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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唐朝好男人-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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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王府烧酒特供也停了,一样的话,陈家不敢攀扯,凡事一力承担。”颖想了想,补充道:“军部的消毒酒不能停,不过话要放出去,大掌柜蒙冤,可能影响产量。”

崔家树大根深,大理寺上不乏门客,如今正好能借了这层,将案子调出来查个原委。

话递过去,堂上审无所谓,可是要保证避免迫挟、用刑等手段,要保证结案前被告活蹦乱跳的过堂。若不是颖叮咛,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滥用私刑,大理寺自从出了李义府的案子后,如今谨慎小心,就怕被人抓了痛脚。

“能见嫌犯不?”

“案子审理期间,子豪兄还是谨慎些好,暂时避免探监。”崔彰拿了一份文案递给我,“都是单独收押,上下打过招呼,私刑之类的事可以放心。”

“冯家人呢?”我对这家人比较感兴趣,好胆量,没个深浅就敢凫水。

“破落商家,三个独生子俩闺女,已经打听清楚了。老二才过了考,如今在吏部候差,老大是原告。”

“哦,好,好!”和崔彰相视一笔在,吏部候差的,那就好。多少有个眉目了,吏部候补官员,太有意思了。朝崔彰一拱手,客气道:“有劳世人兄了。”

“见外。”崔彰笑笑,“这事来得可是时候,赶巧就等了棉花收成后出来,敢朝王家攀扯,嘿嘿……崔家里头一个就不答应!”

这是正话,崔、王两家合作才有了收效,敢拽我这根筋,自然有人找去拼命。这内府的特供才断了两天,兰陵的鸾驾就停了陈家门上,不为别的,登门质问老四。

话一放出来,那版本就多了,说什么都有。内府上别的话不说,单一下就保老四和这事情没牵扯,至于陈二哥是不是真有仗势欺人,那由大理寺秉公决断,绝不偏袒。

“你主动给这事拉身上不好吧?”我没想到兰陵直接唱这出这一下就把我安排全打乱了,一旦皇家人出面,幕后主使弄不好就得丢车保卒,我这边正恨得牙痒痒,等着给一串子挖出来斩尽杀绝呢。

“不让我出面?你连内府的特供都掐了,我能袖手旁观?”兰陵轻敲着茶碗,鄙夷道:“当我不知道你打算呢。什么事都想朝内府攀扯,先把你王家摘清,让内府受牵连还不能出头,你好暗中仗势捣鬼!”

“切!”我摆摆手,“知道也不配合下,小风声放出去就成了,你这大佛一露面,叫人家咋审案?冯家人到时候集体自杀都可能,小百姓的,我又不准备拾掇他们。”

“自尽啊,现在怕不成了。”兰陵笑得咯咯,“冯家人都活好好的,就等了过堂呢。这事出得蹊跷,怪只怪后面算计的人没拿准时间,朝前推个半年,内府还真不好出这个面。如今这状子直接就指到内府上了,给你王家挡这一箭。”

“少挡,这事我还应付得过来!”冯家背后主使的家伙可怜,内府和陈家合作是这一年里才透点风声出去,如今这架势,兰陵怕不肯善罢甘休了。

“我要知道后面是谁这么不张眼,这不是针对你王家这么简单。棉花上从头到尾由你家主持,没人知道今年内府要插这一手。若把王家搞臭,谁有这么大本事接手棉花上的事务呢?”兰陵合掌轻笑,“这才是最终的目的,陈二哥不过是个开始,一连串朝你家泼脏水的手段还没用出来呢。”

兰陵这话让我出了身冷汗,还是小看对手了,兰陵要不是这时候把事情揽身上,让人家把这一套连招用完的话,王家可能有让连累死的危险。谁家?崔家不可能,即使王家让给他,崔彰都不会出这个头。老贵族根基稳定,不会这么轻易招惹麻烦上身……

“知道了吧?对方很难缠呢。”兰陵指了指旁边的案本,“都是近期的录供,陈家那小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干净,商人家,只要不提了刀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闲话少说。”我皱眉了皱眉头,“我有个习惯……”

“说。”

“惦记我的人要还活着,我睡不着觉。”

“哦,可你现在笑得很开心啊,看不出来有什么心病。”

“可爱吗?”

