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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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糟蹋我还是糟蹋人家王羲之?老实看看,少漂风凉话。”随着农学里业务不断拓展,需要我署名的章程越来越多,两笔臭字见不得人,说什么也得把签名练好,要不真就丢人丢到金銮殿了。
“问您话呢。”颖笑眯眯捅我一下,“陇右上不是归您农学上调派嘛!”
“尽胡说了,陇右上归人家督护府调派,和农学上有啥关系?”随口答着,“王修”俩字又写了一遍,这次发挥得不错,别人估计能看懂了。得意地举了纸吹吹墨迹,递给一旁搞不懂行政关系的颖,“咋样?裱起来!”
“呵呵。”颖捂嘴笑软了,“少渗人了,小心吓了人家裱匠。”将我挤到一旁,提笔端正地写了个模范,“头前几个还行,妾身手里的字虽然赶不上名家,可勉强也能照着描个间架结构,您照这个劲头再有个七、八年兴许能裱一两幅了。”
“七、八年,拿大好时光写这没用的东西,亏不亏。”随手给毛笔扔了桌上,“我还是不写了,山人自有妙计!”
“就知道。”颖满不在意地收拾桌上狼籍,二女已经将东西朝自己新的仓库里安置好,脱了鞋就朝炕上爬,被颖老远拿暗器打下去,“急死忙活上来干什么?嘴里说着代我操置几天,几天没动账本子了?”
“小娃家,谁跟你一样天天算帐?”伸手给二女又拉上来,“帐晚两天算又塌不了天。”
二女附和点头,颖恨得上来就两巴掌,“学成了还,别以为才拾掇了老四就把你漏了,没一样好东西。”
“哈哈。”搬了二女脑袋看了看,丫头不好意思地拱我在怀里朝外面撅个屁股。看来二女放外帐的事情早就漏馅了,颖只是逮住老四做法而已。抬头朝我笑道:“穿这么厚打又不疼,晚上睡下朝光屁股上轮。”
“都叫二女给话岔过去了。”颖照了圆圆的上面又两下,解气,才坐我旁边,“今年不是棉花试种成了吗?如今都陇右上估算,京城里有头脸的正暗地里活动着陇右的地呢,削尖脑袋朝里钻。”
和孜然一样,相比之下如今棉花的利润更高些,稍微机敏点的就能嗅出朝廷明年的动向,赶早不赶晚,现在是利润最厚的时候,一旦等朝廷针对棉作物的政策完善后,再想保持暴利就不可能了。
“那边地是多,但咱伸不上手。再说北边各民族混杂,连年纷争不断,杀来杀去的也不太平,咱先等他们过去后再看看。上每次出事都是北边,大军一茬茬的杀。就是平息了不少少数民族的反动情绪,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又是一场杀戮。王家挣的是太平钱,若真的朝陇右发展,需要个得力的人手不说,组建一支装备精良的地主武装大队不可避免。”
“看看?”颖有点气馁,“看看就把时间错过去了,等人家立住脚了哪还容咱家横挺一杠子,出了这个门就没人认你这个人了,何况还是数千里之外?”
“你算过本钱没?地、庄子就不算钱,几百个护院少不了。光这下来多少?咱家才叫内府里讹诈了五千贯,哪还有那么大的财力?你真为钱咋还赚不来,跑大老远受罪。”
“可不是为钱,给咱王家多扎两处根基,往后开枝散叶不能老守了京城一处。没看人崔家,枝叶遍布大江南北,百年来你倒了他上。他倒了我又起来,战乱数十年总是有血脉流传下来,屹立不倒。”颖给二女从我怀里拉出来,发了几个核桃叫剥。“咱王家已经不是这家的平民小户,侯已经封过,拜不拜相无所谓了,再大的权势抵不过家族兴旺,长孙家就是例子,结果比王皇后一族都惨,就是人丁不旺的一场。您说呢?”
