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发迹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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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再三地对丈夫说起自己的担忧。吴襄因此而不得不暗中观察起儿子来。
通过观察,他发现儿子并不是因为性格孤僻在躲避别人,而是儿子变得成熟了,老练了,甚至可以说已有心机。因为儿子躲开众人不是在练功夫,就是在读一本小册子。他几次想看看儿子到底在看什么,可当他走近儿子时,儿子便赶忙把小册子藏起来。无论他怎么说,儿子就是不肯把小册子拿出来让给他看。他没有办法,但心里因此而高兴。
转眼间,吴三桂有十五岁了。除了身体稍稍有点单薄之外,他已经出落成一个大人了。慧智教给他的武功套路,他已经练得如行云流水,白发老人送给他的小册子,他也已经烂熟于心。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觉得自己跟随慧智和白发老人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有些怪罪自己。他想,如果相处的时间还长些,自己肯定能学到更多的本领,然而现在想再去找他们已不可能。一是他与白发老人有言在先,回来之后不能再去找他;二是即使自己想违背前约再去找他也难找到。他估计白发老人已经作古。而慧智和尚又喜云游,自己到哪去找他们呢?
现在怎么样后悔也没有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练好他们教给自己的那些本领。于是他想到自己应该有自己的兵器了。因此,一有空隙,他便到街上溜达。他希望有个奇迹出现,比如说有什么古代名将的后裔拿着祖先的兵器来卖,他将不惜重金购买。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就在吴三桂游荡半年之久,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之时,却偏偏碰上了这等好事。
那是一个天色昏暗的冬日,吴三桂在街上游荡了一圈之后,感到肚子有些饥饿,身子有些发冷,于是他打定主意到一家酒店喝几杯。他本来是很少喝酒的,因此并不知哪家的酒好。他抬头一看,恰好看到一家门前挂着杏黄酒旗,那酒旗迎风招展,似乎在诱惑他。于是他便信步向那家酒店走去。
也许是因为酒店生意过于清淡,也许是因为吴三桂仪表不凡,总之,酒店老板一见吴三桂,便赶忙堆满了笑脸,把吴三桂迎到了店里。吴三桂随意地将酒店打量了一下,见酒店虽说不上豪华,却也干净清爽。简朴的装修甚至透出几分书香气味。尤其是那中堂上的对联,更是引人入胜。对联是:
喝水喝酒,水水酒酒;道昏道乎,昏昏乎乎。
上面的横批是:似醉非醉。
吴三桂见那字写得有棱有角,力透纸背,恰与那对联的玩世不恭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便猜知这酒店老板非同一般。
正当吴三桂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中堂时,酒店老板已经提着酒壶悄悄地来到吴三桂身边,轻言细语地说:“让公子见笑了。”吴三桂连忙说:“不,不,写得很好!而且这字与文相偕成趣,有味道得很!”酒店老板说:“若是公子真高兴,就多喝两杯酒吧。”吴三桂也不推辞,接过酒杯就把酒灌进了肚子,之后便说:“好酒。”酒店老板又连忙给他再斟。
吴三桂趁此空隙问老板:“这字是谁写的?”
酒店老板叹口气说:“是我父亲所写!”
吴三桂大吃一惊,他父亲既然能写出如此的字与文,他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这其中莫非有诈?吴三桂不露声色地又问:“那文又是谁撰的呢?”
酒店老板说:“也是我父亲。”但当他看到吴三桂有几分不信的神气,便又叹息说:“也难怪公子不信,落到这般田地,谁也不会信的。真是有辱家门啊!”说完就泪流满面了。
吴三桂吓一大跳,连忙对酒店老板说:“你错怪在下了,我不是不信。你也不用伤心!请问先生何方人士?贵姓?”酒店老板说:“我本姓杨,属杨志之后。”
吴三桂很诧异,问他:“你说你是宋朝嘉祐年间的英雄青面兽杨志的后代?”
酒店老板说:“正是!”
吴三桂说:“那你为何落到这般地步?”
