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侦察兵-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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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雷神,奥丁的大儿子。”
“哦,长得像钟馗吧?”
“差不多,没看把哥斯拉吓翻了?”于新伟也呵呵地上了船。
张高峰坐正身子,扭了扭脖子继续说道:“晕,那是个英俊少年,红发红须,高大健壮,臂力过人,腰上扎一条魔带,手里拿一把魔锤,锤子一锤就是一个雷电……”
“我说呢,东欧的雷这么厉害,原来是锤子锤出来的。”于新伟调侃道。
“爱神叫什么名字?”王帮根想起了阳光女孩,脱口问道。
“弗丽嘉,奥丁的妻子。”张高峰回答道。
“一定很漂亮吧?”王帮根兴趣浓极了,比说雷神来劲。
“有完没完,欧神能保佑我们吗,没看雷电就冲着我们来的?”李永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操起桨来催着快做准备,冲着岸上吼了声OK,回头叫了声喋。
雨点子越来越大,雨线越来越密集,闪电像银蛇狂舞,雷声像战鼓轰鸣,就像进入了枪林弹雨的战场。河水是灰蓝的,天,水,两岸的花草树,视线里的一切都是灰暗朦胧的,能见度不过十几步。虽然空气很清新,没有追击者和硝烟味,但河道里布下了横七竖八的枝藤条儿,大家的心里很不轻松,就怕橡皮舟撞过去吻上一把,要是亲出个大洞小眼就惨了,可速度也不敢减慢,只好连累眼睛,眨上一眨就得盯紧前方的水域,不敢稍作马虎。
好不容易赶上一次没人追击的穿插,老天爷却不给开恩。中国一队是18:45离开F 迫降点的。一搞行军中国一队就背,这雷,这电,这大雨倾盆,就像超时的魔鬼专缠他们来着。中国二队就比他们幸运,14:25 出发,整个操舟过程全在毛毛细雨里,既有情趣,又不误事。
天公不作美,又是30多个小时连续作战,人已经疲惫不堪,5 ㎞水路,可才划了5 分钟体力就透支到了极限。脸胀得紫红,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突暴着,肩和胳膊酸软得没一点力气,每划一次桨都要咬一咬牙关,腰跟断了脊椎一样,身体一前仆疼得难以直起,后仰时全靠意志支撑,要不就整个儿倒了下去,呼吸极为粗鲁,像暴怒的斗牛角逐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发胀,两眼发花,汗水掺着雨水流到眼里咸咸的,涩得上下眼皮儿不自觉就粘紧了,腾不出手来帮忙,身体前仆时将脑袋垂落到右臂,眼睛趁机在袖子上速速地摩擦上一把。
体力消耗得差不多时,雷不打了,雨也变小了。
王帮根高兴了,调侃着身后的张高峰:“哥斯拉,你的锤子锤累了。”
大西北的军营里,锤子是骂人的话,很不雅观。张高峰自然不高兴,虽然体力远远不及王帮根,粗气喘得像打呼噜,呼吸都不畅了,可声音还是很宏亮,恶狠狠地回击了一句:“你的锤子……锤累了。”
尽管很累,这种清悠的景观还是第一回相伴,大家的兴致都不错。细雨霏霏,就像天空飘来的一行行小诗,游丝一样拂在脸上,满脸都烙满了美丽而忧伤的印章,又像清香的舌尖痒痒地舔拭着面颊。雨丝儿落到水里时只能碰撞出一线难以察觉的波纹。一切的灰蒙都在这一刻变得如烟如雾,朦胧迷离。
苍苍树色,郁郁林海,不时点缀着几簇艳丽,红的,黄的,紫的,白的……繁花簇拥,五彩争艳,万物都是湿漉漉的洁净,晶莹油亮,像在酥油里润泽过一样。大雨过后平添的几分艳姿,将河岸倒映成了两条墨绿的长廊,时而间杂着婆娑多姿的稀疏花影。天宇倒映在河里,被两岸青黛色的倒影挤瘦了,变成一条细软的灰白绸带,曲曲扭扭伸向远方。
雨风吹打着空林,飒飒声起,如人在丛里穿梭。葱葱绿荫里传递开了绵绵呢喃。小鸟聚合在雨后的幽静里歌吟:叽叽,喳喳,咕咕,啁啁,呱呱,背背篓,找哥哥,有钱打酒喝喝,呀喝呀喝,啾啾儿,呼呼儿,几拉抓拉,滋滋滋滋……细碎而又喋喋不休的鸣叫交融成了甜美宁静的旋律,似笛笙,似口哨,似金属的磨擦,高亢,嘹亮,奔放,婉转,粗哑,清脆,却又不见深藏枝叶里的飞禽影子。
鱼儿在细雨里摇曳着浮上水面,不时溅起点点浪花,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桨叶拍击水面,发出极有节奏的哗哗奏鸣。万籁吟唱,像小提琴的清新优美,像竹笛的明朗欢快。号子起来了,在急促的喘气声里,一声声嗨哟从喉根喷出,是一曲极为融合而又低沉的男小合,尤如大提琴的浑浊铺垫着轻盈美妙的主旋律。
妙绝的天籁之音啊,兽有兽言,鸟有鸟语,鱼有鱼歌,人有人声。
于新伟不爱叽喳,却是个多情善感者,内心深处隐匿着别样的情调,一股膨胀的泉涌很想喷射。可他明白,这会儿要把诗意的感觉说与队友,必定招来一顿臭骂。累都累死了,时间都赶不及了,谁还有心思浪漫?
