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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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应对,你就有权利走在最前端;反之,你的队伍会迅速瓦解,走到最后发现形单影绰。
崔彰的队伍一直是最庞大的,总有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相随其后,没错,有女人。这年头风气还算开化,节气上,尤其是这种大节气,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姑娘们无须太多忌讳,中意的未婚男女形影相伴不会招至非议,可崔彰这种已婚老男人周围老伴随几个大姑娘就太不像话了,起码在我身后的几人有这种想法。
“不像话!”
“对,有辱门风!”
“后面说话那个好像是朔王家三姑娘……”
程初有点不愿意,哼了几声,“子豪兄,这有点说不过去,那厮不将咱弟兄放眼里,满共就来了几个闺女全跟了老崔后面,要不您找几个模样周正的丫鬟也跟咱身后?”
“……”大伙鄙视的目光让程初抬不起头来。
“那边兰陵公主吧?”程初尴尬地四周乱看,发现兰陵正一人扶了过廊上朝曲江远眺,喜道:“咱们过去?”
“不好吧……”我有点犹豫。
“小弟去请公主过来。”程初挺胸叠肚满怀自信地清了清嗓子,正要迈步过去,兰陵却已经发现以我为首的一干人等,笑着招了招手,众人喜出望外。
这面子就回来了,至少程初几个觉得面子回来得不是一点,哗啦啦一阵折扇声响,曹霖的身份难得能朝这么高层次的聚会上挤,尤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名动长安的长公主殿下,一激动,折扇打开太猛,“嘶啦”一声,扯了。
“我在这边图个清静,你们不去上面人多的地方,怎么朝水边跑?”兰陵扶了栏杆半坐的围栏上朝众人点点头,“子豪、德昭近来可好啊?”
“好,好!”程初抢先应答,合了扇子恭敬一礼,“最近随了子豪兄于农学里潜心钻研学问,得益非浅,非浅。”说完得意地一展折扇,指了指上面崔彰阵营不远的地方,“此处风大……”
兰陵点点头,朝我扫过个嘲讽的眼神,“德昭带路,子豪且与本宫说说在农学里潜心修行的心得。”说着朝众人一笑,盈盈站了起来。
一路好指点,行至崔彰一行所处高亭旁,数百簇菊花间崔彰正颂咏得如痴如醉,程初砸场子般地等了半阕之间一声洪钟般暴喝“好!”吓得崔彰花容失色,引得众仰慕者怒目而视。
“德昭兄……”崔彰调整下表情,正有意优雅地施行报复,忽然发现众星捧月而来的兰陵公主,赶紧收了扇子。笑容灿烂地绽放开来,三步并了两步上前行礼。
“世人也在。”兰陵眼神朝众人扫过,待大家纷纷上前行礼过后,笑道:“这可分了帮派了,好不容易过个节,长久不见面,大家一道玩玩闹闹,那边长阁里坐坐去。”
兰陵这话说得随和,众人齐应,就是几个大闺女脸上微微有不忿之色。崔彰反客为主,上前恭身一指,“请殿下先行一步。”然后回身朝我几个挑衅般拱拱手,恶心的笑容激发程初灭口的斗志。
茶果点心马上就摆了上来。都是颖事先精心安排与菊花有关零食,暖阳下,菊香中,俊男美女环坐,下来……我最头疼的无聊活动即将展开,脑子里一气地回忆革命诗词类气势磅礴大作,事与愿违,小资的有几个,磅礴的没有。至少合景的没有,不是旌旗十万斩阎罗的场合。
“子豪兄才学满腹,如今主持农学,功绩非凡。平日难得一见,难得今日大家都在,若有心得,不若让小弟……”崔彰说到这里,朝我一笑,眼神指了指身后的程初,意思明白,和那粗人没多少计较,可这场子只好从我这师兄身上找回来了。
打个哈哈,发现兰陵正笑吟吟地准备看笑话,几个大闺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不知道她们心里想啥,“也吟诗啊,偶尔作画什么的。”我总不能说种田啊,育种之类,“田园之乐,既陶冶自己,又造福于民,一草一木间,生机勃勃中,征兆我大唐万世兴盛,为如画江山增光添彩。”
“是,是!子豪兄说得对,就这样子!”程初起先不有点不自地,我这么一渲染,马上流光四溢,程初满面春风。“诗画双绝是白叫的么?”
