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侦察兵-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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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坏了,一个侧转身推上子弹,朝着冲过来的黑影就是一串点射。
一声尖锐的嚎叫响起时,黑影冲到了跟前。丫的咋搞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野兽是惹不起的,一枪击毙不了就会惹怒拱嘴大兽。果然,黑影子直冲了过来。野猪是直线进攻的。他赶快朝着一旁侧滚,紧跟着脑瓜顶上呼地掠过一阵狂风,黑家伙擦身而过冲了过去。他嘣地两手一松,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汗水淌了一身,还在继续冒着。这家伙,好险啊,差一点就成了野猪粪。咳,后悔,早知这样不如累着点,两个人一起行动。现在没辙了,喊天不应,喊地不灵,就怕三下一喊没喊来小诸葛,倒是招来了红肩章罚他6 分,招来了野兽吃他一身亚麻杆。
这是一条很不错的公路,像一级,可地图上标的是高速。
路那边是草场,近1 ㎞宽的草场。
丫的总算走进了人间天堂。
何健躲在树干后面,掏出地图一看,快到③号点时还有一块草地,比这面积大一倍。哈哈,运气太好了。观察了一下路面,没啥动静。身上背的不多,要是撞上红肩章就跑快一点。嗨,先吃上两口压缩饼干填填肚子,去去野猪带来的晦气。
捋上袖子,看见了右手腕上的线圈,虽然看不清颜色,但跟流淌的热血一样。他的眼前飘过了母亲的眼神,那是慈爱的眼神,总是含着温暖的笑意。他自嘲地笑笑,孩子就是孩子啊,一想起母亲就成了依赖性特强的孩童。
喝了半瓶子矿泉水,拿剩下的洗了把脸,往太阳穴抹了点清凉油,醒了一下脑子,提了提精神,站起身来钻出了林子,左脚一蹬,右腿跳过了护栏。刚走到公路中间,树林子里哗啦开了,他顾不得扭头,几步大跳蹿到了路那边,纵身跃进了草丛。
呜啦声一直尾追着。他死命地跑着。虽然腿没欧块的长,可他的腿脚轻巧灵便,频率快,在集训队里被队友们誉为飞毛腿。从喊叫声里他感觉到与红肩章的距离拉长了,快速跑上一小段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刚刚轻松一点时,飞甩出去的大腿被绊了一下,却没有因为冲力往前扑倒,而是反弹了回来,整个人稳不住了,咚地被推倒在了大坑里,仰天躺着动弹不了。
丫的,什么啊?
他的脑子一阵模糊,反应不过来是啥玩意儿。叽哩咕噜的说话声挨近了。这下完了,乖乖挨宰吧,除了脑子还有思维,其他部位都麻颤着动弹不了。
两个假设敌走近了大坑,迷彩在坑沿不停地晃荡,枪管子把草杆子拨得哗哗作响。他祈祷着红肩章千万走稳些,千万别踩空了,要不,亚麻杆的西北狼可承受不起北极熊欧块的一压。
等到假设敌走远,他试探着坐了起来。见鬼,完蛋了,全身肌肉都在发麻,发紧,发痛,除了脑细胞在剧烈运动,其他部位无法动弹,连嘴唇都不听使唤,颤抖着张不开也合不拢。
姬文魁急急地向着西南穿插,快到高速公路时遇上了一片草地,他很谨慎地猫着腰,在半人多高的草地里蹿着,猛地撞上了东西,大腿被嗤地麻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电流窜遍了全身,脑子空白了,身子像木桩一样定格了,接着,不由自主咚倒在了地上。
思维恢复时,发麻的大腿胀疼开了。他坐了起来,用力地揉着大腿,脑子又紧又累,像是上了发条,就想躺下睡上一觉。稍稍休息了会儿,拄着枪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灵便多了,后退了两步,向前一冲,一个腾跃跳过了铁丝网。呼地,草丛里也跟着站起了一个黑影。他吓坏了,端起81…1对视着,听到哞哞的叫唤声才松了一口气。
草太高,不知道还有没有铁丝网,只好伸出81…1探路。7 斤多重的枪伸得手臂酸软发疼。他站立了会儿,稍稍一思索,脑子里跃出了栅栏的形象,赶忙回到铁丝网旁拔出一根细棍子,像盲人探路一步一步地摸索着,总算躲过了六道网子。
