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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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人员起到的监督作用是不可忽视的。
“修条路吧?”想着想着就觉得为国家做点贡献是必须的,心血来潮时候就难免有点冲动,指了远处村落间相互连接着的坑洼小路,“修宽敞,大伙走得方便。”
颖迷茫地看我指的方向,“不是咱庄子的地界啊,修什么地方?”
“就那边,咱庄子连出去的路,不能光顾了自己,要造福万众。”太伟大了,说这话的语调都不一样,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觉悟,后悔没个录音机录下来。
“哦。”颖伸手朝我额头探了探,“没发热啊,怎么说胡话呢?”
“看,偶尔热心一次都不配合下,弄得我心里激情顿减。”摊摊手,不满地斜了颖一眼,“自私自利。”
颖抿嘴笑了,“修啊,没说不叫您修,问了官上没?自家庄了里爱怎么修都行,可要修出去就得从官上走批文了,不说个一二三出来,朝廷可没把公路放到私家手里的道理,大罪。”
“那算了。”太严格了,本来还想计划个小工程队包朝廷个工程干,这么看来没什么希望。起身拍了拍,领了夫人打道回府。
最近有了荸荠,家里的木耳消耗实在有点大,荸荠木耳肉片成了王家菜谱上一道名菜,进门就看见照壁后的小园子里管家和账房俩在石桌上小酌,不用朝跟前走就能闻出来。最近忙,老哥俩难得在傍晚喝上一盅,颖笑笑拉我绕了南廊朝后宅走,避免打搅俩老人手的兴致。
“说起来不容易呢。”颖伸手摘了条伸进走廊的望春花,“也就是季节上的东西,平时百姓家难沾个甜味,若这荸荠一年四季都能收就好了。岔开季节卖,不用挤到一堆下市,四季都是好价钱。”
这是学问。凭借现在的条件还达不到这水平,不过颖的思维方式已经很超前了,“没办法吧?”
“酒呢?”正好有下人搬了坛酒从旁边回廊上过去,颖朝那边指了指,“酒坛子装起来,口封严实了成不成。脏东西又不进去。”
酒类封存都很讲究,尤其是好酒封存的工艺极其烦琐,一层厚黄纸包了坛子口,化成水的蜡整个浇在上面形成一层薄薄的蜡膜将坛口裹起来。再用上了草筋的黄泥糊住,如今有了石灰,将熟灰酱子厚厚抹上一层才作罢。
不知道同样封存荸荠有没有用处。弄几坛子清水马蹄也不错嘛,反正程家多的是,可以试试。
一大车拉来了,洗干净去皮,清水里撒一点点盐浸泡一天出粉,专门挑选了釉子的大肚坛,大锅里煮了给几个坛子消毒,稍微撒点白酒将坛口擦拭一遍。然后白花花的荸荠下滚水里捞一下放置在坛子里,紧接着温度适宜的开水倒进去,按了封存酒类的技术摆弄好,搬地窖里藏着。
记得后世罐头的储存罐头的保值期一般是十二个月,可这年头没防腐剂,能支撑半年就算成功了。不敢奢求半年,按老四的说法,三个月里不坏的话,虽然比不上冬日里鲜菜那么身价百倍,往大酒楼里一送就是鲜果子五倍的价钱,这算往后荸荠一文不值了,坛子里的都能卖个好价。
这是个办法,如果可行,果子也能按部就班的弄,罐头嘛,咱这是高档货,旁人没见过的全是高档货,属于农副产品的深加工。
得把过程详细地记录下来,分时间段,每段时间开一坛来检查罐头质量有没有变化,作为王家一个定点科研项目来搞。由老四一力承担整个过程,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我还是趁了空闲赶快把新纺织机套口丝纹的问题解决了才行。
图纸铺了一案子,甚至连套口采用纯金属铸件的想法都出来了,既然已经采用了煤炭高温冶金,不知道能不能……可我家没那个条件啊。
“为何不把这张图纸送给兰陵公主呢?”二女见我在家里、作坊两头跑,问了缘由后对我的一系列发明创造很感兴趣,当年花露水就是和二女联合搞出来的,曾经抱了大瓶子晃荡的小丫头很有成就感。
“这不行,保密。”
“别的又不给她,就光是螺纹套口的图纸给她去,咱家没条件,可她肯定有的是办法。”二女大眼睛转着,抽了一张独立出来的图纸看了阵,“若是能改成铁器,这不光是咱家织机能派用场呢,一来是个功绩,二来不花一分钱就把自家问题解决了,您看呢?”