第245章 冯妇

秉公办事!内府只是担保嫌犯的妹子而已,至于当事人不在担保范围,案件要彻查。人命关天,绝不能影响审案的进程,不能因为这个就偏袒陈二哥,以律法为准,谁的事谁担,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更不能让宵小之辈有可乘之机。

宵小之辈,这许说的太霸道了,大理寺可能是头一遭遇见这么棘手的事情,已经和案件本身没多大关系,这陈二哥不过是个起因,就真的是开膛手杰克本人,现在也没办法拿人家怎么办,案子不是不定,是没办法定。

大部分案件发生后,当事人家属最着急的是怎么把人保出来,可陈家至始至终就没开这个口,仿佛关局子的是个陌生人,陈家二老仍然在家里老实待着哪也不去,随时等待公安部门传唤,一副极力配合政府破案,决不徇私枉法的五好市民形象;连得了皇家成员担保的陈老四每逢出门公干都会朝当地派出所请示汇报一番,这么老实的商户,任谁都没办法把谋财害命扯在一起。

“再等等。”颖有点坐不住了,担心哥哥安危,看我能不能托个话把人先弄出来。我安慰道:“不要紧,现在没人敢动他。里面有咱的人,上下招呼得周全。”

“冯家呢?”有些事情没给颖交代清楚,到不是回避,就怕她担心。“冯家怎么没了动静?前日里过堂光是审供,连苦主都不露面?”

“这……”我撮撮手,实在不好解释。还苦啥主,都苦瓜了。自打被内府横插一杠子后,冯家已经集体神经,哭着求着要撤诉。如今没原靠,只是被告要得个说法,不愿意出来而已。“冯家不重要,咱是要把后面指使的人挖出来,他想撤状,血口喷人完了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么说来,冯家承认自己是诬告?那陈家可以一纸状诉把冯家告上公堂了?”

“不行,还早。你告他肯定赢,他本就是诬告。”我指了指桌上从大理寺抄的口供,“大理寺调了以前陈、冯两家生意上的账本,单从生意往来上,找不到陈家欺压冯家的证据,而且冯家从陈家借据是第三方的佐证,无论如何不能作为侵吞冯家产业的凭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陈家接手冯家产业的时间看,是在冯家老爷子死之前的事,也就是说老头把生前的帐还完了才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我就奇怪了,帐还完了,他有必要死吗?”

“咱家洗清就行了。他死不死的没必要追究。”颖听完叙述,长长出了口气,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做生意,起起伏伏,按理说那么大岁数的人,该经的事都经过,看不开是他心眼小,陈家以前也有落魄的时候,还不是挺过来了?就连咱王家……”颖说这小心看我眼,偷偷一笑,打住了。

“年轻人冲动,跳井跳河的有情可原。老头子跟了搀和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真小看人家热血老儿。“少没事就拿我取笑,逼急了明我就出去吃喝嫖赌,专门找程初那种人赌博,输了钱连赖都不敢赖,跑远远的。”

“那可惨了。”颖捂嘴笑了起来,“您要跑了,留下妾身给还帐,往后一男半女的后生还不安生呢。”

“怎么个话说?”

“父债子偿啊……”颖水汪汪挑了我一眼,压下羞红的小脸,“可是没个还债的也不行,您跑的可放心呢。”

“父债子偿……”看来这当儿子也不容易。给颖抗起来扔炕上,“天还没黑,偿谁家的债,晚上收拾你!”

老觉得其中不对劲,颖这么一发春给个提醒,事情终于合理了。起来的时候就没个因头,破落商人家里算有人后面撑腰,惹谁不好,跑来找风头正劲的陈家麻烦,已经和勇气无关了,一家老小都可能被卷进来,除了被人要挟,再没好的解释。

这冯老头生前到底欠了多少帐,还了谁家的,还欠谁没还的是个关键,光从陈、冯两家的账本上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东西,要给他家总帐来个彻底清查。

现在我几乎已经能肯定主使是谁了,能这时候出手打压王家的,哼哼,还真不多。人为财死,好,好。

“你能肯定?”兰陵体会不到我身上的压力,在她看来,内府上修建棉纺作坊的事比陈家小子更重要些。连同我交流时还不忘把几家承包商的建筑图纸一一比较。“帮我看看,要建得比你家气派,为这还专门合了个庄子出来。”

“哦?我看看。”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家盖的时候是我亲自划的设计,讲究是实用省钱,看看人家,出手就是一个庄子的面积。“奢侈……给你说话呢,你听了没?”

