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发迹史-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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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克萨哈说:“既然圣上看出吴三桂包藏祸心,为何不出兵围之,强行解除其兵权!”
索尼说:“苏克萨哈此话不当。我们说吴三桂包藏祸心,是通过猜测和分析得出的结论,并非抓住到吴三桂什么证据了。如果强令他裁军,岂不是反逼其反朝廷了么?这样,朝廷本来有理,也会落个没理,遭天下人耻笑!”
遏必隆说:“臣认为:吴三桂以三患二难为由拒绝裁军,实在让朝廷无空子可钻。唯一之法便是对症下药:既然吴三桂避重就轻,故意不提灭永历之事。我们便哪壶不开便要提哪壶,提醒吴三桂入缅甸擒拿永历!这样既可以消灭隐患,让大清永固,亦可以此遏制吴三桂的欲望,收到一箭双雕之效!”
顺治帝正要点头称是。(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鳌拜开口说话了。原来他听到遏必隆之策后,心中大惊!遏必隆此计甚妙,皇上若依此计,吴三桂便难成气候也!自己想看龙虎相斗之戏的打算便泡汤了。想法泡汤事小,乘机有番发展的机会失去了事大。他实在没有想到一直并不显眼的遏必隆能出此妙计!他原来从没把目光放到遏必隆身上来,但自此以后,自己必须对遏必隆要另眼相看了。鳌拜说:“臣觉得遏必隆之计不妥!”
顺治帝问:“为何不妥?”
其实为何不妥,鳌拜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之言是他冲口而出。现在顺治帝既然问起,他又不得不有所解释。幸亏鳌拜头脑敏捷,略一思索,便有了理由。他说:“其实,说吴三桂包藏祸心也是我们的推测之言。如我们令其去灭永历贼,恐令他生疑。况且永历帝已如死狗,倒是李定国拥兵数万实在可虑。臣觉得,即使要如遏必隆所说,令吴三桂灭永历贼,也要让众大臣,户兵二部一起来商量此事才好!”
鳌拜怕自己的理由一时说服不了皇上,便用主张让大臣,户兵二部之众人来商量的缓兵之计来搪塞皇帝。
没有想到顺治帝因为近来身体欠佳而变得优柔寡断,竟然依了鳌拜之计。
第十一章 初试牛刀
一、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买洪承畴一计
自从进京与和硕公主结婚以来,吴应熊便暗中结识朝中权贵。这不,这次皇上想以裁军之法削去父亲的势力时,自己的那些关系便派上了用场。
吴应熊知道:在如今这个世界上,没有关系,休想办成事!
吴应熊派人送信给父亲后,一边等待着父亲的回信,一边暗中注视着朝廷之动向,他据内线得知:朝廷自从下旨裁军之后,也再无动静,似乎在等待他父亲的反应。他的心里渐渐踏实了些。因为,由此可知,朝廷确实是在试探父亲。
于是,他便不再轻举妄动,只是安心地等待着父亲的回信。
吴应熊的特使是在他得知父亲写给皇上的奏折已到时才回来的。吴应熊二话没说便拆开父亲的信,令他吃惊的是:信中有一张一百万两银子的银票!自己虽然生活在京城之中,开销极大,但自己贵为驸马,手头并不拮据,父亲给自己寄来这么一大笔银子干什么?这可是相当巨大的一笔银子啊!
吴应熊在疑虑之中,展开了父亲的信看。看完之后,他才知道父亲之所以给自己寄来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是想让自己花银子买通权贵。他认为父亲此举甚当!他特别觉得父亲在信中说的朝中之人虽然道貌岸然,但莫不是钱财之奴,女色之婢是金科玉律。
但也有让他感到困惑的一点是:父亲特意提出让自己首先以十万两银子买洪承畴之计。由内线得知:身为大学士的洪承畴已经是外宠内贱,圣上对他已不感兴趣。他洪承畴还能值得这么多钱么?依父亲之意,仿佛不是叫自己去买洪承畴的关系,而是买洪承畴之计,这更叫吴应熊有所不解了!难道他洪承畴便长着与别人不同的脑袋,出的主意竟然这么值钱?
