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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全本新注聊斋志异-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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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聊斋志异》二十四卷抄本

“注释”

'1' 东昌:府名,治所在今山东省聊城县。

'2' 伉俪:夫妻。

'3' 宵分,深夜,半夜。

'4' 瘵蛊(zhàigǔ债古):病毒人内而腹部肿胀的一种疾病。

'5' 游扬,传扬,宣扬。

'6' 颇风格,颇有风度。

'7' 渠侬:他。古吴方言。此指代其夫。

'8' 用拔赵帜易汉帜计,此指夫妻调换之计,用以欺骗对方。《史记。淮阴侯列传》,韩信、张耳带兵数万东下,于井陉地方击赵。先把赵军精锐部

队引出,然后以轻骑突入赵军营地,“拔赵帜,立汉赤帜”,终于大破赵军。

'9' 隐烛:灭烛。

'10'窸窣(X īS ū悉苏〕:触动、摩擦的细微声音。

'11'清恙:称他人患病的敬辞。

'12'昵(n ì溺〕辞:亲呢之辞。

'13'沮(j ǚ拒):阻止。

'14'呼火,唤人点灯。

'15'谷城:古县名,治所在今山东省平阴县西南之东阿镇。

'16'桑冲门人,桑冲的徒弟。桑冲,明石州人。以男饰女,又巧习女红,自称女师,借以接近妇女,潜行奸污。后伪为丐归,至大同、顺天、济南、东昌等数十州县,污辱良家女子百余人。成化年间事发,凌迟处死。

'17'反接:反绑双手。宫,刑名,又称腐刑,为古代阉割生殖机能的一种酷刑。

'18'陨绝:昏死过去。

'19'创痏(w ěi 伟):创伤。

'20'天阉,生来无生殖能力。

'21'糁(s án )以散:撒上药粉。散,药面。

'22'腾婢:侍婢、奴仆。

'23'伏诛:被处死刑。

'24'弃市,陈尸于市,即杀人示众。'25'依稀:仿佛。

附录

蛰蛇

予邑郭生,设帐于东山之和庄,蒙童五六人,皆初入馆者也。书室之南为厕所,乃一牛栏;靠山石壁,壁上多杂草蓁莽。童子入厕,多历时刻而后返。郭责之。则日:“予在厕中腾云。”郭疑之。童子入厕,从旁睨脱之,见共起空中二三尺,倏起倏堕;移时不动。郭进而细审,见壁缝中一蛇,昂首大于盆,吸气而上。遂遍告庄人共视之。以炬火焚壁,蛇死壁裂。蛇不甚长,而粗则如巨桶。盖蛰于内而不能出,已历多年者也。



博邑有乡民王茂才,早赴田。田畔拾一小儿,四五岁,貌丰美而言笑巧妙。归家子之,灵通非常。至四五年后,有一僧至其家。儿见之,惊避无迹。

僧告乡民曰:“此儿乃华山池中五百小龙之一,窃逃于此。”遂出一钵,注水其中,宛一小白蛇游衍于内,袖钵而去。

爱才

仕宦中有妹养宫中而字贵人者,有将官某代作启,中警句云:“令弟从长,奕世近龙光,貂珥曾参于画室;舍妹夫人,十年陪凤辇,霓裳遂灿于朝霞。寒砧之杵可掬,不……夜月之霜:御沟之水可托,无劳云英之詠。”当事者奇其才,遂以文阶换武阶,后至通政使。

后记

本书收入《世界文库》:“前言”简短,未涉及所出版本。兹扼要说明于书后。

蒲松龄《聊斋志异》有诸多抄本和刻本。抄本在文字上虽不免有。“鲁鱼亥豕”之误,但无刻本避忌径改之弊。所以我们这个新校本,底本和校本均用抄本,只个别文字讹误参校刻本。这样或可从总体上保持原著面貌。

一九五○年冬发现半部《聊斋志异》手稿本。我们这个校本,即以一九五五年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的这半部手稿,作为底本之一。(其中《鸦头》、《云萝公主》虽有残缺,仍以残文为主,用他本补全,作为底本。)其余部分,则采用其他抄本为底本。

《聊斋志异》的抄本,以历城张希杰的“铸雪斋抄本”和一九六二年在山东省淄博市周村区所发现的“二十四卷抄本”最为完整。两者相较,铸雪斋抄本用作另一底本,比较合适。这个本子抄自济南朱氏。济南朱氏抄本,是根据蒲氏原稿过录的本子。钙雪斋抄本“总目”的篇次,虽不尽合该本抄文的实际次序(特别是第四卷和第九卷),们与手稿本及山东博物馆藏711 号抄本比勘,则基本一致。因此,我们这个校本,手稿本以外的篇目,决定采用铸雪斋抄本为底本。铸雪斋抄本未收或有目无文的少数篇目,则以山东博物馆藏抄本或二十四卷抄本为底本。二十四卷抄本以及新近发现的《异史》,无从断定其抄录的确切年代。而且其篇次的排列,与字稿本、铸雪斋本“总目”以及山东博物馆藏抄本的现存目录相较,也有差异。因此,尽管都是比较完整的抄本,具有重要校勘价值,但未便贸然以之作为主要底本。