越过公路,进入了森林腹地,除了纵横的几条水渠,方圆十几平方公里没有一条可行的路。电打的滋味不好受,还是森林好。可回头一想,森林里的蛇太可怕了,也许还是挨电打安全。唉,这路都不是人走的,可还得走啊,谁知道一走进林子,指北针就胡乱地晃开了,GPS 也没了信号,地图成了一张没用的废纸。脚下似乎有魔力左右着,逛了十几分钟又到了老地方。他终于明白了狼头儿含在嘴里的话:东欧的原始森林是一个进得去出不来的魔宫。他把背囊一放垫在了屁股下面,靠着树干坐着,不走了。越想越后悔,没听陈卫军的嘱咐,要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也有个商量,再说九头鸟的方向感强,说不定早就遥感对了东西南北。这一坐下瞌睡的生物钟也跟着敲响了,不到2 点呢,困得不行了。掏出闹钟,定好时间,打上10分钟的盹儿,清醒一下脑子再赶路。
他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一阵叽哩呱啦声。捶了捶糊涂的脑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看清,不远处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侧对着他,背上鼓囊囊的。原来也是参赛队员,他放心了。刚想打个招呼,看到一个队员掏出了个东西,紧接着眼前一闪,亮起了一小片蓝色的光,接着就听到了叽哩咕噜的对话声。不是英语,一句也没听懂,可明白得很,那个闪光的是手机。他猜想,这几位肯定也是跟他一样迷了路,打手机联系着呢。
比赛规定:“Mobile telephones and pagers / beepers are prohibited。 ”移动电话和寻呼机是被禁用的,他们怎么可以占便宜?他气坏了,端起枪要吓唬一下,转眼一想,不妥,一比三,不要没把人家吓着,反被挨了一顿收拾。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也不能给好脸色。他拎起闹钟,把闹铃时间往前拨了拨。
嘀铃铃……
寂静的林子里,闹铃声特别噪耳,吓得三位撒腿就跑。他赶忙喊了一声Hello,告诉对方自己也是参赛队员。他可不能让人家跑了,还想借人家的舞弊跟着走出迷宫呢。他像是什么也没见着,站起来走了过去,一看是裹头巾的,哈哈,原来是东道主队。他友好地道了声“How do you do ”,搞得人家不好意思了心里才平衡了一点。唉,十足的阿Q 精神。他对自己的做法颇为不满,可实属无奈,要是九头鸟在,两对三,咋的也要惩罚一下这几个占便宜的家伙。
三个家伙不肯告诉要找的是哪个点。他管不了这许多,在这一片森林活动,不是奔②号来,就是冲③号去,④号也行,先跟出迷宫再说,只要跟到水渠边,指北针和GPS 也就灵光了。
厚着脸皮尾随了一段路,指北针显灵了。嘿,去你的!他朝着背影骂了一句。走了不多远,GPS 也显灵了。呵呵,好事成双。他高兴坏了,正要掏地图看看现在位于哪个位置,突然听到窸窣声,吓得赶忙蹲下。离公路太近了,千万不要被红肩章抓住。他轻轻地拨开灌木盯着前方。
对面的灌木动了一下,又静了下来。
是兽,还是人?
他把握不准,握着枪,静心屏气,等着那里头蹦出个东西来。
人?
好像是人脑袋。
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里想到了何健,他布谷了两声。那边哗地一响,腾地跃出了个人影子。他吓得赶忙趴下,大气不敢出一口。完了,有一根棍子类的东西在捅他的臀部,可能是枪管口,紧接着便响起了喊叫声:“Freeze!Give up ,no harm !”
“嘿嘿,别糟蹋英语了。”姬文魁撩起脚来侧后一踢,绵绵说道,“以后直接喊‘不许动,缴枪不杀’吧。”
“没法子,要有你的能耐,给你放一串香喷喷的洋屁。”何健嘻嘻了几声,怪声怪调地说,“丫的吓死你。”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姬文魁翻身起来,转了个话题。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何健反问了一句,转而一想,得,管他谁跑谁的地盘上了,这么大的林子撞到了一块,一定是天意让他们重逢了,“哎,这都走到哪了?”
