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皇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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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屎还真臭!”老阎捏着鼻子骂。
“长官,你闪开一点不就闻不到了!”
“我躲开你跑了怎么办?”老阎盯着夏维说,“小子,别耍花样,乖乖拉完屎跟我回去。”
“我怎么跑?难道钻茅坑里爬出去啊?”
“哈哈……”老阎大笑起来,“你们这帮新兵,我可见得多了!别说钻茅坑,就是吃屎都行,只要想逃跑,什么干不出来?”
夏维无奈了,心想这人新官上任,虽然是屁大的官,还挺负责任的。只是他这样盯着自己拉屎,感觉怪别扭的。好在夏维是消化不良,来的快去的也快,喷了几下之后就结束战斗了。夏维拿出草纸擦干净“武器”,就离开了“战场”。
回到营帐前,老阎却不让夏维进去睡觉,说:“小子,跟我在这儿站岗!”
“不是吧长官!”夏维痛苦地说。
“什么不是?就是!拿着!”老阎把长矛和盾牌交给夏维,“我先睡一觉,你给我好好盯着,少一个人就扒你一层皮!”说完他就坐在地上,靠着支帐篷的柱子闭眼睡觉了。
夏维气不打一出来,心想大家都是新兵,凭什么你当侍长,凭什么你能睡觉?凭什么我这么倒霉要站岗?
“长官!”夏维推了推老阎。
“怎么了?”老阎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
“那边……那边好像有动静!”夏维指着帐篷后面的一块树丛说。
老阎立刻抄起武器,说:“留在这里别动。”然后就猫着腰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满脸疑惑走了回来,说:“没情况啊!”
“啊……大概是我看错了。”夏维挠挠头说,“您知道,我是新兵,特别紧张。”
老阎瞥了夏维一眼,叹气说:“废物点心,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坐回原地,招呼夏维也坐下,然后说:“多大了?”
“十八!”夏维挺起胸脯说。
老阎笑了:“在这儿不管年纪了,说你到底多大?”
“十五。”
“十五啦……”老阎的眼神里忽然出现回忆的光芒,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那一年,我也是十五岁……”
“哪一年?”夏维好奇地问。
“没什么。”老阎摇摇头,岔开话题,“你叫啥?”
“夏维。长官。”
“哦,私下里就别叫我长官了,我叫阎达,你就叫我老阎好了。家在哪儿?”
“江南玉宁。”
“哦?”阎达瞅了瞅夏维,“听你口音怪怪的,不像是江南人啊。”
“大瘟疫那年我逃难去西洲了,在西洲待了十年,所以口音有些变了。”
“还是个海龟啊。在西洲干些什么?”
“开始是在孤儿院,后来跑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在抄书作坊里当抄书匠。”
“抄书匠是什么?”
“就是抄写书籍的人。”
“哦……就是书生啊。”阎达露出不屑的神色,“书生最没用了,都是废物!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军人的。对了,你拿过武器吗?练过武吗?杀过人吗?”
夏维连连摇头。
“小子,咱们马上就要去前线了,你要是不想死得太快,就抓紧时间练练功夫。”
“老阎,你肯定武艺高强吧,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来教我功夫。”
“算啦,不用拜什么师,都是一起上阵的兄弟,教你几手功夫也是应该的。”
阎达站起来,手握长矛,想要给夏维演示几手功夫。这时一个新兵匆匆忙忙从帐篷里跑了出来,阎达立刻将长矛横在胸前,低声喝道:“干什么去?”
跑出来的那个新兵瘦瘦小小的,显然被阎达吓了一跳,低着头说:“我……我去茅厕……”
“怎么又是去茅厕的?”阎达纳闷说,“走,我跟你去!老夏,你在这儿守着!”
夏维听阎达叫自己老夏,显然是拿他当朋友了,心里美了一下,但他立刻又拦住阎达,说:“老阎,还是你守这里吧,要是有人要跑,我怕震不住他们。”
阎达想了想说:“也有道理,那好,你去吧。看紧点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是。”
夏维带着那个新兵走到茅厕跟前,那新兵却不进去方便,只是皱着眉头,看看茅坑,又看看夏维。
夏维笑着说:“进去吧,你放心,我背过身去,不看你就是了。”说着就背过身去。
那新兵犹豫一下,走进了茅厕。
夏维背对着新兵说:“喂,我认识你。”
“什么?”新兵惊呼一声。
“没错,就是你,晚饭时候跟我抢鸡腿的人!还打了我两拳。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你……你想怎么样?”