小舟剪出的V 字浪花尾线消失在了拐弯处,前方豁然开阔。长宽均约半公里的水面,不时漂浮着小块的芦苇。最美的是一幅人为的惬意水墨画,一位鹤发童颜者稳坐在飘晃的小木船里垂钓。小木船很有情趣,是一棵粗大的树干掏空后做成的。
老汉看见驶来的橡皮舟,挥着手臂大声Hello 着。
于新伟很想招呼一句,虽然累得不行,脑子里还是紧跟出一幅幅画面: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等待愿者上钩的姜太公。可几个狼崽子都没心思答理,就像是眼前根本没有这一景观。橡皮舟驶近小木船时,老汉抓起半尺长的野生鱼扔了过来,可惜舟速太快,鱼儿腾地回归到了舟尾的水里。不知道是对鱼的可惜,还是因为狼崽子的目中无人,老汉冲着远去的橡皮舟“Oh!Oh!”地叫喊不停。
人类相融于原始物种,应该具有爽朗的心情,这种和谐是上苍恩赐的。于新伟这么认定。但很遗憾,如此的幽静美丽,如此的楚楚动人,却偏要闯进像他一样好战的武夫。他真想脱下军装,坐进老汉的小船,吸一根将军烟,侃一会海聊,钓一条小鱼……
这片水面支流超多。手中捏的是简易旅游地图,所画支流远远没有实际的多。虽然走的是主航道,但通向支流的岔口水面都很宽阔,一时很难判断。大西北根本找不出这样的环境,平时训练都在宁夏的沙湖,那只是个人工湖,不过种了几块芦苇而已,视野很开阔,哪有两岸茂密大树和众多的河汊啊。最麻烦的是,现在淌在面前的两条河流,一条左拐向东,一条右拐往西,目测里,西河道宽过了东河道。
已近黄昏,雨后的太阳像是沐浴过炼乳,清新而不闪眼,像少女的唇重重地吻上了两片鲜红,很快的,唇膏的色彩向着四周急速蔓延,乌云被挤远了,天空由灰暗变成了明丽的橘黄,盛开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
天是纯正的蓝,云是纯正的白。草木在这一刻复苏始出,承载着的水滴亮晃晃地闪烁了起来。墨绿的树叶儿清爽悦目,柔软的小草被雨水冲刷过后伏贴地趴在了地上,一溜溜晶亮的雨水汇集成条,刷刷地从相挤的缝隙穿过。直立的草杆子婀娜地摇摆着清风,水灵灵地透视着娇嫩。吹皱了的波纹献着殷勤,将倒映在水中的霞光剁碎成了片片闪烁的鱼鳞……
心情一好,于新伟对王帮根说了声往右,橡皮舟便拐向了西面。李永刚赶忙喊开了停停停。张高峰也坚持西行。裁判交代了沿主航道行驶。这事就哥斯拉有发言权,指令是他领取的。可李永刚死活不同意。前些日子熟悉地形时来过这一带,他清楚地记得古纳尔说过一句话,别看这条河流很宽,不是主航道。他将桨叶使劲往水里一点,橡皮舟拐进了东河道,嘴里虽然一个劲地嚷着喋,心里却打开了退堂鼓。这回偏偏谁也不反对,他想咋就咋了。“他娘的,就赌这一把了。”不知是对队友们说,还是给自己鼓劲,他撂下这句话,领开了号子。
终于看到了岸上的草丛被踩踏的异样。狼崽子一阵欢呼,将舟身靠了过去。王帮根站起身来准备登岸。李永刚突然脑子一转,叫了声慢,掏出GPS 看了看,又叫三位也把GPS 掏了出来。见鬼,又在150m左右晃开了,无法断定具体距离。从裁判给的坐标看,G 点设在距离西河岸30m 远的森林里,水路上是看不见的,只能按GPS 提供的数据推断,可手里的民用GPS 误差太大,要是弄错了登陆点会很惨,虽然百十米误差,抬着充了气的橡皮舟跑路也是够折腾的。犹豫不决时,他们听到了哧啦哧啦的声音,扭头一看,东岸跑着四个参赛队员,裹着头巾。这是爱尔纳22耶尔瓦国民卫队,18:19 到达F 点,超时4 小时18分,F 点已经关闭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被取消了该点的两个项目,也就不用操舟了,只能从岸上穿插到G 点。
李永刚考虑了一下,决定与东道主队同在一个点上登陆。他大声地喊了一声喋,四个人激情高昂吼起了号子,瞅着跑在左前方的绿影子奋力地划起了桨。
