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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吴三桂的发迹史-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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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笑道:“洪大人此论闻所未闻,令人耳目一新。只是大人之论与太监联系不多。”

洪承畴说:“大人此言谬矣!”

鳌拜问:“为何?”

洪承畴说:“太监既为男人,有男人之欲,却无男人之具,其欲不能发泄,久之,必乱其性。再之,太监是内宫之物,每日所见都是些绝色女子。身处女色之中,却无缘得享,其心之苦不言而喻!尤其是那些侍奉皇帝性生活的太监,每日都眼看着皇帝与女人纵欢作乐,自己却无法染指,都是男人,却有天壤之别。可知其心中之苦更是无与伦比!

太监既然无法在女人身上满足,便只有另觅出路。然而不幸的是,太监因为不是男人,又不能正正当当地做官,以做官来显示其雄健,那么太监便只能乱政了!”

鳌拜大喜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某人今日得知宦官之弊端,必然革旧立新。但我觉得此论虽高,却不太雅。在朝廷之上,此论必惹人非议,如何是好?”

洪承畴笑道:“此论只是洪某酒后戏言,岂可在朝廷之上论之。那些怕老婆的官员若知此论出自洪某,不派人割了洪某的舌头才怪呢?”

鳌拜问:“朝廷之上,如何论之?”

洪承畴说:“只能论及奸宦乱政,以古今之史实论证即可!”

鳌拜问:“如此一来,岂不是只论皮毛,不及骨髓么?”

洪承畴笑道:“不必奇怪,古今亦然。数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大人何必操之过急?”

鳌拜一愣,然后与洪承畴相视大笑。

二、洪承畴纵论八股文之害

洪承畴走了,鳌拜却依然坐在席上。

鳌拜独坐着,望着一片狼藉的桌面,沉思起来。洪承畴刚才之言,虽属戏言,却给他以极大的启示。若要隔断孝庄皇太后的视听,令她无法将手伸到朝政中来,必须废除十三衙门!

但是,仅仅废除十三衙门还不够,那样会惹人注意,必须革除其他陋习,如八股文等。那么,以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鳌拜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以保持满族的旧传统,旧制度为借口,方能得到满人贵族与其他辅政大臣的支持。

鳌拜心中有了主意,便欢愉起来,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调。

第二日早朝,鳌拜越众而出,侃侃而谈:“先帝新灭,幼主即位。鳌拜与其他三位大人同为辅政大臣。臣以为若不协力辅主革除旧习,建立新政,实在是有负先皇!”

康熙帝傻乎乎地看着鳌拜,在他看来,鳌拜的嘴虽在一张一合,却无只言片语吐出来。坐在康熙帝身边的皇太后问:“鳌拜所指的革除旧习,建立新政是什么?”

鳌拜说:“臣认为历代汉族朝政之乱,皆源于宦官乱政!首要之举应废除十三衙门,只设内务府,减轻宦官干政的弊害!”

索尼抖抖索索接过话说:“臣认为鳌拜此言欠妥!十三衙门是沿旧制而设,事关宫中的生活起居,岂可随便更改!再说,十三衙门人员众多,关系复杂,若擅自废除,恐生其乱!”

鳌拜说:“索尼大人此言差矣!你说十三衙门是沿旧制而设,请问是沿汉人之旧制,还是满人之旧制?既是汉人之旧制,为何废除不得?你认为十三衙门人员众多,关系复杂而不能废除,请问,若如君言,旧制如何除之?新政如何立之?臣以为,正是因为人员众多,关系复杂,才要废除!”

索尼一时无言相对。苏克萨哈说:“鳌拜之言有理,本人只想请问是否有具体方案?”

鳌拜一怔,暗叫厉害!苏克萨哈之举倒是他始料不及。鳌拜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说:“先皇命你我四人为辅政大臣,鳌拜怎么可私下而为?”

洪承畴心中好笑。心想,想不到鳌拜倒是个可造之才!

皇太后见四个大臣已开言的有三,唯有遏必隆不声不响,便问:“遏必隆,你有何话说?”

遏必隆看看苏克萨哈,再看看鳌拜说:“鳌拜之言有理。不过,苏克萨哈所提方案之事必须现在着手!”

皇太后心中一乐。这叫什么话啊?她正要挥手散朝,却见鳌拜又说话了!

鳌拜说:“臣认为还有一旧制需要革除!”

皇太后问:“什么旧制?”