我惊慌地看了看颖,又朝颖身后剥核桃的二女瞄了一眼,连二女那么个小人都在点头。看来自己还是没有领会古人思想奥义,我竟然从来没朝这方面想过,光觉得这花天酒地的日子蛮好,从没想过身后王家能不能数百年屹立不倒的问题。
“您盘算多久了?”颖既然把王家百年发展大计都提出来了,我这个家主就再没回避这话题的理由,直起身子端正了下表情。
“还用盘算吗?种子撒了地下,小芽芽冒出来,一天天朝高里窜,该什么时候朝什么地方打算,妾身要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您不如早早休了换个能当起家的零干。”
“理所当然。”我看了看剥核桃的二女,“你也来,今咱就把这话说透,既然是理所当然,咱家就得从前往后划算妥当。”
“是这个理。”颖给身后的二女抱过来,“不说外省,王家暂时还没有那么多人手。但陇右是个机会,大军才平了突厥,如今那边兵强马壮,胡子就是心里恨也不敢有所举动,趁了这个出塞圈地的风潮,三五年里哪怕没收益,哪怕有亏损都得在那边站稳脚跟。到时候咱们这边人在陇右起了气候,地里出产成了朝廷的依靠,就自己不说,朝廷的兵马都得护咱个周祥。”朝门外喊了声,吩咐丫鬟送壶热茶,看样子要和我弄个彻夜长谈了。“夫君是行军的行家,妾身爬您布阵的沙盘上也看过,看是看不出门道,不过还是有些心得。”
“心得?你都从上面看了心得,还要我们这些老爷们干啥?”接过二女递过来的核桃撮了撮皮,仰脖全塞了嘴里。笑道:“往后不许看我沙盘,就剩这点比你强了,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
“呵呵,夫君抬举了,妾身就长到上面也是两眼墨黑。那边荒凉,从沙盘上看,关内的城寨密密麻麻,可整整一个陇右就孤零零三五个城镇,要不闹胡子呢,没出产哪来人,没人哪来的城镇,连个城镇都没有,那就只剩下胡子了。”
“哈哈……”我指着颖笑翻,这言论,好像人家胡子就不是人,不吃人饭光啃草沙子就能过活。“胡子听你这话就气死了,谁说人家那荒凉,好田好水不比咱关内不和,你没去过少乱说。”
“您跟去过一样。”颖白我一眼,嫌我嘲笑,不满地噘了噘嘴,“好田好水怎么就没人去,尽养了胡子骑马?不过这次得了您农学的棉花路数,往后那边肯定人就能多,慢慢多起来有城有镇了,咱家的基业就越来越稳当,别说百十个护院,就千十个也不在话下。咱一家千十个,光看这次着急出京圈地的家族不下二十家,加起来也几万人了,到时候不是胡子找咱事,是咱找过去杀胡子。您还有什么怕的?”
“我不怕胡子,就是有点怕你。”拍拍二女脑袋,指了指颖,“害怕不?”
二女附和地点头,颖上去就是两下。
“您想通了?”颖给二女压怀里,手伸了衣服里面乱挠。
“嗯,就按你说的办,我去办。”还想啥,对王家好就是对我好,颖既然都短期内不计收益目光长远了,我没必要持不同政见。
“还有秦家,秦夫人跑来找妾身商议,如今您那学生远征,秦府里外都是秦夫人一人招呼,还得抽空去程家帮您管另外个学生,不容易呢。”颖小牙牙一开一合,又一个核桃粉身碎骨,“这次咱三家联手把关外的事情办了,您和程初俩出头安排,谁也不敢有二话。”
明白了,颖和秦夫人俩早就有串联,怪不得看沙盘呢。秦夫人敢把威震四夷的秦相公揍到门外喝闷酒,颇有程家门风,颖和这种筋肉女来往密切,不学坏才怪。好事,颖一直埋怨自己出身商家,眼光短浅,和人家大家闺秀多来往马上就有了质的飞跃,二十多岁上就开始安排百年大计,弄得我个老爷们觉得很没面子。
“不是你三家。”兰陵笑眯眯听我转述完,“还有我呢。关外的情况我比你熟悉。什么地方土好,什么地方更安全……”
“不和内府搀和,你是你,我是我,少打混混。”翘了二郎腿,提了提衣衫下摆,拿了个架势,“我就是来告诉你声,农学里打算开始收学生了。按开了春后另开一科,想要国力强盛,首先要提高粮食产量,要提高粮食产量,首先要培养农业人才……”
“想要培养农业人才,首先提高农学的经费!”兰陵鄙夷的眼光再次投了过来,“我先替你说了,还省我口茶钱。你如今朝我这,不是拉床上沾便宜就是撵着人要钱,才说的白菜什么小组的拨了大笔下去,当我开铜矿的?说铸钱就大把有了?”
“大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沾便宜我又没使用暴力,咱各沾各的,从你嘴里咋就跟吃了大亏一样?再说了,你内府上办学内府上出钱天经地义,我跑来要钱是准备朝家里拉?啥人!”
