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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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归生意,冻死人归冻死人。你以为不涨价就冻不死人了?买得起棉衣的不穿棉衣都冻不死,买不起棉衣的你涨价与他们何干?”账都算不了,还参我,参我的那边正捂了棉被里赌博呢,还是我的钱买的棉被。
“话这样说,事不能这么干。你糊涂了?”兰陵伸手在我脑门拍一把,“这可不是你的脾气,想什么呢?一口气说了。”
“你那边还多少成品棉网套?按市价让给我一半,这总行了吧?”无奈地耸耸肩膀,“不过分吧?”
“那你可没赚头。”兰陵有点纳闷,端详我半会,“你家真是没库存了?短缺得这么厉害?”
“你当呢?愁死了,谁知道老天爷耍横,都比去年屯货多了三成,还是没招架住卖,稍微赔点总比断货好。”懊恼地拍拍大腿,“成不?给句话。”
兰陵点点头,“那你直接找作坊上说就行,还跑来给我打招呼,什么破事都来磨牙。”
“早就说过了,女掌柜回的话,说最近天不放晴,棉网套跟不上弹。一次给不了那些。问我按棉套的价钱买棉花回去自个弹成不,这不是欺负人嘛!”
“哦,是有点。”兰陵偷笑了几声,“既然掌柜的放了话,我也不好更改,你就拿些棉花吧,回去自己弄去,委屈下好了。也加不了些手工钱,总比断货的强。要不……你朝工部上问问。”
“问了,一样的话。全然不顾平时的情分,下次见张郓那小子我就可劲抽他,抽死为止。还有你,算了,抽不过你。”
一脸委屈地和兰陵讨价还价。这边终于做出最大的让步,按网套的市价拿棉花,扣去加工费算是最大优惠。这边给钱,那边提货,不耽搁。
出了兰陵府上就朝家里跑,老四已经回来了,工部那边也谈妥了,一样的条件,按卖网套算的话,账面上王家亏了不少,一副两边受屈的样子。
达莱叫过来,赶紧派人去押货。这些天给作坊里都烧上地龙,不管是当地女工还是买来的劳力都发双份的工钱,就一个字,玩命。
“你和二女可算得稳当?他两家再没多余棉花干别的了?”
老四点点头,“即便有也没几把劲和咱家争。”
“好!”怪笑两声,“干!”
全部运转开,这边给来订货的商家赔罪,棉套子已经快告罄了,想多订不可能,不过棉手套、棉背心连带去年才时兴的棉裤棉甲子都多的是,各类号码齐全。隆冬来临之季答谢新老用户,一律降半成出售,酬宾活动直到腊月中旬。
二女去年状棉衣时侯无意算了一笔账,一个棉套子四斤半棉花,一条厚棉衣也就不到两斤,算下来能做两到三身。棉套子的价钱每年由三家统一制定,这些年下来已经跌到一贯二一床了。可裤、袄、手套等不同,看做工式样分档次,利润厚得多,缎子面、棉布面的随你挑,贴身保暖不说,样式喜气点还好配颜色,喜欢外面耍帅的有钱人多,胡子的款式拉来就朝身上套,还别说咱这正宗的后世唐装。
有样板,达莱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早在秋末就把型号定下来,袖长、肩宽、腰、胸等部位尺寸标准化,而且各路商户接受顾客现场量身定制,交过定金后尺寸利马反馈回作坊,城区内三日即可提货,咸阳、青渭等地按十二件一批接送,也不过半月上下。棉花套子这种靠分量的笨生意就让内府和工部做去,没点创意。
转折点,不为了这冬天能多赚多少钱,就是要把内府和工部手上存棉收购一部分,让他们看了这头的服饰生意干着急,想跟过来一没闲余的原料,二没王家准备得充分,拆棉花套子跟风都来不及,当这流水线制衣就一下能搞起来了?整整一冬天的独门生意做,有这压底,明年就算两家都学了这么干都落了后手,别看就早这么一年就敢挂老字号的招牌。
崔彰就特别喜欢这式样,兰陵说的那话,显身材。花红锦簇的上好缎面伏贴在身上,蹬一双鹿皮快靴,挂个大斗篷在身后和个姑娘家一样,若不是我拦着程初就扑上去给崔彰脑门叉簪子了。
有崔家的渠道加南晋昌的铺面,腊月中旬刚过就不断有回头订货的,这可对不起,酬宾结束了,趁年前请早,晚了作坊一放假就没这么充足的货源。
“和你这没良心的拼了!”
