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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两世冤家+1番外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vip2013.11.18正文完结)-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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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雨训主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身边的丫环听了她的训,忙帮着她不满地看了赖云烟两眼,就接着忙她们的去了。

    都才刚回来,男仆都去打扫落和收拾厨房去了,她们收拾完屋子,就又要准备着明日的柴火吃食,片刻不得闲。

    丫环们忙得团团转,赖云烟看着一屋子比她强壮的武使丫环,苦中作乐地想自己这辈子比起上辈子,至少挑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点长进的。

    **

    第二日果然阳光明媚,雪化了不少,晶莹的冰块被阳光折射出了五光十色的光彩,整个魏府看起来美得就像一座天宫。

    赖云烟裹着狐皮打着哆嗦在外头走了一会,实在受不住那冷劲,还是顾不得看这难得的仙境回了屋,烤着炭火,对着坐在案前喝着她的热汤的魏瑾泓随口说了句,“也不知道世朝在书院的屋子暖不暖,那炭缺不缺?”

    冬雨正在为她搓手,闻言抬头看向了魏瑾泓。

    魏瑾泓喝完碗中的汤后看向赖云烟,“世朝在书院里走不开,后日雪就化得差不多了,路也好走,到时你去书院看看他,探探情况就是。”

    赖云烟笑了起来,但没有说话。

    “只是路上铁卫衙役较多,皇上已有旨令,他们实行公务之时任何官员及其家眷都需回避,到时你让你的人注意点。”去书院较远,行路肯定要比平时要慢许多。

    他又言及了这么多,赖云烟就顺势点了头,“多谢。”

    他这次开口让她去书院,她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他开了口,她去就是。

    当日魏瑾泓又进了宫,没有回来,赖云烟待到雪花那日就让家人拉了马车,带了炭火与吃食往那靠近京郊燕山的德宏走去。

    她这世与上世都从没去过这闻名天下的书院,这次鬼使神差的去了,即使是身后那盘根错节的事情让她头脑混乱,对德宏她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好奇之感。

    以前的第一书院,可真不是一介女子就能随便进去看看的。

    如魏瑾泓所言,这次因朝廷官府一手把控地动之事,路上出来维护秩序的官差很多,城门的把守更是尤为严格,赖云烟一行出示了魏府的府令与德宏书院的院令才出得了城门。

    而这时城门外,守满了一堆想要进京避难的百姓,那乌泱泱的一大片人,险时让赖云烟的马车过不去,最后还是城门守将派了一小队人马过来开了路,才把他们送出了人群。

    路上非常不好走,他们早上出发,到德宏时已是近晚上,等到了德宏的山下,才知去山上的路这时也是暂不能用,虽自行走上去。

    赖云烟敢说,这种情况魏瑾泓是肯定知情的。

    坐在马车内的她得知需徒步一个多时辰上山后,不由气得笑了。

    武使丫环本要来背她,但赖云烟想了想魏大人的“好意”,就让丫环和男仆点了火棍引路,她自行走上去以表诚意。

    走到半路,山下来了几人,前面一人穿着有些泛旧的蓝色棉袍与黑色的厚披风,后面两个看似家丁的人抬着一个没有遮蔽的简陋轿子,前者之人阳刚英俊的脸上这时笑得嘴边泛起若隐若现的浅酒窝,嘴里也全是与冰冷的夜风截然不同感受的温柔之声,“不知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乍见这人,又见他意气风发的笑,还有眼睛里不知哪来的温柔,赖云烟嘴边的笑容略僵了僵,僵过之后她恢复了平常习于装给人看的云淡风轻的淡笑,“这位先生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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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这时看着格外高兴的江镇远手一扬;他后面的轿子就上了前。

    “路不远了。”赖云烟微微一笑;看向了赖绝;让他前去隔绝人。

    赖绝悄而动身;已经领着男仆在他们之间隔成了两堵人墙。

    男女授受不亲;为着他们好,该防的都得防着。

    “在下唐突了。”江镇远站在原地看着她;嘴边的笑容慢慢消失,那满是神采的脸也淡淡地暗淡了下来。

    只呆愣了一会,他随即一揖,带了仆人站在了一边。

    赖云烟提步而上,缓步错过了他。

    魏瑾泓让她来是来了,但她要是真跟江镇远有点什么,谁知他又会如何。

    男人对口不对心的时候多了去了。

    而她刚才一时之意还想着见见又如何妨,见了看到他脸上消失的光彩,才知她又错了。

    见还不如不见。

    **

    座落在山中夜晚的书院在灯火中古朴幽静,又巍峨大气,赖云烟一行人刚至门前的路,魏世朝就已经带着人小跑了过来。

    “娘。”跑了几步的魏世朝看到赖云烟时眼睛亮得发光,嘴角高高翘起,“这一路冷着了没?”