“不知道啊。”姬文魁掏出GPS ,摁下了定位键和导航键一看,糟了,该往西南的,这会儿都到了③号点的正北,白走了2 ㎞冤枉路。拿出地图一对照,还行,距离一级公路也就1 ㎞多了。那条公路就横在要找的两个点的北面。
这是棵特高大的树,拱出地面的树根很粗壮,隆起了一个馒头状的大包,虬枝四溢,犹如蛟龙盘绕。他们走到树旁,解下背囊当枕头,伸出两腿躺着,闭上眼睛。斜坡的虬根凹凸不平,抵得背脊的骨头发疼,可四肢舒展,筋骨舒服。树根一抵,背上的骨头又疼开了,何健想起了电网子,那一摔把腰给弄疼了,好在背囊里放着睡袋,软软地垫在背上没把脊椎摔断。一听姬文魁只是大腿被电了一下,接下去拄着拐仗突破了几道防线,他的心里不平衡了。训练时最最老实的小诸葛,现在竟然比他还贼。这次小诸葛占了太多的小便宜,不行,得帮他按摩一下。
“唉,草场不敢走了。”何健翻了个身,趴着享受超级理疗。
“林子里也不好走。”姬文魁一想到迷宫心里就发急。
“对对,太危险了,不能分开跑。”提起林子,何健就想起了与野猪的摩擦,坚决取消单兵作战的行动方案。
爱沙尼亚地处低海拔高纬度,森林里的昼夜温差很大,下半夜是最冷的时候。衣服被露水打湿了,这一躺冻得汗毛都立了起来,何健提议点堆篝火烤一烤。
姬文魁仰躺着不吱声。在森林里钻了20多个小时,现在才静下心来欣赏千年古树。这是一棵古杉,高高的树冠像半开半合的绿绒大伞,羽毛状的叶子层叠着像一根根鱼骨头,也像一串串小鞭炮,巨大的树干拔地而起,像古色古香的铁柱子,10m 以下没有旁枝侧叶,只有青藤攀附缠绕。棕黑色的树皮很粗糙,皱巴着,遍布青苔,伸手一摸便会粘上黏乎的油脂,透明的。能与这么大的原始森林肌肤亲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回。唉,可惜亲得太苦,近得太险,要是坐个车子就好了,可话说回来,车子钻不到这里头啊。
何健又提及烤火的事。确实该烤烤火了。姬文魁坐起来往四周一看,全是一个样,全是高大的杉树,宝塔形的枝叶因为高大茂盛而缠叠在了一块。杉树油是易燃物,要是沾上火星就惨了,哪敢点明火,裁判可是再三交代的。
他们找到了水渠边才敢烤火,用军用壶热了热冰凉的水,吃着压缩饼干,烘着衣服……一暖和,一舒服,昏昏欲睡了。姬文魁让何健来个笑话。何健想了想,说,黄土坡上草没长几根,黄土塬上爬大的光沟子愣娃子竟然还懂这树那树,奇怪。姬文魁一听,这不骂人吗,陕北人叫孩子愣娃子,光沟子就是光屁股,24年前呱呱一落地他就给裹上了尿布,他家比不上九头鸟家富裕,裤子还是买得起的。
“得得得!”何健解释道,“光沟子是知识丰富的意思,屁股光着,知识全放到肚子里了。”
咳,不就知道树种吗,也算知识?这事裁判交代了,古纳尔也说了。嘿嘿,要说知识,只是因为他懂英语,知道了这些信息而已。九头鸟也可怜,这么聪明的脑袋,要是多懂几句英语,加上肚子里的贼主意,那才算上知识丰富呢。好好好,再给九头鸟灌输点东欧文化。姬文魁想了想,问道,古埃及制作木乃伊都有哪些方法。何健一听,风马牛不相及嘛,谁吃饱了没事去顾问处理死人的事。
姬文魁开讲了,一共三种制作方法,其中一种跟这片森林有关。此事够怪谲,何健来了兴趣。结果很失望,只是跟杉树油有关,并不是童话一样的故事,而是枯燥的说明。制作木乃伊不取内脏,把杉树油从肛门注入体内,然后堵死门口,让内脏和肠子溶化成液体,再从肛门流出来,把尸体放进槽达,用杉树油等液体浸泡分解肌肉,最后就成了皮包骨头的木乃伊。
能留点皮包的骨头也不错。何健叹了口气。这日子才惨,四天三夜要是光荣了,连木乃伊都做不成,不是掉沼泽,就是给野猪、狗熊打了牙祭。
于新伟也转进了八卦阵,不知道身在哪个经纬坐标点,不知道东南西北。咕噜噜转了两个瞎圈子,实在没辙了,只好采用最笨的方法,每数完50步嘱咐自己稍稍向左偏移一点,因为左腿迈出的步子比右腿长了一小截子,容易向右转圈子。
终于走到了水渠边,掏出GPS 一看,傻眼了,竟然回到了森林的北面。靠,整个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就这冤枉的1 ㎞花掉了冤枉的2 小时。行了,绕着水渠走吧。从地图上看,过了一小片森林又是一条水渠,横越过去后,再过一小片森林就到了▲字形的L4林斑线,刚好站到了顶尖位置,接着走完西面的斜边就到了一级公路。
吓,打死也不搞直线穿插了。
利用水渠,利用,利用,再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