酒店老板听到这话便又哭了。他说自己虽出身名门,但自祖父那一代起,便家道中落,一日不如一日。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努力,而实在是朝廷昏庸,自己空有一腔热血,无以报效国家。特别是他父亲长期因为郁郁寡欢而借酒消愁,最后含恨而去。这副对联也正是他父亲极悲愤之时写的。
吴三桂听后不觉满面凄然,黯然神伤。酒店老板见吴三桂虽然年轻,又是公子哥儿,却能够与己同喜同悲,便大受感动,非要与吴三桂对饮。吴三桂也不推辞,于是,两人你一杯来,我一杯去的敬个不完。
吴三桂喝得兴起,立起身就在酒店里耍了一趟自己从未在外人面前显过眼的拳脚。酒店老板见吴三桂年纪虽轻,但功夫娴熟,虎虎生气,便大加赞赏,忍不住当面喝起彩来。
等吴三桂收势之后,酒店老板连忙问他姓甚名谁?吴三桂以实相告,酒店老板大喜道:“难怪公子看起来不凡,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吴公子!”说完,就要跪拜下去,吓得吴三桂赶忙拦住他。吴三桂便请教他的名字,酒店老板告诉他自己叫杨天。
于是两人又继续坐下来喝酒。正喝得兴起之时,杨天又单腿跪在吴三桂面前说:“吴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公子务必答应我,否则,我绝不起来!”
吴三桂一听,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杨天会来这一手。他想,我又不知道你有什么请求,你叫我如何答应你?如果你要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的话,难道我也要听你的么?于是,他心里好后悔,怪自己一时贪杯,入人圈套。同时想到自己与杨天这厮刚刚认识,他竟然敢强人所难,于是对他的好感便打了个大大的折扣。杨天见吴三桂这么久不说话,知道他对自己有些怀疑,便又对吴三桂请求了一遍。
吴三桂见杨天说得诚恳,而且不像奸诈之人,于是便答应了他,但心里却依然惴惴不安。杨天见吴三桂答应了,便连忙起立,跑到里屋去了。吴三桂正不知所措时,杨天捧着一把刀送到吴三桂面前说:“请公子收下吧!”
吴三桂连忙退开,说:“鄙人无功岂能受禄?”
杨天说:“公子可听说先人杨志卖刀的故事?”
吴三桂说:“听说过。”
杨天说:“那把刀后来失落了。是我爷爷费了几十年工夫才找到它,然后倾家荡产地买来了。先人卖的那把刀便是此刀!”
吴三桂立即站立,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恭恭敬敬接过刀,仔细地端详起来,赞不绝口。杨天见宝有所属,也不算辱没先人了,心里自然高兴。
吴三桂心里非常高兴,心想,你如何不早说,让我虚惊一场。突然,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冒冒失失地收人家的东西,于是诚诚恳恳地问:“这刀卖多少钱?”
杨天神色一凛,然后轻笑道:“这刀是用钱能买来的么?”
二、吴三桂入军,承父荫成为一名千总
努尔哈赤自从一六二二年,利用了熊廷弼和王化贞之间的矛盾,一举攻克广宁,西平等四十余城以来,更加兵强马壮,已具有和明朝政府争夺全国统治权的力量和雄心。努尔哈赤为了便于进一步和明朝作战,又从辽阳迁都沈阳,还声称:“我金汗身行正道,上天眷爱,况南京、北京、汴京本非一人所居之地,乃女真、汉人轮流居住之地。”
广宁失守后,熊廷弼,王化贞下狱处死,明廷派王在晋经略辽东。但王在晋胆小怕事,主张放弃关外,退守山海关,在关门外八里铺修筑重关,设兵防守。袁崇焕等人坚决反对,袁崇焕认为若保关内,必守关外,若保关外,必守宁远。因为宁远在山海关之东,广宁之西,是要冲之地。而且附近大海中的觉华岛可以设水师,屯粮秣,作为犄角。在广宁失守之后,这里是山海关的屏障,不可轻易放弃。袁崇焕的主张得到了兵部尚书孙承宗的赞同与支持,明廷便起用孙承宗代替王在晋经略辽东。孙承宗采纳袁崇焕的建议,大力整顿山海关的防务,重点加强宁远的防御力量,派袁崇焕,祖大寿等驻守宁远,兴工修筑宁远城,又修建了锦州、大小凌河、松山、杏山及右屯诸要塞。这样就构成了以锦州、宁远为重点的关外防线,使得努尔哈赤无机可乘。
但在一六二五年九月,孙承宗因耀州之役战败,遭到阉党的攻击,便辞职不干了。明廷便以高第接替孙承宗。高第认为关外不可守,一反孙承宗的措施,撤锦州、右屯、大小凌河及松山、杏山、塔山守具,尽驱屯兵入关。袁崇焕极力劝说高第,高第不听,袁崇焕不肯服从高第的命令,只好坚守宁远孤城。一六二六年正月,努尔哈赤率大军西进,围攻宁远城,致书要袁崇焕投降。袁崇焕大怒,慷慨激昂地鼓励将士,要将士们一定誓死守住宁远城,而且他本人也身先士卒。这大大地鼓舞了士气,使宁远城固若金汤。后金虽然是兵强马壮,却是久攻不下。后来,努尔哈赤也亲临战线督战,城上以红衣大炮轰击,努尔哈赤仍然是久攻不下,只好撤退。