“可行,曾经见过床弩架子上的铁卯,连弩带架子卯到一起,若是出了问题整个架子就报废了,若改了螺口的只要卸下个套件就能换个螺栓就解决问题了,不但是军械,民用机具的寿命也大大增强,大功绩,若成功了又能朝标准化作业迈出一大步。”
拿了几个成型的木制栓套就朝兰陵家去,进门没多说话,将套口拧了扭臂上递过复查,“看结实不?”
兰陵接过双手较劲掰扯几下,点点头:“什么意思?”
“换成铁的怎么样?”说着把图纸铺开,里面我精心画的各种螺栓,螺母,扭臂,套口一个个的解释其中的用处。“比方说这个坏了,要按咱以前就得整个报废,说不定整个器具就都得跟了报废,是吧?”说着轻松地将套臂从套口上卸下来朝旁边一扔,又拿了个新的套上去,“看,现在不用了,哪坏的换哪,多省事,多耐用?”
兰陵马上就听懂其中的要领,敬佩地朝我竖个拇指,“了不起,夫君不愧是长安最有才华的人,光这个东西就能让器械的损耗降到最低呢,真不知道您心思怎么长的。”
“不是我,是张家的三个学生。”这功劳绝对不能揽到我身上,就算王家对张家再怎么援助过,也没有把表兄弟的创意贴到自己身上的道理。
“就是织造科里的三个?”
“嗯,一方面学习织机的改进,都是有关机械,能想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
“可图是你画的吧?”兰陵将图纸细看一遍,笑道:“这么样画图的全长安就你一个,可瞒不了我。打算拉张家一把是你当外甥的本分,没人说闲话,也不用硬把功劳推到张家头上。”
图是我画的没错,可原图不能给兰陵看啊,有点为难地挠挠头,努力一副诚恳的表情道:“真的,是他兄弟三个钻研许久才得的办法,你得相信,我可是老实人,不说谎。”
“不信!”兰陵轻笑几声,“你不说谎狗都不吃屎了。就按你的名字报上去让他们按图纸试验,不许再假惺惺的样子,今后不许老骗我。”说着轻手轻脚地将图纸卷起来,用丝巾包好。
这有点太那啥了,赶紧拦住,急道:“别,不敢报我名字,真是人家的办法,对天发誓!”
兰陵撇了眼,笑问:“也罢。既然是张家三兄弟的功劳,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点音讯?这图纸不是织造科的几个先生,单单从您手里拿出来是个什么说法?妾身听您解释呢,别假装吃点心!”
第335章 学问
点心的味道还不错,果仁的,酥脆,一口咬下去,层层杏黄色的外皮酥散开来跌落在手心里,一张张薄如蝉翼。捻了张对了光线看,竟然半透明的感觉。这做工太奇特了,蒸出来的明显没这么利口,说是温油炸出来的像,可一点也吃不出来油腻,得问问。
举了手里的点心朝兰陵晃晃,“怎么个做法?说说我回去也试试,好吃!”
“问你话呢,扯点心什么事?”兰陵劈手夺去,点心渣子散落得满身,佯怒道:“问你图纸的事,别爱搭不理的,说清楚了!”
“这个……啊,是这样!”拍了拍衣襟,随手掏了手巾出来擦擦,走过去伸手朝兰陵肚皮摸了摸,“最近没什么异常吧?有没有感觉想吃点酸的?”
“去死!”兰陵手脚并用地给我推开,“该有就有了,没和你聊这个。算,不愿意说就按你的姓名报上去,反正立功领赏少不了。您可是奇才,放您身上再也不起的革新都不稀奇,反正我习惯了,大伙也快习惯了,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得想办法把话题扯开拉长才是,若是只说这一点,这谎话还真不好圆。尤其对面坐的兰陵,别说撒谎,就是稍微有点隐瞒都逃不过去,我俩在一起有化学反应,一方稍微起歪心,另一方马上就有感应,不太好办啊。面如止水地寻思一下,一幅单田芳的架势拿点心盘子朝案几上轻轻一顿,“这说来话长了。”
“说!少耍花招。”兰陵见我要开个长篇,踢了鞋,挪了茶碗放手边,抓了把杏仁,横卧在软榻上,临了还拉了个薄毯子给自己盖住,“可以开始了。”
“物理,物理学,知道不?”