“哦,也没什么,以后你还我十个鸡腿就好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新兵的口气放松下来:“那好,以后我还你十个鸡腿。”
“说定了?”
“说定了!”
新兵方便结束,走到夏维旁边说:“我们回去吧。”
夏维却站在原地不动,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新兵,搞得新兵慌张起来。
“你……你看什么?”
“不对,你和晚饭时候不太一样。奇怪啊,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新兵显得更慌了,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夏维忽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说:“想起来了!”他低头在低声抓了把土,说:“过来!”
新兵愣愣地走到夏维跟前,夏维把往手心的土里吐了口唾沫,然后抹在了新兵脸上。新兵想要躲开,却被夏维一把拉住,继续往他脸上抹土。
“以后不要洗脸了。”夏维说,“还有啊,找个机会逃吧。军营是男人的地盘,你在这里会吃亏的。”
“你看出来了?”新兵惊讶地说。原来这是个女兵。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要再加十个鸡腿做补偿。走吧,回去睡觉。”
夏维带着新兵回到营帐前,阎达正独自在帐外练武,长矛舞得眼花缭乱,呼呼作响。他见夏维回来了,便收矛站稳,说:“老夏,来,趁着天没亮跟我学几招。”
“我……我能不能学?”新兵怯生生地问。
阎达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叫啥?”
“我……我叫老弥。”
阎达和夏维一起笑了,“你全名叫什么?”
“弥……弥水清。”
“名字也这么柔!”阎达摇头说,“老弥,我看你太瘦弱了,没有一点力量似的。你瞧夏维,虽然也挺瘦,但还有那么点阳刚劲儿。我这套枪法十分刚猛,虽然招数简单,但在马战步战中都是极其实用。只不过嘛,你瞧你的胳膊,还没枪杆子粗,实在不适合练。”
弥水清望向夏维,露出求助的眼神。夏维好奇地问:“你干吗这么想学?”
“我……我要亲手杀了蛮族大旗主,把他的脑袋揪下来放在地上用脚碾成肉饼然后剁成肉馅包成包子喂赖皮狗!”弥水清咬牙切齿地说。
夏维和阎达对视一眼,心想这人可真够狠的,她和蛮族大旗主得有多大的仇啊!
第一卷 日落悲风 【九】胖子
尤金言将北王新军分为三部分,其中精壮的三万人由他亲自带领,开赴星寒关。后两万人尾随前进,负责沿路购买、明抢、暗偷军需物资,行军速度则慢了许多。而余下五万多人则再分成若干部分,前往各地,散布北王军即将胜利的消息,并且继续为北王军招募志愿新兵。
行军途中,弥水清始终缠在阎达身旁讨教武功。阎达倒也十分愿意教她,将自己平生所学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只不过没有循序渐进,什么基础功夫都没传,直接就将各种凶狠精妙的招数教给了弥水清。这也是后来弥水清每遇强敌,必须在几招之间决出胜负的原因。因为她根基太差,一旦拖得久了,弱点便渐渐暴露出来。
夏维也跟着一起学武,只不过不是很用心。大部分时间,他总是谁也不理,独自背着超出旁人十倍的负重,气喘吁吁地行军。
1272年,春去夏来,北王新军经过一个月全速行军,终于到达星寒关。由于很多新兵经受不住如此大强度的行军,半路就累倒了,因此先期到达星寒关的新兵,只有不到两万人。当他们进入城内的时候,全部震惊了。他们早已想象过星寒关是怎样一副惨景,但置身此地的时候,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经过多年扩建,星寒关已经不只是一个关卡,早已构成中等城市的规模了。再加上两侧有连绵百里的长城,绝对是牢不可破的堡垒。但是几个月连续不断的战火,已经将星寒关打得像个筛子,城内房屋大多已经倒塌,城墙也破了几个大洞,只能用木架挡住,同时派人尽快修补。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城中一阵一阵哀嚎此起彼伏,那是伤员痛苦的叫声。
城内军民全都破衣烂衫,瘦得走了样。但是他们仍然人人拿着武器,长矛、大刀、板斧……甚至菜刀木棍。他们肮脏不堪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他们笑着迎接新来的同胞。就是这一张张微笑的面庞,让新兵们感到困惑,同时也受到了鼓舞。
入城之后,新兵们并没有得到热烈的欢迎,一切都像是行军时普通的安营扎寨,星寒关的军民对新兵既不冷淡,也不热情,见面的时候,只是微笑着点个头,让新兵们感觉就像自己在这里生活许多年一样,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一份子。
安置好住处后,新兵们就在城内闲逛起来。此时星寒关内军民几乎不分,所有人都是战士,所有人都是平民,城墙上站岗的就是士兵,走在城里就变成平民了。只不过所有人都随身携带武器,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
夏维来到兵器库,想让铁匠帮他打造特殊兵器。为此,他还画了一幅草图。
“我想要……”夏维刚掏出草图,说了半句,就听到旁边有人也说一样的话。
“我想要……”
夏维扭头一看,对方是个胖子,大概比阎达还要高出两头,满身赘肉,胳膊和夏维的腰一样,腰则像四个大水缸绑在一起那么粗,两条小短腿就像树干似的,看装束,也是个新兵。
胖子友好地伸出手说:“我是八团一营一校一侍的侍长,我叫瞿远,你叫啥?”
