这腋下空,就是练得中间那个圈。
伯芳用碟子走转,自然腋下就得空出,非但腋下空出,之前的动作幅度却又得变大,不大不足以平稳碟盘。就硬逼着自己带了身法,百骸动作有了上下的变化,而不单单是穿出收回,而是翻转起伏,掌心向天。
已经不辨日夜,着急也没用,只求早日练到要求就好,只有练到了,师父才会继续教自己,而自己才有机会练上形意拳。而实际伯芳想练形意,也是一种好奇,他就没琢磨明白,那么一趋一趋的,怎么就能合上劲打人。如果真能明白了那个,也就没必要玩这些花活了。
所以他是摽着劲的练,努力思索功法用意,不图别的,只想早日进步。
如此又过了些时候,伯芳记得凤吟已经来送过六次饭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知道。
又一次,正当兴奋而又匮乏之时,凤吟托着一个香气四溢的盘子进来,伯芳老远就闻见了,心里狂喜,每日盼的就是这个时候。
伯芳还没急着吃饭,先是笑嘻嘻道:“恩师,你曾跟我讲过,这个太极裆走下弧,开胯圆裆,我寻摸这跟托碟的意思一样吧,因为争取了这个空当,身子就多出了变化,余地越大,变化越多,而于外可以更隐。
凤吟道:“你想得没错,我怎么没见你荡啊?”
伯芳道:“我怕风大吹了裤裆,我多走了步子。”
凤吟道:“油嘴滑舌,是胯没开吧?又想套八卦,我就发现你不爱练这个,不爱练你趁早说!”
伯芳道:“恩师息怒,我是感觉于其静中求动,不如动中求静,既然都是图争取余地,我直接闯出余地,管他知不知也没脾气!”
凤吟道:“你还挺有理!那叫趟泥步!走一遍我看。”凤吟年纪也不大,没那么多引导的性子,他见伯芳这么快能悟出这些道理,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伯芳就走了一趟,刚走两步,凤吟抓一把瓜子就撒过去,伯芳一躲闪,那碟子“啪啦”摔在地上碎了,花生瓜果滚了一地。
凤吟喝道:“站定别动!”此时伯芳却是斜斜着身子,一脚弯曲踩实,一脚拖步点地,斜斜着很是累人。
凤吟道:“就保持这个姿态,一粒一粒给我捡起来。”然后就位子坐下,将送给伯芳的饭食就着茶水给吃了。
伯芳斜着身子一蹲一起地捡,不一会腰酸腿疼脖子都僵了。蹲下就再不想起来,起来真得很难下去,捡了没几粒,终于不支跪倒于地。
“恩师我知错了。”伯芳喃喃道。
凤吟道:“饿了就吃地上的!”拂袖而去,独独把伯芳留在暗影里。伯芳羞愧非常,早没脸顾得饥饿,跪在地上摸索着,一粒一粒给捡了起来。
那一次也不知道是日是夜,感觉有点冷,硬当是夜里吧,而且那一夜很长很长,实在饥饿难当,伯芳就着泪水将那花生吃了。
然后他也明白了凤吟的用意,一眼就望见了那个模糊的镜子,照着那镜子,立身中正不偏不倚,扎扎实实开始盘拳。
这一次他再没有争强好胜,也没有去想着怎么对付人,就式子缓慢匀长,一点一点地体会,仔细回味了凤吟过去经意不经意说起那的教训,就发现凤吟话并不多,但谈拳不谈拳的,都是那么有道理。
在这缓慢之中,伯芳似乎听到了心跳,感到了呼吸,也隐隐发现了依附与骨的筋脉,手掌微微发热,越来越热,直感觉整个房间都热气腾腾,“不去管它,无动无妄,任其来去。”
他按凤吟讲的,开始体验指头领劲,每一指头牵动每一指的大筋,最后又集结延伸,凤吟的架子越走越大,就将这筋骨耗着,酸麻酥热,那筋顺着骨头绷劲,而肌肉却松柔自然,骨节也“咯咯”脆响起来,越练越有精神。
练到后来就感觉身子越来越沉重,仿佛浑身的气血增厚了一般,而速度却越来越快,皮肉骨骼之间似有无数蚂蚁爬行,酥痒难耐,最后伯芳忍不住双拳攥紧,绷着回身的肌肉行拳,没想到那骨肉似分家一般,即便浑身绷紧,骨节依然灵活。
伯芳就顺着这个感觉忘我的缠丝冲拳,撞掌顶肘,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要撞破四壁的铁球,浑身充满力量,而这力量却又来自无力,愈松而愈沉,愈沉而愈厚,愈后而愈有力。
这个力含在身子里,说爆发就爆发,不爆发就依然缓和,貌似缓和,而暗流涌动。
伯芳看着镜子,仿佛这一松一紧之间,自己换了一个人似的,就想冲出这屋子,但却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伯芳始终是冷静的,他耐心等待。等待这些时间,也曾有过一些暴躁,但他始终能控制好心智。身子的酸胀依然消失,他开始按时作息,自己找着了一个节奏。动作也越来越舒缓,最后站着不动也能感觉到气血筋骨的变化。
他开始重新思考“形意”二字,然后扎了个三体。这一次,他却感觉到了不一样,体内有一种流动感,而四肢百骸又相互照应,试着将那松那沉,那抻那曲合在一起,就感觉到了一个结构坚实的间架。伯芳自己这样保持间架推触墙壁,分析各种不同,却感觉无论用什么动作,用力之时总能感觉到那力在身体里拧着自各节与腿联系在一起,直到脚底。
