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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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丫头没收敛,换个眉眼问道:“爷爷常夸您是奇才,全才呢……”
“那是,全才的意思就是啥都不全,你就当我啥都不会好了。”正应付着,二女和老四转够了回来,招呼道:“二女,给这小妹妹拉一边照顾,你俩肯定投缘。”
像这样的就得有个克制,二女刚好有这方面的天赋,房家爷爷在世的时候可比现在的上官爷爷显赫的多,一对眼就发现对方不同之处,俩人有交集。很干脆的被二女领走了,老四一脸诧异。
上官仪来的时候这边耍得正热闹,没了丫头打搅,我这一桌子上吆五喝六的斗起了天门,郑弘刚送的礼物最重,所以这时候手气最旺,反之,我已经输了几车香瓜的赌资出去,荷包里就剩俩银镍子压低了。
赂桌上多了个老头而已,都较劲呢。老头明显是行家,三圈下来给小辈们劫掠个干净。颖有眼色的,派遣老四偷偷送了几次赌资,相对从容些;秦、程二位吃不消,夫人那边置若罔闻,毕竟游戏而已,又拉不下脸朝那边婆娘要,找佩饰的找佩饰,借债的借债。老头丝毫没有放过吃夜草的机会,不留一点情面的卷包汇了。
“你几家都是财主,不趁了时候取点可对不起良心。”上官仪老脸笑得随和,一五一十地将一堆战利品搅到装香瓜的筐蓝里交拾内府侍从。“给老夫送家去,问起来就说是老夫今日大杀四方,小辈们孝敬的,哈哈,哈哈……”
“爷爷,还有呢!”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给脑门上的饰品腕子上的镯子怀里的珠子还有我送的香瓜一股脑扔于笸篮里,唯独留了郑弘的短刺在身上,朝郑弘甜甜一笑。指了笸篮里老大的香瓜道:“这个是王叔叔送的!”
“哦?”上官仪一脸溺爱的拾孙女抱起来放腿上,赞道:“比爷爷还有本事,人小胃口不小。这可不亏来钱庄办的菊会,来时候送,去的时候也满满腾腾,往后这场面可得常办多办,大伙都要来啊!”
不是来致谢嘛,怎么变了打劫的?一老一少俩劫匪喜笑眼的道了别。你一句我一句的下楼去了,留下一帮穷鬼面面相觑。
崔彰先笑起来,然后一片哄笑。郑弘不知怎么,笑的最开心,还不舍的朝楼下看了几眼,“想不到,都说养娃子,总归多个闰女才是好的。”
“也就上官家有这本事,老郑就算了。”程初拍拍瘪瘪的荷包笑意不减,“上官大人不错。若说养儿子,上官庭芝可没才如闺女活泛,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这可能应了一代强一代弱的话,上官仪太强,儿子上官庭芝就弱,这到了三代上又变强悍起来。往后这上官小丫头可不是凡人啊,飞扬跋扈的女尚书可不是人人都能接近的,今这香瓜送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自打回来,一车里都兴高来烈,唯独二女仿佛变了个人,默默坐了旁边不笑不闹的,老四挑衅过来歪个头就进过去了,颖以为她冲了岁,回来还喊了把势来烧了几把符驱驱。
二女起心事,我明白其中关键。看了上官家的爷爷孙女想起自己以前了,可能二女小时候一般的精灵吧,房爷爷也一样的溺爱;领着,随着,肩膀上抗着,偎爷爷怀里撒娇,跟爷爷诉说委屈,跑爷爷跟前寻求庇护。几乎所有的父母都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好的父母,而大部分人心中却执着的认为自己的爷爷是天下最好的爷爷;世间最短暂、最幸辐、最甜蜜、最值得留恋的就是隔代亲情;和父母子女间不同,相互间几乎没有责任和义务的滞绊,只有那发自肺腑的真诚。
内心深处永远都留下一块空缺,难以弥补,难以替代,存满的只有童年那甜蜜的回忆,每每翻出的却是怀念和遗憾。想抛开一切倒退回去,看看爷爷那只对自己绽放的笑意,触摸那张满怀关切的老脸,藏起那根油光发亮的老拐杖看老人家着急的样子,跌跌撞撞在前面奔跑时身后传来那熟悉而焦急的招呼声,“慢点,慢点!别绊倒。”