爱尔纳22跳进了河里。狼崽子一看,该到地方了。靠往西岸一看,果然岸边的灌木丛已被清理,小草早被踩烂。这是个挺陡的坡面。橡皮舟一晃一晃,脚下不稳,要是摔个狗爬犁,湿漉漉的烂泥滩趴都趴不住,恐怕整个人就滑溜溜地掉进了水里。王帮根一看,这岸不是好上的,当然也不好意思叫后面的两位先上。他把木桨往水底一抵,对于新伟说:“我壮实,帮你镇住橡皮舟。”
“我靠!”于新伟骂了一句,不过也没啥不乐意的,这岸总得有人先上,不是他,就是铁人。再说他长得轻巧,也是合适不过的人选。
“哎,看准了,别溅了一脸烂泥浆。”王帮根关心地交代道。
于新伟哪能不清楚话里头的关心。他爱理不理地搁好桨叶,瞅准踩烂的草绿飞腿而去。不出王帮根所料,于新伟左脚没着地,点到草滩子上的右脚尖猛地一滑,上身不自觉地就弯了下去,两只手撑在了地上,条件反射地揪住了倒卧的一大把草,右脚一直往后滑溜着,好在左脚插进了十几公分深的烂泥稳住了身体。于新伟懊丧得很,早知这样不如一开始就跳进泥地。踩烂了的草滩子,又是淋了雨的,哪能不打滑?
稳住了身体,半趴在地上,感觉挺不错。淡淡的青草味,湿漉漉的泥土芳香……疲倦的身体很想零距离匍匐大地,敞开肺叶大口吮吸原始精华。于新伟深呼吸了一口,感觉到了一股沁入心肺的清爽滑至丹田,这才爬起来,回头数落王帮根,谁知话没溜出嘴角,却见三位全在撩水擦洗脸面,嘴巴不时地往河里呸着……
哈哈!
于新伟乐坏了。什么叫有难同当,这就是啊,哪能呢,他双枪王也不忍心一人独吞了这份好运。
河上操舟成绩:
中国二队:14:25…15:19 ,用时54分钟,第1 名。
中国一队:18:45…19:42 ,用时57分钟,第3 名。 G电台沟通点→侦察点→H竞赛点
第四阶段穿插:Golf→侦察点→Hotel
G 点:E25 °23〃32〃,N59 °17〃15〃
侦察点:E25 °15〃10〃,N59 °21〃40〃
H 点:E25 °19〃20〃,N59 °14〃87〃
直线距离25㎞,限时24h 左右
中国二队:5 日15:30…6 日15:15 (北京时间5 日21:30…6 日21:15 ),23小时45分
中国一队:5 日20:10…6 日18:30 (北京时间6 日02:10…7 日00:30 ),22小时20分
穿插顺序:中国二队第5 位,中国一队第17位
第四轮单项竞赛:敌后渗透侦察与报告
国民卫队女兵队放弃该项竞赛
中国一队19:42 到达G 点,河上操舟的成绩比第二名慢了1 分钟。
很可惜,如果在三岔河口没有一点犹豫,如果上岸时一步到位,如果早上几个队到达这路还不曾滑溜……上得岸来,带草的小路早已被踩出了泥水,滑溜溜的,路面又窄,茂密的枝叶旁逸而出,路虽不长,一步一滑,抬着橡皮舟很不好走。
唉,如果……岂止可以提前1 分钟。
这是片茅草地,足球场大小,距岸边只有30m 远,因小路拐了两个大弯而被深藏在了森林怀抱。场地上已经摆放了很多橡皮舟。粗粗一数共16只。通过这一推算,中国一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出发次序,他们是第17位到达的,排在他们面前的是丹麦队和女兵队,紧跟后面的是刚才游过岸来的爱尔纳22耶尔瓦国民卫队。还有两个队没有到达G 点,一个是从岸上走的维京人27挪威二队,一个是正在划舟的金豹21意大利二队。也就是说,中国一队是从水路划舟的倒数第二位。
G 点分设两个点,大草坪是河上操舟的终点,也是第四阶段穿插的起点,穿过一小片树林,还有一个比篮球场小一点的草坪,这里是电台沟通属台区。
电台通联不计成绩,但很重要,只有完成了通联才能从裁判那儿得到新的比赛指令。通联要求按北约通话程序呼叫总部,报告自己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