新校本共收四百九十四篇。其中以手稿本为底本者二百三十六篇,以铸雪斋抄本为底本者二百四十三篇,这是全书的主体部分。余下的,以山东博物馆藏抄本为底本者六篇,以二十四卷抄本为底本着九篇。上述五抄本未收而檄见于他本着三篇,作为附录,列于卷末。

关于《聊斋志异》的卷数、卷次、篇次问题,近几年来,学术界曾提出过某些推断,但尚无定论。所以我们这个新校本仍依铸雪斋抄本“总目”所标明的卷数、卷次及篇次。铸雪斋抄本的“总目”所列篇次与手稿本砚存篇目的篇次基本一致,但是铸雪斋抄本分为十二卷,则未必符合手稿本的原定卷数。

我们曾对山东省博物馆藏711 号抄本,作过一番简略的考察,觉得此抄本卷册的厘订,可以作为原稿分为八册(卷)的参证。此抄本抄写时不避雍正和乾隆讳,仅避康熙讳。元疑它是康熙年间抄写的。第二卷录有王士禛和张历友的题辞,表明它是康熙四十六年后的抄本。这个抄本现存四册,抄本目录共收二百四十六篇,原文缺少两篇,实存二百四十五篇。这四册抄本,有两册标卷。有《聊斋自志》的一册,目录页标有“志异卷一目录”;而该册正文首页则标为“聊斋志异一卷”,与影印手稿本相同。《王者》篇开头的一册,目录前半残缺,不知是否标卷,但在所录正文的首页,则标有“聊斋志异卷二”字样。据此可以推定,这个抄本一册即为一卷,现存四册即为四卷。这四册所收目二百四十六篇,约当全书之半,全书当为八册,也即八卷。山东博物馆藏这四册抄本,其中有两册与古籍刊行社影印手稿本的第一册和第三册重复。手稿本第一册与此抄本相应的一册几乎完全相同;其中“高序”、“唐序”、“自志”以及所收篇目及篇次,两

者完全相同,仅手稿本比山东博物馆藏抄本多一篇《海大鱼》。手稿本

第三册与此抄本相应的另一册篇次也完全相同;仅手稿本多出《鸦头》、《孝

子》、《阎罗》三篇,手稿本第二、四两册,与山东博物馆抄本另外两册,所收篇目则全不相同。现存手稿本四册和山东博物馆本四册,每册的篇数,大体相当。手稿本和此抄本,这两组共八册的手抄本,重复两册,实存六册。

这六册无有重复篇目,可据以窥见《聊斋志异》六个卷册的原来面貌。这六册共收三百五十四篇。铸雪斋抄本有目四百八十八篇,减去这六册所收,尚余一百三十四篇。按照上述六册平均篇数,此一百三十四篇恰可分俩册。由此看来,张元《柳泉蒲先生墓表》、蒲箬《清故显考岁进士候选懦学训导柳泉公行述》和蒲箬等《祭父文》,有关“聊斋志异八卷”或“志异八卷”之说,是符合《聊斋志异》卷册厘订的原始情况的。这个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和论证。但是,在学术界未有定论之前,为慎重起见,我们这个新校本,暂仍按照铸本“总目”,分为十二卷。本书依据铸雪斋抄本“总目”排定卷次和篇次。以手稿本为底本的有关篇目,均分别插入该“总目”中的相应位次。

铸雪斋抄本卷内各篇实际次第,有不合于该“总目”者,也依据“总目”加以调整。“总目”未收篇目,凡见于手稿本,且可以推定其位次者,则编入相应卷次。如《牛同人》篇见于手稿本《何仙》之后、《神女》之前,故仍其位次,与《何仙》、《神女》同列于《总目》卷十。手稿本中《海大鱼》篇不见于铸雪斋抄本及其他诸本。其所写内容与《于子游》篇相同。考诸铸雪斋抄本、二十四卷抄本以及拾遗本等所录《于子游》篇,以之与《海大鱼》篇比勘,两者题材虽然相似,但文字繁简则不相同,故仍然保留《海大鱼》篇,维持手稿本原貌,井因其在《丁前溪》之后、《张老相公》之前,故将该篇列入“总目”第二卷的相应位次。《丐仙》、《人妖》二篇,不见于现存的手稿本及山东省博物馆藏抄本,其在二十四卷抄本中的篇次与在十六卷刻本中的篇次,也有很大差异,无法推定其原来位次,因而暂列于“总目”