    “可冷了。”赖云烟笑道,伸手去握了他的手,“下人告知了你没有?我来看看你。”

    “我中午就得知了,盼了你一下午,来……”魏世朝哈哈一笑,背过身就要来背她,“你的屋子我令人早收拾好了,孩儿背你去。”

    “好了,快快领我们去。”看他作乱,冬雨笑着拉起了他。

    “快走吧。”风越来越大,赖云烟也不想停留,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她走入院中不多时,慢于她一些路程的江镇远在路的那头远远看了正门一眼,随后他微笑着看了大门一眼,从侧门进了书院。

    贪得一眼是一眼。

    进了书院,来往都没有人,仆人匆匆拥了她进了魏仲景的正院,到了灯光通明的正堂,赖云烟还没躬身,魏景仲就抚着胡须道了声“来了”。

    赖云烟忙躬身施礼,“儿媳给爹请安,爹这几日身子可好?”

    “好,坐。”

    “是。”赖云烟再略一弯身,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世朝也坐。”

    “多谢祖父,”一直站于赖云烟跟前的魏世朝这时朝魏景仲笑道,“孙儿多日不见娘了,想站于她前尽尽孝,您看可好?”

    魏景仲看他的眼睛是柔和的,这时抚须而道,“那就站着吧。”

    “是送东西上来吧?”魏景仲这时转脸对赖云烟又问道。

    见这个往日不太屑于跟女子说话的魏父这时对她和蔼可亲得很,赖云烟一时之间还真是挺想笑的,于是说话时她的表情也称得上愉快,“是。”

    见她笑,魏景仲这时怔忡了一下,等她走后,他对身边的老仆说,“赖氏年方多少了?”

    “三十有三了。”老仆算了算,道。

    “不小了,也算是有点长进了。”

    老仆弯腰道了声“是”,之后又轻声劝慰了一句,“大公子也愿意着,你就随他们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能如此了。”事到如今,魏景仲对这魏家媳也是无话可说了。

    不可休又不能罚,只能是只要她没有违于礼法,只能任她为所欲为了,还是只能待她于过去一般无二。

    这一夜世朝歇于腾给赖云烟住的看云阁,这阁楼有上下两层,分前后两楼,中间还有一处院落,院中有几棵上百年的老树,大风一吹,树叶在夜风中刷刷响个不停,在歇了大半灯光的山中书院还显出了几分萧瑟恐怖之意,世朝钻于母亲床前的榻上,让冬雨给他盖严实了被子后,探着脑袋问半躺在床头的母亲,“你肯定不知道,这阁楼是你们成婚那年爹为着你取的名吧?”

    赖云烟笑了笑,这事她确实不知道。

    这种事,只要没人知情没人说,她确实无处可知。

    再说了,知道了又如何?

    “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我是来了之后觉得奇怪,找当年的历载看了才知道这楼落成那日名就是爹爹取的。”魏世朝有些得意地说,“后来找了个巧问了他,得了回话才知他确实是他因着你才为看云阁取的这名。”

    赖云烟微微一笑。

    “娘,你不高兴啊?”魏世朝见她无动于衷,不由觉得自己没找准时机说对头。

    “让你爹来跟我说。”赖云烟呵呵一笑。

    “这怎么可能。”魏世朝破口而出。

    赖云烟就看着他笑。

    魏世朝也就沉默了下来。

    他的眼睛看着灯光好一会,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不怪你的,爹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很多事不说,也有很多事也做得不好。

    在漠北时,他可以为救娘命都不要,但一靠近京,他就不再是他了,哪怕娘伤在他面前他也可绝尘而去,莫怪娘不信他。

    “娘。”

    “嗯?”