“停!”“哎呀……”
“皮尖肉滑的,恨死,恨……死!”
“啊……”
“装死啊,起来!”
“大姐,人工部都没说啥,至于给我打残废不!我看看甘蔗,看,甘蔗都不情愿。”
“少作,甘蔗……笃娃睡了,咱俩没完呢,夫人我今晚给郎君守岁!”
“我高价买的棉花,你又没吃亏,怪谁?”从软榻上弹起来抓了个镇纸握在手上,“这不,我家卖棉衣,你们卖网套,各赚各的钱,至于打人不?要打你也打工部上去,他才和你卖一样的东西。”
“起头就骗我!”
“你瓜!好骗。”
“来劲了。”兰陵过来又朝脊背上砸几下,给我手上镇纸夺过去扔一边,“就光骗寡妇娘俩的本事。”
这话说的,好不容易占了次上风就变欺负孤儿寡母。好歹我这当爹的还没死呢,女人家你能和她争这个?不屑地歪软榻上盘腿疗伤,看来不打通任、督二脉是不行了,“别靠近啊,小心我如来神掌拍~死你!”
“就这点本事,还神掌。”换了副神情,朝我脑门戳一指头,“你家谁起的这坏点子?”
“团结就是力量!”
“算了,年跟前给你打不合适我也心疼。”兰陵龇牙朝我晃晃腕子,“别得意,我明就抱笃娃上王家探望你二位夫人去。”
“你是能占了便宜咋的?”上次被颖扯了一天顺风,还不知道悔改,打人厉害。口舌上就没颖来得强悍。
“我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去了。”兰陵坏样嘻嘻几声,“上次的事忘了?到最后谁受罪?别给我说你婆娘占了便宜就见你笑脸相迎,赔了几晚上的不是?”
忒坏了,坏透了!就说当时兰陵气呼呼走,后来竟然再没提及吃暗亏的事,我还当她当妈转性了。半天就是起了这坏心思。颖是在兰陵身上占多少便宜也不会放过我,二女都不带搭理的,的确受罪。
“行了啊,你沾便宜时侯我说啥了?咱公家的事公家解决,你这边又殴打又坑害就过分了。谁都不容易,正面上我又争不过你两家,工部就不说,乱糟糟的,可你内府是什么实力?前两年还能杀俩回合,到现在也只能剑走轻灵了,对砍起来都不够你磨刀的。”
“认输了?”
“咱俩换换身份,信不信这会内府都把生意做月亮上了,站了说话不腰疼。”
“也是。”兰陵点点头,“反正你那边就是找我峙气,气死我你好在外面再勾搭个年轻貌美的。”
“有没有好点的建议?”
兰陵轻笑着推我一把,“开春后梁将军回来你俩商议去,反正他家里多。”
“这么快?”
“你等不及了?”
“一边去。”揉揉太阳穴,“这次换谁过去?”
“有人说让程叔叔过去……”
“少来这套,你再喊叔叔我抽你!”
“呵呵……”兰陵朝甘蔗指了指,又朝我指了指,坏笑。被我压住抽了几掌,老实了。“程……年岁大了,他自己说的。苏定芳百般推托,说当年在那边杀孽太重,一旦回去必然激起民怨,满嘴胡话。”
“薛仁贵?”程、苏俩老汉虽说一辈子不对路,可对东边的事却看法一致,却都没反对,只是倚老卖老地推托,全一副给新人锻炼机会的大无畏嘴脸。
“只有他了,刁民见识了梁建方的手段才会念及当年薛仁贵的好,这一松一驰的,作乱的就少了。”
“不一定,关键就是看薛仁贵怎么个弄法,我只担心一点……”
“劳力?”
点点头,“梁建方的门路好通,可薛仁贵就……不好说。如今陇右一半劳力都从那边过来,一旦他过去卡死就乱了。别说你愿意。”
“都担心呢。”兰陵翻过地图细看了阵,摇摇头,“算了,走一路看一路吧,实在不行就从水上过,绕过辽城就行了,百济新罗两边收,比前面又贵了些。”
果然,薛仁贵还没动身,劳力的价钱又涨了一截。许多人私下都闹起来,认为朝廷这次派薛仁贵接替梁老将军的举措欠考虑,梁老将军多好个人啊,把安东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天堂一般。若要在辽东经营根基应当将百济这棵毛刺彻底剔除,也有认为新罗近年来对大唐态度有变,百济要铲除,新罗也不能留情,两个一块拿下最好,一听就是缺劳力缺到失心疯的言论。
还打啥打,照我说就把大军撤回来,辽城以东全部开放给人贩子自由狩猎区,进去教管理费,弄不好连倭国都给你连锅端回来。那帮杀才装备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有组织有纪律有素质,放了军中绝对是精锐,已经有不怕死的摸到吐蕃边缘抢人的纪录,连唐人不善高原作战的障碍都突破了,还有什么干不了的?