“呵呵……”兰陵起身朝我推一把,妩媚笑道:“前次都谢过郎君了,就让妾身嘴上沾个便宜又有什么相干?就喜欢和你斗个嘴皮子,一天到晚正经说话给憋屈死,老惦记你家跑的日子,能痛快说一天话。”
“说得可怜,等钱用啊,别耽搁。”朝一旁让了让,让兰陵挤下,“如今京里大户朝塞外圈地,朝廷上是个什么意思?光闹得动静大,却没个话出来。”
“朝廷当然愿意,这话却不便说。才重新规划了塞外各族的势力范围,一旦朝廷再将这个话说出去,难免引起那边不满。现在外族只有靠近关内的几支愿意耕种,再远就没办法说服,正好咱们的人过去给他们作作样子,让他们知道光是骑马放牛绝对没有耕种合算。垦荒就得烧草场,往后种的越多,草场越小,再加上利益趋势也能把他们从马背上拉下来。”
“那难免发生冲突。”我皱皱眉头,看来出塞首要面临的不是恶劣气候,外族的敌视更凶险。
“冲突,我朝什么时候怕过冲突?”兰陵柳眉剑竖,骤然间寒所逼人,眯眼道:“放心!动一下试试,咱这边一个人换他们一族人,看是他马快还是咱手里的刀快。豢养,首先得驯服,野性不除,要来何用?一手是陌刀,一手是钱粮,其中取舍,哼哼,清洗几次他们自然能够掂量清楚。”
“这政策对头,可也别说出去,弄得大伙出去后仗了你这横话四处招惹是非,事后反倒连累自家事业。民众低调,政府高调,这样给外族个错觉……”
“给谁家错觉?给胡子错觉?觉得咱军势犀利但百姓懦弱?什么话!”兰陵抬手戳我一指头,“长痛不如短痛,免得他绕过咱军伍跑来祸害百姓。就要他知道,有什么样的军伍就有什么样的百姓,谁不好欺惹!这次朝廷默许出塞各家建立百人护卫,默许塞外屯农有长兵器,默许在到威胁后保留报复手段。”
“威胁?”
“对,是威胁。”兰陵挑挑眉毛,“很笼统,不必请示地方官员,报复后再统一仲裁。”
“你这是霸权主义!是大国沙……那啥思想!”从小就学睦邻友好,爱好和平,光一句威胁就冲过去灭人九族,还灭完仲裁,连原告都没了,你仲裁人家谁去?要这么说,我早就给周围人都砍光了,二娘子昨天就威胁我,说前庭院子上清瓦,站底下容易砸了头,硬叫我绕路。“太有意思了……”
第250章 举债
举债。坐家里和颖把去陇右发展的针针脚脚所有细节帐务都清算一遍,头一年垦荒肯定没收益,建庄子买牲畜雇劳力装备地方武装团伙以及大量的粮食消耗……
“我感觉咱俩在商议谋反。”拿着颖列出密密麻麻一张尺余长的帐单,“又是老兵又是兵器又是马匹,没姑娘媳妇的,一群爷们暗无天日的旱原上臭烘烘起码得过两年,小心垦荒不成,反倒把人都窝成变态狂。”
“少胡说。”颖抢过单子算盘上出了个合计,“头一年是大头,四千贯上说话,开销是大了点。”
“大了点?咱家哪来那么多闲钱?才起了棉织作坊,千把人张嘴吃饭,收益还没见,又大笔钱粮朝陇右上去,你算算清楚。”万贯家财,几年的积累就短短一年里烟消云散了。不是,弄不好还得举债经营。头一年四千贯砸锅卖铁就支应了,万一二年、三年没收益……“见效不会快,青黄不接时候我就抱你和二女跳井去。”
“说的。”颖愣了愣神,转笑打了一掌,“帐既然算开了,反倒不怕没钱。”
“别说朝你娘家拿,我堂堂侯爵,丢不起那脸面。”颖是不愁,陈家黑了头狠赚了好几年,家里又没王家这么大开销,现钱肯定有,可让婆娘从娘家拿钱补贴家用,王家破落时都没发生的事,现在家业兴旺再伸这个手真不像话。
“妾身想想。”颖也觉得不太体面,收了轻快表情,拖腮沉思起来。¨wén rén shū wū¨
“实在不行,拿咱家作坊朝内府抵押筹点款子……”我觉得这样可行,心里打起算盘。
“不!”颖没等我把话说完,一口否决。“根基不能动,任凭哪个作坊都不去压钱回来!”
“我是说造纸作坊,怕啥?有咱一半股份呢,若大的作坊咱没花一分钱进去,如今收效还不太显著。先抵了钱用多合算?抵押,不是卖。”二皮脸就我这样了,很满意颖现在的表情,她几乎没见过像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