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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石钟山关东系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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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着跑进了牛大奎家,接着他就听见了嫂的笑声,娃的笑,还有牛大奎的笑。那一刻,他心里难过极了,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他发现嫂变了。

这一切都是缘于牛大奎和那个男孩,是他们夺去了嫂子。他开始恨他们,恨那个男人,恨那个孩娃。他不再盼着月圆了,就是嫂子回来了,也不是以前的嫂子了。晚上,他睡不着,想起昔日美好而温馨的生活,他泪流满面。他不想就这么失去嫂子。

他冲哥说:嫂子变了。

哥不说什么。

他又说:怪就怪那个男人,还有那个小崽子。文人小说下载

哥仍不说什么,闷着头吸烟。

他有些生哥哥的气,他希望哥哥能想出夺回嫂的办法,可哥什么也不说,他知道,其实哥啥办法也没有。

他要夺回嫂子,他不能等待,要说干说干。

那是一个残月的夜晚,他提了一把砍柴刀走向了岭后,看到了牛大奎那间小房。他躲在老树后,秋夜的凉气使他上牙磕着下牙,不知是冷还是紧张。他看着那间小屋里透出的灯火,后来那盏灯熄了,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接下来就一片沉寂了。他恨透了那个叫牛大奎的男人,是他夺去了嫂子。

终于,他摸进了那间小屋,他要一刀砍死那个叫牛大奎的男人。窗外的星光,依稀让他看见那个男人正搂着嫂,很幸福地睡着。他举起了刀,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嫂的一声惨叫,待他睁开眼睛时,看到嫂正用身体护卫着牛大奎,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砍柴刀。黑暗中的嫂睁着一双不解和绝望的目光望着自己。接下来,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记不清楚是怎么逃出那间小屋,又是怎么逃到了家中。

他知道家是不能呆了,他又连夜逃出了家门,哥哥并不知道他所干的一切。他躲进了山里,后来他听说嫂子死了,那个孩子也死了,哥哥疯了。牛大奎四处在找他报仇。他后悔自己的举动,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无处可去,他下定决心投奔东北军。

那天晚上,他又来到了岭后,找到了嫂子的坟,他跪在嫂子的坟前热泪长流,他想起了嫂子对他的种种好处,他本想得到嫂子,没想到就此失去了嫂子。

他说:嫂,俺对不住你。

他又说:嫂,俺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

他冲嫂的坟磕了三个响头,便逃进了夜里。

4。蚂蟥吸死一个女兵

朱红的惨死,又一次震惊了童班副,使他想到了嫂子的死。他不肯宽恕自己,他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们。那一天,他跪在朱红的尸体前,刮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从那一天起,他就告诫自己,再也不离开她们半步,他要把她们安全地带出丛林。

瘦小的沈雅经常掉队,大山大林似乎已经吸去了她所有的力气,每走一程都要娇娇羞羞地喘上—阵,这使得童班副和女兵们不得不一次次地等待着她。

童班副鼓足了勇气来到沈雅面前,半晌才说出句:要不,我背你一会儿吧。

沈雅听了童班副的话,脸红了。少女的娇羞使她本能地想推诿,然而这漫漫丛林,又使她女人的天性在一点点儿丧失。最后,她还是顺从地趴在了童班副宽大的背上。

娇小的沈雅,体重也不过几十斤,要是在平时童班副也就像背起一支枪那么简单。可此时却完全两样了,沈雅在他的背上,仿佛是一座山,童班副又必须走在女兵的前面,无形中又增加了他前行的困难。他先是听到了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虚弱使他的汗水顺着脖颈很快流了下来。

沈雅看到了,有些不忍,她掏出了衣袋里的手帕,那是怎样的手帕呀,沾满了汗水,血水、泪水……自从伴随着主人走进这片丛林,它便没有洁净过。此时,沈雅在用这块手帕为童班副擦汗。童班副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分来自女人的关怀,除了嫂子之外,他还从来没有接受过第二个女人的关怀和呵护。感受着沈雅的关怀,他被深深地震撼了。他的眼泪汹涌而出,和汗水一道在脸颊上流淌着。他闻到了女人的气息,那是嫂子的气息,他曾伏在嫂子的怀里大口地呼吸过这种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沈雅轻轻伏在他的耳边说:老兵,你真好。

沈雅就这么一句话,又一次在他的心里掀起了热浪。

等走出这大山,我们请你吃饺子。沈雅又说。

他差点儿哭出来。

老兵,你有姐吗?沈雅问。

童班副摇摇头。

你有妹吗?