正是因为这些,吴应熊并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去拜见洪承畴。他在等待观望着,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不容许他再等待观望下去。因为他由内线得知:对于如何对待父亲之事,权贵的意见大多对父亲不利!对于父亲所奏之事也已交议政王,众大臣和户、兵二部议论。
这样一来,吴应熊觉得盘子太大,自己无法应付这种局面!正在吴应熊感到一筹莫展之时,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父亲那封信。既然父亲对其他人均不提,只是特意提出要我贿赂洪承畴,自有父亲的道理。我且依父亲之计行事看看。
吴应熊在天暗之后,坐着一辆京城里极为平常的马车奔洪府而来。
洪府虽然豪华无比,但与昔年之繁华来比,已经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了。至少朝中显赫的权贵不必攀附洪门。即使有些攀附的,也都是些失势之徒,或出于留条后路,或出于同病相怜。
吴应熊的马车停在洪府门前。洪府的守门兵卒见马车极为平常,猜是普通小吏之车,便走过来要呵斥一通。吴应熊连头也没伸出来,只用手递出拜帖。兵卒本来想耍耍威风,但见吴应熊如此派头,只得接了拜帖。一见是驸马爷,吓得舌头都伸出来了。幸亏自己没贸然行事,否则,便坏了大事。
洪承畴见了吴应熊的拜帖略思片刻,便亲自出门迎接。
洪承畴将吴应熊迎到了书房。他之所以直接将他迎到书房而非客厅,是因为他知道吴应熊心中所求之事。
其实,洪承畴也知道吴应熊此时拜见自己意味着什么!那日在朝中议事,他为吴三桂开脱之词虽然多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缘故,但却因此更引起了满族权贵们的嫉恨!因此,他想离吴家远一点,以保自己,但他没有想到吴应熊会亲自登上门来。洪承畴不得不亲自出门迎接了。因为以吴三桂之势,以吴应熊之尊,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洪承畴请吴应熊入座之后,才坐下来。洪承畴因此有些不舒服。吴应熊竟然不礼让一下,便坐下来了,可见他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洪承畴觉得自己应该治一治吴应熊,否则,他这副老脸便无地自容。
洪承畴轻咳一声之后,便说:“驸马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夫荣幸之至。”
吴应熊说:“大学士过奖。吴某拜见大学士,实受吾父所托而前来。”言下之意,若父亲不要我来,我还不来呢!
洪承畴知道对付这等狂妄之徒,心急不得,须慢慢消遣他。他故意不说正话,只讲闲言:“尊父没有忘记老夫,倒让老夫汗颜。”
吴应熊说:“吾父念及大学士之恩,每每难忘呢!”
洪承畴笑道:“老夫已朽木一具,有何能何德,能令平西王念念不忘。”
吴应熊说:“那日朝议之时,是大学士一语为吾父释疑,便是大义之举。”
洪承畴说:“驸马爷言重了。老夫此语虽可为平西王释然,但更要的是也为自己开脱了责任,老夫何乐而不为!”
吴应熊听了此话,心中高兴了许多,他心想:你洪承畴既然有此自知之明,也是难能可贵的。于是他又说:“只是听说朝中对吾父的奏折议论颇多,不知大学士可有耳闻?”吴应熊意在试探洪承畴,看自己将花费的十万两银子值不值。
洪承畴说:“老夫虽为大学士,但朝廷之事已不过问,岂有知此之理!”洪承畴心想: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终于将心中所求说出来了。我且装装糊涂。
吴应熊知他是搪塞之词,但他吴应熊却不想让洪承畴搪塞,便说:“听说圣上已让议政王,众大臣与户、兵二部共议此事,大学士岂有不知之理?”
洪承畴说:“虽有耳闻,却不知其实。”
吴应熊说:“吴某听说朝中权贵之论对于吾父极为不利。”
洪承畴仍然装糊涂地说:“老夫耳聋,并不曾耳闻。”他心想:是你驸马爷求我,非我大学士求你。你不直言求我,反想我直言相问,甭想!
吴应熊见洪承畴言语之间极为冷淡,心中又是怒又是气。自己虽然亲临洪府,却无法完成父亲使命。他沉默起来,思考着应变之法。
洪承畴见吴应熊不语,知他是在思考如何左右自己,便想以送客法逼他,便说:“驸马爷光临寒舍,难道仅为告知老夫此事么?”