世界上最有才华的莫过于人贩子,别人卖鸡卖鸭是欺负畜生,这边卖人才是真本事,没能耐的,就像我这类早就被商品敲死了。
程初抗击打能力强些,不过也快被敲死了,老爷子干的。一开春,曹均终于盼了出头之日,在程初的引领下得到兵部大员的接见,我不清楚当时具体是什么个说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曹均和程初同时获得了朝廷的表彰。日益完善的旗语深受资深行家好评,认为这是解决水战军令传达不及时的最佳途径。不光是水军,某些特殊地形上陆军作战、行军也能用上。这就需要熟悉水战的军官先操练一批娴熟的水军出来,而程初这个闷水超过俩时辰的蛙人同曹均一起被朝廷委派了这项重任。
赶到及时,程初四肢完好,脸部微有清淤,赶紧拼死劝阻道:“程爷爷息怒,不过是练兵而已……”
“杀才,杀胚!”程老爷子一把给我推个趔趄,提脚上去又是一顿乱踹,程初惨叫声不断。
“如意了?可是能跑出去了,操练水军还,你去横了这河游过去,快!”
“程爷爷,这才开春……”
“闭嘴!”程老爷子揪了程初头发一路奔了坡下,“憋水俩时辰,你王八的?”
第379章 序幕
望着对面湿漉漉上岸的程初,老爷子瞬息间老了许多。没有了杀气,苍老的面容带着憔悴,花白的须发略显蓬乱,仿佛站立在身旁的不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杀人如麻的老英雄,只是个平凡的老人家,一个上了年纪还处处为不省心的孙子操心的爷爷。
老爷子无力地朝对面跌跌撞撞的程初挥挥手,示意他回去换衣裳。缓缓抬头看看日头,叹口气,步履蹒跚地顺了河岸朝下游踱去。背影里找不到从前的威武,在初春的寒风里显的有些乏力,看得人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悲切。
在我心目中的程老爷子什么形象都有,独独没有这一幕。难以想像年上还舞了数十斤大斧于程家门前除魔辟邪,号称自己站了门前比门神要顶用得多。一辈子杀多少人都记不清了,再骁勇的猛将站他跟前大气都不敢出,可偏偏管教不下自己的犟孙子,是不是个笑话?
心里不免有点埋怨程初。大事有爷爷抗着,小事任由他胡闹,闯多大祸回来都不用自己操心,老爷子这边打完骂完出门就给孙子平事,再不占理都能找回场子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这样的日子不喜欢,还想要什么?自己闯闯?可笑很,家长都是拼了老命在外面打基业,就是想让儿孙们少奋斗几年,程初这么个举动有点辜负老人家数十年腥风血雨了。
我若有这样个爷爷一定谨遵老人家吩咐,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也算一种自私,起码对程家来说程初的举动有点自私了。
几步追上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劝慰,跟在后面走了数里才憋出句,“这事怪我。”
老爷子脚步不停,背了我摇摇头,又是一声轻叹。
“只是操练兵卒,传授新号令而已……”
“你相信么?就这么简单老夫何必动怒?他不是在屯田军上也当的教头吗?子豪认为这两样能混为一谈?”老爷子扭头看看我。眼神里没有埋怨之色,这让我心里稍微好受点。“不能怪你,连老夫都没看出他的意图,只当是混了水军里新鲜。他在家里也常羡慕你去过岭南看过海景,倒把众人都蒙蔽过去了。”
“可以过去说说,留在京城不是难事吧?”凭老爷子一句话把这事平了没有多大难度,其实我去说都行得通。毕竟这里有我一份,面子还是得给的。
“且看看。”程老爷子摆摆手,“且看看吧。话好说,可别人终究不会这么想,以为程家已经功劳大过朝廷号令了,传开来不是什么好事。”
程、苏二位可以推托。摆出给军中新秀让位置的姿态,也给上位者反馈个舒心的信息,功高盖世的老功勋们很知足,没有再邀战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