夏维见瞿远要和自己握手,这是西洲人的礼节,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伸手迎上去说:“我是夏维。”
“哦,夏维,你好你好,你也要打造兵器吗?不过这里的材料可不多啊。”说着,瞿远手上用力,捏得夏维差点喊出声来。
夏维涨红了脸,干笑着说:“瞿……瞿大哥,我那小毛兵器回头再打,不急不急,瞿大哥先请吧。”
“很好。”瞿远松开了手,拿出一张破纸递给铁匠。
夏维看看自己被捏得发紫的右手,心想这人蛮力惊人,不知要用什么兵器。他好奇地凑过去一瞧,瞿远的图纸上画的是一张弓,笔法拙劣不堪,不过各处细节倒是标注得很细致。
“这是啥玩意?”铁匠不屑地问。
“这叫角轮弓,是我在东洲西洲游历这么多年,吸取两地弓箭样式的优点,最后设计出来的。咋样,还不赖吧?”瞿远得意地笑起来。
铁匠却不以为然,将图纸丢到一边说:“这玩意俺不做。”
“什么?为啥?”
“瞧这样子,得是上百斤的弓,平常人用不了。现在材料紧缺,打出来的东西要适合大家用才行!再说你一个侍长,哪配用这么好的弓?”
瞿远面色一变,怒声怒气地说:“别看老子现在是侍长,可早晚要当将军。瞧不起老子,就先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说着他拎起一张大弓,揪着铁匠跑到了外面。夏维和很多人抱着瞧热闹的心理也跟了出去。
一时间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大家多是知道新兵喜欢闹事,倒也不以为意,便围在一旁看瞿远想搞什么。唯有那个铁匠有些胆怯了,他见瞿远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是一身横肉,心想自己可禁不住他折腾,连忙说:“这位侍长大人,您瞧我就会打铁,啥也不会。您要是想展示自己本事,不如找个厉害点的。”
瞿远一琢磨,觉得也有道理,拿一个瘦小苦干的铁匠实在显不出自己的本事。他四下一望,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大家都是瞧热闹来的,可不想搅进去。
忽然,瞿远的目光锁定在夏维身上,还没等夏维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住夏维的肩膀,说:“夏维,帮我个忙。”也不等夏维同意,就从旁边一个侍长脑袋上抢了个头盔,套到夏维头上,接着就把夏维推到墙边。
“喂,瞿大哥,你要干什么?”夏维喊道。
“夏维,我就认识你一个人,你可得帮我这个忙。”瞿远一边往后跑,一边喊道,“你别怕,我对自己的箭法绝对有信心。”
夏维心想,老子可没信心!他立刻想要逃开,但被瞿远发觉。奔跑中,瞿远忽的扭过身来,身上的横肉全都抖了一下,周围的人感到一阵旋风袭来。取箭搭弓,双臂一阵,瞿远轻巧迅捷地拉开大弓,铮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
围观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夏维看到瞿远射自己,本能地想要缩头躲闪,但那一箭来得太快,他只动了一个躲闪的念头,箭矢就已钉入了他的头盔。就像迎面遭了一记重击,夏维脖子一仰,向后翻倒。
很多人以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