吴应熊一听,心里更急了。洪承畴这不是在逼我么?父命没完成,如何是好?他心中一急,便乱了方寸,脱口而出:“吾父让吴某拜会大学士,是想请大学士赐我一计,以渡吾父过去此厄!”
洪承畴心中暗笑:你终于忍耐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不管你心急如焚,我且再逗你再说。他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说:“我亦正为平西王之境担忧,只是老朽无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吴应熊听了,心里更急。如此下去,岂不砸锅?吴应熊正毫无主意之时,想起了父亲的金科玉律,心想:先试试他再说。他掏出十万两银票递给洪承畴说:“这是家父写给大学士的信!”
洪承畴接过一看,惊呆了。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洪承畴尽量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问:“平西王此举何意?”
吴应熊说:“只求洪大学士一计。”
二、洪承畴教吴应熊助父脱困之法
洪承畴看到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仅买自己一计,纵使他在官场滚打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也免不了大吃一惊!是吴家人出手大方,还是自己的主意确实物有所值呢?
洪承畴不由想起吴三桂第一次送给自己黄金万两的事来。那次的数字虽然巨大,但吴三桂所求之事也实在难办!自己虽然为他办成了一半,但也远远不止值万两黄金,何况自己也因此而失宠于皇上了。然而,这一次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仅买自己一主意。说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不知吴应熊是调侃自己,而他心中另有算计,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于是,洪承畴哈哈大笑:“天下哪有一计能值万两银子的!”洪承畴此语意在试探。
吴应熊肃然道:“也许其他人之计狗屁不值,但大学士之计确实值十万两银子。”
洪承畴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但洪承畴仍然担心他另有条件,便问:“驸马爷当真只求一计么?”
吴应熊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洪承畴这才彻底放心,痛快地说:“既然公子痛快,老夫也痛快!”洪承畴改变对吴应熊的称呼,大有深意。先前称他为驸马爷,是以朝廷而尊之,如今称他为公子,是以平西王而尊之。接着又问:“公子所求何计?”
吴应熊自然注意到洪承畴的称呼变化。他心里在暗赞洪承畴老奸巨猾之时,又不得不佩服其思维敏捷。接着又佩服父亲要自己首要之举来找洪承畴是何等的英明。但他想来想去,觉得最厉害的是钱。要说父亲英明,唯有他总结出来的朝中之人虽然道貌岸然,但莫不是钱财之奴,女色之婢的金科玉律最英明。
吴应熊恭敬地说:“家父身处危境,欲求大学士赐解脱之法。”
洪承畴听了,便沉思起来。其实他心中早已猜知吴应熊是为此事而来。但他见吴应熊空手来见,又态度傲慢,自然不打算为他家多费心思。然而见到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仅买他一计之时,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洪承畴心中有了主意,便对吴应熊说:“平西王之困生于圣上之疑,盛于朝中大臣之嫉。圣上之疑,是因为他年老体弱所致。俗话说,人老多疑。圣上近来只信满人,不信汉人便是例证。大臣之嫉在于平西王权重势大。大臣们虽为京官,但无人能及平西王之势也,故他们对平西王生嫉妒之心。”
吴应熊听了此语,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大学士果然学识渊博,一语中的。”
洪承畴听了吴应熊褒奖之语,不以为然,继续说:“若要助平西王解脱之困,便必须对内释皇上之疑,对外解大臣之嫉!”
吴应熊问:“大学士能否详言?”
洪承畴点点头说:“先说解大臣之嫉!朝中大臣虽然嫉妒平西王权重势力,但因平西王素被圣上宠爱,加上驸马爷之贵,却只能将心中之嫉妒埋在心中,不敢表露出来。如今,即使见圣上有疏远平西王之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旁边鼓噪而已。所以不必因他们所忧。但是,据我所知,御史郝浴因与平西王有仇,而御史杨素蕴虽然与平西王无仇,却生性耿直,自诩疾恶如仇。所以,他们二人却不会将心中之怨埋于心中,而要寻机发泄出来。而此次对他们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应熊说:“家父此次之困正与郝、杨二人奏劾有关,但不知如何解之?”
洪承畴说:“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应熊说:“大学士是让我去找郝杨二人?”
洪承畴说:“正是!”
吴应熊沉吟一阵之后说:“杨御史倒没什么,吴某估计能劝他放弃!倒是郝御史与家父有仇在先,恐怕一时难以办到!”
洪承畴说:“公子恰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