童班副还是摇摇头。

那我就当你妹吧,行吗?

当嫂吧。童班副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感到吃惊。

沈雅似乎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也愣了半晌。

但童班副马上又说:你们都是我的妹妹。

沈雅这次听清了,颤颤地叫了一声:哥!

童班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他觉得自己似乎在飞。

休息的时候,童班副又要马不停蹄地为女兵们去寻找吃的,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女兵们再敢不敢单独行动了。她们等着童班副归来,每次童班副归来,大多时候都不会空着手,总会在帽兜里装些野果回来。

晚上宿营时,都是童班副亲手为她们搭建帐篷,说是帐篷,其实只是几片硕大的芭蕉叶,原始森林的芭蕉叶大极了,只几片叶子,便把“帐篷”搭好了。

这一天,童班副为女兵们搭完了帐篷,又在不远处升起了一堆火,在这之前,他想到了要为女兵们烤一烤衣服。

森林的露水和潮气都快使人长出绿毛了,身上的衣服总是湿的。此时,他想起了女兵的衣服,要是能让她们穿上干爽的衣服该多好哇,他向女兵的帐篷走去,他先是咳了一声,沈雅听出了他的声音,探出头来说:哥,有事吗?

他干干地说: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

女兵们听了,怔了片刻。

他又说:我把你们的衣服烤一烤。

女兵们明白了,不一会儿,长长短短、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到了他的面前。他拾起这些衣服重又来到了火堆旁,他一件件为她们烤着衣服。潮湿的衣服蒸腾出的热气,使他又一次嗅到了嫂的气味,恍若在火堆旁坐的是嫂,嫂在一针一线地为他和哥缝补着那些破烂的衣衫,他的眼泪又一点一滴地滚了下来。

衣服终于一件件地烤干了,他为她们收好,放在“帐篷”外,他仿佛听见沈雅在轻声叫:哥——他太累太困了,走到将熄的火堆旁,一头倒下便睡过去了。

女兵马华终于来月经了。自从进入丛林后,月经便一直没有来,许多女兵也没有来,是该死的丛林弄得她们一切都不正常了。月经不来,紊乱的内分泌搞得她们焦躁不安。

马华的月经来了,灾难也随之而来。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血腥招来了无数的蚂蟥,原始森林中的蚂蟥,个大体肥,要是吸足了血能有几两重。成群结队的蚂蟥吸在了马华的身体上,可怜的马华仍然不知不觉。

原始森林的蚂蟥嗅觉异常灵敏,它们一旦得到机会,能把一头壮硕的野牛活活吸死。

第二天一早,女兵们穿上衣服准备钻出帐篷的时候,她们才发现,蚂蟥已遍布了马华的全身,蚂蟥一个个,都圆鼓鼓,肉墩墩的,它们快要被马华的血撑死了。可怜的马华,身体似乎变成了一张纸那么轻那么薄,醒悟过来的女兵惊呼一声,冲出了帐篷。

应声赶来的童班副也惊呆了。

一棵不知名的树下,躺着这位名叫马华的女兵。童班副在那棵树上用刺刀刻下了马华的名字,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再来的,把她们接出丛林,送到她们的亲人身边。

·5·

丛林中的游魂

5。野人害死一个女兵

北行的队伍竟奇迹般地发现了一片包谷地。那片包谷生长在一块树木稀疏的林地间,刚看到这片包谷地时,士兵们以为走出了丛林,他们欢呼着,雀跃着,向那片包谷地跑去,他们被树根绊倒了,但很快又爬了起来,他们已经顾不了许多,一头冲进了包谷地。

包谷长势一点儿也不好,还没来得及成熟,包谷粒瘪瘪的,饥饿得眼睛发蓝的士兵已经等不了了,他们撸下包谷生硬地啃吃起来。这片包谷地并不大,很快就被他们扫荡一空,包谷地狼藉一片。