“这话就对了。”兰陵岔了话进来,“近年子豪为我大唐的贡献都有目共睹。”
随手捻了个小果子拿了手里看了看,“若说这辈里挑稍的人物,今日里也来了七七八八,或文韬,或武略,各有所长。前日里就听说德昭于屯卫上演武得了魁首,这文会已过,本宫说不得要见识见识京城里勇武第一的风姿。”
这话说太好了,明显就是给我找台阶下来,感激朝兰陵默契地望了眼。身后程初得了青睐,兴奋剂喝了三锅的感觉,应声而立,按礼节要了腰刀,杀气腾腾瞪了崔美人一眼,拉了架势待兰陵点头许可,瞬间刀光大作,舞得一团光影,看不清路数,只觉得寒气凛然,冷风扑面……这小子玩命了,这场合哪有这么个舞法,都是一招一势节奏韵律拿捏均衡,要的是美感,是艺术,这有点太暴力了。
我还罢了,崔彰有点受不了,程初的招势都是朝他去的,刀风豁得崔彰纶巾飘动,还得保持一幅泰然自若的模样,笑容依旧,汗水却顺了额头滴滴,活受罪。
“你吓人家干啥?”程初回来时候博得一阵喝彩,我小声埋怨,“过分了,都出汗了,小心一会又拉你作诗。”
“噢。”程初偷笑几声,“活该,老崔这会杀小弟的心都有了,一会肯定找您的麻烦。”
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暗地里给了一肘,趁现场气氛开始活跃,赶紧吩咐上酒上菜,这会先灌个半醉省得后面找我麻烦,尤其是几个名门闺秀时不时地将眼神递我身上弄得有点不自在,这宴席早开早好,女眷一般轮酒的时候就按礼数退下了。
饮酒就饮酒,猜枚行令那种无聊玩意也拿出来显摆,好像自己多能喝一样,我当年混酒场的本事没拿三分之一出来就足以抵挡。大家玩正在兴致上,眼看有几个就摇摇欲坠了,总有不长眼的,快到中午才应邀而来。
这会走也不算失礼,做东的总要前后的应酬,宾客耍到兴致上也无所谓少一两人,租借的舞姬班子这一助兴,朝兰陵打了个眼神就借机溜了出来。
颖正在陪了几家相熟的女眷们在画舫里游湖,我趁了送走李义府等几名官员的空档里跑了后园里透个气,实在不行了,这不是过节,是爱罪。轻歌曼舞欣赏不了,吟诗作赋没那个水平。打情骂俏可以,可这场合没人配合,还是一人待会舒心些。
穿梭于庭院内,一连过了几个辕门,闪出一处偏门,里面小巧精致。步入苑院,里面纸窗木棂,富贵气象一洗皆尽,出亭过廊,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碎石子夯添的地面。自然轻盈,小院分前后,后院里懒散几株老柳树,石桌石凳毫无雕琢打磨痕迹,自然形态。朴实无华,不觉眼前一亮,这才对了我的胃口,雕梁画栋的不行,要的就是反璞的味道。
挑了个厚实的石凳坐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享受着短暂的宁静,太短暂了,发现柳树后还有个活人。
“谁。”我站起身朝树后探了探,身影眼熟,“达莱?”果然是,“神经病!没事装鬼玩,这么多院子不去,跑这偏僻的地方专门等了吓我?”冲上前去给揪了过来,“见我进来不说打招呼,你躲什么?”
“婢子不敢。”达莱委屈地坐我跟前,“夫人非让来的,婢子身份卑微,上不得场面,又笨手笨脚伺候不了贵客,只好跑了这偏僻地方。”
哦,怪可怜的。颖好心让她来游玩一番,这丫头心里有阴影,没这个福分享受,独自跑一边关禁闭一样,到是为难她了。“那就陪我坐会,这边清静,比外面好些。”
达莱点点头,傻傻坐我对面,不吭声也不抬头。
“那边院里有空房,要是累了就去歇一会。”我摆摆手,赶紧给这可怜丫头解放了去,坐我跟前的模样和上刑一样。
“婢子有话想和您说。”达莱咬了咬嘴唇,下了莫大的决心,“婢子一直在您家里图谋不轨多年,蒙您恩德不于追究,可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不追究就算了,你不安个啥?”