我羡慕过程初,就像二女羡慕上官丫头一样。许多事情不经想,俗事缠身的时候没心思想,人前不好意思去想,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感慨,一个悲切,不愿意有第二个人分享,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二女此刻就是这种心情,独自坐了园子深处陷入思绪中,脸上表情不住地变幻着,或笑容中泪水娑娑而下,或凄凉中轻声呜咽。那是属于她自己的空间,我没有权利参与,远远的看着,直到天色见晚。
“好点了?”一袭长衫披到二女身上,“若没有胃口用晚饭就再坐坐,我去池子那边转转。”
二女拉住我袖口朝身边拽拽,悠悠的靠上来枕在我肩上,一片静默中感受二女那均匀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肩膀麻木到暂无知觉,二女才站起身来贴我额头上亲昵道:“谢谢您。”
“不客气。”轻轻抚弄二女脸庞,少了份刁钻,多了份往日难得的醇和,很美。活动活动肩膀,“饿了吧?想吃啥,让他们弄的丰盛点。”
二女用力的点点头,一脸清爽地挽了我指指渐圆的明月,任性的语调道:“月饼!现在就要。”
第376章 虫会
朝二女打劫了几贯花销,又把几个上好蛐蛐罐作价抵让给老四这个黑心财主,这才勉强筹备点中秋蛐蛐盛会上的赌资,可还是不太丰足。都是上官仪那个老赌棍害的,菊会上赢走我大笔零用钱不说,颖那边还暗地给垫付了数次,实在不好意思再为赌博朝婆娘伸手,只好暗地里混钱。
达莱就算了,虽说如今有俩钱,可实在不好意思朝她那种模样的姑娘下手,太没人性了。摸了怀里几个内府行贿的山楂丸,“嗨,老四,过来。”
高档货,曾经一颗二百贯的开价被老四鄙视了一整天,这眼看就到日子了,实在不行贱卖了,等赢了钱再高价赎回来。
“五百文?”老四对了光线照照,就打算揣怀里取钱。
“拿来!”劈手夺过宝石。开这价不嫌糟蹋了名声,五百文,光打磨费用都不止这价钱,好意思开口。
“那您说。”老四这两天明显被二女手上头上的大颗宝石晃红了眼,有机会弄个当然不能放过。
“二十?”我底气不足,咱这是当钱不是换钱,主要面对自家人下不了生手,“大约这么多就够了,你看了给。”
“好,就这么,十二!”老四比较豪爽,账算得也简单明了,连数字都不带改的,就颠倒下顺序而已。
够了,若一场不赢的话也能支撑大半天时间。排兵布阵这是门学问,会排人没啥希罕,我周围干这行的多了,关键能排虫虫蚂蚁的才见功力。重中之重啊,谁有啥特长谁有啥缺点我这统帅心里得有谱,遇见哪种敌手得派什么样的将领迎敌对我能力是个考验,不能马虎!
鼓舞三军士气,异性最重要,但不能过分。三尾的投放次数得讲究科学依据,色大伤身。老四不懂这个,临阵猛练兵,抓来就咬。一天十多场是常事,谁赢得多选谁,一看就是富有铁血精神的女将领,忒不人道了。
苏定芳最近来得频繁。从我这拿了不少好货色。号称要给程老不死的弄倾家荡产。五成熟的羊肝猛喂,说是荤腥壮胆提神。蛐蛐一个个喂得和螃蟹般横着走,很替苏家的财产担心啊,再这么下去还有大幅缩水的可能。
据说这次举办得比较盛大,不光纨绔子弟,纨绔家长也来不少。大多是军武里的骨干人员,受程、苏二位老爷子影响比较大的,不光自己生活方式比较血腥,也喜欢参与些竞技类游戏。建议去的时侯顶盔冠甲,免得有输红眼的大杀四方危机无辜。
重在参与,博彩倒在其次。既修身养性又娱教一体的健康休闲活动需要极力、大力提倡,有助于国民素质的整体提升。虫文化属于中华文明里一颗璀璨的明珠,就算和四大发明并列也毫不逊色,在我看来后世若不将其列入文化遗产范畴内真是可惜了。相对于几幅破画几首诗歌几间破房烂窑就成为文艺复兴的里程碑的说法,若不加入蟋蟀元素在内的话,是单调滴,乏味滴,徒有其表滴,没有内涵滴!
只代表个人看法,反动派是没办法听懂这些道理。比方说刘仁轨,这老不死就对我的文艺复兴构想持不同观点,张口闭口文恬武嬉烂根基,荒嫖滥赌坏风气,你说人不抽他抽谁?