    魏世朝撇过头去看她,见她已经闭上了眼,他就完全沉默了下来。

    想来,说起世事无奈,娘应该要比他懂。

    既然懂,还不与爹好,那就应是别的原因了。

    这世上,如同不可能有没有原因的仇恨一样,也不会有无缘无故就有的恩爱。

    **

    在书院呆得两天赖云烟就下了山,下山进城因天气已晚,临近关城门之时,魏瑾泓来接了她。

    有他来,也就省了被官兵盘查这一道。

    他上了她的马车后,赖云烟看着面前清瘦的男人道,“宫中的事了了?”

    “没有。”魏瑾泓漫不经心瞥她一眼,道,“再过半月,皇上就要提地改之事了。”

    “由他提?”

    “嗯。”魏瑾泓淡道,“现在由皇上来,事半功倍。”

    皇帝正值威信最高的时候,他说什么是什么了,谁反对拖出去宰了,大臣没几个有话要说,老百姓更不会说他什么了。

    “终于来了。”赖云烟半靠在软枕上淡然地说了一句。

    来了,但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样。

    此时土改,不过是中央想集财集粮而已,把地方王候贵族的钱粮都放进国库。

    全国的钱与粮食都进国库,到时皇帝能做的事就多了。

    “西海那边已经去人了吧?”天色已黑,马蹄悠悠,除了他们的人马,路上这时已没有了一个人,赖云烟掀帘看了那乌黑的街道一眼,转过头朝他问道。

    “去了两趟人,一共一万的人马。”她问,他就答。

    “去一趟需多久?”

    “四年。”

    赖云烟卧在枕头上的腰微微抬起了一下,接而就又软了下去,“这路有点长。”

    魏瑾泓摸了摸手指,沉默了一会道,“在找新的通道,可能会缩短不少的时间。”

    “能缩短多少?”

    “半年,一年。”魏瑾泓说了他的猜测。

    “那边有让人能活下去的路?”

    “有,在想办法。”

    “你是怎么想的?”

    “再过五年,我要带领大军过去,留下世朝带领族人在京随同皇上,而你要随同我去。”夜太黑了,马车内她头上的宝钗太过亮眼,比挂在马车顶上的夜明珠还要亮眼不少,魏瑾泓觉得她苍白的脸这时看来太过刺眼,就撇过了头去看着前面的车帘,不想看她的表情。

    她再问,他也答。

    她没有出声,他没也有回过头去看她。

    等马车进了府,他才回过头去,才看见她睡了。

    她睡了,他才敢看得仔细,发现年前她有些圆润的下巴这时已变得尖俏。

    她也瘦了不少。

    岁月催人疲,催人老,落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

    当他把她放在他一样的位置想的时候,他们现在已经隔得很远的。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好好活下去。

    “大公子。”她的丫环在外面出了声,魏瑾泓从衣袖内掏出药瓶拿了颗药自己吞了,抱了她弯腰下了车。

    “大公子!”她的丫环在惊呼。

    “她太累了。”他简言了一句,抱着她大步上了廊道,“叫你们的大夫过来。”

    冬雨惊得提裙往赖绝的方向跑,秋虹急喘了口气,扬头就朝身后的丫环叫,“生火,烧烫水。”

    丫环们训练有素四处散开,这时已有人跑于他们前面进屋准备去了,等魏瑾泓进了她的内屋,炭火已经密布了四周,棉被已铺开。

    待她随行的大夫跑进来把脉,他才放开了一直紧握着她的冰凉得彻底的手。

    “魇住了,得扎针。”

    “我来。”秋虹一个跃步上前,抱住了她的头。

    额头上的几针扎了下去,她的气息慢慢地重了起来,大夫吐了一口长气,她丫环眼睛里的泪也掉了出来。

    “一月会有几次?”他问。

    “不是月月有。”秋虹别过头道。

    这时冬雨已端了化了参丸的汤水进来,秋虹捏着赖云烟的下巴,冬雨就把特制用来罐药的尖勺一把就探进了她的喉咙口,随后合上她的下巴,让她咽下去。

    往来不得半会,一碗热药就送进了她的口里。

    “公子知情?”喂药过后,冬雨深吸了口气,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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