“呵呵……知道了,看你眼睛翻得和牛铃一样。”兰陵朝我眼皮上按摩几下,“你信不信?这么个追查,冯家人就是不自尽,也难免被人灭口。就算查出来也没用,有外帐也绝对不会直接牵幕后的关系,人家能把事情作出来,不管成与不成,早就想好退路了。你想得天真,想在大理寺堂上从冯家嘴里把人挖出来,不可能。冯家光是受挟迫而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面站的是谁。”

“我也没想在法庭上给这个事情解决了,认准了主家才是目标。”

“主家,不着急。扭脸过来说不定就变成朋友了。扳不倒你,只能换个法子拉拢,何况人家不一定是冲你来的,摸个深浅而已。”兰陵将几张图纸仔细卷好,“你心里有底了?”

“有眉目,还没底。”脑子里挨个又过了一遍,“你呢?和现在朝局有没有牵连?”

“肯定有吧。”兰陵扶了扶下巴,拧眉思索一阵,“风头正劲的那帮也有可能。他们得宠得势,只缺钱财来扩大自己的实力。只要今年西边试种成功,朝廷有意往后三年里在陇右大力扩种棉花,是个大进项。已经开始拟定相应的赋税和收购条例……”

“我也觉得是那帮人搞鬼,可如今内府冒了这个头,他们也就不该有这个幻想。至于王家,绝对会按照规章办事,也没这个短让别人捏。”

“那帮人不是说不能碰。”兰陵扳了扳手腕,眼里露出鄙夷之色,“真正有能耐的就两三个,其余的附庸,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我到不到乎揪出来拾掇几个,长孙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呵呵……”

看了看兰陵,没吭声。这当忠臣难啊,当近臣更难。无论是谁,都是皇家棋局里的棋子,布局、绞杀,利益交换时或者当了弃子更可悲。长孙家当朝第一大门阀,皇家则豢养了大群疯狗群起撕咬,如今灰飞烟灭,皇家彻除了一块心病;可疯狗没了目标,不免滥伤无辜,拽出来当众剥上几张狗皮来平息众怒未尝不可。

“你想什么?”兰陵扯扯衣角,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发瓷?”

“我在想啊,这次的事不能这么就算了,有一就有二。王家这以后的路还长,就算他试探,哼哼,也该有个代价才是。”我不在意他们杀狗杀驴,打王家主意的人,那死法不能太好看了。

“你安排人去冯家找线索了?”兰陵听我这话皱了皱眉,“杀气重的。就是报复,多少有个安排。”

“调查,不是逼问。有安排,你注意配合。”我起身活动下筋骨,“我都叫你训练出来了。成天说我咋给你教坏,我还洋洋得意呢,这现在才发现,这几年和你学了那么多坏毛病。”

“我还以为你天生就那么多心思,半天是和我学的。”兰陵恨恨白了一眼,“光你构陷我这一条,早就给拉大理寺去。”学我的样子做了个伸展,朗声笑了起来,“多少年没动过筋骨,今呢应夫君的情,妾身就勉为其难重做一次冯妇。”

“配合就行了,没叫你操刀,别和我抢角色。”兰陵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担心,嘴里说是勉为其难,怎么都看着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配合?夫君给个范畴,妾身也好有个轻重。”

“有杀错,没放过!”

长孙家的倒台标示着新贵们跃然而上,凡是和长孙系有牵连的家族一家接一家的垮塌,恢弘的长安城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这新的秩序了,逆来顺受的平静却在一个小小的案件上忽然泛起了涟漪。

大家都以为冯家强烈要求撤案,陈二哥昭雪于天下的时候,案情有了新的变故。陈家二哥走出大理寺的第二天,冯家老大莫名其妙的上吊了。那当然不会和陈家有瓜葛,既然已经昭雪,就算是报复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一系列的盘查即刻展开,亲属、邻居以及生意伙伴都成了调查对象,冯家经商时所有的现存的账本都被搬了出来。

这次大理寺的办案效率有了明显的提高,如有神助。半月后,冯家老大的死就有了眉目,债务所逼。冯家老爷子给后代留下了一笔巨额债务,一连串的债权关系让审案官员目瞪口呆,区区一个命案背后竟然恍惚晃动这某政治集团的身影,要追查下去难免会让事态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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