喜宴上飞乌鸦,汤锅里掉蛤蟆,朝堂就是因为有了刘仁轨这种没眼色少情趣的外星人才死气沉沉,歌舞升平时侯他一旁挑眉毛竖眼睛,一派祥和时侯他指了新娘骂婆婆,有这种官员戳着是上级的不幸,同僚的悲哀,下级的灾难……
到处掰掰,没人愿意理他,再长的理也论不到程老爷子头上,皇家排得上号的都得喊人一声程叔叔,你一个三省上的官员算哪棵葱?狗都不啃他刘家的骨头。
什么叫赌博?凭手气杀运气。耍蛐蛐是技术活,要的是真本事,根本和赌博拉不到一起。看程老爷子乐的,战场上勇猛不及这斗罐里的蛐蛐给他长脸面,领军时侯战无不胜,斗蟋蟀的场子上也丝毫不差半分,十多场下来竟无一合之将,金银不雅观,这场面上不吃来,想上场得朝后堂上兑换竹筹,程老爷子跟前的笸箩里已经快塞满了。
“老苏!老苏跑哪了?定是怕了。”叫阵,程老爷子今瞅准了苏定芳,牛眼顶了脑门上干喊,对旁人更是不屑一顾。
“没死!”苏老爷子就站了旁边,一见程老杀才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恨得想抽佩刀。老头今天有点背,上来连吃败仗,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在跟前待。
老四就不管那个,和程老爷子有抢东西的缘分,一进门就扑了程老爷子的点将台上找她的罐子,老爷子要不防备就差点给大将放跑了。大伙起先看得惊奇,毕竟满场子除了下人没见过闺女打扮的选手,身后拉了满满一车罐子霸占个点将台还一边和程老战神打架,纷纷打听由来,弄得我有点下不来台。
“陈家四姑娘啊,怪不得,怪不得。”一位瞎眉失眼的还朝我问,“这陈家是谁家来着?”“水灵灵个俏闺女,敢抢程老将军瓦罐的,怕不是常人家出身。”没等我解释,这边有审美观独特的兄弟搭话了,“看打扮又不是官家,定是谁家郡王带了女儿回京来了,不好穿得惹眼,乱顶个姓混热闹。”
我赶紧点点头,附和道:“这位仁兄分析得有道理,有道理。定是如此!”
“这可不能错过了。”这问话的仁兄身材健硕,理理衣襟,独自调整下二头肌的厚度,身后的台子上左挑右挑选了一罐,掀开盖子斜对了阳光,很内行的从耳朵下取了黄鼠狼毫子朝蛐蛐拨了两个开牙,朝我显摆道:“仁兄以为如何?”
我不好判断,具体看模样的话我一般捉了这种的直接喂鸡,身长腿细,头扁牙短,毛疵水钳带花拉尾,一开牙还唱两声,跟喝了二斤硫酸的感觉。真要抓个比这更难看的还真不容易。看来虫迷的整体素质有待提高。
点点头,“难得,难得!”
“要的就是这股子猛劲,替兄弟瞭阵如何?”说着一袋银饼交给随从全换了竹筹准备和老四对杀。看来这仁兄凶多吉少。
“王家小子,来,过秤!”苏老爷子气急败坏地给我喊过去。正式比赛,选手都是分级别对抗,这一条规则自古有之,蛐蛐也不例外。苏老爷子的羊肝猛喂战术显然吃了大亏,一个个肚大腰圆的超标超量,难免被判到大级别对抗行列,这让苏定芳有点不爽,就为这个已经连败数场,弄得程老爷子那边人气高涨。他这边的铁杆战友一个个脸色发青,都输不少了,只好给我叫来当裁判指望挽回局面。
“的确是大了点。”实话实说,“要不您换个小个的?”
“你那边给老夫拿几个过来,快!”苏定芳知道这次难占便宜,趁旁边人多喧闹小声叮嘱道:“换我罐子里,手脚麻利。”
我还没正式开打,正了解敌情呢,带来地三十六罐都是精心调教下的珍品,随便拿一个出来就了不得,苏老爷子算是拣了大便宜。一开闸亮相就与众不同,光线在蛐蛐翅上泛出淡紫色的流光,看着就邪性,比刚刚肥头大耳的败类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三棱的血牙一开就让程老爷子拧眉竖目地吸凉气,他这把抱了必胜的信心下的注,旁边人跟的散注加起来足足上百贯,虽说不在意这点钱财,可连胜的势头一止未免动摇军心?
大青花对血钳淡紫,棋逢对手。抱头咬了一起翻滚的难分难舍,纠缠厮打良久,一开双鸣,不分胜负。周围顿时寂静下来,观者一个个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战局,气氛尤胜两军阵前。二位将军一分既合,淡紫学牙开合如铲,重心低,后劲足;大青花颈粗腿长,冲击力无与伦比,勇猛无前。三个回合下来大青花一双抱头爪已经折了,可斗气丝毫不减;淡紫好不到哪去,后腿拖了一条,水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