伯芳又一次感觉自己行了,他就这感觉走起八卦,感觉浑厚有气势,也走了少林、七式等拳。发现了抻筋拔骨与拉筋开关节之间的差异,也明白了桩与马步要领之间的区别,按着这要领,其他拳都可以吸纳进来,为我所用。
但是却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圆转多了,反而发力短促,那种直来直往的深入反而没了。若要出那进退之间的猛烈深远,又失了这圆转游活。
而这个问题,却不是缩圈缩幅度能解决的。伯芳开始一遍一遍地盘架子,虽然越来越松柔自然,越来越浑厚,却始终无法突破。
第五十五章 破车奔马必自伤
第五十五章破车奔马必自伤
凤吟这一阵实际也挺烦挺忙,不是有意不管伯芳,而是有点顾不得了。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种逃避心理,好似不敢进自己的家,或者那家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果然热闹,每日虽然不是好酒好菜,但老远就闻到一股搅拌包子馅的酱油韭菜的香气。他爹爹当初新建的那些陷阱机关的房子已经被拆除了机关,换成了小营房了。
那独短墙又被修葺一番连成了一条新墙,墙上站满了红头巾的丙丁。凤吟进家,竟然也没人盘问。他就看到他爹像只老猴子一般被栓在门框上,吃饭也只是一个小盘。
凤吟老远看到他爹时感觉怎么这么没出息,好似喜欢受虐一般,待走到近前,看到他爹蓬乱的头发,还是感觉一阵酸痛。他没说太多,道了声“爹”就迈了进去。
二道院子却有人把守着不让进,凤吟知道怎么回事,因为街上已经有了消息“袁家有个地窖,那银子一筐一筐往外抬”。
这事在袁成恭听来跟他新媳妇还洋洋得意:“怎么着?多亏了我吧?要不是我把那存盐倒腾出去,此时不但抬了银子,还能告个贩卖私盐。你瞧好吧。”
袁成恭此时是在汉口,假装脱不开身。但私下却布下了耳目,小心观察着动向,一步步盘算着,他可不想让那银子一筐一筐就给抬走。
他媳妇却是担心,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来,一个劲嘱咐,咱现在很好,不缺钱,好好过日子,别在意那些。
那哪能不在意,怎么会不缺钱呢。
凤吟担心的是那些人进了铁萼堂,铁萼堂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不定这些人以为会藏有什么宝贝而大搜特搜呢。
有个被成为堂主的头目听着吵吵走出来,见凤吟气宇不凡,道:“什么人?”
凤吟也不避讳,道:“主人!”
左右就要动手,凤吟镇定自若,空着右手,左手提着一个包裹匣子,腋下夹着那裹了麻布的双镰,看都不看左右。
那被成为堂主的人是个马脸的汉子,个子不高脸不小,按说单独拿出来看,长得还算英俊,就是配合那身子就感觉有点不协调,而且一脸的斑点,越加显得凶悍怪异。
左右等着吩咐,此人却示意停手,就任凤吟闯了进去。
凤吟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发现门是封着的,并没有动。又见左右各处房门都封着,他母亲的房间有自家的伙计照应,也没有什么大变动。
凤吟又去了老奶奶房间,老奶奶正跟一个丫头没事一般闲谈,凤吟喊了声“奶”,老奶奶扯着嗓子道:“就说这孙熊快回来了。”
说是扯着嗓子,但声音也不大,感觉苍老了太多。凤吟将那盒子放了,道:“奶,这是上好的龟苓膏粉,待伏天热了泡些喝,跟凉粉似的却更爽滑,着点蜂蜜,清热去湿,润肠养颜。”
“你怎么回来了?”
“家里这都是什么人?”
“你听这个姑娘跟你说,这是义军,说是来免租免税的。”
凤吟这才留意到炕间那人,那不是个丫头嫚子,一脸强装的正气,显得急急火火的。凤吟没搭理她,道:“奶,他们没怎么样吧?”
“还能怎么样,挺好。听说外边尽打仗,有这些人保护着咱百姓。”
“你知道都是谁打谁吗?”
“谁打谁也不太平,哎,过一天是一天吧,等到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凤吟不知道他奶奶是真糊涂了还是装糊涂,守着那女匪也不好说什么,“奶,咱家的嫚子呢?”
“我给放假走了几个,我说先自顾自躲着吧,咱家保护不了人家,若风声过了,还回来还回来。兵荒马乱的,回家多陪陪自己老儿的。”
凤吟放下心来,知道老奶奶定是分配了些财物让女人躲了,可就这乱世,家徒四壁,躲又能躲到哪。
“奶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