兰陵点点头,“你以前讲过,没有算学那么详细,可我也录了一些呢。”
指了指案几上的图纸,柔声道:“你多心了,你以为这是张家兄弟仨瞒了织造科朝我这里递图纸,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可我敢说,凡是我见过的织造科的新图纸,你肯定都见过,别告诉我你没在工部那边安插人。”
兰陵诚实地点点头,“所以我才奇怪啊,为什么张家仨小子明明是织造科的人,竟然拿出我没见过的物件。说!是不是他三个暗地里搞了什么新东西专门给你送去了,根本就没在织造科里留存档案?”
泰然自若地摇摇头,“全不是你猜想的那样。我不过是在和张家仨兄弟研究些学问而已,笼统地说是格物,但也大家所理解的口传心受的格物不同。我们几个是探讨其中的原理,所以我将其叫做物理。”这么说就对了,格物这东西一直不受读书人待见,原因就是因为和传统手工业息息相关,一说起格物大家难免联想到什么木匠、泥瓦匠、铁匠这些职业,高档的就是做些机关消息类。让读书人理解,学这些没大的发展,难道十年寒窗就是为了当个有文化的木匠?让大家产生了这种心理上的歧视。格物也不可能成为一项完整的学科存在,只能散乱在民间成为一项项谋生的独立的技艺。
这是个怪圈,学格物的一般文化程度都不高,看不起这东西的却拥有相对较高的文化素质和理解能力。没有精英人士去钻研,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门理论学科。可经我这么一解释就把格物的身份升华了,是原理,作为一个理论存在,是能成形的书面文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那种文化人喜欢的东西。
为自己急中生智的说法感到自豪,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么堂皇的说法,光知道这年代钻研格物的人受到不公正待遇,想把格物作为一门热门学科推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来撒谎也不尽然都是坏处。
来了精神,随手取了图纸爬兰陵跟前,用学者的口气,“深奥的学科,往后就不再叫格物了,我们统称为物理。张家仨兄弟在织造科里发现在开发新织机过程中存在一个弊病,很严重,很可能将机具研制的路途引向死角。不但如此,这种弊病若在我大唐得不到修正的话,很可能制约国家的迅猛发展势头,影响很恶劣!”说完偷偷看了看兰陵的脸色,很失望,没多大变化。
“哦?”兰陵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在编谎话,不过既然说得那么严重,我可以暂且把事撂一边,听听你说的弊病。”
“怎么老不相信人呢。”无奈状,还配合地叹息一声,问道:“你理解的格物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没仔细想过,总是下苦人谋生的手艺吧?”
“对,这个说法没有错,可你想想,若没有它呢?”
兰陵笑了笑,“怎么会没有?我们住什么?用什么?尽胡说。”
“对啊,这就是说格物作为一个和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学科,无论是你们皇族还是田庄里苦心劳作的农户,没人能离得开。”翻了个身,拉了个软枕靠上,“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没有专门的人去钻研,你说是不是个……”
“没有没有?”兰陵打断我,“工部里那么多钻研这些的,开科考也将格物单立了学科。”
“什么科是格物的?你说说。”
“秀才科考的就是博闻,一看你就是不知书的人,博闻里就包含格物,不明白乱说个什么劲?”兰陵臭我一眼,“下次再说这话遭人笑话,丢人了。”
“屁,骗人去吧。就按去年开的省试,有几个人考秀才?有二十个没有?和明经、明史相比,脚指头都能看出其中的比例,这就是弊端。还有脸说博闻,照这么下去怕三五年后就得把秀才科取了。拿了考题来看看,考的都是什么狗屁格物,这么重要的学科一年就二十来考生,能留取的怕一名都没有。如今开设的工学、织造学,哪门少得了格物?都是干啥才学啥,连理论知识都不懂。怎么让大家发挥创造性?”义愤填膺就是我这样子,刘仁轨慷慨激昂的神情被我进一步的演绎出来,“别说我笑话你,还航海呢,头次咱运气好,别指望好运气老能在跟前贴着。造船的不理解他这么造是为什么,一说就是师傅教的;造织机的不知道整个机器的运行原理,一说就是想当然是这么个样子。都这么浑浑噩噩的代代相传。就凭这还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