“不好。”达莱摇了摇头,“婢子心下有愧,夜里总是难以入睡……”
“你想有个了结?”达莱意思懂了,她想安心。
“婢子想走。”
“朝哪走?”
“也有些积蓄了,找个没人认出来的地方置办点田产,嫁个老实人家,殷殷实实将这一生过去。”说到这里,达莱眼眶通红,话语哽咽,“您看,在家里婢子是个外人,无论您怎么器重,总无法和大家心平气和相处,人多时候躲起来,和您在一起又连身世都要隐瞒,活得没意思。”
活得没意思,站达莱立场上想想,也确实过得不像话。可能是今天四处躲人跑了这偏僻院落里心下感悟,觉得还是离开好些。我也有点为难,让达莱远走高飞的确是解脱了,可王家的作坊谁来打理?“你想好,是你自己不说实话,这时候走属于不负责任行为。”
“是……”达莱揉了揉衣角,“婢子就是想想……”
“老这么憋着也不是事,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王家,你要是给我把事情说说,兴许心里就好些了。你看,你身份到底怎么样,我绝对不追究,说出来我给你保密,间谍活动你照进行不误,兴许我隔三岔五经你提供点有价值的情报,多好?”
说着自己不由笑了,挠了挠头发,“自己考虑下,其实不管你哪人,吐蕃都无所谓,关键我已经原谅你,依旧信任你,不是说信任是相互的吗?你信任我不?”
“是。”达莱点点头,又红个脸摇摇头,“您和他们不一样,婢子……婢子不会害您。”
“哦,那就行了,不害就够了,也算实话。”我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活动下双腿,朝门外走去,“好了,先不说走的话,你不害我就足够了,剩下照旧。”
“是。”达莱跟了后面出来,“婢子告退。”
“告谁家退,去晒晒太阳,找老四她们说说话,一天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既然不存害人的心就必要内疚,凡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成。”朝达莱肩膀上拍几下,“笑笑,多笑多说话。”
总有人高兴有人愁,想想冷清的小院里达莱委屈藏了树后的样子让我心酸,和远处画舫里嬉笑玩闹的景象天壤之别,我没办法让这个女孩快乐起来,可能达莱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没人能帮了她,全靠她自己调理。
“干什么呢?”正感叹间,兰陵忽然从我身后转出来,“大家都高兴,你往日爱热闹,今天却没精打采的。”
“我在想个事情。”靠了棵大槐树上故作神秘地沉吟一阵,“要我不出现的话,你是个什么样子?”
“哦,那我就过得简单得多。”兰陵轻笑几声,拍了拍树干,“不和你有照面,我会安逸地活着,不去想内府该怎么发展,不会和你为个破棉花争闹,更不会眼红人家有儿女的人。”
“就这么多?”
“还有许多。”兰陵摆摆手,笑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些来了?”
“感慨,至少我不能让身边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过得有滋味,至少你不找我要帐。”
“谁?刚刚那个?”
“啊?谁?”
第278章 奴隶制
“可怜人,别再提了。”对达莱的问题,我不想和兰陵说得太多。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没有必要让兰陵插手进来,话得说到头里。“往后不管她什么身份,只要不牵扯国家利益,我仍旧会视她为王家的一分子,该怎么处置是王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长本事了。”兰陵没有因为我放的硬话不快,盯我看了一会,“好了,既然打算得清楚,这事我再不过问。”笑道:“你总是和旁人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方法更有趣……”
“不是有趣,是有些观念我还没有彻底扭转过来。或许我把人命看得比较重一些。当然,多少也带了点阶级眼光……”想找个恰当的比喻,可某些概念在来唐朝的这几年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连自己都有点迷茫。“早些年你若问我或许还能给你说个道理出来,可现在,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以前的道理是不是……”摆摆手,无奈挤个笑容出来,“总之,你可以理解为我比大多数人善良。”
“嗯,姑且这么认为,总之只要你说自己善良我就高兴。”兰陵歪了脖子端详一阵,“善良的范畴,每个人都不同,你不是给我讲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嘛,很有意思。”
“博爱和善良是两码事,所以我分等级。身边的人更能切身体会出我的善良……”
“哦,护短和善良也两码事,不过你的确比别人不同。”兰陵笑了,指了指远处正慢慢靠岸的画舫,“都回来了,这边不陪你,还得过去应付一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有个事忘记交代,下次朝陇右买劳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