鳌拜说:“八股文!”

皇太后问:“为何要废除八股文?”皇太后心中迷惑了,因为自科举盛行以来,朝廷便开始以人之八股文的好坏而论其材,然后从中选拔状元举人之类的贤才治国。而今,鳌拜却为何要提出废除八股文呢?废除了八股文,朝廷还凭什么去判断人才的优劣?

鳌拜说:“八股文有思想僵化,语言陈旧,内容空洞之弊。以八股文来选拔人才实是汉族科举之不幸!”

皇太后问:“依你之见,凭什么选拔人才?”

鳌拜说:“朝廷照样举行殿试,只是不要求写八股文。”

皇太后问:“那写什么文?”

鳌拜说:“只用策论。”

皇太后想不清其中的优劣,便问其他辅政大臣可有异议?由于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等人没有想到有人会在此时提出此议,所以心中没有击中要害之言,故不敢轻易表态,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洪承畴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帮助鳌拜。他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于是越众而出说:“臣有言要奏!”

皇太后说:“你说吧!”

洪承畴说:“臣认为八股文有三害,策论有三利!”

皇太后说:“八股文有哪三害?”

洪承畴说:“一是以八股文论才,所选之才不乏庸才!因为写八股文时,必须舍弃自我之见,一味只求符合八股文之体裁与章法。所以看不到人才的真实面。这是其害之一!”

皇太后点点头。

洪承畴又说:“当今之官员,多以八股文汇报其政绩,可谓八股盛行。然而八股文多是论调陈旧,却语言油滑,思想活跃却内容空洞者为多,使朝廷受蒙蔽极深,而作八股文者却能因此而得高官。这样一来,实事求是者无路,浮报虚夸者有门。这是其害之二!”

鳌拜暗暗欢喜,心想:昨日之酒没浪费矣!

洪承畴又说:“大清民众,若久写八股文,必会语言乏味,思想呆板,格调老化,甚至失去自我!臣观朝廷上下,目光呆滞之徒,多是文书之类的人也!这是其害之三!”

皇太后问:“用策论有哪三利?”

洪承畴说:“用策论之利在于:一利于国家;因为可以广开言路,便于举贤纳谏。二利于民众;因为可以锻炼民众之能力。三利于个人。凡喜欢用策论之人,必然思想活跃。”

皇太后问:“大学士三利之论为何没有三害之论那么深刻?”

洪承畴笑道:“因为尚未实施,不见其效果,不敢妄论!”

突然,康熙帝喊道:“母后,我要尿尿!”

皇太后连忙示意噤声,可康熙帝还是把持不住说了出来。殿中大臣连忙勾头而笑。皇太后见众人如此,便说:“四大辅臣商量一下,其余官员散朝!”

于是,文武百官鱼贯而出,落荡荡的大殿只有了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鳌拜四人。索尼有病在身,似乎对此事不太放在心上;遏必隆心无主见,对此无所适从;苏克萨哈虽觉得被鳌拜所把持,却感觉无能为力;唯有鳌拜是踌躇满志的样子。

鳌拜问:“本人之论,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索尼轻咳两声,然后说:“就依你之论吧!”

鳌拜暗笑,不无得意地问苏克萨哈:“大人以为呢?”

苏克萨哈觉得这样未免太让鳌拜占尽上风了,便说:“我认为,蒙古与满族素来交好,应该提高理藩院的职权,使之与六部并立。”

四大臣商量的结果是:废除十三衙门,设内务府,提高理藩院的职权,降低御史的地位,撤销明朝沿袭下来的内阁制度与翰林院,恢复满族旧制中的秘书院、国史院、弘文院。废除八股文,只用策论。

三、鳌拜因庄廷私修明史而兴大狱

鳌拜初战告捷,便踌躇满志起来。

自从皇宫回来,他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按汉族朝廷旧制、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等六部无疑是重要权力机关,而管监察的御史台也不可轻视。如今朝廷必依我们四大辅臣之意而降低御史地位,但六部之地位却无法撼动。要想增强自己的势力,培植亲信,必须另觅出路。

他想到了要撤销下来的内阁制度与翰林院,取而代之的内三院。如果自己能将班布尔善、玛尔赛、阿思哈、济世等人挤进内三院或六部之中,自己的势力将大大加强。

这几个人虽然对自己十分尊敬,但他们并不想投靠自己,若乘机示恩以他们,不愁他们不为自己卖命。然而,必须让他们知道能盘踞要津非自己之能,而是我鳌拜之功!