十二卷之末。

铸雪斋抄本有目无文者凡十四篇:《鹰虎神》、《放蝶》、《男生子》、

《黄将军》、《医术》、《藏虱》,《夜明》、《夏雪》、《周克昌》、《某乙》、《钱卜巫》、《姚安》、《采薇翁》、《公孙夏》。其中《鹰虎神》见于手稿本。《放蝶》、《男生子》、《黄将军》(附则为《晋人》)、《医术》、《藏虱》、《公孙夏》六篇,用山东博物馆抄本补配,作为底本。《夜明》、《夏雪》、《周克昌》、《某乙》,《钱卜巫》、《姚安》、《采薇翁》七篇,用二十四卷抄本补配,作为底本。

铸雪斋抄本中,《连城》、《折狱附则》、《乐仲》、《龙戏珠》四篇,均缺“异史氏曰”一段。《连城》、《折狱附则》、《乐仲》三篇,用二十四卷抄本补配了“异史氏曰”。《龙戏珠》篇,用山东省博物馆藏抄本补配了“异史氏曰”。铸雪斋抄本《三朝元老》篇,无有“洪经略……”一段附则,据山尔省博物馆藏抄本补配;《盗户》篇,无有“章丘漕粮役……”一段附则,据二十四卷抄本补配。铸雪斋抄本《阿宝》篇无有“集痴类十”附则,则根据山东省博物馆藏703 号抄本,补配于正文之后;《梦狼》篇无“又邑宰杨公……”一段附则:据《异史》补配于前一附则之后。乾隆间黄炎熙选抄本卷六的《猪嘴道人》、《长牧》、《波斯人》三篇,不见于他本,且均非蒲松龄所作,故附录不收。

朱其铠附记素秋

俞慎,字谨庵,顺天旧家子'1'。赴试入都,舍于郊郭,时见对户一少年,美如冠玉'2' ,心好之,渐近与语,风雅尤绝。大悦,捉臂邀至寓所,相与款宴。问其姓氏,自言金陵人,姓俞名士忱,字恂九。公子闻与同姓,又益亲洽,因订为昆仲'3' ;少年遂以名减字为忱'4'。明日,过其家,书舍光洁;然门庭踧落'5',更无厮仆。引公子入内,呼妹出拜,年约十三四,肌肤莹澈,粉玉无其白也。少顷,托茗献客,家中亦无婢媪。公子异之,数语遂出。由是友爱如胞。恂九无日不来寓所,或留共宿,则以弱妹无伴为辞。公子曰:“吾弟留寓千里,曾无应门之僮,兄妹纤弱,何以为生矣?计不如从我去,有斗舍可共栖止,如何?”恂九喜,约以闱后。试毕,恂九邀公子去,曰:“中秋月明如昼,妹子素秋,具有蔬酒,勿违其意。”竟挽入内。素秋出,略道温凉,便入复室,下帘治具。少间,自出行炙'6'。公子起曰:“妹子奔波,情何以忍!”素秋笑入。顷之,搴帘出,则一青衣婢捧壶;又一媪托柈进烹鱼。公子讶曰:“此辈何来?不早从事,而烦妹子?”恂九微哂曰:“素秋又弄怪矣。”但闻帘内吃吃作笑声,公子不解其故。既而筵终,婢媪撤器,公子适嗽,误堕婢衣;婢随唾而倒,碎碗流炙。视婢,则帛剪小人,仅四寸许。恂九大笑,秦秋笑出,拾之而去。俄而婢复出,奔走如故。公子大异之。

恂九曰:“此不过妹子幼时,卜紫姑之小技耳'7'。”公子因问:“弟妹都已长成,何未婚姻?”答云:“先人即世'8' ,去留尚无定所,故此迟迟。”遂与商定行期,鬻宅,携妹与公子俱西。

既归,除舍舍之;又遣一婢为之服役。公子妻,韩侍郎之犹女也'9' ,尤怜爱紊秋,饮食共之。公子与恂九亦然。而恂九又最慧,目下十行,试作一艺'10',老宿不能及之'11'。 公子劝赴童试。恂九曰:“姑为此业者,聊与君分苦耳。自审福薄,不堪仕进;且一入此途,遂不能不戚戚于得失,故不为也。”居三年,公子又下第'12'。 恂九大为扼腕,奋然曰:“榜上一名,何遂艰难若此!我初不欲为成败所惑,故宁寂寂耳。今见大哥不能发舒,不觉中热'13',十九岁老童,当效驹驰也。”公子喜,试期送入场'14',邑、郡、道皆第一'15'。 益与公子下帷攻苦。逾年科试,并为郡、邑冠军。恂九名大噪,远近争婚之,恂九悉却去。公子力劝之,乃以场后为解'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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