差不多每个人都吃到了生包谷,那甜甜的汁浆,令他们一生一世永远无法忘怀,他们啃光了尚未成熟的包谷,并没有尽兴,最后他们把包谷秆也砍了嚼了。正在发育的包谷秆水分充足,汁液饱满,最后他们把这片包谷秆一棵不剩地全嚼了。

就在他们吃包谷时,谁也没有发现两个野人躲在树上观望他们好些时候了。这是两个男野人,他们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只有腰间系了一块遮不住屁股的树叶,两个野人看见这群陌生的人群大肆地在他们的包谷地里狂吃。其中一个野人摘下身上的弓箭向士兵瞄准,被另一个野人制止了,俩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其中一个野人从树上溜下来,在树丛的掩护下向远处跑去。另外一个野人仍躲在树上,透过浓密的枝叶观察着这群陌生人。

野人看见了队伍后面的那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比野女人漂亮多了,在他的眼里,她们白净、苗条,美中不足的是,她们的屁股比野女人小了许多。这些,并没有影响这个野人的激动,他一手扯下腰间的树叶,敏捷地跟着这群陌生的人。每走一段,野人就会折断一些树枝,他是在给同伙留下标记。

野人动作敏捷,有时从这棵树蹿到另一棵树上。有几次,他离队伍后面的几个女兵已经很近了,甚至能看清她们的眉眼了,他被这几个漂亮的女兵折磨得欲火焚身了。要不是他发现走在她们中间的那位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早就要偷袭这些漂亮的女人了。

野人偷袭士兵们的营地发生在晚上。

是童班副打响的第一枪。宿营时,他和几个女兵离大队人马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这么多天了向来如此,他为几个女兵简单地搭起了帐篷,便和衣躺在了离女兵帐篷几步之遥的一个土坎上。

跟踪而至的野人早就观望好了女兵的窝棚,他在焦急中终于等来了同伙,当众野人嗷嗷叫着向士兵的营地一边放箭一边扑去时,这个野人首先扑向了女兵的窝棚,他来不及选择,抓起一个就跑。起初那一瞬,女兵们被眼前的变故弄愣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她们明白过来之后,便一起大喊起来,童班副被惊醒,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女兵出事了,他提着枪冲了过去。

这时,有三五个野人同时向他们冲来,童班副的枪响了。

这时童班副已彻底清醒过来,在微弱的光线中他看清了一群野人挥舞着棍棒在和士兵们厮打,有的士兵还没有拿起枪,便在箭镞和棍棒中倒下了。

童班副把沈雅和李黎拉到一棵大树后藏好,然后只身向那个抢走王丽的野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夺回王丽!

直到天亮时分,他才在一堆乱草旁找到了王丽的尸体。王丽赤身裸体躺倒在草丛中,她的衣服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被饥饿折磨得骨瘦如柴的王丽身体,清冷地散发着一层亮光。显然,她是拼尽全力和野人搏斗过了,她的手里还抓着一绺野人的毛发。

自从遭到了野人的袭击,童班副感到压在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鲜活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在他眼前消失,朱红、马华、王丽的音容时时浮现在他的眼前。她们的一切仍在他心里活着,仿佛她们仍和他行走在这片丛林里。

每天晚上宿营时,他总要千方百计地为沈雅和李黎搭一顶帐篷,每天晚上他都睡在帐篷的出口处,看着她们入睡。这样做,是沈雅提出的,同伴们一个个死去了,死神从来也没有离他们远去,他们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死神就会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在沈雅和李黎的心中,丛林里已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了,她们需要的是相互照顾。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她们觉得童班副就是照耀在她们头顶上的太阳。一旦她们失去了这个太阳,便会失去了属于她们的日子。

有几次,童班副已和她们挤在一起了,童班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和女人躺在一起,他无法入睡,借着朦胧的光亮,久久地凝望着她们的睡态。此时,她们是那么安祥,那么美丽,他试着向她们伸出了手,他终于摸到了她们披散在草丛中的头发,接着他又摸到了她们的手。他的身体开始颤栗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了他,他浑身发热。沈雅的手是多么小呀,此刻,那只小手一动不动温情地躺在他那双大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他梦见了嫂子,嫂子坐在家前的房檐下,正一针一线地为他和哥哥缝补衣服。他走过去,嫂子把他的头抱在了怀中,他又嗅到了嫂的气味。他在梦中哭了,接着就醒了。

醒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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