想到此处,鳌拜激动起来,急忙吩咐家人将这四人找来。

不久,四人依次来到。鳌拜在客厅设酒宴等待他们。四人不知鳌拜叫唤他们来所为何事,但知鳌拜既为四大辅臣之一,必非为一般之事而兴师动众,必有要事,心里都隐隐不安。

谁知当他们战战兢兢的坐下来以后,鳌拜却对他们说:“今日请四位来,目的在于想与各位共饮美酒,别无他意。”然后挥手示意让女仆为他们斟酒。

斟酒完毕,鳌拜便向四位敬酒。四人先是不安,后渐渐自然起来,酒也喝出兴致来了。班布尔善素来善于察言观色,他知鳌拜今日请自己来喝酒,目的绝不仅仅是喝酒,便暗暗地留下了神。

果然,酒喝到正酣之时,鳌拜突然凝杯不动,十分神秘地问四人:“你们知道朝廷立即会有重大举措么?”

四人茫然地摇摇头,但也不相询。因为他们知道鳌拜若是能告诉自己,便会主动说出来。

不出他们所料,鳌拜自言自语地说:“朝廷打算撤销翰林院,恢复我们在关外时期的内三院。”

阿思哈说:“那朝廷重权岂不会向内三院倾斜?”

班布尔善说:“那是自然!”

鳌拜看了看众人,然后问:“各位是否有意在其中占一席之地?”

这还用问,谁不想呀!如今有句口头禅是:男人怕入错行,女人怕嫁错郎!若能得到一官半职,这一生还用愁吃穿二字么?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此时不能说出来。若说出来,岂不是在向上司要官做么?那多没风度!然而,他们心里实在又想说出来,四人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开声。

鳌拜不经意地笑了笑说:“各位若有意,我便想法帮各位在此中各谋一职。”

班布尔善连忙跪在鳌拜面前说:“若得大人栽培,愿侍奉在大人的鞍前马后!”

其他三人见班布尔善跪下了,便跟着跪下。其实,济世并不太想跪下,但见众人都跪下了,他便不敢不跪下了。若如此,岂不是公开与鳌拜对抗么?他也不愿意做这种人。俗话说斗民不斗官,历朝历代与官斗之人,都没得到好下场。

鳌拜说:“其实并非某人栽培,实在是因为各位能力出众。”

班布尔善说:“话不能这么说!纵观历史,贤能之人未必能做官,做官之人未必贤能,原因何在?只因能否做到官比是否有能力做官更重要!屈原负屈投江,陶潜隐居山林,东坡放逐南方便是例证!”

班布尔善之言说得鳌拜心花怒放。他说:“众位若有此心,某必鼎力相助,也不枉彼此结识一场!”

众人见鳌拜说得如此慷慨,也纷纷激动起来,恭恭敬敬地向鳌拜敬酒。

事后鳌拜果然将他们都安置到重要位置上了。

但在鳌拜正一步步地废除汉族旧制,恢复满族旧制之时,汉人之反满情绪却因此有所回升。汉人认为这是鳌拜等人企图想自己忘记祖宗,成为彻头彻尾的满人奴隶,他们忍不下这口气!他们忍不下这口气的根本原因在于:想我堂堂大汉民族岂能为外夷所折辱?尤其是那些有文化的汉人,他们认为自己有负先人。

然而,他们并没有将反满情绪公开化。其实是不敢公开化!因为他们知道:如今这年头与朝廷对着干是没好果子吃的。但是,他们又不甘心如此任人宰割,便苦思报复办法。俗话说,急中生智,于是,他们果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修明史。

顺治十六年,在翰林院掌院学士折库讷等奉请之后,修辑崇祯年间的明史。但他们认为这毕竟是满人修的明史,而不是汉人自己修的明史。再说明史应追加十五年,而非崇祯年间。

当然,也许在满人眼里,或者在没读书的汉人眼里,私修明史算不得什么。但作为参与私修明史的人来说,其激情的澎湃,其热之沸腾不亚于拿起真刀真枪与满人干!

他们认为,就目前之情形,私修明史是对满人的最佳报复方法。一是可以与满人所修史针锋相对,揭穿其不实之处;二是可以寄托汉人对明廷的情怀,使汉人不至于全被满人奴化;三是可以以此教育后代,让他们不要忘记自己是汉人,不要忘记这段屈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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