自从吴三桂亲眼所见舅舅他们与清兵的浴血奋战之后,他的精神更加旺盛,他的意志更加坚强,他的功夫练得更勤了,他的书也读得更多了。除了白发老人交给他的小册子之外,他还读了《孙子兵法》《戚继光兵法》。于是,吴三桂变得踌躇满志起来。他想入军,做一个真正的将士。因此,他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谈谈,如果不行,自己便亲自去找舅舅。
这天晚上,吴襄回家,刚一坐定,吴三桂便亲自沏了茶递给了父亲。吴襄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吴三桂一眼。吴襄有些奇怪,三桂这小子历来只是喜欢舞枪弄棍,今日怎么给我沏茶呢?一想,他肯定有事相求。这小子乳臭未干,就知道来这一套了。想到这里,吴襄暗暗觉得好笑。只是依然不露声色地等待着儿子如何向自己开口。
吴三桂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吴襄一边。吴襄呷了几口茶,仍然不见吴三桂开口,他便有些按捺不住了。这小子鬼着呢!看来我不开口先说,他是不会开口的,别难为他了。想到这,吴襄清了清嗓子便说:“三桂,你对爹有话要说是不是?”
吴三桂赶忙恭敬地答道:“正是。”
吴襄浅浅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子果然鬼多。吴襄说:“那你便对爹说吧!”
吴三桂说:“我想入军。”
吴襄惊叫:“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他来说,吴三桂还只是个孩子!
吴三桂又说:“我想入军!”
吴襄坚决地说:“不行!”这一回他听清楚了,所以很及时地回绝了他。吴襄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又补充说:“以后再说吧!”
吴三桂一声不响地站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心里打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意。
吴襄见儿子仍然不走,语气变得愠怒起来:“你难道还有话要说?”
吴三桂轻言细语地回敬说:“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大家都把我当大人看了,只有爹还把我当做孩子。”
吴襄从来没有被自己的下级顶撞过,今天却被自己的儿子顶撞了,因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恼怒地抬起头,本想责骂儿子几句,可是一看之下,他有些吃惊了。儿子的娃娃型脸蛋上却流露出满脸的坚毅。他不得不细细地打量起儿子来。
儿子似乎与自己一般高了,单薄的身子也变得厚实起来,肌肉结实有力。怪了,儿子怎么一下子便长成大人了?是的,可能是自己这几年一直忙于军务,顾不上观察儿子了。他联想到儿子出生时,那个疯和尚对自己谈起的那些奇谈怪论。那些话虽然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信。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现在倒是让儿子历练历练的时候了。想到自己与清兵的短兵相接,血肉搏杀,吴襄不由地热血沸腾。于是他对儿子说:“我同意你入军。”
吴三桂立刻兴奋异常。
吴襄又说:“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得先和你舅舅说说再看。”
吴三桂说:“好吧,我等着爹爹的消息。”
第二天大早,吴襄便去找祖大寿。祖大寿把吴襄让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祖大寿一直对吴襄比较尊重,这倒不是因为吴襄是自己的妹夫,而是因为他敬重吴襄是一条血性汉子,做事敢作敢为,打仗拼死拼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吴襄把吴三桂的想法对祖大寿说了,祖大寿便沉思起来。之后,他说:“三桂可还只是个孩子啊!”
吴襄说:“我先也是认为他只是个孩子,后来,我观察他,却实实在在的是个大人了。”接着,吴襄把吴三桂平时的所作所为都对祖大寿说了。祖大寿是越听越惊讶,越听越高兴。他也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看来自己是老了,孩子都长大了。但他的心里却依然在犹豫。他在想:让他入军,容易。可是如果只让他当名小卒的话,就达不到锻炼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